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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最让人刮目相看的却是这个文弱书生打扮的年轻医师。来人仅是少年,一身白色衣衫,面如冠玉,目若朗星,颇有几分书生意气,但看似文弱,又有些许清新俊逸之意,风度翩翩。
这少年书生看着满堂的大人物,他闲庭信步,露出淡然笑意。如清风朗月,如清风徐来。万千压力,一拂即过。
“你就是李清玹?”柳御史看着他,不禁有些欣喜,这少年虽是衣着朴素,但一身文气盎然,倒像是个文雅书生,而且看他清净出尘的气质,实是可造之材。先前一点对道家弟子身份而产生的不悦,早已抛到九霄云外。李清玹微微躬身,道:“正是在下。”
柳御史笑道:“好个小郎君,可让在场的诸位一番好等。”李清玹朝着众人告罪两声。老管家领着他入席。“慢着!”朱公子缓缓说道:“既然来吃酒席,总也该有贺礼才是。”
朱公子说罢,便将折扇放下,掏出一物,双手奉上,朝着虞老太爷说道:“适才只把我朱家贺礼奉上,竟忘了我这当晚辈的还有一礼。此时奉上,虽不免失礼,但还请老太爷收下才是。”
虞老太爷看了一眼,眉头微挑。便连柳御史都露出惊异之色。那是一个木盒,黄花梨木所制。黄花梨木出安南及南海,似紫檀而色赤,与降真香相似,极为名贵。单是这个木盒,便价高数十两银子,堪比寻常人家好几年的吃穿用度。如此珍贵的木盒,内中又是何等宝物?
众人观望之下,那木盒缓缓打开。时已入秋,正是秋高气爽的季节。随着木盒缓缓打开,一股暖意缓缓弥漫开来,十分温暖。那时一个拳头大小的物件,通体淡紫色,虽有棱角,但已经磨平。表面布满褶皱,犹如树皮。乍一看去,就如一块树根。
第37章 寿宴风波
“这是什么宝物?”“从未见过,更是闻所未闻。”“看它模样,倒像是块树根。”“应当是种奇特药材,只是不知这是哪一种药材。”“不管是哪一类药材,但它能令满室温暖,便是一种极为名贵的宝物。”“也有可能是仙物也说不定。”
众人议论纷纷,虽然在场的都是苏州府数一数二的大人物,也都曾去往其他州府,甚至西入长安,去往京城,堪称见闻广博,但也认不出这一种奇异宝物。纵然虞家老太爷对这位处处逼迫的朱公子再是如何不喜,也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给予脸色。
他伸手接过了这件宝物,却也十分惊奇,问道:“这究竟是何宝物?”李清玹很清楚,这位虞家老太爷,如今虽然地位很高,但此前也不过只是一个寻常家族的太公,见识并不算高。
因此虞老太爷不认得此物,也在情理之中。但李清玹感应到那略微温热的气息,心中却觉得那宝物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只是他的面色依然显得平静无波。他心中暗道:这是什么宝物?虞老太爷不认得此物,但在场诸人也俱是十分好奇此物是何宝物?
朱公子微微笑了笑,说道:“这药材乃是一位京城高人所赐,放置于房中,可使得冬暖夏凉,堪称仙物,但具体来历,晚辈也是不知。既然此物形似药材,不如请问一下这位年轻的李大夫?”话音一落,无数视线,便再度落在李清玹身上。
在常人感觉中,这些来自于上位者的目光,就仿佛山岳一般厚重,可在李清玹面前前,觉得不值一提,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庞上泛着淡淡笑意。柳御史在京城多年,见识过无数奇珍异宝,国库里的珍品大多都曾亲眼见过,可他也不知这等奇异之物的来历。
但听朱公子说是药材,便看向了身旁的刘五爷,问道:“此物既是药材,你这昔日的首席御医可识得?”刘五爷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眼中闪过一丝不屑,道:“这东西倒也算是药材了,可以治愈伤寒之症,不过终究是个废石。”柳御史愕然道:“废石?”
刘五爷说道:“这是司天台之人炼丹失败时所遗留的废石,常年温热,能使周边气温也随之变动,因此才有温暖气息。至于盛夏之时,天气炎热,这石头的那点温热,与炎炎烈日相比,便就成了清凉之气。”
在刘五爷口中,这东西似乎不值一提,但在柳御史听来,却是一件非凡宝物,他暗自心惊,忙低声道:“按说这等改变气温的奇物,应当用在皇宫之内才是,我常出入皇宫,怎么不知道?”
