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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娘摆摆手叫他们安静，“今夜，我们阁内要给大家带来一场奇特的表演……”
一番暖场后，灵娘又道，“这场表演的名字就叫做半面妆！接下来就有请第一位娘子出场！”
大堂中的众人都在嘴里咂摸啥叫半面妆，心中正好奇呢，就见灵娘身后的帘子被一只手缓缓掀开，随即，一身着华衣，半边脸被团扇遮住的娘子就从里面走了出来。
这娘子露在外面的半张脸清丽脱俗，一双圆溜溜的杏眼好似会说话，红唇勾起，像是抿了一片花瓣。
又不少客人当即脸色爆红，对这娘子心生绮念，恨不能当场就与她春风一度。
“这位娘子怎么瞧着比寒楚娘子还要美上几分！”台下有客人高喊。
“我愿出百钱与娘子共度春宵！”
“我愿出千钱！”
“……”
“众位相公先别急，这位娘子并非新人，而是大家的熟人。”灵娘卖了个关子，转头对那台上的娘子点点头，见她缓缓挪开扇子，才悠悠道，“这位就是前些年一直冠绝清风徐来阁榜首的花魁娘子玉娘！”
玉娘扇子挪开，露出半张未曾化妆的脸。
………………………………
34 焕颜美容院
只见那半边脸明显比化了妆的脸老态很多，一只眼睛更是失了风采。
下面有玉娘的熟客，见玉娘一张脸上像是存了两个人，纷纷惊奇不已。
“这竟是玉娘！”
“玉娘那半边脸怎么那样好看！”
“这还是我认识的玉娘吗！”
“……”
乔溪檀这时候就躲在后面观察情况。
这样给娘子们化半面妆，叫她们展示在那些客人面前，那些客人刚开始可能会觉得惊奇，但日子久了，难免会觉得娘子们没化妆的那边脸不够好看，这就势必会影响到她们以后的生意。
但她在招人之前，就提前说过了这种情况，也是娘子们自己接受了这个可能的结果，老鸨才将她们带了过来。
当然乔溪檀会给她们一点分成，并让她们在即将开业的香粉店内工作，没想过要白嫖。
玉娘在化妆时和她讲过，她们这些人之所以会来，并非想要重新获得那些男人的喜爱，她们只是想在阁内安稳度日，顺便挣点小钱。
能不出卖自己的身体就挣到钱，她们也是开心的。
乔溪檀此时见外面已经有不少客人在问这是如何做到的，这才点点头又坐了回去，叫第二位化好妆的娘子出去。
此时外面大堂内，那些男子都已经坐不住了。
他们此时已经并非在为这些女子化过妆的那半边脸而感到惊艳了，他们是在为这背后为他们化妆的人感到惊艳！
他们自己不需要化妆不假，可来这里的男子，谁家里没有一个需要化妆的娘子！
“还请问娘子们用的是什么香粉？”有男子迫不及待的问。
家中正头娘子再如何丑陋衰老都休不得了，若是能用这种方法将娘子弄得好看些，他们心中也舒坦不是！
“用的是白娘子香粉！”灵娘也没想到会有客人这么上道，竟直接问出了托儿都还没来得及问出的问题。
“去哪里能买到呢？”早就被安排在客人中的托儿此时及时跟上。
灵娘微微一笑，“过几日，清风徐来阁旁边的店铺就会开业，到时候大家就可以在里面买到白娘子香粉，等我们开业了，还请大家为我们多多宣传啊！”
“那是自然！”
“一定捧场！”
“……”
乔溪檀在后台听得真切，又紧接着帮余下的七个娘子化好了妆，见她们都走了出去，乔溪檀立刻示意乐师奏乐，随即，八个娘子在台上翩翩起舞，一舞结束，这场半面妆的表演也算是落下了帷幕。
因这场表演太过新颖，所以第二日，临安城中就有不少娘子们得知了这件事，清风徐来阁即将售卖能帮人改头换面的白娘子香粉的事情也不胫而走。
乔溪檀对此乐见其成，一边关注外界的消息，一边开始着手改造铺面。
清风徐来阁旁边的铺面其实就是老鸨自己的资产，平时只用来卖点酒水。
乔溪檀早在第一次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这个买酒水的铺面，所以她在写策划案的时候，直接就将这个铺面给写了进去。
