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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上午,越浮郁从宴示秋的营帐出来,刚回到自己的帐中没一会儿,姚喜就抱着昨日越浮郁落水时穿的那身衣裳进来了。
最上面放着的是一件披风,姚喜询问道:“殿下,这身衣裳已经都洗干净了,这披风是宴太傅的吧,要奴婢稍后给宴太傅送过去吗?”
越浮郁正要点头,但视线滑过那件素淡的披风,要出口的话就突然顿了顿。
稍许之后,姚喜听到越浮郁镇定的声音:“不用,就放在孤这儿。”
姚喜愣了下,但不敢多问:“是。”
越浮郁便拿上一册书又出去了。昨日落水着凉,宴示秋就说暂且不急着继续学骑马了,这几日随意看看书便是,越浮郁就是特意回自己的帐中拿书的。
只是这书也没能安静看多久,二皇子越诚就过来了。
他是趴在担架上被人抬过来的,一路上还在长吁短叹的喊疼,骂抬担架的人没个轻重。等到了越浮郁和宴示秋面前,越诚突然就噤了声了。
昨天先是被抽了三十鞭子,后来皇帝到越浮郁这边走了一趟,回去又让人给刚上好药的越诚加了十鞭子。都是皇帝身边的大太监亲自行的刑,不掺水分那种,越诚又是个吃不得苦的,这会儿瞧着颇有些形容憔悴。
对上越浮郁和宴示秋,他一副敢怒不敢言、只能把无尽谩骂强行憋下去的模样。
“这是做什么?”宴示秋忍笑问道。
负责送越诚过来的太监便回答:“皇上吩咐,让奴婢们送二皇子殿下过来,说是今日太子殿下休息好了,也让二皇子殿下当面与太子赔罪。”
宴示秋便颔首:“原来如此,辛苦诸位公公了。”
“不敢不敢,宴太傅言重。”
来意既然寒暄过了,剩下便是等着二皇子本人开口赔罪了,于是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趴在担架上的越诚身上。
越诚咬了咬牙,磨了好一阵都没开口。
越浮郁不耐道:“既然没长嘴,就别在这里碍眼,脏得很。”
越诚霎时又火了:“病秧子你……”
“二皇子殿下!”一侧的太监赶忙开口,半是劝说半是警告,“皇上可吩咐了,您今日若是不好好赔罪,便是还不知错,回头还要让陈季公公使鞭子的……”
越诚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噤了声,又过了会儿,才满脸生怕别人看不出他有多违心的开口:“太子殿下,昨天惊了你的马,害你落水差点没命一事是我不对,怪我太高估了太子殿下的骑术,本来只是想和太子殿下开个玩笑,没想到会有那么严重的后果,希望太子殿下大人有大量,别和我计较,接受我的赔罪。”
陪同的几个太监听了这“赔罪”的话,都忍不住别过了眼,心想这哪是赔罪啊,这不是又来惹太子不高兴了吗!
越浮郁也不看越诚,只对这几个太监道:“还愣着做什么,二皇子赔罪完了,赶着回去领鞭子呢,你们还不小心伺候着抬回去?”
“死病秧子你别欺人太甚!”越诚顿时吱哇乱叫,嘴上开始不干不净,“居然让父皇打我!你和你那个婊。子娘一样,从教坊司出来的一个比一个会争宠……”
越浮郁满脸森然,猛地将桌上的茶壶朝越诚丢了出去。
茶壶碰上担架,洒出来的茶水溅了一些到越诚的脸上,茶水还有些滚烫,越诚霎时嚎了一声。紧跟着茶壶摔落到地面碎开,有一块小的碎瓷片直接跳起来划过了越诚的脸,越诚还没嚎完又骤然惊吓尖叫。
陪同的太监们根本来不及反应,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这一幕,越浮郁又摔了一个茶杯:“滚!”
