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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已经看出来了。”
“凶手如果真的是庄亦扬,他想找什么?”
“定然不是寻常之物,我判断这东西定是‘一矮’所秘藏的而凶手不知道藏处,否则便不会翻箱倒柜了。”
“不知他找到没有?”
“很难说,他没有太多的时间。”
“我们要不要检搜一遍,也许……”
“嗯!也许能有意外的发现。”古二少爷同意。
黑衣女人进入房中,两人开始搜索没被翻动过的地方和暗角,但除了一些金银和普通典籍之外什么也没发现。女人生来心细,而且做事彻底,连椅子桌子都翻转查看,最后,也许是气无所出,竟把卧床也掀翻。
“那是什么?”古二少爷手指床底板。
床底板上卡着一个布卷长条。
黑衣女人立即取下,解开,是一柄古色古香的长剑。
“是一把剑!”古二少爷目光闪了闪。
黑衣妇人审视这柄古剑。
“这也许就是凶手要找的东西。”古二少爷又说。
黑衣女人按卡簧,拔出。
金芒耀眼。
“金剑!”古二少爷内心起了震撼。
“这叫金剑?”
“对,庄亦扬的随身兵刃。”
“奇怪……”黑衣女人细细审视了一会,然后交到古二少爷的手上。“武林规矩,剑不离身,庄亦扬为什么把剑交给‘一矮’收藏,而且竟然不知藏处,情理上似乎说不过去,会不会另有蹊跷?”
“这……就很难说了,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一矮’宣称根本不认识庄亦扬是句谎话。”古二少爷按剑归鞘。
“可惜的是又让那狼子兔脱了。”
“他逃不了的。”古二少爷坚定地说。
“此地善后如何处理?”
“狼穴虎巢,留下来必然贻患,交与祝融吧!”
“也好,这柄金剑由我保管如何?”
“可以,它本来就是你找到的。”古二少爷又把金剑交回到黑衣女人手上,毫无“得”念,这就是武士风度。
“谢啦!”黑衣女人颔首。“我们动手吧。”
“好,除了这边还有前边。”
烈焰熊熊中,古二少爷与黑衣女人分头离开了闲云居。这一次行动虽然未达目的,但还是有了收获。
古二少爷直奔土城。
妙香君的事既然已经有人出面料理,他就不必把时间耗费在寻找庄亦扬上面,积极去办“碧玉蟾蜍”公案是正经。目前最切要的是能设法促成丁财神和蒙面客面对面谈判,此事已交代玄玄去办,但不知成效如何?
他又想到黑衣女人曾说蒙面客是她要杀的人,她当然清楚蒙面客的一切,如果她说的属实,则从她的身上下功夫,定可追出蒙面客来路,进而解决“碧玉蟾蜍”公案,反正任何可资破案的线索都不能放过。
日头当顶,他感到一阵饥肠辘辘。
饥饿本是件很难忍受的事,当你不怎么在意时还可勉强撑持,一旦想充填肚子的念头兴起,需要感便愈来愈迫切,似乎片刻都难忍受。
前道出现一个市集的影子,他加速奔了去。
到了,是个小小的聚落,村不是村,镇不像镇,约莫二十来户人家排列在官道的两侧。路边,唯一谋生之道便是做生意,这些土店不知是为了做生意而迁来,还是为了地点合适而做生意,总之大户小门全都是店,多半都经营饮食杂货。现在正是用餐的时刻,过往行人客旅都停了下来,差不多店店客满,给这聚落带来每天一次的热闹。
古二少爷来回走一趟,进了家干净而客人最少的小吃店坐了下来。灶边掌厨的是个老头,招呼客人的是个十来岁的毛头小子,看长相是父子俩。才一坐定,毛头小子立即送上了一杯酽茶,杯是土瓷的,看起来茶水更酽。
“客官用点什么?”
“有什么可口的菜?”
“黄焖山鸡,酱渍鹿脯,风腊山兔,烟熏麂腿……”
“全是野味?”