好在老鸨早就嫌那酒水铺子不挣钱了，这下可便宜了乔溪檀，她直接改装一下就能用来卖香粉了。
乔溪檀并不打算将这个铺面装修成临安城内随处可见的脂粉铺子，她打算按照后世美容院的那种模式来改造这间店面。
“檀娘，我还从未见过这般的店铺，当真有些奇怪……可又有种说不出的……”鸨母在美容院改造完成的那日来店内转了一圈，一圈转下来，她只觉眼花缭乱。
“高级感。”乔溪檀接话道。
“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老鸨摸了摸自己那张敷了一层厚厚白粉的脸，不好意思的对乔溪檀笑笑，“不知明日檀娘可否为我化个妆？”
“自然可以。”乔溪檀最近其实一直在顺带培训当初半面妆表演的那些娘子们的化妆技术，这个时候已经初见成效。
她全然可以叫那些阁内的娘子们帮老鸨化妆，不过想到这老鸨是她的合伙人，她也就没有拒绝。
“咱们这店起个什么名字好呀？”老鸨对香粉铺子很有信心，巴不得明天店铺开业，晚上就坐在钱堆里数钱。
乔溪檀早就想好了，此时见她问，就开口道，“就叫焕颜美容院！”
要是放在后世，其实这店名还算可以接受，不过在这群含蓄惯了的古人听来，这名字那可就是直白到振聋发聩了。
老鸨有些嫌弃这个直白的店名，不过将这名字放在嘴里咂摸了片刻，她就很赞同的点了点头，“细细一想，这名字倒真是合适，就叫这个名字吧！”
女人嘛，谁能拒绝又是焕颜又是美容的店铺呢！
又准备了几日，焕颜美容院终于挑了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开张了。
乔溪檀这次并未从店铺还没开的时候就开始舆论造势，而是精心挑了几个容貌有些不完美的娘子们，让她们在开店首日上门要求美容焕颜。
当然，乔溪檀是给了她们银钱的。
开张头一个早上，店铺门前只有几个围着观望的小娘子和妇人，及至正午，也不见她们勇敢的踏进这什么奇怪的美容院。
虽说都知道这家店里可以买到白娘子香粉，可因这店铺全然是第一次出现在临安的新型的店铺，众人并不了解进店会是怎么样一个消费模式，故而她们一时都有些不敢做这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欢迎光临！”店铺门口分别站着两个化了精致妆面的女子。
三娘从人群中挤到焕颜美容院门口，在众人的热切的注视下走了进去。
她是收了这家焕颜美容院的钱才来的。
三娘原本是个卖豆腐的单亲妈妈，若不是乔溪檀找上她，她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出入这种地方。
来之前她还有些忐忑，不过见这家店的服务人员都十分亲切热情，她紧捏着帕子的手才微微放松了些。
“我……我……”三娘我了半天，都不知要怎么表述自己的来意。
接待她的服务员看出了她的窘迫，立刻开口为她解围，“我们这边有护肤化妆一条龙服务，开店初期，更因为您是我们店里的第一位客户，我们给你八五折优惠，一套流程走下来，只需要十文钱！”
三娘知道自己不用付钱，可在听到只需要十文钱的时候，除开她是个托儿这件事，她竟然真的有些心动。
“那我就要这个。”三娘忐忑道。
“好的，客人请随我来。”服务员身着统一粉色裙子，给人的感觉都十分柔软无害。
三娘不知不觉放下了高悬的心，由这个服务员领着，绕过屏风前的登记台，走进后面的大堂内。
大堂内采光很好，四面都十分通透，十几面半人高的镜子整齐排列在大厅内，镜子前头分别都摆了两张椅子，而在那镜子下方的桌面上，则是放了很多三娘见都没见过的刷子和小罐子。
“那些是什么？”三娘又是好奇又是震惊，她还从未见过这种店铺，当真是稀奇的紧！
………………………………
35 托儿
