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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是……”那叫姚老二的期期开口。
“少装佯,你两个明明认识我的,要是连我都不认识,还在道上混个什么劲?在飞龙瀑下。你两个出头为‘金剑’庄亦扬收尸。表现了江湖道义,这点不赖,可是为什么又在事后偷偷把尸体挖走?”
两名汉子面色大变,互望一眼,双双飞弹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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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叭!叭!”两响夹以两声凄哼,又双双落回原地,古二少爷又坐回石上,太快,就像是根本没动过。可能他藤条力道不小,两名汉子痛得咧嘴龇牙。脸色之难看就不必提了,身躯也在发抖。
“您……您是古大侠?”另外一个嗫嚅地问。
“不错!”
“那天……古大侠也在场?”
“嗯。你叫什么?”
“常老九。”
“哦,常老九,你告诉我,你们在玩什么把戏?”
“没有啊。”姚老二接过话。“古大侠说的我们听不懂,什么挖走尸体……”
“你两个是庄亦扬的手下对不对?”
“没有的事。”姚老二打了一个哆嗦。
“不说也可以,每人五藤鞭,是死是残废看你们的造化。”抖了抖手中藤条。“预备好了,我是说打就打。”
两人只觉眼前一花,“叭!叭!”两声,各挨了一鞭,都是抽在背上,惨叫声中,两人趴了下去,背上已经开花,痛彻心脾,皮烂肉糜。别说五鞭,只消三鞭准送命,要是抽在头上,这一鞭就足以让脑袋爆开。
古二少爷已站在两人身前。
“起来,每人还有四鞭!”
两人翻起身坐在地上,惨哼不止。
“谁说,现在说还来得及。”
“古大侠,我们……”姚老二望他的同伴。
“姚老二,你说好了。”常老九喘着气说。
“古大侠,小的说了,您会放过我们么?”姚老二以乞怜的目光望着古二少爷,他不敢再领教藤条。
“可以,你两个只是供人使用的小工具,我不会计较,听好,不许有半句虚言,否则会死得很惨。”
“小的不敢。”
“快说!”
姚老二与常老九突然上身一挺,双眼瞪大,歪了下去。
古二少爷陡然一震,两人怎会无缘无故倒地毙命?是自杀么?锐利的目光四下一扫,半个鬼影也没有,俯下身去检视,没有中毒的迹象,也没有自断心脉的征兆,但人是真的死了。是被人暗袭灭口么?可是四周无动静,也没见暗器飞来,人是怎么死的?不信邪,非查出死因不可,他又蹲下身去反复检查。
“哪里走?”一声暴喝遥遥传来。
古二少爷直起身,目注发声的方向。
一条人影从相反方向穿林而至。
古二少爷警觉回身,人影已到现场,赫然是“武林公子”门士英。
“古大侠,幸会!”门士英抱拳。
“是门老弟,刚刚怎么回事?”
“在下发现了庄亦扬,却追之不上,他的身法太玄奇了,跟他交往时日不短,竟不知他隐藏了武功。”门士英赧然地说,目光一转,面露惊容道:“咦,这两个……”
“我猜是庄亦扬的手下,突然暴毙,还没查出死因。”
“庄亦扬的手下……”门士英皱了皱眉头,步上前去,蹲下身子伸手检视。许久,抬头道:“不像中毒,也不是以武功自杀,这……”
“我正在问两人口供,两人突然倒地而亡。”
“可曾问出什么?”
“什么也没有。”
门士英又低下头仔细检视,突然兴奋地道:“找到了,相当狠毒的暗器,难道是庄亦扬下手灭口么?”
“错不了,伤在何处?”
“玉枕穴,有一粒米大的血珠。”
“哦?”古二少爷也弯下身,审视了一下,用手掌贴上去,运起神功一吸,一根绣花针大小的钢针赫然呈现在掌心之中,直起身来,点头道,“果然是厉害玩意,远距离发射这细小的东西同时射中两人,而且是立即毙命。嗯,定然是以簧匣之类的机具发射的,的确是想不到庄亦扬竟然有这多门道。”
“古大侠,在下想到了。”
“什么?”