“对,只此一家,别无分号。”毛头小子口齿伶俐。
“好,你刚才念出的各来一份,外加一斤白干。”
“请稍候,马上就来。”毛头小子转到灶边。
古二少爷明白这家小店客人稀少的原因了,卖的全是高价位的山珍荤菜,一般过路人只求填饱肚子,不作兴花大钱。
说快也快,只一会儿酒菜齐上。
古二少爷悠闲地吃喝起来。
邻桌陆续离去,不再有新的客人上门,剩下他一人。
毛头小子忙着清理残桌,掌锅的老头坐下来吸旱烟。
古二少爷放开心怀,尽情地享用在城市里不一定能吃得到的山珍,虽是村野小店,但烹调的手艺还真不赖。
有人下马,进店。
古二少爷只顾吃喝,连头都不抬。
“二少爷,幸会啊!”
声音颇不陌生,古二少爷抬头,大感意外。进店的赫然是在土城见过几次面的贾俊英。贾俊英应新土城主“美髯客”吴无畏之请当了他的副手,怎么会在此处出现?
“啊,贾老弟,真是幸会,坐下一起喝两杯。”
“那小弟就不客气了!”说着,在对面坐下。
毛头小子送上杯筷。
“再添一斤酒,好吃的再寻几样来!”古二少爷吩咐,然后正视贾俊英,美男子,令女人一见动心的小白脸。
毛头小子转身去料理。
“二少爷,能跟你共桌,小弟至感荣幸。”自己斟上酒。
“喝酒,客套话免了。”
“是,我敬二少爷。”
两人照杯。
“随便吃喝罢。”古二少爷向来不喜欢俗套。
“好,小弟只是略为表示对二少爷的尊敬,其实根本上就不作兴这些俗套虚礼。”贾俊英立即表明态度。
古二少爷心意突然一动,贾俊英跟丁家关系密切,既然凑巧遇上,何不趁此机会打探一下丁财神的情况。
“贾老弟何往?”
“回土城。”
“那正好,我也正要到土城。”
“哦!去看丁大小姐?”贾俊英笑着说。
“这……当然也是,不过主要目的是想面见丁财神,查证一件重要的事。”略顿又道:“听丁大小姐说,她父亲在土城易主之后已退出江湖,回北方老家,老弟对丁家很熟稔,等同一家人,丁财神真的回了北方老家么?”
“确有此事。”
“不再南下?”
“可能是如此。”
“如果他有江湖恩怨未了呢?”
“江湖恩怨?”贾俊英的眼睁得老大。
“对,有人放话要找他当面了断。”
“什么样的人?”贾俊英急促地问。
“蒙面客,丁财神自己知道。”
“啊!这……”贾俊英皱了下眉头。“二少爷怎么会知道此事?”亮丽的目光直照在古二少爷脸上。
“有人放话,当然就会有人传话,我是听来的。”
“哦!”贾俊英沉吟了一下。“二少爷刚才说要面见丁前辈查证一件重要的事,是与这件事有关么?”
“是两档事,请老弟传话给丁大小姐,务必要请她父亲出面澄清,否则的话,这档事永远不算了,也无从逃避,要想退出江湖平安过日子恐怕也很难。”古二少爷正色说,表示十分认真,言词之间有施压的意味。
“二少爷能见告要查证的是什么事么?”
“不便相告。”古二少爷断然拒绝。
“好,小弟负责把话传到。”深深望了古二少爷一眼,笑笑又道:“二少爷,你为什么不直接向丁大小姐说?”
“跟你说也是一样。”
“嗯,是一样。不过,到了土城二少爷当然是要跟丁大小姐见面的,而小弟的传话的对象也是她,不是多此一举么?”
“不,你马快,会先到。”
“我们不同行?”
“两人共乘一骑?”
