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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陆恒走到面前,她就问:“我是不是见过你?”
陆恒看着她,上下仔细的看,果然是个俊俏的美人。无所装饰,无所打扮,但的的确确是个美人。
身段好看,脸蛋好看,眼睛也好看。
或许在这个时代,裹了脚的小巧丫头才是美人。但陆恒的审美,与他们不同。
眼前这姑娘,大手大脚,身材高挑,才是美人。
“见过。”
陆恒平静道:“我是陆恒。”
陆恒?
粱九儿一怔,嘴巴渐渐张开,手足无措。
这时破落院子里,粱大莽子出来,一眼看到陆恒,转身就躲。
陆恒道:“站住。”
粱大莽子戛然止步。
粱九儿此时颤音道:“你是恒哥儿!你还活着!”
她伸出手,想抓着什么,却又不敢上来。
陆恒道:“我活着。”
她说:“你是回来接我的么?”
陆恒沉默了一下,摇头:“我听说你爹要把你卖给李麻子?”
便把左肩挂着的包袱扯下来,丢在粱大莽子脚边,发出沉重的哗啦声:“陆家虽然没了,可我没死,我不点头,这名分就还在。你把她卖了,是不把我放在眼里。”
粱大莽子浑身一颤:“不敢嘞,陆少爷!”
陆恒道:“我今已复仇,前路却未卜,今日来,便要分说清楚。往日名分,自此烟消云散。这钱给你,你绝不许把她卖了,若教我知晓,千山万水我来杀你。”
粱大莽子听了,一颗心落下去,是又惊又喜!
忙把包袱捡起来,却被包袱的重量扯得打个踉跄,心下更喜——这得多少钱呢!
“陆少爷的话,俺们记着了,可不敢了,再不敢了。”
陆恒不再理他,转对九儿道:“以后好好过日子吧。”
转身就走。
姑娘怔了片刻,眼眶忽然发红,嘶喊一声:“你站住!”
发足狂奔,向陆恒急追去。
十三章 安置
出青山口往东的土路上,两条人影一前一后的走,之间隔着三五丈。太阳从东方照过来,在地面拖拽出两条长长的影子。
陆恒站住脚,转过来:“你跟着我作甚,回去。”
粱九儿见他驻足,也跟着驻足。她脸蛋红扑扑的,像两个苹果,喘了口气道:“你是我男人,不跟你走跟谁走。”
陆恒脚程快,这姑娘在后面追的累。
陆恒道:“我已经分说清楚。。。陆家已是过往云烟,我也不再是以前的陆恒。当初的事就此揭过。那一袋子钱足够你父女存身,而我。。。前路未卜。。。”
粱九儿听了,眼眶又红了:“我不管,你是我男人,我就要跟着你!我爹不把我当人,当个牲口卖,你也当我累赘,我干脆死了算了!”
却是个烈性的,言说间一头往路边的山石上撞去。
陆恒一步追上,揪住她衣领:“哪有你这样的。。。”
却是于心不忍。
原身留下的记忆,此时又清晰起来。
这姑娘当即返过来身子抱住陆恒:“你是我男人,我跟你天经地义,要不就让我死。”
陆恒扯开她,掰正,盯着她眼睛,面对面说:“你记忆中的陆恒,是地主家娇生惯养的少爷;你面前的陆恒,是个杀人如麻、前途未卜的恶人。你死心眼啊!”
粱九儿分毫不让的盯着陆恒的眼睛:“你还是男人吗?我是你的童养妾,你把我抛弃,任凭人买卖,你是男人吗!”
陆恒无话可说。
姑娘抓着他袖子,又道:“我不管你是什么恶人还是杀人如麻,我就跟着你了。你走到哪,我跟到哪。除非哪天我死了,我就不跟。”
陆恒沉默了半晌:“我风餐露宿,动辄杀人,仇家通天,前路难知。你跟我只有受苦的份儿。。。”
“我死都不怕!”
还能说什么呢。
陆恒低了低头:“行,走吧,别后悔就成。”
姑娘破涕为笑,抓着他衣袖:“我不管我男人是恶人还是啥,我跟着你了,你得护着我。”
陆恒点了点头,反手抓住姑娘的手,两人上路。
人家姑娘都这样了,陆恒还有什么说的呢。再说下去,就不是个男人了。
再则陆恒又不是石头做的,也是血肉之躯,也有需求。加之原身记忆影响——收个女人又怎的?
