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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打法,难到了极点,对方即使是一个善接暗器的高手,至少也要给打中一支。李清玹满以为非中不可,不料就在这一瞬间,只听得“呼”的一声,突然就像有一片黄云卷来,把他这三支飞燕镖全部卷了去。
原来是那个红衣喇嘛从马背上跳起,一技箭似的射来,恰好赴在那吐蕃武士的前面,大袖飞扬,把三支飞燕镖一古脑儿的收归袖底。这种接暗器的功夫当真是出神入化,李清玹非唯见所未见,且是闻所未闻。
红衣喇嘛把三支飞燕镖拈起来看了一看,便放入囊中,大声笑道:“阎无病的飞燕镖果然名不虚传,是天下最厉害的百毒暗器,可惜你这小子不会使用!”
听他的口气,似乎他从前还未见过飞燕镖,那么,阎无病是不是他杀的呢?抑或是在他们交手之时,阎无病无暇射出飞燕镖就给他杀了。但在此时此地,李清玹也是无暇推敲的了。李清玹唰的拔出剑来,喝道:“并肩子上吧!”
红衣喇嘛哈哈一笑,说道:“米粒之珠,也放光华,老佛爷还不屑与你交手呢。”那吐蕃武士险些给飞燕镖打中,吓出了一身冷汗,此际惊魂已定,怒气陡生,扑上前来,大声喝道:“小子休得猖狂,看我取你性命!”
红衣喇嘛道:“这小子虽然不是怎么了,但桑布扎,你也不可轻敌了。” 桑布扎一听,心里想道:“你看不起这小子,却叫我不可轻敌,这分明也是看不起我。”为了争一口气,于是一上来,便对李清玹连下杀手。
李清玹一招“弯弓射雕”,长剑笔直刺出,陡然间一个转身,左翻右绞,把那武士劈来的凶悍绝伦的连环三刀尽都化解。而且剑势未衰,解招之后,剑尖仍是向前刺去。
桑布扎心头一凛,急忙一个“大弯腰,斜插柳”,俯身一旋,横刀拍出,他的臂力本来不弱,再借了这一旋转之势,劲道已在李清玹的这一剑之上,“铛”的一声,刀剑相交,李清玹的长剑给他拍开。
李清玹也禁不住心头一凛,想道:“吐蕃的刀法果然与中原大不相同,古怪之极!”要知李清玹已得青城派青萍剑法的真传,在他使出那一招杀手还击之时,实是想不到吐蕃武士会用如此古怪的刀法化解他的。
两人刀来剑往,转眼间就斗了三五十招。李清玹只觉得喉焦口涩,目眩头昏,剑招使出,往往力不从心。原来他在库里戈壁上困了两日,只用干粮度日,水也不敢多喝,如今一与强敌交手,初时还可以支持,时间稍长,已是难以为继。
桑布扎得理不饶人,刀法越来越狠,横劈直斫,每一刀劈出去,都是隐隐挟着风雷之声。 李清玹改用“游身八卦掌”的轻灵身法,剑中夹掌,与桑布扎游斗。桑布扎喝道:“一味躲闪,不敢与我见个真章,算得什么好汉?”
话犹未了,李清玹陡地喝道:“看剑!”一招“大漠孤烟”,剑光如练,倏地里就指到了桑布扎的胸前,桑布扎斜身一窜,李清玹如影随形又追了过来,冷笑道:“你也只知躲避,不敢与我见个真章么?”
桑布扎大怒,使了浑身气力,一刀就劈过去,李清玹故意卖个破绽,倒纵闪开,桑布扎猛力一跃,又是一刀,恨不得把李清玹劈成两半!
李清玹忽地喝声“倒也!”桑布扎“哎哟”一声,果然应声而倒!原来桑布扎的轻功不及李清玹,李清玹在游斗之时,试出了有一堆乃是中间陷空的浮沙,他倒纵跳过这堆浮沙,桑布扎却陷入了浮沙之内。
他是用了全身气力的,一踏着了浮沙,大半个身子已是陷了进去,急切间哪里跳得出来? 眼看只要李清玹回剑一戳,桑布扎性命难保,那红衣喇嘛已是挡在李清玹面前,冷冷说道:“你莫以为你用狡计胜一场,就得意了。老佛爷空手接你的剑,只要你过得十招,老佛爷给你嗑头,而且恭送你出这沙漠!”
李清玹喝道:“谁要你让!”唰的一剑就刺过去,此时他的气力已差不多耗尽,形势凶险,逼得他必须速战速决,是以一出手便是“青萍剑法”中的杀手绝招,也顾不得对方是空手还是使用武器了。
那喇嘛说了只凭一双肉掌,果然就是空手应付。李清玹的这一剑来得迅如闪电,他竟然不躲不闪,只听得“啪”的一声,李清玹的青钢剑正是给他弹开。这一弹拿捏时候,当真是妙到毫巅!
