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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明显的,这是受了一句成语影响。
“一箭双雕!”
江湖上人物取绰号的用意,无非为了藉以表彰自己在武功上的成就,谁又愿意自己有朝一日会一箭穿胸,落得个与雕一样的下场呢。
申无害不是一个喜欢幻想的人。
他从没有将自己想象成一个伟大的人物,当然更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变成一只雕。
但事实上他已变成了一只雕。
一只在天空中飞行,而在不远的下方,已有一支利箭在等着他飞过去的雕。
他自己还不知道而已。
申无害回到那座四合院,已是摸黑时分。
宋巧巧回来得比他早一点,因为当他跨进西厢房时,宋巧巧已坐上饭桌,正在跟黑心书生等人,边吃边谈着今天的天气。
当他跨进门槛的那一刹那,这丫头趁众人不注意朝他挤挤眼,飞来一个微笑。
他当然懂得这个微笑的含义。
这个微笑无疑在告诉他:她已成功地见到了她的爷爷,他交代她的事,她也替他转达了一切都非常圆满!
这都是不难想得到的。
只是,除了这些之外,还有没有别的呢?譬如说:无情金剑有没有跟她爷爷取得联络?
剑王宫第二批剑士,将于什么时候到达?在这以前,他们要不要采取什么行动?还是等那些剑士来了再说?
这一晚,他们一直没有找着交谈的机会。
不是没有机会,而是那丫头一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晚饭用毕,那丫头便拿出一副棋子,拉着黑心书生到房间里下棋去了。
两人真的是在下棋吗?
可惜早无害没有能听到两人在下棋时说的话。
如果他听到那丫头在下棋时向黑心书生说的话,他更不会还有心情在院子里踱着方步,欣赏那在冬夜里难得一见的皎洁月色了。
今夜月色很好。
没有风,没有云,申无害的心情也很平静。
惟一遗憾的是,一阵阵粗俗的笑语,不时从堂屋中传送出来,使人怎么样也无法安定下来。
“你姓郑的少吹牛,我就不信你真的见过那位如意嫂!”
“如果老子见过怎么样?”
“在什么地方?”
“杨树铺。”
“什么时候?”
“大前年。”
“当时还有什么人在场?”
“我的一个把兄弟。”
“你那位兄弟如今何在?”
“在年底跟巴东蔡家父子翻脸,不幸中了暗算。”
“这就应了一句老话:‘死无对证’对吗?”
“哈哈哈。”
“哈哈哈。”
“哈哈,哈哈……”
申无害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如意嫂!又是如意嫂!他没想到这女人的魅力竟大到这种程度。只要这女人在世上活着一天,男人们一旦开了口,几乎永远就不会想到第二个女人。
接着是一阵争执之声。
随后有人出面排解道:“算了,算了,你们这样争下去,永远争不出个所以然来,一个说是看到过,一个死不相信……”
那人等争吵之声静了一点,又道:“其实,依兄弟看来,如意嫂这个女人,除了一股风骚劲儿,也算不了什么,要谈真正的美人儿……”
有人大声抢着道:“对,对,大家静一静,我们戚老大是过来人,我们且听听戚老大的高见。”
那个被喊作戚老大的汉子清了清喉咙道:“要谈真正的美人儿,兄弟以为近数十年来,只有一个雌儿可以当之无愧!”
“谁?”
“赛西施!”
“卜曼君?”
“是的,赛西施卜曼君!这位赛西施卜曼君,是在黄山上代掌门人黄山药叟七十寿宴上,兄弟曾随先师赴宴时见过一次,诸位之中,是否也有人见过兄弟就不知道了。不过这也不要紧,以后诸位如果有机会,只要见到该派本代掌门人,百媚仙子萧妙姬那小妞儿,诸位就会相信了。这小妞儿跟她娘就像一个模子里出来的。兄弟活到今天,在所见过的娘们之中,可说还没有见过有哪一个丫头在容貌方面能跟这对母女相提并论的!”