只盼她以后不后悔。
但发愁是难免的——他这趟出来,除了自己的事,还有师父的事要办。几百里路奔波,带着粱九儿未免不便。
陆恒心想,是先把九儿送到宫家再去办师父的事,还是带着一起上路。
最后决定,既不送宫家,也不带着一起。
他有另外的去处。
除了宫家,陆恒另有落脚之处。是这几年外出采药时,进山出山为方便休整所置。
就在奉天北五十里外的山下。
为了在天黑之前赶到落脚处,陆恒把姑娘背起来,迈开脚步,奔马般前行。
姑娘身架子虽然不小,可也就百十来斤。百十来斤背在背上,于陆恒而言也只等闲,并不耽搁脚程。
窈窕的身子紧贴着,感受着姑娘的呼吸,陆恒难免心里发热。
便说话分散注意力。
“我这回出来,要去长白山办一件我师父交代的事。不能带你一起去。”他说:“我在奉天北五十里的山下有一个落脚处,先把你安置在那儿,等我办完事回来接你。”
九儿搂着他脖子:“只要你不丢下我。”
陆恒道:“都这样了,我能丢下你?”
姑娘笑。
陆恒又道:“我这几年经常从那地方进山采药,买下了那小院作为休整之处。去年遇到一对过不下去的祖孙,便雇了他帮我看着。”
“那儿什么都有,吃的喝的用的。你只管安心待着,等我回来接你就是。”
粱九儿嗯了一声:“那你多久来接我?”
陆恒道:“长则二三月,短则一二月。”
陆恒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事,无法判断需要多长时间,便按着师父说的时间给了回应。
“这么长啊。。。”
姑娘有些不乐。
陆恒道:“这就是我跟你说的——以后不定会怎样,说不得犯了大事,三五年藏着不敢露面呢。”
姑娘沉默了一下,道:“我只知道你是我男人。”
渐渐的,两个人聊开了。
粱九儿问起陆恒这些年的经历,陆恒捡了些练功、采药的事说。
“我身负大仇,不好生学些本事,怎能有今日。”他这么说道。
粱九儿道:“那年。。。你家一把大火,烧了三天三夜。他们都说你已经死了,被秃三炮杀了。我觉得你没死,我不相信。”
“可时间长了,不相信也得信。”她说:“要不然我爹也不敢卖我。。。”
后来又说:“你要是还不回来,我就要跟别人走啦。你不知道,十八里铺有个叫余占魁的,每回我去十八里铺卖蘑菇,他都盯着我的看。我俊着呢!”
陆恒笑起来:“你爹不是要把你卖给李麻子么。”
姑娘道:“我才不想跟李麻子呢。听说他得了麻风病,会死人的!你不回来,我就跟余占魁私奔!”
陆恒哈哈大笑:“那现在呢?”
粱九儿揪了陆恒的肩膀一下:“你说呐!”
一路上,渐渐有了欢声笑语。
她又有些惆怅,道:“我可比你大两岁。我都十八了。老少爷们背地里叫我老姑娘。我守着可辛苦呐。”
陆恒托着她丰满的臀,颠了颠:“我知道。你以后更辛苦呢。”
“死样儿!”
姑娘嗔道。
这两个男的背女的,路上行人皆是侧目。但两个都不在意,只当空气。
陆恒是真不在意,姑娘则是个刚强烈性的,认准了死理的。
傍晚太阳落山前,终于到地头了。
是个山窝窝里的屯子,只有十来户人家。陆恒的院子就在这里。
院子前,一个佝偻的老头正倚着门框看落日,十分慵懒模样。有个七八岁的孩子,在一边玩耍,拿着木棍跟蚂蚁较劲。
陆恒放下九儿,喊一声:“老李!”
老头抬起头,看到陆恒,麻溜起来:“东家来啦!”
陆恒点点头:“这段时间还好?”