“妙香君姐弟全落在庄亦扬的手中,而妙香君有几样家传的利器,每一样都很霸道,其中有一样叫做‘七巧宝盒’,是专门发射暗器的机具,远距离仍然有极高的命中率,看来妙香君的暗器已落入庄亦扬之手。”
“唔。”古二少爷点点头,想起精灵古怪的妙妙挨了一梭一刀,不用说定然是妙香君家传的利器,这一落入庄亦扬之手。不啻是如虎添翼了。心念之中沉声道:“门老弟,庄亦扬急切报复,你可要多加小心。”
“在下发誓要救出妙香君姐弟,生死早已置之度外。”门士英的语气显得相当激昂愤慨,“谢大侠的关注,”
“对了,刚才他何以不用这利器对忖你?”
“这……想来是因为有大侠在此,所以他急着逃避。”
“也有道理。”
“听玄玄说,大侠也正在力谋救妙香君姐弟?”
“不错,既然管了这档闲事。就不能有始无终。”
“在下无任感激。”门士英一揖到地。
“这倒不是。”古二少爷想到那间停满棺材的盂家别业,庄亦扬用以囚禁人质,当然也是他匿身之地,经过这一次风波,庄亦扬可能会另觅巢穴,但地下密室中发现收藏“碧玉蟾蜍”的锦盒,这对自己太重要,有再查探的必要,也许能找到有关的线索。心念之中:“我有事该走了,你谨慎些。”说完,飘身而去。
门土英怔怔地望着地上的两具尸体。
“门士英,找到你还真不容易!”声音倏然传来。
“灵妹。”门士英急忙迎过去。
两人相对,来的是花灵,她依然蒙着面。
“我叫花灵,不要叫我灵妹。”花灵语冷如冰。
“灵妹,你到底怎么啦?”
“门士英,别跟我装蒜,你肚子里雪亮。”
“我真的不明白。”
“等我把妙香君的头割下来,摆在你面前;你才会明白,对不对。”眸光变成了冰刀,使人寒透到心底。
门士英俊面变了又变,最后是苦笑。
“灵妹,请听我解释,我……”
“我不要听!”花灵的声音也变成了刀。“你是感情骗子,我把我的心交给了你,你却把它抛在地上践踏。告诉你,我不是这么好欺负的,两年前我们是因为打架而结识,今天我们同样以打架来分手。”
“灵妹,你听我解释。”
“今天这一架要见生死……”花灵自顾自地说下去。“你伤了我的心,我要讨回公道。”最后一字出口,素掌已挥了出去,这一掌迅厉无方,也是真的要打,绝不是故作姿态,攻击的是要害部位。
“灵妹。”门士英闪了开去。
花灵如影附形而上,掌掌相连,虽是肉掌却不输钢刀,要是被切中,非断筋折骨不可,转眼间攻出了十八掌。
门士英被迫得手忙脚乱,险象环生。
“灵妹,我发誓……”
“我绝不再受你玩弄。”
掌势一变,左右互济,切、劈、抓、拿、戳、点,每一式都是致命的路数,就仿佛不共戴天的仇家非要把对手置之死地不可。
一声闷哼,门士英挨了一掌,倒跄了五六步之多。
“灵妹,你……只消听我说一句话。”
“不听,不听,不……”双掌一错又欺身而上。
“呛”地一声,门士英亮了剑,剑芒耀目森寒。
“很好!你早该动剑的,否则我下不了手。”
“灵妹,我只是阻止你继续出手,让我有开口的机会,我把话说完,你要杀就杀,我绝不皱眉。”门士英的剑尖前指。“我对你的心至死不变,你该知道我不是见异思迁的人,我跟妙香君交往,是为了完成师命,我没有选择的余地,我要是对你变心会不得好死,指天为誓,指日为凭。”他快速地一口气说完,怕被花灵中途打断。
花灵攻击的姿势不变,但没出手。
“为什么不先让我知道?”显然她的心已经动摇。
“灵妹,要是我先告诉你而万一泄露出去的话,岂不坏了人事?”门士英一脸的无奈,俊脸成了苦瓜脸。
“我能泄你的底?”
“隔墙有耳啊。”
“好,那你说什么师命?”