“皇宫内苑又如何?这司天台的东西,何曾流露出去?”刘五爷笑道:“当初只是司天台有人拿来问我能否将此物入药,我才识得,但它只有一丝药性,可以治愈伤寒,尚且需要饮酒辅助治疗,服用之后必须敞胸露怀以散燥热。”
顿了顿,刘五爷又道:“这废石不知怎么落在朱家这小辈的手里,但多半是识得此物的。他故意拿这种外人从未见过的废石献出来,想必是要看李清玹这小书生颜面扫地,居心不良的朱家竖子。”
柳御史目中多了几分光彩,颇有调侃之色,心道:“外人从未见过的废石,让这李家小辈来猜?看惯了朝堂上的阴谋诡计,再来看看这些小把戏,倒还有些意思。”众人的视线落在李清玹身上,已然许久。李清玹眉头微皱。
虞老太爷自然也知道,朱公子此举就是为了让李清玹颜面尽失,让众人把他瞧低一筹,待会儿提亲一事,不论是李清玹还是虞家,面子上都有些过不去。这位虞老太爷微微顿了顿,说道:“李家的小辈,这东西有些重,看着不像是树根药材之类,你拿着瞧瞧?”
虞老太爷的想法颇为简单,毕竟把这东西拿到手上细看,总比远远猜测来得好些。朱公子扇子微摇,笑道:“这位李大夫莫非看不出来?还是说,李大夫的医术浅薄,杏林之中的名声夸大其词,看不出这是什么药材?”
“朱公子误会了。”李清玹眉毛一挑,说道:“也不必过手,此物我虽不曾见过,但只看这一眼,也能识得。”朱公子心中不屑,冷笑道:“那便请鼎鼎大名的李大夫说来听听。”
此物出自于京城最为神秘的司天台,凡是司天台的丹方之类,向来没有外传,而这件宝物,几乎可以说是司天台流传在外的唯一一块异石。除非是司天台的人,否则,谁能认得这种异石?柳御史与刘五爷对视一眼,露出诧异之色。
李清玹淡淡的笑了笑,缓缓道:“此物乃是五石散,以石钟乳、紫石英、白石英、石硫磺、赤石脂五者所炼,以赤石脂为主,耗时四个时辰,凝液化粉,粉尘凝结而化石,天性温热。吾师将之命名五石散,而且五石散可以治愈伤寒之症。”
众人惊愕。朱公子如遭雷击,暗自心惊,随后哼了一声,袖子狠狠一甩,冷声道:“不可能!这宝物也不叫五石散!你这江湖郎中,不识宝物,胡说八道!若是在我朱家,说不得要割了你半条舌头。”说罢,他又看向了虞家老太爷,意思颇为明显。
若在朱家这种官宦世家,自然要把这种胡言乱语的小小人物割了舌头,驱逐出去,而虞家又该如何?正在这时,那李清玹冷笑了几声,道:“宝物?你真要这东西,穹隆山上我那竹屋里,还留有四五个这样的五石散,真要是什么宝物也好,正好换七八个银钱。”
如此宝物,值七八个银钱?朱公子想起那位大人物交与这异宝时慎重的模样,可想而知此物何等珍贵?见李清玹这样贬低宝物,顿时心下怒极。
李清玹看着那酷似树根的石头,轻声叹道:“吾师张真人早年间得了东汉时期医圣张仲景所留的药方,才炼出了这五石散,它可以改善周边温度,只是炼制步骤也颇麻烦,本以为五石散除吾师外,再无人能将之炼制出来。”
“今日见此五石散,才知这世上也不乏与吾师一样,精于炼丹的人物。”“原来只是普通药材。”虞老太爷低声笑道:“好歹一片心意,我便收下了。”
朱公子丢了个大丑,脸色难看至极。一件能够让气温为之改变的奇物,乃是何等重礼?经过李清玹这个小辈之后,竟好像真的只是一个仅值七八个银钱的小物件,更可恨的是虞老太爷,竟装模作样,一副勉为其难才收下的作态。
李清玹有些玩味的说道:“此物不仅可以治愈伤寒之症,尚且可以补肾壮阳,不过服食之后,一定要散步,大量吃冷东西,喝热酒,穿薄衣服,洗凉水澡,不然有性命之忧。”这话总算挽回了朱公子几分颜面,但朱公子脸色则愈发难看了。
场中众人惊愕不语,他们都是位高权重的人物,见识不浅,都能察觉出来这位朱公子有意刁难李清玹,却不想这李清玹居然真的识得这种异石,反而让朱公子颜面尽失。不过他们听闻这五石散可以壮阳补肾,眼睛都有些火热之色,只是碍于面子,不好询问于李清玹而已。
