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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吾不禁,长夜未明-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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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何一个仆从能见,我却不能见?我不信帝姬不肯见我,你们再去问她,问她——张容的亲妹妹,她一点面子都不给吗?!”
  ……
  在张文璧于帝姬府门前大闹的半个时辰前,孔业收到了来自天牢的一个消息。
  正如世人猜测他不会放过张行简一样,他确实恨不得张行简死在牢狱中。他不会出面,但他的人会百般折辱张行简,誓要张行简走不出那里。
  半个时辰前,天牢中的张行简用一个信息,来换张家不尽被自己连累,不会诛九族。这个信息是——
  张容还活着。
  在狱中受了不少刑罚的张行简,昏昏沉沉中,告诉他们一个大概的范围,张容苟且偷生的可能。不知张容的活着,能否换张行简一命,换张家不受累。
  这个消息,是张行简与博容早就说好的。博容愿意用这个消息扶弟弟上位,给弟弟压倒孔业的机会,给弟弟走到少帝身边的机会。
  何况,张行简需要离开东京的机会。当着中枢大官的他,无法轻易离开东京。但为了张家和博容的安全,为了博容身份的安全,张行简需要去亲自办一些事。
  而孔业一直在查张家,隐隐约约的怀疑与猜测,比不上张行简肯定的答案。
  孔业在犹豫,自己是拿这个消息用欺君之罪灭张家,还是用这个消息,换帝姬出京?是张家灭门更重要,还是帝姬离开更重要?
  以帝姬对张家的感情,张家不一定因为欺君之罪而被灭门。但只要帝姬离开了东京,帝姬对少帝会失控,孔业就有机会让少帝全然信任自己。
  一个不想理事的皇帝,身边岂能有三个厉害人物,达成三足鼎立的稳定局势?孔业要张行简和帝姬双双出局,自己一手把控朝堂,把控少帝。
  为了这个张容活着的消息,孔业愿意放张行简一条命,许诺不杀张家满门……只要张行简说出张容的线索。
  多年的朝政生涯,已经把曾经的天真帝姬变成了一个爱慕权势的帝姬。孔业想不到什么法子会让帝姬愿意丽嘉放权,愿意离开东京。事实上帝姬也从不放松少帝身边的控制,从不离京。
  只有张容,能让李令歌动容。
  张文璧在雨中等候的漫长时间中,孔业做了决定,要将张容活着的消息,送给李令歌。
  ……
  在张文璧闯入帝姬府,面见李令歌,向李令歌求助的时候,李令歌正站在窗下,拿着孔家仆从送来的一页纸,望着霏霏烟雨发呆。
  十五年。
  漫长的十五年。
  她都要忘掉那个人了。
  但她又确信自己从来没有忘掉过。
  少年时发过的昏、不平的意,总会在志德圆满的青年时期回头来找你,日日夜夜缠着你,折磨你。
  她想从张行简身上找那个人的痕迹,想从无数人身上寻到少年时的影子……这全都不如本人。
  李令歌捏紧手中被雨浸得模糊的纸条,手指因用力而发抖,一双眼亮如子夜,她拼命忍着全身血液的沸腾与战栗。
  她想她已不爱张容了。
  时间早就带走了她所有的爱。
  但是意难平,永远不会结束。因为从来没有得到过那个人,所以如今越是平顺,心中的一个洞越是不停地放大;越是什么都得到了,越是有一个人永远碰不到。
  她要摆脱旧日阴影,无论是放下那个人还是杀掉那个人或者重续旧缘、囚禁旧缘,她都要为这段关系画一个句点。
  无论是她打算一辈子这么让少帝当着一个傀儡皇帝,还是能下定决心废掉少帝,她都需要抛却自己所有的弱点、唯一的弱点——张容。
  张文璧明明站在深殿中,说出的话却距离遥远。隔着烟雨重重,那些话很久才落入李令歌的耳中——
  “……所以,求殿下出手,饶张月鹿一命。”
  李令歌缓缓回头。
  她背着光,面容模糊,又透着一股诡异的艳色。
  张文璧听到李令歌幽幽笑:“你放心。
  “张月鹿不会死在天牢中。只是死罪能免活罪难逃,他卖官鬻爵、贪污枉法,几年流放,总是不能免的吧?”
  张文璧对此已然惊喜:“多谢殿下!殿下,我替……”
  张家因张行简而荣,再因张行简而衰,张文璧完全可以接受。
  李令歌摆手,温柔含笑:“我不日要出京办点儿私事,这点事就不必谢我了。”
  她凝望着张文璧,默默想:张文璧知不知道张容还活着呢?
