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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姑娘竟也是个飞天的蜈蚣。
说是每每她爹爹宫羽田去宫里当值,宫大就偷偷带她出去玩耍。
那是斗鸡走狗,掏鸟窝、摸鱼捉虾,什么好玩玩什么。
而每每被宫羽田训斥的时候,都是宫大背黑锅,宫二装作不懂事屡屡逃过责备。
她挺得意的。
陆恒不禁笑道:“这回去京师就没那么逍遥喽。”
宫二哼道:“我娘教过我了,说有了男人便不能跟以前那样,得像个大家闺秀。”
陆恒哈哈一笑:“倒不是那意思。只是我要做的事,有些捉紧,不可轻忽。玩耍无妨,但不能只知道玩耍。”
这样走走停停,一天两天,不紧不慢,在半个月后,终于过山海关,到了关内。
一路上倒也不是没遇到事儿。
这年头路不好走,各种打家劫舍、拦路抢劫的,可陆恒是什么人?耳聪目明、眼观八方。遇到了,不等些个绿林好汉发作,陆恒便先下手为强,迅速将之剪除,将危机消灭在萌芽之中。
真正难的,反倒是官府。比如过关的时候,便遭到许多刁难。
满清朝廷之烂,尤以到了这年头,烂的开花,烂的窜稀。如果山海关不是必经之处,陆恒根本不愿意与这些贼厮打交道。
他怕自己忍不住,把人打死。
得亏宫二带了文书,只道是奉天知府差遣,要去京师办事,这才没被彻底搜身。否则陆恒必定暴起,要搞出一桩血案来。
他包袱里一兜金子,若叫这些个贼厮的看门官儿瞧见了,那还得了?
这些狗东西比畜生都不如。便是些贫民百姓,分明满身的补丁衣衫褴褛,身无余子,也要被刮下一层皮来。
听说当初闯关东的,大多宁愿从登莱坐船,也不愿走陆路。怕的就是沿途的官儿,比特么山贼还凶!
这些贼厮秉持了满清的威风,对内凶狠之极,对外则如摇尾巴的狗。
低劣的无话可说!
陆恒心想,这一回若不是有九儿和宫二在身边,他非得一路杀过来不可!
此时不比当初,当初托庇于宫家,他每回劫富济贫时,不找满清的官儿下手,是顾虑着师父。
现在他坚决要杀慈溪为师父报仇了,区区贼官儿还有什么好顾及的呢?
不过陆恒并不后悔带上俩姑娘。
人生于天地之间,从来不是单独的个体。人是社会动物。
必然有种种牵挂,必然有种种顾虑。
而这种种牵挂、顾虑,是人作为人在本质上的根本体现之一。如果没有这些,那便不是个人了。
其实便如草木、山石,也互相之间有牵连,大树小树的根纠缠在一起,河流也要冲刷大地、激荡磐石。
谁个自由呢?
不存在的才自由。存在了,便在一张网里。
古人云,从心所欲而不逾矩。这是人的自由,从心所欲不是关键,不逾矩才是根本。
话说远了。
俩姑娘在身边,陆恒觉着才算是完整。若真孤家寡人,反倒差了些意思。
无外乎担起责来,把自己做好,对得起身边的人,那就对了。
护着俩姑娘,是如此;为师父报仇,是如此;感恩宫家庇护,是如此。一切的出发点,都在这里。
陆恒虽然活的不长,但其实对人生二字,还是有自己理解的。
过了山海关,京师就近了。
气象当然也有变化,与关外渐渐区别开来。关外有种苍凉莽荒,关内则多红尘气象。
又过了三天,陆恒三人终于抵达京师。
正是下午,陆恒没忙着进城。他带了寒铁枪,这玩意儿进城怕是不容易。便先在城外找了间民宿,租了一天。
稍作安顿,让宫二和九儿在待着,陆恒背着包袱去城门处,正见一老头儿与守城门的门丁吹牛打屁。
不是李老头又是哪个?
倒是欢快的很,不知道李老头说了什么,几个守门的兵卒哈哈大笑。
陆恒即走过去。
李老头一看见他,登时喜色上脸,对几个兵卒道:“几位哥儿,我家少爷到了!”
便迎上来,欢喜道:“少爷,您来啦!”
