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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匠出门正好遇见回来的白染,便与她知会了一声。
“有劳。”
白染冲她点点头,抬眸间,目光正好与从西屋出来的云景墨对上。
一袭白衣衬的她更加出尘,之前只用一根发带绑着的头发此时被一根白玉簪束起,使得那人的气度又添了几分高贵。
“你不是乞丐……”
第一百三十九章 同是天涯沦落人
云景墨心中明明已经有了答案,却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等待她回答的过程十分漫长,云景墨既想知道她的身份,又害怕她会骗他。
若她真的是林子英找来羞辱他的人,那他又该如何是好?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白染未曾言明身份,却也告诉了云景墨答案。
云景墨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她既是与他一般的落难之人,想来应该不会是林子英的走狗。
再看白染手中提着的东西,想到她刚刚买的床和那两套被褥,云景墨好看的眉头不由又蹙了起来。
白染似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将东西放在一旁的矮桌上,轻声说道:“我身上还有些傍身的银子,本是留着入了京都住店用的。如今既是公子收留了我,这银子便也省下了。我不与公子客气,感谢公子收留之恩,也请公子勿要在意这些个身外之物。”
云景墨垂在袖中的手一紧,见她如此豪爽,他倒是不好再多说旁的。
说的多了,反倒显得矫情。
“好。”
见云景墨点头,最高兴的要数云景书了。
因为这样漂亮姐姐就真的会留下来,而漂亮姐姐给他的糖兔子他也是真的很喜欢。
“哥哥……”
云景书手里握着糖兔子,糯糯地唤了一声。
小家伙可怜兮兮的模样儿叫云景墨也不忍再说什么,便只道:“留下吧!”
云景书一张笑脸瞬间笑开了花,蹦蹦跳跳地就进了堂屋,想来是去向他父亲显摆去了。
看着云景书那欢快的小模样儿,云景墨心下难受不已,眼底深处的愧疚遮也遮不住。
景书他终究也只是一个六岁的孩子啊!
“谢谢。”
这声道谢很轻,白染却是听得清楚。
只是她不知他是在谢她替他在街上解了围,还是谢她给云景书买的那个糖兔子。
白染只淡淡一笑,并未应声。
起身将云景书刚刚放下的点心和蜜饯拿起塞到云景墨手中,故作一脸的羞愧。
“本该去拜访长辈一番,奈何男女有别,只买了这些点心来做见面礼,还望公子和主君莫要嫌弃。”
知道堂屋里住着云景墨的父亲,可白染一个外女实在不好进人家男子的卧房,便只能失礼道。
其实这点心和蜜饯也都是她买来给云景书打牙祭的,却又担心云景墨不收,白染才特意这般说。
虽说东西略显寒酸,却也附和她现在的身份。
人家都是见过世面的,若她当真拿些贵重的东西出来,倒显得太过别有用心。
云景墨呆呆地看着手里的东西,还没想好如何应对之时,却见那女子已经提着买回来的东西进了柴房。
云景墨水一样的眸子闪了闪,犹豫了片刻才将东西拿进了堂屋。
林氏服了药还在睡着,云景书坐在炕边正盯着那个糖兔子傻笑,云景墨将点心和蜜饯放在炕梢的桌子上,又悄悄退了出去。
柴房里传出木柴燃烧的噼啪声,还有一阵阵洗涮东西的水声,云景墨忙加快了步子朝里走去。
只见锅里正烧着水,白染正挽着衣袖蹲在一旁洗着菜。
女子的侧脸十分好看,便是一向不将皮肉之相看在眼里的云景墨也不得不承认,他从未见过如此仙姿佚貌。
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那道目光,白染循着望去,云景墨忙垂下眸子,敛去眼底的惊艳。
“我……我来帮你。”
云景墨本想说这些活应该是他来做的,哪里有让女子做饭的道理。
但想到自己的手艺以及她那嫌弃的表情,云景墨又临时改了口。
“那你烧火吧!”
