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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计从地上爬将起来,气得脸颊通红,小声愤恨道:“什么东西!狗仗势的玩意儿!呸!”一瘸一拐地挤进柜台里头,埋头忙碌账目上的劳什子。
且说吕常为将黄卜仁让进屋里来,请他上座,亲手奉上一壶好茶来,躬身施了一礼,笑道:“不知黄爷到咱这乡僻小店里来,到底有何公干?”
黄卜仁抿了一口茶,一抹嘴,说道:“既然吕掌柜的问起,那咱也就不拐弯抹角的了。实话告诉你罢,有人将你投告到衙门里,声称你这吕字号当铺,有匿税之嫌,故而县台老爷,令黄某特来查探一下账目,看看投告是否属实!
这便是实情,黄某也是奉命行事,身不由己,还请掌柜的多担待些,勿要见怪的才是!”
“冤枉啊!”吕常为惶恐万分,差点儿没瘫坐在地上,一揖礼,说道:“黄爷,你是知道的,我吕某人乃是老实巴交、本本份份的生意人,向来是最守法的,从不敢偷奸耍滑,又何来匿税之说?还请黄爷回转衙门里头,代小人向县宰老爷申诉一二,这指不定是哪个王八羔子在背地里使坏,给咱使绊子呢,他这纯属是诬告啊!”
吕常为哪里知道,给他使绊子的小人,如今正坐在他的跟前,你当着小人的跟前骂他,又岂有不吃亏的道理?
黄卜仁哼哼一冷笑,思道:“好你个不识深浅的兔崽子啊,居然敢当面辱骂起我来了,也罢,我定要教你赔你底儿掉!”转了转眼珠,笑道:“人嘴两张皮,各说各有理!既然人家已经把你给告下了,那咱也只好公事公办了,吕掌柜的既然觉得自己冤枉的紧,那何不将账本拿过手来,让咱验看一二,如此,一切不就都清楚了!你好做,我也好做,大家都好做,谁也不为难谁,何乐而不为?吕掌柜的,你觉得,是不是这么个理儿啊?”
“那好罢!”吕常为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走出屋去,来到柜台处,取过账本,回转里屋,交付到黄卜仁手中,不想这样一来,正好落入黄卜仁设下的圈套里。
黄卜仁拿过账本在手,简单地翻看了一两页,眼皮朝上一翻瞧,假装出一副颇感为难的样子来,合上账本,叹了口气,说道:“哎呀!吕掌柜的,你瞧瞧你这本子,实在是太厚了,咱一时半刻也查不过来,依我看,不如这样罢,先由我带回去,好好地审查一遍。查验过之后呢,待到确定无误,咱再与你送将回来,你看如何?”
“这”吕常为不知该如何是好。
“怎么?莫非吕掌柜的,感到为难?”黄卜仁两眼一瞪,恐吓道:“那咱只好公事公办了,开戒条,封铺子,罚银子,一切按规矩办罢!”
“不!”吕常为吓得两股战战,连连摆手道:“小的,小的遵命便是!”
“那就好!”站起身来,拍了拍吕常为的肩膀,笑道:“吕掌柜的尽可放心,两日之后,账本定当奉还!”哈哈一笑,转身离开了吕字号当铺。
见黄卜仁携带账本离去,吕常为内心里忐忑不安,隐隐感觉情况有些不对头,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眉头紧锁,惴惴不安。
且说黄卜仁自打进入吕字号当铺之初,早已被赵朔瞧在眼里,待他离去,赵朔请楚平前往吕家铺子面见吕常为,向他告知事情的详细经过,使他安心。
赵朔抢在黄卜仁之前,施展低空飞行之术,提前赶到县衙,拜见县太爷,禀告事情的原委。
县太爷起初不信,赵朔将由黄卜仁身上偷来的金子,交付到县太爷手中,并告知蒋、黄二贼在“紫仙阙”会面时的详细情况。县太爷闻听赵朔之言,心底开始有些动摇,可仍旧是半信半疑,捋一捋胡须,说道:“赵义士方才所言,的确是匪夷所思,难以置信呐!但却又环环衔接,丝丝入扣,令人不得不相信一二,本县此刻,倒是真得有些糊涂了。”
赵朔倒也恭谦,并不气馁,朝县太爷施了一礼,说道:“知县大人且请宽心,在下定会教你彻底明白整件事情的真相的!不日,定会再来!在下先告辞了!知县大人,请留步!”将身一闪,早已不见了踪影。
县太爷惊愕不已,捋一捋胡须,惊叹道:“哎呀!好一个来去无踪!真异人也!”坐于桌前,踌躇不决。
且说黄卜仁离了三元镇,返回县城来,不奔县衙赶来,而是直接返回了自己府邸。赵朔暗中尾随,随他一起来到“黄府”。
黄卜仁吩咐家人仆妇,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书房半步。众人不敢违逆,连声应诺,纷纷退走,远离书房这片禁区。
关好了书房的门,来到书桌前,从怀中掏出账本来,取过纸笔砚台,研好了墨,坐下身来,猥琐地笑了笑,屏气凝神,提笔蘸墨,挨页腾录一遍,只不过,其中某些地方,稍微做了些整改。
忙碌了大半夜,一本厚厚的账册,终于腾写完毕,简单做了些旧,换好一模一样的封皮,用针线装订妥当。一切准备停当,起身舒了个懒腰,笑了笑道:“这下好了,匿税的账本已经有了,接下来,只要封了铺面,然后再低价官卖,如此一来,蒋贤弟的请求,我也总算是达成了!”藏好了账本,回房安歇。
却不料,黄卜仁所做的这一切,均被躲在窗外的赵朔给瞧在了眼里,到头来,只不过是白忙活了一场,徒劳费力尔!