门丁们打量一下,不禁嬉笑:“李老头,你家少爷是少林寺的还是五台山的?这光头可真灿。”
陆恒哈哈一笑:“几位兄弟请了,我自小脱发严重,十几岁光洁溜溜,不是出家的和尚。”
陆恒然后对老李道:“是来了。老李,你快去租个马车,两位少奶奶也到了,还有些家当,两只手拿不住。”
李老头道:“早准备着呐!”
招招手,城门旁边停着的一辆马车便咕噜噜过来了。
李老头指着车夫对陆恒说:“他叫石头,老奴专门找的车夫。”
又对驾车的年轻汉子道:“石头,这就是咱家少爷。”
驾车的石头忙跳下来,点头哈腰给陆恒行礼。
陆恒摆了摆手:“别耽搁,跟我走。”
从兜里掏出几角碎银子,递给李老头,与那边几个看热闹的门丁点了点头,然后跳上了马车。
李老头掂着碎银子,上前抛给几个门丁:“哥儿几个拿去喝茶。”
几个门丁欢天喜地:“少爷敞亮!”
二九章 安顿
马车是两个轮子的那种。
陆恒坐车辕上指路,车夫石头驾车,李老头跟石头挤在一块。
李老头说:“少爷来的快,老奴只早到了四天。前天刚把房子置办妥当,在平康坊,昨天又置办了家具。朱哥儿是今天早上动身南下的。”
他们比陆恒稍快,路上也没遇到什么麻烦。很顺利到了京师。朱大锤帮着李老头把陆恒交代的事办完,今天早上刚走。
陆恒若早到半天,能跟朱大锤照个面。
李老头又说:“早上送走朱哥儿,老奴去人市买了几个丫鬟、婆子。平康坊的院子不小,要人打理。”
又指了指石头:“这小子卖身葬母,老奴看他可怜,把他也买下了。”
一路上,李老头事无巨细,什么都说了通透。
到地方,接了九儿和宫二,把一条寒铁枪藏在马车
进城没遭刁难。之前那几角碎银子作用不小。进门的时候还打招呼来着。
这里毕竟是京师,来来往往进进出出多的是大人物,所以这地方的门丁比起小地方,比如山海关,反倒收敛许多。
进了城,七歪八拐,穿过不知几条街、几个胡同,来到了所谓平康坊。
李老头置办的房子就在这胡同里面。
四周倒也清净,这地方看起来,不是平民聚居的街坊。
李老头打开门,对陆恒说:“房牙子说,这宅子原是个四品官的宅邸。那官儿告老还乡,要把房子卖了回老家。老奴看少爷给的钱足够,就给买下来了。”
又说:“贵是贵了点,可平康坊多是官员、富商居所,比多数坊市安稳。”
陆恒笑道:“挺好。”
陆恒挺满意。清净、安稳,自然是最好不过。钱不是问题,陆恒不差钱。背包里还有一兜子百多斤黄金呢!
李老头办事果然利落。
宅院面积不小,前院、后堂,左右厢房,加起来有十七八间屋子。
又把刚买来的丫鬟、婆子叫到一起,认认陆恒这位主人。
丫鬟有四个,都是十二三岁模样的小姑娘,干干瘦瘦的,一阵风能吹翻一片;婆子有两个,四五十岁模样,专干厨房的事。
此外就是石头、李老头祖孙。
陆恒让李老头做管家,又定下每月的薪水,让九儿和宫二分了丫鬟,石头平时看门、做杂务,两个婆子做饭洗衣,如此安顿下来。
九儿和宫二在后院各自挑了房间。
粱九儿挺兴奋的,宫家住了三天,虽然也不差,但那不是自己家。这里才算是自己的家。
宫二倒无所谓,她算是见多识广。
陆恒在宅子里转了一圈,打算把后院改造成练武场。让李老头和石头去准备。
一眨眼到了傍晚,两个婆子做好了饭菜。陆恒和九儿、宫二在屋里吃,其他人在厨房吃。
陆恒虽然没定什么规矩,可李老头却是个门清。
饭桌上,粱九儿一边吃一边给宫二夹菜,说:“二姐儿多吃点。”
又对陆恒说:“家里的丫鬟婆子不是都买下了么,怎么还要给薪水钱呢?”