“有何不可?”贾俊英眼里闪过一抹不易觉察的异色。
“哈哈,那会变成江湖上的笑谈,算了吧,我们喝酒,喝完上路。”古二少爷举起杯子,杯子举得很高。
贾俊英想笑……
“当!”地一声,杯子碎裂。
古二少爷弹身跃起。
贾俊英闷哼一声。
“啊!”惊叫声中,毛头小子被古二少爷一脚踢飞,穿越店门直落到路心,像一堆烂泥,瘫在地上不动了。
略不稍停,古二少爷已射向掌锅的老头,藤条挥出,老头伏身,想藉案桌遮挡,但鞭势如电,而且藤鞭是软的,古二少爷的身形又是在腾起的角度,“哇!”地一声惨叫,老头翻倒,古二少爷双脚落地。
老头的一条右臂已被藤鞭齐肩卸下。
一撮人从里间拥出,店门外也来了七八条剽悍汉子。店面本来就不大,这里外十几个人,顿时把小店围得水泄不通。古二少爷目光一绕,不由杀机大炽,贾俊英已被两条大流左右架住,贾俊英头垂在胸前,显然人已昏迷。
本想舒适地用个午餐,却不料进了贼店。
看样子对方早有部署。
掌锅的老头猝发暗器,射向自己面门的被酒杯挡了,而射向贾俊英背心的却无法格阻。对方的目标是自己还是贾俊英?这些大汉个个如狼似虎,悍气外溢,到底是什么来路?古二少爷默察片刻。
“你们这是做什么?”
没人答腔。
“谁是头?”
依然没人开口,全部虎视着古二少爷。
“把人放开!”古二少爷已有些按捺不住。
灶边断臂的老头已被人架扶进去。
古二少爷紧捏了一下手中藤鞭,准备出手。
一名大汉横跨一步,把剑架在贾俊英的后颈上。
就在此际,一老头和一中年人同时现身。
古二少爷一看,顿时叫白过来,原来这帮人是“百里侯”杜仲的手下,现身的老者是总管“铁心冷血”夏十寒,中年文土装束的是“无情秀士”上官文鼎,想不到杜芸香被奸杀的公案仍然不算了结。
“二少爷,久违了!”夏十寒目光如冰刃。
“要找跟二少爷合适的见面机会可真是不容易!”上官文鼎加上一句,冷阴阴的笑意令人看了极不舒服。
“你们打算做什么?”古二少爷不在乎地问。
“二少爷!”夏十寒如刃目光闪了闪。“时日已经很久了,那桩案子悬而未决,死者在九泉之下不能瞑目,活着的也难以安心。”
“那要怎么样?”
“当然是采取一个能令死者瞑目活者安的方式。”
“什么方式?”古二少爷仍是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照江湖规矩。”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正是这句话。”
“本人曾经向你们主子‘百里侯’郑重声明过并非凶手,乃是暗中有人设局嫁祸,一定会逮到直凶交代。”
“强辩之词,侯爷不采信。”
“很好,本人就看看你们的能耐,现在先放人。”
“办不到!”上官文鼎接口回答。
古二少爷目光偏向贾俊英,利剑架颈,人似在昏迷中,他想到如果所中的暗器有毒,这一折腾贾俊英凶多吉少,看来今天非破例杀人不可了。心念之中,他立即审度形势,要如何行动才不致伤及贾俊英。
蓦地,他发现面前那些壮汉每人手中突然多了个扁长的小黑盒子,不用说,这类似机簧控制的暗器,定是细小而量多的利物,背后看不到的当然也同样持有此物。
“二少爷,看来今天你是非认命……”夏十寒的话只说了一半。
古二少爷的身影突然消失,不是消失,只是太快,快过这批暗器手按动机括的那一瞬,快得不可思议。
惨哼与惊呼齐作。
猝发的混乱场面中,没人看清古二少爷的行动,“哗啦!”一声,屋瓦纷飞下泻,屋顶开了天窗。
古二少爷与贾俊英同时失踪。
地上躺倒了六个。
“追!”
夏十寒与上官文鼎当先跃出店门,其余的也拥出。
街路上是一些看热闹的行旅,再没别的。
“哈!”夏十寒四下望了一眼。“小子,你插翅难逃!”
荒烟蔓草中。
一间没有香火的破庙。
殿前的阶沿上,贾俊英平躺着,人在昏迷中。古二少爷站在阶下,一高一低,正便于疗伤。古二少爷仍在喘息,抱着这么个大人,一口气疾奔了四五里,体力之损耗是不言而喻的,他不能不争取救治的时间。他知道自己离开时必落入店外守伺者的眼目,由于带人奔行,速度上受了限制,虽然改变了几次方向,迟早会被发现,但他争取的是短短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