“请原谅我不能说,这是家师的严命,我不敢违背,正如同灵妹一直不肯说出家世一样,我从没对你强求过。”
“你要是骗我……”
“我说过了不得好死。”
花灵的手垂了下来。
门土英也收了剑。
一天乌云就此散尽了么?
“灵妹,我们很久没在一道了,换个地方我们……”
“不必,你虽然发了血誓,但我只相信事实不在乎誓言,舌头是片肉,爱怎么翻怎么翻,我要等事实证明。比如说,我跟古二少爷有亲密的来往,而我发誓我是另有目的,不得已而为之,你相信么?”
门士英愣住。
“说话,你相信么?”
“我相信。”声音有些干涩。
“你回答得很勉强,说相信是因为你要我相信你的辩词,实际上你并不相信对不对?”花灵语利如刀。
“灵妹,一切就等将来让事实证明吧。”
“嗯。”花灵转了话题。“这两个死者是谁?”
“判断是庄亦扬的手下,被杀灭口的。”
“庄亦扬也曾深爱妙香君?”
“不错。”
“那你是他的死敌?”
“可以这么说。”
“庄亦扬已经投瀑而死,他的手下为他寻仇……”
“庄亦扬并没有死。”
“什么?”花灵的目光如闪电乍放。“死人复活?”
“不,庄亦扬为人十分狡诈,他故意安排了这出精彩的好戏,死的不是他本人,造成这种假象之后,他便可以用另一种身分出现展开残酷的报复行动,刚刚他就在此地出现过,慑于古二少爷的威势,他逃走了。”
“刚才离去的是古二少爷?”花灵目光熠然闪动。
“不错,古二少爷也在找他。”
“他能当着古二少爷之面杀人灭口?”
“不,他是在暗中偷袭,人没敢露面。”
“庄亦扬现在什么形象?”
“蒙面人!”
“也是蒙面人?”花灵当然忘不了她闯范府找妙香君下警告时被妙香君以家传独门利器所伤,却被蒙面人所救,救自已的是庄亦扬还是另有其人?依情理而论,应该就是庄亦扬,只有他才会在范府出现。
“什么,还有另外的蒙面人?”门士英紧张地问。
“我碰到过一次,不知道是否同一人。”花灵不想说出闯范府被救这一段,这是糗事,说出来丢人。
“在何处碰到?”门土英追问。
“就在前面大路,几天前的事了。”花灵隐瞒到底。
“他没对你怎样?”门士英锲而不舍。
“彼此不认识,他会对我怎样?”
门士英默然皱眉。
“我走了,记住我们之间的协定。”
“灵妹……”
花灵已飘忽而逝。
孟家别业。
古二少爷又进入地下密室。这回他事先备了照明的蜡烛。
现在他有时间慢慢搜查,他开箱启柜,冀望能找到“碧玉蟾蜍”,越看越是心惊,箱柜里装的全是难以判断价值的珍宝金玉,看得他眼花缭乱,连手都禁不住发抖。全室翻遍了,没有“碧玉蟾蜍”的影子。
他坐下来仔细想——
这里是“狼心太保”孟飞的别业,宝库当然是孟飞的,孟家惨遭血洗之后,这里变成了无主的凶宅。
据玄玄的师父“千面客”段小川临终遗言,“碧玉蟾蜍”是江湖巨盗“天煞星”偷窃的,那盛放“碧玉蟾蜍”的锦盒怎会在这宝库之内?“天煞星”与孟飞是同路人么?抑或“天煞星”与“狼心太保”孟飞本来就同是一个人?
庄亦扬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假设庄亦扬足无意中发现这凶宅密室,从破门的情形看,庄亦扬极可能并没发现这宝库,他只利用外间和密道。
如果说这些推断正确,那“碧玉蟾蜍”便永无追回之日了,因为盗宝藏宝者已经不在人世,宝不知沦落何方。
苦想了一阵之后,他起身离开宝库,对这些无价的珍宝毫无觊觎之念,他的确是有“苟非吾之所有,虽一毫而莫取”的修养。到了外间,他忽然想到寻找秘密的出口,像这种密窝,必然是设有一个以上的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