听闻李清玹居然还有几块这样的五石散?是否……从这李小郎君那里,得来这种五石散?有好几人隐约动了念头。柳御史眼神颇是古怪,看着刘五爷,似笑非笑。
先前刘五爷说此物只可以治愈伤寒之症,但在这李小郎君眼里,不光可以治愈伤寒,而且可以补肾壮阳,由此看来李小郎君对于药理更胜一筹。
刘五爷叹了声,道:“李小郎君看透药理本质,在这一点上,老夫不如他。假以时日,行医经验充足,势必胜过于我。或许此子以后可以与我的叔父比肩。”这几句话,声音并未放低。于是所有人都听见了,场中又是一静。
要知道刘五爷的叔父刘神威曾是太医令,而且又是药王真人孙思邈孙真人的弟子,名声虽比不上其师孙真人,但他亦是声名远扬,天下知名。这李小郎君竟然有望在医道之上,胜过刘五爷?而且以后可与先太医令刘神威比肩?许多人的目光看向李清玹多了些许深意。
李清玹低声道:“刘五爷过奖,晚辈才薄智浅,阅历浅薄,当不得如此赞誉。”刘五爷哼了声,并不说话。李清玹略有苦笑。“看来你对这个李小郎君,颇为看好?”
柳御史深知这位老友的秉性,见他开口夸赞,不惜贬低自身来抬高这个小辈,便知刘五爷对李清玹甚为看重,不禁来了兴趣。刘五爷嘿然冷笑了声,答道:“可惜小辈不太领情。”
第38章 无价之宝
刚才有些唇枪舌剑的场面终于落幕。李清玹正要入座。却见朱公子阴沉的说道:“李医师,你的贺礼呢?”李清玹顿了一顿。一场闹剧落幕,另一场闹剧掀起了序幕,众人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李清玹探手入怀,悠悠道:“贺礼自然是有的。”
“本公子看你一身儒生打扮,颇显文气,想来也常读书,所送的,莫不是一方砚台?”朱公子摇着扇子,笑道:“若是砚台,可就免了,听闻京城有位贵人早已送来一方享誉盛名的砚台,唤作眉子砚。”眉子砚,不识得的人,只觉这砚台名称好生文雅。
认得这方砚台的人,无不面色一惊,这砚台颇为名贵,乃是出自于四大名砚之一的歙州名砚,而且是歙州名砚中的上品。倒是柳御史,似是早有预料。
李清玹心中暗道:“看来这位朱衙内早就得知虞家给了我眉子砚,他这话点明,便是把我用眉子砚献礼的路子堵死了。他分明是要让我颜面扫地,处处针对于我,势必是与虞家不和,那位送我三百两银子的幕后人物,想必就是他了。”
虞家老太爷眼中闪过一丝寒色,眉子砚的事情,只有极少数人知道,而朱公子当场点明,看来虞家里面,有吃里扒外的内鬼,须得好好清理一番了。朱公子点明了此事,绝了眉子砚献礼的路子,李清玹虽然出身书香门第之家,但是自他双亲病故之后家道中落,哪来什么重礼?
倘若这少年不知轻重,当真取了眉子砚,那么众人便都知晓这贺礼其实出自于虞家,所谓献礼,不过是故弄玄虚罢了。这种手段传出去了,徒增笑柄。
朱公子见虞家老头脸色难看,而李清玹良久不答,心中甚为畅快,他玩味的笑道:“李医师,你有什么贺寿之礼,但请献上无妨。”李清玹微微挑了挑眉,淡淡说道:“贺礼自然是有的。”他掏出一物。一片金叶。金光闪烁,耀人眼目。“哦?金叶子?”
朱公子意味深长的说道:“对于常人来讲,一片金叶便是十分贵重之礼,但虞家乃是高门大族!你这一片金叶,就是十足赤金所制,又能值多少银两?坐在这内堂酒宴之内的列位大人,俱是名震一方的风流人物,你却只取了几两金子作为贺礼,这岂非侮辱了在座列位大人?”
在场之人,皆是位高权重之辈,贺礼自然也是非同寻常。莫说一片金叶,就是一锭金元宝,又算得了什么?这金叶,就是十足赤金,又能有多大价值?原本虞家老爷子见到李清玹献上的这一片金叶,心中还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