  她念头转了几转,心想还是对张家人好一些吧。
  万一、万一……她此行有结果呢?
  ……
  这一年秋天,张家满门流放,张行简独自被押往岭南。
  不提朝野的唏嘘慨叹,帝姬离京的那日,压抑着心中快乐的李明书刚回到寝宫,就迫不及待召孔业,要私访民间,要游戏人间。
  李明书欲盖弥彰:“朕突然发现,朕与百官都不是很亲近,对他们不了解。姐姐走了,国家大事要朕亲自处理,朕得去问问那些老大臣的想法。不如我们先去沈家吧?”
  孔业太了解这位少帝的玩物丧志了。
  孔业说:“官家,臣早上得到消息,张行简被押出京的时候,沈青叶伤心难过,哭晕了过去。沈青叶想为张行简守节,沈家自然万万不许。悲苦万分的沈青叶便说要离开东京,想下江南回故乡老宅,为她父母扫墓。
  “沈家车马今日早上刚出东京。”
  少帝呆住。
  他虽蠢笨,却觉得这事有些巧合……他不禁看向孔业。
  孔业也觉得巧合,但孔业对女色兴趣并不大,他兴致盎然想派兵追杀,在路途中弄死张行简,哪有心思帮少帝去抢夺大臣之女。
  孔业哄少帝:“东京的窑子,官家没逛过吧?老臣可以陪官家去走一走。”
  李明书闷闷不乐,暂时被说服,不甘地点点头。
  ……
  此时节,益州也下了一场秋雨。
  沈青梧坐在帐中给一把弓上弦,“刺刺”声让帐外的将士面面相觑。
  她手下的弓材质上等,通体青白,清亮紧绷的弦映照一双冷目,搭上箭后,可吹毛断发,摧金断玉。
  博容在外让人通报后,掀帘进来。他扫视一圈营帐,见沈青梧的军帐少有的被收拾整洁了。
  被褥已叠,枪刀放在兵器架上,地上尘土已扫,桌上放着一小小包袱,而沈青梧正埋着头调她新得的那把弓。
  博容笑:“你什么时候开始玩弓了?”
  沈青梧:“刚刚。”
  博容:“不知道的还以为阿无要去刺杀谁了,在连夜做准备。”
  沈青梧抬眸,看他一眼。
  她警惕道:“我已经告了假,我有圣旨在身。现在没什么紧要战事,我可以离开军营。”
  博容微笑:“没说不让你走。”
  他见沈青梧仍用警觉的目光盯着自己,不禁摸摸鼻子。沈青梧不喜欢动脑,但她的直觉比所有的聪慧才智更有用。她仅凭着本能,就能猜到自己有目的。
  博容心中叹气。
  他不得不如此。
  他撩袍坐下,温温和和道:“阿无对最近东京传来的张家事情,怎么看?”
  沈青梧:“和我有什么关系?”
  博容喃喃自语:“听说沈家与张家退亲了……那位沈家娘子,好像与你关系还不错?”
  沈青梧眼睛里写几个字:与你何干。
  博容喃声:“阿无有想好去哪里玩耍吗?我昔日也曾去过不少地方,阿无需要我提提建议吗?”
  沈青梧不吭气。
  博容叹服,纵有百转千回的玲珑肠,面对沈青梧这种油盐不进的人,也得直说。他咳嗽一声,侧过脸,睫毛动了动。
  博容说:“你若是不是特别忙的话,不知道我能不能托你,去照顾一下张月鹿?”
  沈青梧眸子微缩。
  她诧异地看着博容,有一瞬怀疑博容知道自己想做什么。沈青梧为这种猜测而心虚,怕博容斥责自己的土匪行径,但博容侧坐着,并没有面对她,也没有训斥她胡来的意思。
  博容没听到回答,他转过脸来看她。
  沈青梧无辜地眨眼睛:“谁?”
  博容:“……”
  他有些被装傻的沈青梧笑到,却得一本正经地配合她的无辜:“东京张家三郎,张行简,也叫张月鹿。你与他打过几次交道,你不记得了?”
  沈青梧:“可能因为这个人太灰扑扑,在人群中不起眼,我就忘了吧。”
  博容:“……”
  他纵是心事重重,此时也忍不住莞尔一笑。
  他听沈青梧正儿八经地问自己:“你说照顾他,什么意思?你和他什么关系?”
