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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问题我从来不去想。”古二少爷若无其事地说。
“如果你现在因此而送命呢?”声音不但冷而且酷。
“这种事可能不会发生在我身上。”
“你有自信?”
“当然!”手中藤条下意识地敲了下旁边的树身。
黑衣女人缓缓扬起了右手,古二少爷不由心中一动,对方的手其实不是手,是只怪爪,乌黑精光,指尖足三寸长,尖利如剑,不知是手上戴了钢套还是义肢,反正相当怕人就是。古二少爷十分明白这东西比剑刃还要厉害?因为剑刃必须握在手中使用,而这东西却是直接应用,完全配合心意,就像一般人用手一样方便。
黑影一晃,锐利的指尖已经临身沾上衣衫,太快,快得有些不可思议,令人没转念的余地,显示其功力非凡。
“影子人”名不虚传,古二少爷已换了位置。
黑影再晃,出爪,依然落空。
“来而不往,非礼也!”古二少爷慢吞吞地说,到最后一个也字,藤条已沾及黑衣女人手臂,同样地快,也许比对方更快。
黑衣女人一拧身,险极地避过。
古二少爷没跟踪出手,否则对方难逃一鞭之厄。
乌爪再闪,“当!”地一声仿佛金铁交击。
黑衣女人退了八尺。
古二少爷暗自心震,他这一鞭极少有人能避过,虽然是对方先出手,但这一鞭是攻守兼具,决不输于主攻,而且爪鞭交击之时从鞭身传来的暗劲其强无比,这两个照面已经显示出对方的功力修为已臻上乘。
黑衣女人突然挥掌向近身的树丛,树叶纷飞疾射,有若无数暗器罩向古二少爷,挟着一片刺耳的破风声。
藤条画圆,劲气横卷,疾射的枝叶四散,仿佛一天怪雨蔚为奇观。一切静止,近旁的树身嵌了密麻的叶片,就像怪物身上的逆鳞,令人怵目惊心。
“你就是古二少爷?”黑衣女人声冷依旧。
“没错!”
“难怪有此身手!”
“好说。”
“我早已认出你的身份,只是想测试一下是否如传言之盛。”黑衣女人如电目光竟然透过面纱在闪烁。
“芳驾是谁?”
“没告诉你的必要。”顿了顿又道:“我不拿你当敌人看待,所以没使出对待敌人的手段,事情到此为止,我们各走各路。”说完,身形疾闪而没。
古二少爷心念一转,还是尾蹑下去。
山坳里,一座古老的庄宅,四周古柏围环,高大的门墙装点着藤蔓苔藓,檐牙隐约,看上去还不失气派。这样的建筑摆在这样孤僻的地方,最早的屋主是什么想法不得而知,也许是看中了此地风水,抑或是避尘嚣而索居,总之很不搭调就是。
一个土里土气的老者坐在庄门前的石阶上吸着旱烟,给这绝对宁静的境地平添了几许孤寂。两条硕壮的黑狗在伏地而眠,庄门是敞开的,门头上一方半已剥蚀的大木匾刻的是“闲云居”三个古篆字。
黑衣女人飘然来到。
“汪!汪!”狂吠声中,两条狗飞扑而上。
“大黑,小黑,回来!”老者大声吆喝。
慢了那么一丁点,两条狗没唤回来,两声短促的惨嗥,两条狗倒了下去,抽搐着没了声音,血水随即染红了铺石的门前大路,是被黑衣女人抓死的。黑衣女人根本就不曾停步,一个劲走到老者身前。
“你……你……你这女人……”老者结巴不成声。
“你们主人在家?”黑衣女人的声音冷得教人起鸡皮疙瘩。
老者在发抖,张大嘴巴答不出话。
“闪开!”黑衣女人举步。
“啊!”老者狂叫,但叫声不长,因为他已在黑衣女人抬手之间趴了下去,寂然不动了。
黑衣女人已走到门槛边。
四名庄稼人打扮的大汉奔了出来。
“什么人,站住!”其中之一暴喝出声。
黑衣女人一只脚已跨进门槛。