美人开口,白染自是不会拒绝,
云景墨没有言语,而是直接蹲在了灶边去添柴。
一张俏脸在火光的映衬下显得愈发娇俏,白染想,便是面如冠玉、倾国倾城这样的词语怕是也无法形容他的俊美。
也难怪他家中失势,那个女人还想要逼他留在她身边。
灶房内,一个烧火,一个做饭。
除了切菜与炒菜声,再也没有旁的声音传出。
云景书探着小脑袋往里瞧,他是被那饭香味儿吸引过来的。
自出了云家,他便再也没有吃过肉了。
知道家中银钱不多,哥哥还要靠卖字画和刺绣养活他和爹爹,所以他从来都不说自己想要什么。
字画似乎不是很好卖,哥哥都已经许久不曾画过了。
倒是那些绣帕好像更容易卖些,哥哥有空儿便会坐下来绣,绣得眼睛都红了也不舍得歇歇。
“小家伙,过来。”
白染一回头就看见了在门口探头探脑的云景书,便笑着朝他招了招手。
云景书悄悄瞧了哥哥一眼,然后才飞快地跑到白染身边。
“姐姐,我叫景书。”
他不叫小家伙,他叫云景书。
白染夹起一块肉塞到云景书嘴里,然后才笑着说道:“好,我记下了,你叫景书。”
见云景书鼓着小嘴惊诧地看着自己,都忘了嚼,白染才问道:“好吃吗?”
云景书呆呆地点了点头,羞红了一张俊俏的小脸儿。
“景书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要多吃些才好。”
白染似乎很喜欢云景书,只等着饭熟的工夫儿,便喂了他半盘子的肉。
若是平常,云景墨定会开口训斥,但不知为何,今日他却不愿去管云景书与白染亲近。
饭菜做好了,云景书也吃饱了。
被白染一番喂食之后,他与白染的关系也亲近了许多。
有了云景书在,之前的沉默不在,只剩下白染与他的阵阵笑声。
看云景书高兴的模样儿,云景墨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许多,连眉梢处都多了几分喜悦。
自母亲出事之后,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云景书如此开心。
“姐姐,你可真厉害。”
云景书鼓着一张油乎乎的小嘴儿,跟在白染身后夸赞道。
“能得小景书一声夸赞,我浑身都充满了力气。”
白染一手端着一盆米饭,一手直接将云景书抱了起来,用以彰显她口中的充满力气。
云景书脸上终于露出了同龄人才有的稚嫩,双手攀着白染的脖子,咯咯笑个不停。
第一百四十章 小姐还懂医术
夕阳西下,树上的鸟儿亦跟着叽叽喳喳地叫了起来,好像也被这快乐感染了似的。
睡醒了的林氏坐在窗边看着院子里的那个陌生女子,耳边回荡着小儿子铜铃般的笑声,苍白的面容上闪过一抹担忧。
云景墨白日里已经告诉了他关于那女子的事情,但林氏总觉得事情并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两个孩子终究还是太过单纯,若这女子当真别有用心,那他们父子三人谁都逃不过一劫。
毕竟,这女子是真的厉害。
戒心这般重的大儿子都在一日之内接纳了她,更遑论说不谙世事的小儿子了。
她到底是谁?
妻主已经蒙了难,若是两个儿子再有个什么好歹,他便真的没法活了。
可若将这女人赶走,林子英也断然不会放过他的儿子,还会再寻别的人来,到时又该如何是好?
林氏暗骂自己的无用,林家为了自保,连他都可以不要,更不要说他这两个姓云的儿子了。
她的出现,到底是救赎还是灾难?
老天当真要亡了他们父子三人吗?
林氏红着眸子阖上眼睛,他一直都知道何为红颜祸水,只凭儿子的容貌他们也一定会招惹上各样的是非。
一切都是命啊!
“景书乖,去给爹爹送饭吧!”
将特意给林氏留出来的饭菜交给云景书,看着小家伙顶着一张红扑扑的小脸进了屋,白染才坐了下来。
“景书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云景墨垂着眸子,长长的睫毛遮住眼中的闪烁,叫人看不出他的情绪来。
“景书很乖巧,也很可爱。”
二人之间的话本就不多,除了围绕云景书之外,便再无言语。
而云景书进去之后,许久都不曾出来,只是想想白染也能猜到个大概,对于自己这样一个冒然出现的女子,里头的人断然会有诸多怀疑。
云景墨不也一样吗?