翌日天明时分,黄卜仁早早地起了床,起床之后,来不及做任何的事情,直接奔著书房赶了过来。
来到此处,黄卜仁目瞪口呆,因为他发现,两只账本居然少了一本,丢失了那本真的账册。再瞧摆放在角落里的箱柜,纹丝未动,打开一瞧,柜子里头装的金银物什一件不少。
黄卜仁惊慌不已,来回翻找一遍,始终找寻不见账本,再瞧门窗,皆是关得严严实实,根本没有撬动过的?迹,黄卜仁惊愕不已:“怪事啊?这贼,到底是打哪儿进来的,不偷金银财物,却只偷账本,到底居心何在?”坐在椅子上苦加思索,终究理不出半点儿的头绪来。
站起身来,朝门外喊道:“来人!”
不多时,听到声音的丫环仆妇们,三三两两地,全都赶到这儿来,恭恭敬敬地一躬到底,也不敢抬头,颤颤巍巍地嘤声道:“老爷有何吩咐?”
黄卜仁愁眉紧锁,用手捋了捋胡须,来来回回踱着步子,开口道:“我来问你们一句,你们这些人当中,可曾有谁,于昨天晚间,来到过这里?说!”
一声断喝,吓得这些人心头为之一颤,不知该如何作答,面面相觑地互相瞧了彼此一眼,纷纷摇头,口称“没有”。
黄卜仁仍不肯死心,一咬嘴唇,继续问道:“那可有人见到过,有什么可疑的人儿,曾进到咱这府里来了?说!”
“没有!”众人纷纷摇头,异口同声地答道。
“去!都滚下去!”怒气冲冲地摆手喝道,“呯磅”一声摔上房门,坐回椅子上暗生闷气。
丫环婆子门不知到底是咋回事,交头接耳,低声私语道:“到底咋的了,一大清早地,老爷咋发这么大脾气啊?”
“谁知道啊?莫名奇妙地朝咱乱吼一通,也不知道咱到底哪里招惹着他了!”
“得了,啥也别说了,还是赶紧地,离开这是非之地得好,免得一会儿又挨骂了。”
“对!走!赶快走!”一使眼色,三三两两地,全都离开了这里。
且说黄卜仁生过闷气,回转正厅,净面漱口,简单地吃了些早点,返转书房,取过作成的假账本,揣入怀中,走出府门,直奔县衙而来。
这一去,便注定要暂时离家,蹲守牢笼子去了。若问其故,且看下文分解。
第67章 作茧自缚
黄卜仁来到县衙门首前,县衙捕头邱实等候在此,上前打招呼道:“黄老兄来得早哇!知县大人让小的在此,专候黄老兄的到来,黄老兄,请随我来罢!”
黄卜仁犹如坠入云里雾里一般,不知县太爷究竟整得是哪一出,一面跟定邱实,一面朝他悄悄地询问道:“嗌!我说邱老弟,不知县台大人命邱老弟您,在此专门等候黄某,到底所为何来啊?”
邱实回转项来,望了眼黄卜仁,笑了笑,说道:“这我哪里知道的?我又不是县太老爷肚子里的蛔虫。黄老兄莫要多心,待会儿,黄老兄您自己个儿面见了大人,不就一切都清楚了!”
“唉!邱老弟说的是!”黄卜仁一面点头道,一面狐疑不安。
来到后衙,邱实将黄卜仁请进了书房里,知县公孙甫良早已等候在此,邱实朝上回话道:“回大人,卑职已将黄布政司带到,特向大人交差!”