又说:“青山口的大户买的丫鬟、小厮可不这样。”
宫二笑起来:“那算什么大户。粱姐姐,宫家的丫鬟小厮也是买的,可我爹爹照样给薪水钱。说是不给他们不乐意,会出事。”
陆恒点点头:“这买卖丫鬟小厮,我是不大舒服的。人怎么能拿来买卖呢?只是世道如此。买了也就买了,可人不是牲口,我只当是雇的人,雇的人自然要给薪水钱。”
又说:“九儿,你以后可不能不把他们当人看。”
九儿白了一眼:“哪儿能呐。我都是你们家买了身的呢。”
陆恒摇头:“这丫鬟小厮也是这家中一份子,不能太过苛责。你怎么对人,人才可能怎么对你。太苛责、太凶狠,便离心离德。到时候家里什么秘密都藏不住。”
吃完饭,陆恒带着宫二和九儿四处走了走,看了看平康坊的气象。回到家天已杀黑。
宫二和九儿自去休息,陆恒在自己房间里点着油灯琢磨那册百步飞剑。
这里面的法门,有不少因为条件不具备用不上,但有的却能用上。尤以观想存神之法为最。
陆恒拳意入骨之后,精神愈发敏感。黑龙洞一战过后,看过萨满的一些典籍,回过头来便想到了师父传给他的百步飞剑册子上的观想存神的法子。
陆恒在朱家那几天,已经尝试过存神之法,觉着颇有效果。每天静坐两个小时,收敛杂念、存想精神,每次完事精神奕奕,感觉大有收获。
不过这存神法有的地方玄之又玄,陆恒还不能彻底理解。
正所谓读书百遍其意自见,陆恒没有别的法子,师父不在了,没人手把手教他,只有一遍又一遍的阅读册子上的法门,一遍遍加深理解。
熄灯后刚准备休息,门悄悄打开,九儿溜进来,一夜无话。
随后的几天,陆恒没什么动作。
刚刚安顿下来,也不适合做什么动作。而且京师人生地不熟,得先熟悉熟悉,计较计较。
他这次来,算是两眼一抹黑。
不论做什么事,预先要有个计较。莽莽撞撞直接上,除非陆恒有镇压一切的本事,否则便是自寻死路。
这天晌午,陆恒让石头驾车送他出门,一路穿街走巷,来到一座大宅院前停下。
陆恒跳下马车,看了眼这宅院,对石头说:“你回去吧。”
石头道:“不用等少爷吗?”
陆恒摇了摇头:“不必。”
打发走了石头,陆恒站宅子前,背着手仔细打量。也的确是个高门大户,正门侧门三重,门上挂了牌匾,上书‘白宅’二字。
早有门房注意到他。
见是个光头青年,面目棱角分明,身材高大颀长,穿一身素袍,手里还拎着一个礼盒。
不禁上来拱手问道:“您有什么事吗?”
陆恒笑道:“这里可是白家?”
“是白家。”门房道:“百草厅白家。”
陆恒点头:“当家的可是白孟堂老爷子?”
门房诧异,道:“眼下当家的是二奶奶,老爷子已是不在了。”
陆恒怔了一下:“不在了?”
轻轻吸了口气:“左右是白家就好。你去通报一声,就说东北陆家的陆恒拜访来了。”
门房道:“请您稍等。”
陆恒来这里,实非无缘由。
三十章 白家
缘由要从陆恒原身说起。
原身的母亲姓白,名雅丽,京师人士,生于一个医药之家。
原身的父亲年轻时到京师求学、会考,与白雅丽相识,如此走到一起,方才有了原身陆恒。
这白雅丽便是白家家主白孟堂的小女儿。
也就是说,白家,是白雅丽的娘家。白孟堂是原身陆恒的外公。
六年前,陆家三口出门访亲,要访的,就是白家。
只可怜被秃三炮给祸祸了。
原身陆恒当时已经十来岁,到了懂事的年纪,记忆挺清晰。原身母亲经常念叨娘家,百草厅医药世家白家,外公外婆、三个舅舅、一个姨妈,记忆都在。
不过原身本人对这不大感冒。因为原身父母之间的婚姻,并没有得到白家全体的祝福。
六年前那一趟,是白雅丽嫁到陆家之后,生了原身,十来年第一次回娘家。
原身没见过外公外婆、舅舅姨妈,这些人只停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