服务员都是经过乔溪檀的统一培训的，听到三娘的问题，她微微一笑，很有耐心的道，“那些刷子是上妆的工具，那些小罐子里装的是一些脂粉。”
“那里面有白娘子香粉吗？”三娘很向往的看着那些瓶瓶罐罐。
“白娘子香粉并未放在此处呢。”服务员道。
三娘点点头，一错眼珠子，就和镜子中皮肤蜡黄的女子对上了眼。
大渊的镜子虽不如现代的那么清晰，但却比铜镜要清楚很多，最起码是能看清楚人脸和肤色的。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心中难免为逝去的清纯感到伤感和惋惜。
她随着服务员走上二楼。
一进入二楼，一股燃烧松木的清香味就传进了鼻端。
只见二楼正中是个摆了一套沙发的大厅，沙发背后，是个由专人看守的壁炉，此时壁炉里正噼啪烧着松木，一阵阵浅淡香味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除了沙发和壁炉这两个颇为现代化的物件儿，其他地方摆放的都是大渊特有的家具，诸如美人榻，红木桌椅，镜台，屏风等等。
绕着这个大厅，周围是一圈紧闭房门的小隔间。
小隔间的门脸上，都挂着个小牌子，上面写着“无人”或是“有人”。
正当三娘对那些小隔间万分好奇的时候，她就见原本那个挂着“有人”牌子的房门被人从里面拉开，一个面容姣好，看着约莫二十五岁上下的女子就从里面走了出来。
“檀娘，你化妆技术可真好啊！”老鸨一边笑，一边用团扇遮住自己笑出牙的嘴巴。
乔溪檀今日也化了妆，一张脸精致的能当场走红毯。
“那是，我这可是专门学过的！”乔溪檀原本就是个做生意的，副业还是个美妆博主，化妆还不是信手拈来。
她今天给老鸨化的是当年风靡一时的纯欲妆，因鸨母本身皮肤雪白，乔溪檀只给她稍稍加了些微醺般的腮红和眼妆，就叫她这张脸恍若桃花瓣一般娇软妩媚，勾人至极。
三娘在一旁已经看呆了。
她们在说什么？
这张脸竟是化妆化出来的吗？
她原本是个谨小慎微的性子，可如今聊到了女人最关注的脸上，三娘胆子也跟着大了起来，竟走过去与乔溪檀二人搭话。
“小娘子这妆容当真绝色，看着像是原本就是这般模样，竟一点看不出化妆的痕迹？”三娘站在离鸨母一步远的地方，很向往的看着她的脸。
鸨母一听见“小娘子”三个字就疯了，咯咯咯的大笑起来。
笑了半晌，她才擦掉眼角渗出来的一点眼泪，对三娘道，“我今年可已经三十五了！”
三娘愣怔在原地，半晌，又一脸难以置信看向乔溪檀，“我今年也三十五了，化了妆能与她一般吗？”
乔溪檀对三娘笑笑，“你皮肤和五官底子都很好，想要这种减龄效果是很容易的。”
她本来没想亲自为这些人化妆，不过看在三娘是头一个进来的份上，她也没拒绝，直接将三娘带进了化妆间中。
焕颜美容院里面客人寥寥，但外头围着的人却依旧不少。
齐音也在其内。
美容院开张这件事，她还是从自家老来清风徐来阁嫖的大兄口里得知的。
她原本很不屑清风徐来阁卖的产品，可在听说这香粉叫做“白娘子香粉”之后，她还是忍不住叫上刘安安一起来围观。
“那三娘进去这么久，怎么还不出来？”刘安安挽着齐音的胳膊，坐在茶水摊喝茶。
齐音一口没喝那桌上的茶水。
自打喝了细茶烟的茶之后，这些外面的茶她就再也喝不下去了。
“她也才进去了半个多时辰，别急。”齐音接过小丫鬟递来的糕点细细品尝。
面上看着虽一派淡然，可心里却是比刘安安还着急。
怎么还不出来啊？
若是那三娘化妆的效果好，她就进去瞧瞧了。
正当此时，对面焕颜美容院门口的服务员对刚从门内走出来的女子道了句“贵客慢走”。
服务员声音不小，所以在三娘从焕颜美容院中走出来的时候看，齐音和其他观望的妇人娘子一起抬了头。
“这还是刚才那个娘子吗？”齐音不太确定的看着焕然一新的三娘，手里的糕点都不吃了。
刘安安也看呆了。
刚才进去的女子一脸蜡黄，眉毛杂乱，唇色灰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