  博容沉思。
  他没想好,半晌只说:“张月鹿若是愿意告诉你的话,你听他说便是。东京张家出事,我担心那些政敌会不放过张月鹿。我想要一个武功高手能保护他的安危……若是阿无不是很忙,不知道能不能帮我这个小忙?”
  沈青梧问:“照顾他,是什么意思?”
  她的问题已经重复两遍了,博容听出她的重点了。
  但是博容疑惑地看着她,不知道她的意思。
  她眨眨眼,他学着她眨眨眼。
  沈青梧抿唇,她诚实问:“我是说,保证他不缺胳膊断腿,算不算照顾?”
  博容:“……”
  沈青梧:“他还有一口气在,还活着,算不算我照顾得好?”
  博容大受震惊。
  他涩声:“阿无你……”
  他还以为沈青梧和张行简关系不错,以为沈青梧会挂心张行简,以为自己需要给沈青梧的离开,找一个合适的理由……博容不禁开始迷惘,张行简怎么得罪沈青梧了?
  沈青梧最后问:“你是把他送给我,允许我随意玩耍,只要不弄死他,就行了。是这个意思吗?”
  博容厉声:“沈青梧!”
  沈青梧立刻道:“那我不接你的委托,我不护送不保护了。我的假期很重要,我很忙,没空接你的委托。你是博容也不行。”
  帐中一阵漫长的沉默。
  良久,沈青梧调好了她的新弓,满意地走向她那扔在桌上的包袱时,她终于听到了博容艰涩而无奈的温润声音:
  “……嗯,你只要保证他活着就行。”
  他心中忐忑,希望张行简能应付得了这样的沈青梧。
  他需要确保一个自己信赖的人可以保护张行简,但是他不能确保沈青梧这样性格奇怪的人,会和张行简平和相处。
  ……他尽力了。
  剩下的听天由命吧。
  ……
  九月底,张行简被官兵们推搡,踏上流放岭南的路程。
  手脚皆被铁链拷住,身上受了不少伤,眼睛也视线模糊,看不清东西。
  这都是孔业在天牢中赠予他的礼物,可见这么多年,孔业多希望他死。若不是他给出张容的消息,可能真的会死在牢中……
  张行简出神着,被人从后重重推一把。他趔趄几步,被脚边不知道是石子还是树坑绊倒,身后官兵只嘲笑:
  “还当自己是东京的月亮呢!落到弟兄们手里,你再回不去了。”
  张行简回头看他们,看身后的嘲笑。
  众人见他身子清矍,面容白而清,长发乌乱贴面,唇瓣干裂,一双眼睛因无法聚焦,而雾濛濛一片。明明已经落到这般境界,可他气质的高邈与容貌的清逸,反而带给他一种零落美。
  岂不让世间男儿郎暗恨?
  于是张行简刚站起来便被推倒,听人骂:“瞎子瞪着我做什么?你能看见吗!”
  其实张行简能看得到模糊的影子在动。
  这种视觉是他从未体验过的,他很好奇,听人一会骂自己“瞎子”一会骂自己“瘸子”,他都淡然过滤,当做没听到。而他这种面容平和神色沉静的,也让官兵们觉得无趣。
  欺负一个会反抗的人有趣,欺负一个什么反应都没有的人,无聊。
  官兵们嘟囔着:“快点走!早点到驿亭早点休息。老子竟然要送你去岭南,那得走到猴年马月……”
  他们目光闪烁,想着自己临走时收到的金叶子:若是今夜干掉张行简,嘿嘿……
  昏昏天幕中,一个森然的男声从前方密林中传出:“走不到岭南的话,那就在此停歇,不必走了!”
  “什么人——”官兵们刷刷抽刀,四面八方寒箭射出,长林等卫士蒙着面穿着夜行衣,巍然而来。
  他们目的直奔张行简。
  官兵嘶喊:“有人想劫犯人!别让犯人跑了!”
  “嗖嗖”箭声不绝,刀剑打斗声迅疾,张行简才模糊地看了一会儿,就被一个官兵抓住,拽着他疾走。
  这些人是朝廷派来的官兵,因为想在私下处理张行简,他们武力不算弱;而长林等人是张行简的侍卫、死士,他们武功自然也不弱。
  如今场中最虚弱的,便是被夹击的张行简了。
  多少次被推倒、被拉拽……可能张行简一辈子都没这么狼狈过。
  沈青梧坐在一处半坡高石上,静静欣赏着这场黄昏中的打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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