“很好!你且退下!”县太爷点头道。
“是!”转身退出书房。
黄卜仁站立一旁,稍抬头望了眼端坐跟前的县太爷,瞧他的脸上,半阴不阳的,未曾挂有半点的笑容,黄卜仁的心里直打鼓,暗忖道:“不知县台大人,今儿个这是怎么了?怎么感觉怪怪的?”稍微地定了定心神,“噌噌”上前挪了几步子,勉强笑了笑,言道:“县台大人,不知传唤小的来,到底有什么事情需要吩咐的?”
县太爷沉了沉气,说道:“黄卜仁,记得前几日,本县曾令你执签前往三元镇,彻查吕字号当铺常掌柜的匿税之嫌,不知有何进展没有啊?”
黄卜仁一愣,一揖礼,回话道:“回县台大人的话,经过属下的一番努力,终于证实,市井之言绝非虚传,那吕常为,果犯有匿税之罪,现有吕字号当铺的账册一本,还请县台大人过目!”话刚出口,从怀中掏出作成的假账册来,双手举过头顶,敬请县太爷查阅。
“哦?是吗?呈上来!”
“遵命!”将账册递至桌案之上。县太爷拿过手来,粗略翻看一下,轻咳了几声,说道:“这本账册是真是假,尚且不明,不知黄布政司,可还有其它佐证否?”
听到闻县太爷道出这等话来,黄卜仁的心里“咯噔”地一下子,思道:“这是何意?难不成,这姓公孙的老小子,巳然瞧出账册有假?不可能啊!他又未曾与吕常为有过接触,更未曾见识过真的账本,凭什么断定这账本是假的。”笑了笑,说道:“县台大人说笑了,仅凭这本账册,难道还不足以证实,那吕常为犯有匿税之嫌的么?”
“或许可以证实。只不过嘛,本县这里另有账册一本,不知究竟该相信哪本是真,哪本是假!”说着,从桌案下取出赵朔事先送来县衙的真账册,拍在桌面上。
眼前戏剧性的一幕,让黄卜仁所料不及,登时傻了眼,立刻变得瞠目结舌,半天说不出话来。
一瞧他的样子,县太爷心中立马明了,问道:“黄卜仁,对此,你又该作何解释啊?”
“这”黄卜仁吱唔半晌,惊得汗如雨下,仍旧不肯认错,定了定心神,一口诡辩道:“县台大人明察,那本账本,肯定是假的,属下得来的这本,才是真的,还请县台大人多加详察,休要被别有用心的小贼给欺骗了呀!”
“多谢黄大人的提醒,本县自会谨慎小心的,绝对不会让某些别有用心的无耻之徒钻了空子。黄卜仁,黄大人,你一再声称本县提出的账册有假,那这金子,总该假不了的罢!”说着,从袖中取出那两锭赤金来,“咯噔”磕在桌上。
黄卜仁见状,更加傻了眼,虚汗不停地流淌下来,吱唔道:“这,这属下不知,不知大人打哪儿得来的,属下一概不知啊!还望县台大人明察!”
县太爷将脸色往下这么一沉,拍案怒喝:“黄卜仁,事到如今,你还想抵赖不成?你勾结奸商蒋洪,设计陷害吕常为,假以匿税之名,陷他入罪,妄图谋夺他的铺面,你等所犯下的种种卑劣行径,本县已然明了于胸,黄卜仁,事到如今,你还不快快如实招认!”
黄卜仁吓得面如土灰,身体犹如筛糠一般,乱抖不止,哆嗦道:“大大人明察,绝绝无此事,属属下纵有天天大的胆子,也也不不敢做下此此等不不肖之举的。大人休要听信小人一面之辞,屈判属下入罪的啊!”
见他奸滑得很,县太爷气不打一处来,冷冷哼笑一声,喝道:“哼!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既然你执迷不悟,死不悔改,那好,本县即刻升堂问案,定教你瞧个明白!来人呐!传命升堂!”
“遵命!”
三班衙役得令,火速整备停当,上堂列班,伺候县太老爷升堂问案。
“威武”
喊过堂威,县太爷落了主座,一拍惊堂木,喝道:“来人呐!带黄卜仁上堂应训!”
“得令!”
工夫不大,两名牙差将黄卜仁架上堂来,“噗通”扔落堂前。县太爷一拍惊堂木,喝道:“黄卜仁,你现今乃是身负罪嫌之徒,暂不属朝庭公孥之列,当依朝庭规制,公堂应训,必须行跪拜之礼。来人!将黄卜仁按跪堂下!”
“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