………………………………
第五十章 欲盖弥彰
申无害手气不错。
这也许与他很少参加这种场合不无关系。
赌博就是这么怪。
任何一种赌博,新手的运气,似乎总错不到哪里去。
可是,一旦等你精通此道,自以为在这方面比别人技高一筹时,当初的好运,就忽然不见了。
没有人能说得出这是什么道理。
但这显然正是赌博易令人入迷,和容易使人倾家荡产的主要原因之一!
这里天天有人赌钱。
赌的是牌九。
申无害对牌九一窍不通,不过他昨晚学会了,教他的是神棍吴能。
神棍吴能昨夜从城里回来,已是三更时分,没有人留意到这位神棍的外出,因为那时候堂屋中为女人问题争执过一阵之后,接着便展开了每天不可或缺的节目赌牌。
申无害在听完神棍吴能的报告之后,便请这位神棍教他牌九的赌法。
神棍吴能的武功虽然稀松,但在赌博方面,却是一等一的高手。
他没有花多大工夫,就将申无害教会了。
申无害为什么会有这样好的手气,只有替他掌庄的吴能一个人心里清楚。
四副牌下来,吃了五个通。
两吊一庄的本钱,也在转眼之间,变成了十几两白花花的银子。
别人拿九点,他拿对子,他拿一点,别人就拿羊瘪十,硬是吃得笃笃定定,不服气也不行。
若是换了别人,早就满庄让贤了。
但是,申无害不理这一套,仍然照推不误。照说掌庄的人,应有提醒庄家该于何时收手的义务,但吴能只是傻笑,除了搂银子根本不开口。他自己运赌必赢,难得看到这些家伙吃瘪,申无害赢钱,他当然高兴。
赌钱有句术语:做庄就是当皇帝,皇帝坐的位置,永远朝向南面,申无害如今也是面南而坐。
院子里有人影一闪而过。
申无害只当没有看到,一股劲儿地仍然催着众人下注。他心里有数,不管今天手气多好,他大概也只有两副牌好玩。
他估计得还真准确。
第三副牌刚刚砌好,门口光线一暗,那位方副帮主已经领着阴阳翁孙一缺,和黑心书生羊百城大踏步走了进来。
众帮徒回头一见这位副帮主脸色有异,不由得相顾错愕,一个个悄然离座,怀着满腹狐疑,分向屋角两边退去。
申无害站起身来赔笑道:“弟兄们闲来无事……”
方姓汉子面孔一沉,打断他的话头,冷冷注目道:“你伙计还有什么话说?”
申无害指着桌上那些散碎的银两,说道:“所有的注子,都在这里,不过是小玩玩而已,如果副座不以为然,我吩咐他们以后……”
方姓汉子厉喝道:“住口!”
申无害噫了一声,翻着眼皮道:“就为这些许小事,副座竟生这么大的气,当着众家弟兄之前,副座难道不觉得过分了一点?”
方姓汉子跨前一步,怒声道:“我问你,前天早上,你说要教宋护法的刀法,最后你将她领去一边,你教给她的真是一套刀法吗?”
申无害道:“不是!”
方性汉子不觉一怔。
因为他满以为申无害一定会设词抵赖,万没料到申无害竟回答得如此爽快,而又老实。
这个方姓汉子也是个吃软不吃硬的角色,申无害此刻如果和他硬顶,他倒不怎么为难,像申无害现在这样有一句答一句,他反而不知道采取什么态度是好了。
他愣了一下,才又接着道:“那么,你当时跟她说了些什么?”
申无害道:“我告诉她,我并不是什么人屠张弓,我的本名叫吴亥生,是黄山百媚仙子的表哥。并且告诉她,百媚仙子的母亲,便是我父亲的小妹。我这一次投来天杀帮,就是由百媚仙子授意,前来卧底的。”
方姓汉子道:“你是来卧底吗?”
申无害道:“当然不是!”
方姓汉子道:“话是你自己说出来的,为什么你又要否认?”
申无害道:“我根本就不认识什么百媚仙子,更不是她的什么表哥,我为谁卧底?”
方姓汉子道:“你你不是百媚仙子的表哥?”
申无害微微一笑道:“百媚仙子的母亲,是过去武林中有名的美人儿,‘赛西施卜曼君’这几个字在过去武林中可说得上是无人不晓,百媚仙子的娘也姓卜,她的舅舅会姓什么呢?