太监们才反应过来,忙不迭抬起还在哀嚎的二皇子越诚走了,走得非常不回头。
宴示秋轻轻握着越浮郁的手,刚刚丢茶壶时有一点茶水溢出来落到了越浮郁自己的手上,宴示秋确认了下并没有烫伤,才放下心来。
“等回宫了,他还要到东宫给你跪一个月,到时候把他嘴巴堵住,再叫人搁他面前背他记不住的《三字经》,好不好?”宴示秋温声哄道,“若是还不解气,那就叫人排一出戏,就排他小时候背不出《三字经》然后被各种嫌弃的戏码给他看,臊他面子。”
听着宴示秋慢条斯理的调子,越浮郁脸上的怒气渐渐缓下来,他反手握住宴示秋的手,笑了一下:“好,气死他。”
见越浮郁又笑了,刚刚站在帐内的姚喜才敢小心翼翼挪动,来到还碎在地上的茶壶和茶杯面前,轻手轻脚收敛起来。
砚墨也是头回见越浮郁发这么大的火,总算明白了姚喜之前为什么老是战战兢兢的……这会儿见了姚喜的动作,他也不敢继续在帐内待了,连忙跟着一块儿去收拾残局,然后带着碎片出了营帐。
“吓死我了……”出来后,砚墨才呼出一口气道。
丢了手里的碎片,姚喜才拍拍胸口:“可不是吗,那二皇子也忒过分……得亏宴太傅能言善辩,把殿下安抚下来了。”
又想起宴示秋刚才“能言善辩”的具体话语,砚墨和姚喜齐齐沉默了下。
“我家公子……”砚墨绞尽脑汁想了个词,然后说,“心思活泛,有勇有谋。”
姚喜点头:“宴太傅真是机智。”
越诚“赔罪”这个事之后,接下来几天直到秋猎结束回程,越浮郁和宴示秋都得了个清静。二皇子越诚是没再被派过来过了,大皇子越谦倒是又来过,但是被越浮郁吩咐姚喜直接给拦在了帐外,皇帝越征也来过,和越谦得了同样的待遇。
唯一来探望却没被拦在帐外的,倒是荣遂言。毕竟那天是荣遂言率先找到宴示秋和越浮郁的,外人说起来他也是有功之人,人家过来探望,虽然越浮郁很想不见,但宴示秋点了头,越浮郁想到自己之前很懂事的说过在荣遂言这件事上随宴示秋的便,也只能默默咬牙同意。
荣遂言倒也没有什么出格之举,就过来探望了下,不等越浮郁耐心告罄,他就自觉的告退了。
但也不妨碍他一退出去,越浮郁就拉长了脸,对宴示秋道:“这个荣遂言,比越谦还麻烦。”
好歹越谦意图明确,宴示秋对他也不假辞色。但这个荣遂言,越浮郁一时半会儿还真挑不出他什么错处来,但就是看着碍眼,尤其是宴示秋跟他和和气气说话的时候,越浮郁简直想把这个姓荣的丢出去。
宴示秋失笑:“你前两天不是还说,大皇子比荣遂言更面目丑陋吗,这会儿又反过来了。”
“并不矛盾的,老师。”越浮郁认真道,“越谦面目丑陋,荣遂言麻烦难缠。”
宴示秋便笑眯眯的接话:“见昭你人小鬼大。”
“老师!”
“好了,明日就要回宫了,回宫之后治病,秦太医说你届时需要忌口,赶紧趁着如今还不需忌口多吃点喜欢的吧。”宴示秋说罢,唤来姚喜传膳。
……
第二日午后,秋猎众人拔营回宫。
一回到东宫,秦太医便钻进了药殿,准备接下来给越浮郁治病需要的药材。
“老师,秦太医说后日就能开始给我用药,那这两日让我到你的明琅殿睡好不好?”
越浮郁亦步亦趋跟在宴示秋身后,回到东宫了也不往自己的寝殿去,而是和宴示秋还有砚墨一块儿到了明琅殿。
“我保证把脚烫暖和了才上床,不故意冷冰冰的贴你……”越浮郁抓住宴示秋的袖摆,然后用一种冷静的语气说,“老师,我在撒娇呢,你给我一点回应吧。”
宴示秋:“……”
他木然的回应:“你这个熊孩子。”
“老师——”
“好好好,就这两天,看在你马上要吃苦头的份上。”
“谢谢老师——”
砚墨听得耳朵都麻了,加快了手上收拾带回来的行囊的动作,一心想赶紧收拾完了溜人……太可怕了太可怕了,现在缠着他家公子的人居然是太子殿下么!
要知道,他家公子头一次来东宫的时候,可是被太子殿下直接晾在了廊下足足一个来时辰!
……
从秋猎回来的第二天一早,皇帝的惩处命令说到做到,差人将还想赖在床上睡觉的越诚直接提了起来,随便裹了衣服就带到了东宫,就跪在藏玉殿前,由两个督导公公轮流陪着监管,每日要跪满三个时辰、上午下午各一个半。
等越浮郁和宴示秋起了床,收拾妥当,吃了早膳,再施施然来到藏玉殿的时候,越诚已经在那里跪了两刻钟了,人倒还挺“精神”,一看到越浮郁和宴示秋,越诚立刻就满眼怨毒。
“姚喜。”越浮郁想起来了,“拿本《三字经》来,叫东宫里的所有宫人挨着学,学到能背下来为止,就在二皇子跟前学。”
姚喜一愣:“……是。”
越诚霎时更加横眉立目:“越浮郁你!”