先头的两名大汉弹身疾扑,看势道还真的不赖,在江湖上已可算是高手。“哇!哇!”惨叫声中,双双仰面栽倒,头脸已变成烂肉,死状厥惨。黑衣女人已进到大门里,另两名大汉掉头往里狂奔。
门里是个大院子,迎面一列五开间,正中是穿堂。
两名大汉的身影已没人穿堂之内。
黑衣女人不疾不徐地笔直前行。
穿堂里又是个大院落,地上全用青砖铺砌,是个四合院,谈不上整洁,花木杂乱无章,院地可见砖苔砌草。
七八名大汉涌出,各执刀剑,原先的两个也在内。
“上!”虎吼声中,刀剑齐扬,纷纷抢攻。
黑衣女人乌爪暴扬。
金铁交鸣声与惨叫声同时进发,为时极短,七八名大汉全部横尸,不是头脸被抓烂就是胸开肚破,不是交手而是屠杀。
黑衣女人并没多看一眼,直走到大厅前。
“站住!”一个中年长衫客从厅间出现,三步两步便到了阶沿边,目光一扫院地,脸上立时泛出栗人杀机。
“因何上门杀人?”阴鸷的脸孔在连连抽动。
“把人交出来,否则就将血洗闲云居,鸡犬不留。”
“交人?我不懂你的意思。”
“少废话,交人。”
“这闲云居乃是先严当年避世之所,从不与外人打交道,芳驾无端上门不分皂白杀人流血,还要本居交人,这话从何说起?”中年长衫客强忍悲愤,咬着牙说。“请芳驾把来龙去脉交代清楚。”
“这么说,你便是此地主人?”
“不错,本人韩先启。”
“你们劫持的小孩叫小虎,是谷城范江陵的遗孤,现在把人给交出来,以免闲云居化为灰烬,这够清楚吧?”
“这是从何说起?本居安份……”
“我没太多时间,交是不交?”
“根本没这回事,从何交起?”
“很好,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黑衣女人扬起了右手乌爪。
“芳驾究竟是什么来路?”韩先启目视乌爪面现惊容。
“这你管不着,交人!”
“芳驾讲理么?”韩先启有些色厉内荏。
“废话太多!”黑衣女人的乌爪缓缓抓出,看似平平无奇的一抓,但其中暗藏玄奥的变化,在没抓实之前,你根本无法判定是抓向什么部位,如何抓法,完全无懈可击,使人有无从闪避封挡之感。
韩先启这时面上已现骇色,挑眉、撩衣、拔剑、刺出几个动作如一瞬,森冷的剑芒如冷电乍闪,寒光突进。
他快,黑衣女人更快,另一只乌爪电伸,不知用的是什么手法,竟然一下子抓住了来剑,原先的乌爪姿势不变,罩上了韩先启的面门,只沾皮而没抓下,如果抓落,不用说韩先启的头脸将和院地上躺着的大汉一样。
韩先启的脸扭曲成了怪形。
“最后一句话,交不交人?”黑衣女人牙缝迸声。
“交,交!”
“好,那你下令!”
“此地已无别人,区区……可以带路。”韩先启的声音抖得像跳动的弹珠,钢爪罩脸,生死在呼吸之间。
“好!谅你也不敢玩花样!”黑衣女人收回手爪。
韩先启喘了口大气,惊魂回窍,提着剑,转身。
“芳驾请随区区来!”脚步开始挪动。
进大厅,穿过屏障门,又是一重院落,越院地,转向东厢,是书房的布局,韩先启跨了进去,闪向靠壁书橱。
黑衣女人跟着步入。
书房居中是一张大长案,案后一张高背椅,背对外。就在黑衣女人跨入之际,一个像儿童般的稚嫩的声音突然响起:“胆子不小,公然敢上门杀人,找死么?”声音近在咫尺,却不见发话之人。
“什么人?”黑衣女人冰寒地喝问。
也就在黑衣女人开口分神之际,韩先启已闪入近身房门。
黑衣女人正待……
“别动!”还是那稚嫩声音。
黑衣女人愤极,伸出乌爪,准备捣毁书房。
背对的椅子突然转到正面,椅子里赫然端坐着一个须眉俱白的小老人,坐起来头顶低于椅背,是以先看不出。
侏儒老人一对火眼金睛,放射着赤红的芒丝,像是一只穿衣的大猕猴,看上去既滑稽又吓人,但绝不可笑。
“阁下是‘云岭三怪’之中的老人‘一矮’?”