老李道:“没啥事。。。就是有些过意不去。。。俺们搁这儿白吃白住,对不住东家。”
陆恒摇头:“你给我看院子就对了,其他的不必多想。”
然后道:“这是我女人,粱九儿。我要外出一段时间,她住这儿,老李你帮着点。”
又揉了揉凑上来的小孩的头发,是个小女孩,老李的孙女。
十四章 山君
春宵帐暖,一夜无话。
陆恒第二次从男孩变成男人。
男孩和男人的区别,第一步是要有女人,第二步是明白要担负责任。不懂这点的,都不是男人,是黄毛小子。
姑娘的身子自然是令人回味无穷的,那身段,那皮肤,不需赘言。
但陆恒并不沉浸其中。
倒不是说什么‘色是刮骨钢刀’之类的。对寻常男子来说,这话倒也没错。但对陆恒不成立。
这玩意儿,左右不过是个精元消耗的道道。普通人精元有数,消耗过甚便如刮骨,吃不住劲儿。
陆恒可不差那点精元。
他只是知道,男欢女爱不是人生全部。
除了这个,他有更多的事要做。他并不真的是个十六岁的小青年。
早上起来,陆恒做的早饭。老李爷孙俩不敢打搅,让陆恒和九儿黏黏糊糊吃了一顿二人世界早餐。
饭后,陆恒背上包裹,仔细叮嘱一二,与粱九儿作别。
“安心待着,等我回来。”
九儿送他到村口,直到他背影消失。
这回上路,陆恒直奔长白山。
这次路长,到第二天中午,陆恒走了一个半白天加一整晚,马不停蹄,终于赶到了长白山下的朱家庄。
进了庄子,见一个赶着牛的老人,陆恒上前问道:“老爷子,这里可是朱家庄?”
老人上下打量陆恒,点头:“是朱家庄。后生有事?”
陆恒道:“我奉师命拜访朱三太婆。”
老人不禁道:“拜访我三姑?”他再次仔细打量了陆恒一遍,道:“三姑家的门可不好进。”
便指着庄里:“你顺着往里直走,最里面那院子是我三姑家。”
陆恒道谢:“谢谢老爷子指路。”
转身往庄子里走去。
朱家庄不大,粗略估算,可能只四五十户人家。沿着小道一路走,不几步路,最里面一间小院,十分古旧的便是了。
陆恒上前,敲了敲门。
随即有了回应:“谁啊。”
陆恒道:“魏合意弟子陆恒奉师命拜访朱三太婆。”
门嘎吱打开,一个赤膊壮汉走出来。
他看了陆恒一眼:“进来吧。”
这是个四合院,十分宽敞。右侧两间土坯房,左侧却是个茅草盖的类似工棚的屋子,里面炉火熊熊,有铁砧、水槽等,是个铁匠作坊。
壮汉指了指正屋:“你自己进去,我还要打铁。”
自顾自进了铁匠作坊。
陆恒道了声谢,径自到正屋前,隔着门道:“陆恒奉师父魏合意之命,前来拜访朱三太婆。”
屋里便传来一个慈和的老妇人的声音:“进屋来。”
陆恒推门而入。
进了屋,当面是个靠墙的八仙桌,两侧摆了两把古旧的太师椅。桌上供奉着一个神位灵牌,香炉里的香还冒着烟。
朱三太婆却是在左侧偏屋的炕上,正盘坐着,叼着烟杆抽旱烟。
陆恒上前,抱拳道:“朱三太婆。”
老婆婆招手:“来坐。”
让陆恒上炕坐。
陆恒恭敬不如从命,坐下来。
朱三太婆说:“喝茶自己倒。”
陆恒道:“冒昧打搅,太婆见谅。我师父让我来寻太婆,临行前没告诉我是什么事。还请太婆点明一二。”
朱三太婆一听,放下烟杆,道:“哦,这样的么。”
点点头:“老道士没跟你说,老太婆就跟你说说。”
她道:“你师父跟你说过我老婆子是干嘛的吧?”
陆恒道:“说太婆是有名的出马仙。”
朱三太婆笑道:“是出马仙。”
道:“那你知道,出马仙是怎么来的吗?”
陆恒迟疑了一下,道:“听说跟萨满教有些关系。”
朱三太婆点头:“倒也没错。不过出马仙是出马仙,萨满教是萨满教。萨满教是满人的,出马仙是汉人的。”
又道:“一些汉人多年前从关内迁徙到关外,结合萨满教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