………………………………
第五十一章 八方风雨
第二批剑士仍然由无情金剑带头,落脚的地方也仍旧是城里的四方客栈。
只有两件事不同。
第一件事是,这次的剑士中多了一位身份不明的中年儒士。
第二件事是,这批剑士自从住进四方客栈,整日里饮酒作乐,一连三天过去,始终不见采取任何行动,就好像他们这一次前来洛阳,并不是为了清剿天杀帮,而只是闲得无聊,出来消遣似的。
这可把杨家庄这边的一干天杀帮徒全给弄糊涂了。
当初,依方姓汉子的主张,本想来个先下手为强,立即点齐人手,挥军冲杀过去,但这一主张深为阴阳贫等人所反对。
这老魔的看法是宋巧巧那丫头已经跑了,他们现在住的地方,已无秘密可言,对方迟早自会找上门来,以逸待劳;岂不省事得多?
方姓汉子想想也是有道理,所以也就没有坚持。
然而,出人意外的,三天过去了,这边不眠不休,平白紧张一场,结果竟连鬼影子也没有等到一个!
这一来方姓汉子可有点沉不住气了。
因为申无害当时没有参加意见,所以他认为阴阳翁和黑心书生等人皆不足与论大事,只有这位天组统领,多少还算一个人物。
这天早上,申无害正跟粉楼怪客等人在堂屋中喝酒聊天,方姓汉子忽然从外面走了进来,挥手吩咐众帮徒退出,只留下了粉楼怪客、竹叶青蔡三,和申无害等三人,然后坐下来,向三人说道:“已经过去三天了,城里还是老样子,像这样一直耗下去,我看不是个办法,不知三位对这事可有什么意见?”
粉楼怪客和竹叶青蔡三都拿眼睛望着申无害。
申无害对粉楼怪客曾有活命之思,而竹叶青蔡三的天字组副统领,也是申无害一手王成的,所以两人对申无害始终敬佩有加。上次两人奉申无害密令,带人去捉鱼龙掌,虽然都受了重伤,却无一句怨言,便是基于这一渊源。
如今方姓汉子发问的对象虽是他们三个,但两人心里都很明白,除非申无害转向他们两个发问,根本就轮不着他们两个表示意见。
申无害端起酒来喝了一口,笑道:“如果间本座对这事有什么意见,本座的意见只有五个字:继续等下去!”
方姓汉子似乎有点意外道:“继续等下去?”
申无害笑笑道:“对这种按兵不动的现象,副座该不会认为对方是有所顾忌吧?”
方姓汉子道:“当然不是!”
申无害笑道:“那么会不会是因为对方尚未摸清我们落脚的所在呢?”
方姓汉子摇摇头道:“也不可能,因为那个姓宋的丫头已经溜掉了,这丫头如果知道又来了大批剑士,一定不会放过公报私仇的机会。”
申无害道:“好!现在问题就单纯多了。对方迟迟不见有所行动,既不是因为有所顾忌,也不是因为无从着手,那么,副座有没有想到,除此而外,对方不动手的原因,还会是为了什么呢?”
方姓汉子突然瞪大了眼睛,愣了一下,才道:“张头儿的意思是说”
申无害微微一笑道:“等人!除此而外,再无更好的解释。”
方姓汉子迟疑地说道:“对方不是已经请来了一名中年德士吗?还要等什么人呢?”
申无害笑道:“等一个可以化解惊天三式的高人!对方现在请来的那名中年儒士,显然还够不上这副料子。”
方姓汉子先是一怔,接着哈哈大笑道:“好,好,让他们去等吧!”
申无害笑道:“所以我说我们也不妨等下去,本座的一点玩艺儿,虽不能与副座相提并论,但在过去的这几年中,也曾深深领略过没有敌手的苦恼。只是那批窝窝囊囊的剑士,我知道一定提不起副座的兴趣,因此,本座倒真希望对方能请到一个能在副座手底下走上几个照面的角色,可以让副座过过手瘾,也好让我们开开眼界!”
方姓汉子大笑道:“只怕不容易!”
这种话要是由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