不等越诚叫嚣完,站在他身边的督导公公已经一下戒尺落了下来,说重不重但也不轻的打了,又提醒说:“二皇子殿下,皇上希望您在一个月内学会爱戴兄长、敬重储君。”
“不必了,《三字经》都学不会,还指望他学其他的?”越浮郁讽道,“姚喜,拿《三字经》的时候顺便拿块抹布来,将二皇子的嘴堵住。”
姚喜额头冒出冷汗,他也不敢去擦,只得老实听吩咐:“是,殿下。”
督导公公对此一言不发,直到越诚又开始吼:“你不要太过分了!父皇不可能为了你打死我!你个……”
一下戒尺又落到了身上,越诚被打得噤了声,心里愁怨万千,盼着他母后或是皇兄能来救他。
文皇后和大皇子倒是也想,但他们当真没辙,毕竟这件事就是越诚犯了大错,若不是多少还顾忌皇家脸面、文皇后毕竟是皇后以及文家到底还有些影响力在,越诚受的罚就不是如今这点了。
戕害储君,纵使越诚是二皇子,但若是越征铁了心要给越浮郁出气,那就算是将越诚打发出皇城、让他去守皇陵或是如何,都是别人挑不出错的。
于是,姚喜拿来了《三字经》和一块布。看了看越诚身边的督导公公,姚喜努力手别抖,将布塞进了越诚嘴里。
越诚又没被束缚住手脚,自然不可能乖乖配合,姚喜就凄风苦雨的劝他:“二皇子殿下,您这又是何苦呢,这块布若是掉到了地上,再一次塞到您嘴中,您也嫌埋汰不是?太子殿下说到做到,您的嘴今儿个是必然得堵的。”
越诚看了眼督导公公和他手里的戒尺,咬牙切齿的不再挣扎。
只是接下来更让越诚暴躁的是,其他人还真的就在他面前学起了《三字经》,越诚听得心口疼,只觉得自己都快要怄出一口血来了。
上午的一个半时辰眼瞧着就要结束,越诚已经被折磨得憔悴不堪,突然听到有人喊“大皇子殿下”,他霎时欣喜万分的看过去,还以为是兄长来救他了。
然而大皇子越谦只是震惊的看着这一幕:“这……你们这是在做什么!竟敢如此对待二皇子!”
越诚忙不迭点头,想说这些人大逆不道,那个越浮郁更是该下地狱,还有越浮郁身边助纣为虐的那个宴太傅!
姚喜行了个礼:“大皇子殿下,这是太子殿下的吩咐。”
于是越谦一顿,然后一声叹气,对越诚道:“罢了,阿诚,你也确实该涨涨教训。”
越诚登时瞪大了眼睛,满脸难以置信:“唔唔唔??”
越谦又对姚喜道:“太子和宴太傅便是在这里面吗,可还需要通传?”
姚喜连忙道:“对不住,大皇子殿下,方才大门那边来通传说您来了,太子殿下想着您与二皇子殿下兄弟情深,才允了让人带您进来与二皇子殿下见见面。至于这会儿太子正在听宴太傅教导读书,不便待客,还请大皇子殿下改日再来。”
藏玉殿内——
越浮郁轻哼了声:“看吧,老师,我就说他贼心不死。他有本事就明日接着来,届时我必然见他,非要将我接下来的大病一场栽赃给他不可。”
宴示秋就顺手卷起手里的书册,隔著书案往越浮郁脑袋上敲了一下,笑道:“坏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把病治好,下下章开启时光大法bi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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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三更合一
第二天上午; 越谦果然又来了,来得甚至比前一日的时辰还要早一点。
“殿下,大皇子说……他想在东宫多叨扰一阵; 等二皇子今日上午的罚跪结束了; 带着他一块儿离开; 问能否进来要杯茶水喝?”姚喜表情复杂的进入藏玉殿禀报; 心下非常不能理解大皇子这是到底想做什么。
说他是为了给二皇子找回场子吧,但他来的时候二皇子已经跪了许久了,而且他除了叮嘱二皇子老实受罚之外; 连句撑腰的话也没见说; 瞧着非常识大体。但往常几年难得来一趟东宫,这次秋猎回来后大皇子却像是喜欢上了这个地方似的; 连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