只是迫于白日那女子的原因,他才不得不将她一个陌生女子留在身边,其实心底里也是半忧半疑的吧!
林氏瞅了一眼桌上的饭菜,从怀里掏出帕子,拉过云景书拭去他嘴角沾染的油渍。
“男儿家要有男儿家的样子,莫要这般不知羞。”
嘴上虽是带了几分嗔怪,但语气里更多的却是宠溺。
这个儿子来得不易,林氏总是偏疼几分。
只是可怜他小小年纪就要遭逢变故,落得个这般下场。
若是叫他的儿子日后只能嫁于匹妇草草一生,林氏觉得自己死都不能瞑目。
可怜他这么好的两个孩子,本该是要嫁于那高高在上的王孙贵女为正君才是。
这般想着,林氏不由又红了眸子。
云景书窝在林氏怀中,一双大眼睛还滴溜溜地瞧着外头的女子,脸上尽是喜悦。
“爹爹,您快趁热吃啊!漂亮姐姐做的饭可好吃了,比以前云府里的厨娘做的还要好上许多……”
云景书拍着吃得圆鼓鼓的小肚子,蹭着林氏的肩头撒娇道。
林氏本想嘱咐小儿子日后离那女子远些,却在对上他童真的目光时将到了嘴边的话改了口。
“书儿很喜欢那位姐姐吗?”
将云景书颊边的碎发理在耳后,林氏笑得一脸慈爱。
他一向是个温润的男子,便是做了多年相府主君,也未沾染上半分跋扈的气息。
云景书不住地点着小脑袋,激动地说道:“爹爹,漂亮姐姐很厉害,她不仅会做好吃的饭菜,还会保护我们。有漂亮姐姐在,以后哥哥就再也不会被林子英那个坏蛋欺负了。”
林氏的目光又忍不住落在了外头那女子身上,他自认从小长在京都,灵国的贵家女子也都见过,却从未有这样风光霁月的人出现过。
她不是灵国人,莫不是林子英花重金自外头请来的?
但想到林子英的为人,林氏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依着林子英的性子,她如何会找一个比自己还出色的女子来接近云景墨呢?
但愿老天垂怜,这女子是一个能够解救他们父子的义士。
哪怕知道这样的机会微乎其微,林氏还是不住地在心里祈求着。
云景书端着碗筷出来时,白染也放下了筷子,云景墨起身收了碗筷就要去洗。
看着云景书手里挂着的药包,白染不由出声问道:“可是你父亲生了病?”
云景书乖巧地点了点头,伤心道:“自从母亲出了事,爹爹便一病不起,喝了好久的药也未见好转。”
“可否将药给我瞧瞧?”
白染伸出手去,云景书想也没想地就将药包递了过去。
这孩子对她还真是没有戒心,想来一颗糖就能骗走小孩子的案例还真的是存在的。
云景墨手上动作未停,耳朵却是在听着二人之间的对话。
白染将药包打开,捏着几味药瞧了瞧,不由得蹙起了眉头。
“这三黄着实是有败火的功效,但里头掺杂着碎参,若不是气血两亏,实在无需如此。且这黄连味苦,里头却未配有甘草与百合中和苦味,这药性也跟着失了大半。若白染未猜错,这一副药应该不算便宜。”
白染这话虽是像在与云景书说,实则是在告诉云景墨,他被人骗了。
云景墨半弯着的身子一僵,好看的眉头蹙成了一个疙瘩,眼中的疑惑很快就被愤怒取代。
“小姐还懂医术?”
心中已经对白染的话信了七八分,可云景墨还是不敢相信,林子英竟坏到了这般地步。
“略知一二。”
白染垂着眸子将药材里头的碎参捡出放在一旁,淡淡地答道。
云景墨深深地忘了白染一眼,不知为何,他宁可相信这个才认识不过一日的女子,也不相信林子英。
想到他平日里总去抓药的那家药房,云景墨便知自己是被林子英给耍了。
难怪父亲喝了这么久的药都不见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