“你很有见识!”
“绑架孩童的目的何在?”
“老夫不知你在胡诌些什么,既然你已经杀了人,就该还出公道。老夫素来仁慈,尤其特别宽容后生晚辈,你自断一臂,速速离去吧!”老怪物的语气的确很平和,仿佛真的是仁慈长者,要人断臂听来并不刺耳。
“要我自断一臂?”
“不错,老夫向来说一不二。”
“哈哈哈哈……”黑衣女人狂笑起来,笑声尖历冰寒,令人头皮发炸。
………………………………
第二十三章 云岭一怪
“一矮”静静坐着听黑衣女人笑。
“云岭三怪”是一甲子前的人物,算来年纪当在百岁之外,为人亦正亦邪,全凭自己好恶行事,在当年是黑白两道闻名丧胆的角色,谁也不敢轻易招惹,销声匿迹已有几十年,江湖中已鲜有人提起。
三怪的出身来历无人知道,江湖人以他们的外形来赠以名号,分别是“一矮”“二瘦”“三肥”,他们也欣然接受沿用。当今武林中见过他们真面目的恐怕没剩下几个,而下几代的仅能从传说的掌故中得知。黑衣女人能一口道出对方来路是凭想象而误打误中,从声调而判,她当是半百左右的年纪,不可能见过三怪。
黑衣女人似已笑够,自动敛了笑声。
“女人!”这种称呼相当别致,可见其怪之一斑。“你笑够了?”
“够了!”黑衣女人的声音又恢复森寒。
“要你自断一臂是我老人家一念之仁,有什么好笑?”
“太好笑了!”
“说个道理出来?”
“我来是救人,杀的是绑架无辜幼童的劫匪,阁下竟然要我自断一臂,这不是太好笑了么?”她了无惊惧。
“你能一口道出我老人家的尊号,所以我老人家才动了慈心,特别宽容,只要你自断一臂以示薄惩,算是一种恩典,你认为这可笑?”
“你阁下收了慈心吧,一句话,办不到!”
“那你是老寿星上吊,活得不耐烦了。”
“救不了人我就不打算离开。”黑衣女人语意坚决。
“那你是想留下罗?”
“让事实来证明。”
“好,那你听着,现在四方上下有六十五种致命的利器在对着你,我老人家只消动一下指头,你就会变成一堆烂肉,这一点也不可笑对不对?敢对我老人家如此说话的数你是第一人,凭这点就值得我老人家动指头。”
话出自“一矮”之口,当然不是虚声恫吓。
黑衣女人木立不动,她本身也是诡异人物,面对这种情况如何应付只有她自己知道。由于是黑纱遮面,别人无法从她脸上的表情去研判她内心的反应,但从她石雕般稳立的身形,可以约略测出绝非是易与之辈。
“你打定主意没有?”“一矮”漫声问。
“打定了!”
“那你就动手吧。”
“我要阁下交人。”黑衣女人一字一顿地说。
“哈哈哈哈……”这回轮到“一矮”笑了,带着稚气的声调有如儿啼,但一点也不可笑,充满了恐怖的况味,说得更明白些便是带着极浓的杀机,不用说,这是他即将发动杀人机关的先兆。
“阁下准备同归于尽?”黑衣妇人冰声说。
“什么意思?”一矮止住笑声,偏起头问,像是很感兴趣的样子。
“阁下刚才说有六十五种致命的利器对着我,一动指头就可以使我变成…堆烂肉。我明白,在这种状况下,即使变成一只蚊蚋也难逃死劫,除非化为烟尘,但人是不可能化为烟尘的。不过,我也为阁下准备了一样东西,虽然只是一样,但连指头都不必动,动意就行,同样也可使阁下形销骨灭,所以只要阁下一有动作,双方便同归于尽,这绝不是虚言诡语,事实可以证明。”黑衣女人面色阴沉地说,语气不但肯定,而且充满了自信。
“一矮”的火眼金睛在闪动,他是成了精的人物,他不相信黑衣女人会有这么大的能耐,但事关生死又不敢不信。
空气沉寂下来,但更诡谲。
黑衣女人的沉着,增强了她所说的真实性。
“我老人家不信这个邪。”“一矮”终于又开口。
“我说过从事实证明,当然你我都看不到。”
局面已僵,最后的结果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