李清玹虎口疼痛,吃了一惊,一个“风刮落花”的身法,转到那喇嘛的背后,又是一剑,刺他脊椎的“大椎穴”。殊不知李清玹固然吃惊非小,那喇嘛也是不禁心头一凛,“这小子看来已是筋疲力竭,我居然还不能够把他的剑弹出手去,倒是不可小觑了。”
那喇嘛反手一拂,李清玹见识过他的本领,不容他的手指拂到,剑走轻灵,倏地就斩他双腿。那喇嘛使用“拂云手”的功夫,重心放在上盘,下盘乃是“空门”,李清玹本领虽不及他,但对于武学的原理却是研究有素,是以能够避实就虚,出手就是攻击对方的弱点。
那喇嘛也好生了得,背后好像长着眼睛似的,李清玹那里一个变招,他亦已是步换身移,霍的一个“魁星踢斗”,仍然是对准了李清玹的虎口踢来。
李清玹剑锋一偏,避开了他的鞋尖,剑锋朝着他腿窝“鼠跳穴”就刺。虽然不过数寸之差,但他这一避一刺却是武学的上乘功夫。高手比拼,所争不过毫厘之差,如此一来,那喇嘛登时又给李清玹制了机先。那喇嘛硬生生的把踢出去的这一脚缩回,倒纵出一丈开外。
李清玹连遇两次险招,也是吃惊非小,一时间倒也不敢贸然进击。那喇嘛心里想道:“这小子的剑法好不溜滑,只怕十招之内,我是未必胜得他了。”暗暗后悔先前的话说得太满,蓦地心念一动,“有了!”把袈裟脱了下来。
李清玹正要揉身再上,陡然间只见一片红云当头罩下,李清玹一剑刺去,“嗤”的一声轻响,剑尖从袈裟上滑过,竟是未能将他的袈裟刺穿。就在这一瞬间,李清玹只觉劲风扑面,而且胸口也好像挨了一锤似的,隐隐作痛,李清玹连忙纵开,幸好恰恰来得及避开袈裟罩体之灾。
那喇嘛哈哈笑道,“好小子,真有你的。还有六招,小心应付了。”喇嘛说过不用武器,但这袭袈裟拿在他的手上却是一件极为厉害的武器,抖开来似是一张大网,收束起来又似一根棍子,经过了他的玄功运用,碰上了李清玹的青钢剑,竟会发出铿锵的声响。
李清玹奋力招架,不过数招,只觉胸中气血翻涌,五脏六腑好似就要翻转一般。李清玹暗道,“不妙!”仗着轻功,东躲西闪,希望能够将他诱到浮沙之上,败中求胜。
哪知这喇嘛的轻功比他还要高明,几次踏着了浮沙,都是一惊即过,如影随形地紧紧跟在李清玹背后。 李清玹全神应敌,也不知过了多少招。这喇嘛却是心中焦躁,暗地想道:“幸好这里没有外人,要不然给人看到我在十招之内拿不下这个小子,我的面上还有什么光彩?”
李清玹实在已是疲累不堪,全仗着一股气才能够勉强打下去的。忽地一个疏神,他想诱对方陷足浮沙,不料自己一跃却差了那么少许没有跳过去,反而陷在浮沙之中。
那喇嘛喝道:“好小子,还想逃么?”裟裟罩下,那股劲风先就令得李清玹几乎窒息。李清玹正自心里叫道:“我命休矣!”迷迷糊糊之中忽似听得“喘”的一声响,那喇嘛喝道:“什么人?”
随即有人哈哈笑道:“你说话算不算数,经是第十五招啦!” 李清玹想睁开眼睛来看,双眼已是不听使唤,睁不开来。但也还隐隐感觉得好像是有人到来,蓦地里那喇嘛大叫一声,随即听得马蹄声远去。
李清玹知道定是有人来救自己,如今已是把那喇嘛打跑了。李清玹全仗着一股真气勉强支撑,此时知道危险已过,那口气一松,人也就登时晕过去了。
第3章 陆氏父女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清玹忽觉遍体清凉,朦朦胧胧之中好似有甘霖下降,滴入他的口中,焦渴止了,有说不出的舒服,人也就渐渐醒了转来。
他张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是在一个帐幕之中,帐幕中有一个头戴儒冠,留着三络长须的中年汉子,还有一个穿着浅绿衣裙的妙龄女子,两人都是汉人装束。
那个少女正站在他的面前,手里拿着一条湿透的毛巾,绞那手中,把水珠一滴滴地滴在他的面上,滴进他的口中。此时已是晚上,沙漠上日间和晚上的气温相差很大,李清玹是在炎热的沙漠上晕过去的,此时醒来宛似到了清凉的境界。
他干燥的喉咙有了水珠的滋润,少女浅绿色的衣裙也给他一种清凉的感觉。李清玹一醒过来,不觉便是精神一振。
那少女见他张开眼睛,笑道:“好了,爹爹,这位郎君已经醒过来啦!”那中年男子走了过来,说道:“小郎君你叫什么名字?你是阎无病的什么人?”
帐幕的一角并排放着那三枚飞燕镖,想必是这人在打跑了那喇嘛之后捡起来的。阎无病的尸体想来也当然是给他发现了。 李清玹道:“多谢先生的救命之恩。我与阎无病素不相识,不过曾听得家师说过他的事迹,知道他是一个好汉子。”
那汉子道:“你师父是谁?”李清玹说了师父的名字,那汉子笑道:“原来是青城派张大侠张志诚的高足,怪不得本领这么了得!”李清玹好生惭愧,惶然说道:“晚辈学艺未精,若非恩公相救,晚辈已是丧命在那凶僧手下。”
那汉子正色说道:“你可知那两个人是什么人?那个喇嘛是吐蕃国师龙象法王的三弟子呼黎奢,那个武士则是吐蕃帝国国主赤松德赞帐下有名的武士。”
“赤松德赞手下有十二个本领最高的武士号称十二金刚,这人名叫桑布扎,在十二金刚之中排名第六。我看你的坐骑累成那个样子,想来你已是被困在戈壁里有几天了,你居然能够打败桑布扎,还能够抵挡呼黎奢的一十五招,这正是虽败犹荣,还用得着惭愧么?”
李清玹听了这汉子的赞语,心里却是暗暗吃惊,想道:“原来那个喇嘛不过是吐蕃国师的弟子,而那个武士在十二金刚之中也只能排名第六。如此看来,吐蕃实是大有能人,不在中原之下呢!”
那汉子若有所思,接着问李清玹道:“阎无病是给谁杀的,你知道么?依我看来,呼黎奢的武功虽然不弱,但凭他这点本领,也还杀不了阎无病!”
李清玹道:“晚辈不知,但恩公却是猜得不错,阎无病的确不是那两人杀的。因为在他和我交手之前,他还未曾见过这飞燕镖。”当下将发现阎无病尸体的经过,以及和那两个人交手之时所听得的言语都对这人说了。
这汉子叹了口气,说道:“我与阎无病曾有一面之缘,虽然相交不深,彼此都是互相敬重的。我听说他来到了瓜州,正想找他,不料他已埋骨荒沙。一代英豪,丧身异域,实是令人叹息。”
李清玹心里想道:“这人能够打败那个喇嘛,又是阎无病的朋友,想来一定是个大有来头的人物。”于是恭恭敬敬地问道:“在下多蒙救命之恩,不敢请教恩公高姓大名。”
那汉子道:“患难相助,我辈侠义道之所当为,何况咱们都是汉人呢。我是苏州陆庭志,她是小女陆青青。”李清玹听了他们父女的名字,不觉大吃一惊。
原来这陆庭志乃是名震武林的江南剑客,李清玹曾听得师父说过他的一个故事:有一年陆庭志北上河东道,想要偷偷潜入河东节度使府,刺杀河东节度使安禄山。
不幸风声泄漏,安禄山派了十名一流高手围捕他,在节度使府内,一场恶战爆发,陆庭志当时刚刚踏入超一流高手境界不久,只凭双掌一剑,尽歼安禄山手下五名一流高手,打伤剩余的五名一流高手,本身也受了重伤。
那是十年之前的事情,自此之后,陆庭志的踪迹就再也没有在安禄山治下的地区发现了。中原的武林人士,揣测纷纷,有的以为他因重伤难治,已经身亡;有的以为他已回转江南,经过了这一次死里逃生的危险,豪气非复当年,因此闭门封刀了。
想不到在十年之后,李清玹却在这大戈壁遇上了他。陆庭志似是猜到了他的心思,笑道:“你大约曾经听过我的名字?”
李清玹道:“陆大侠当年在河东节度使府中,双掌一剑,尽歼安禄山麾下五大一流高手,家师对陆大侠也是十分佩服的。家师常说,他只恨没有机缘到江南去拜访陆大侠。晚辈真是何幸如之。”
陆庭志道:“我当年身受重伤,本来是活不了的。幸亏有个人救了我,这个人就是阎无病。”李清玹道:“原来如此!”
他心里想道:“怪不得他赶来救我,而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