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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见上仙三百年-第1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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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这只是“照理说来”。

    等落到实际,那结果可就大不一样了。

    因为气劲在体内游走、摁压的滋味着实有点……难以言说。

    每一次以“调养”为始; 行至中途都会歪去另一个方向。于是宅院里乌泱泱的小童子们就会莫名其妙被堵上耳朵,然后一并端走。

    有一回可能是不信邪吧,他们断了再续、续了又断,尝试了好几回,结果就是这间屋子的结界罩了五天。

    整整五天……

    床榻桌案已经都不能看了。

    到最后灵王大人从喉间颈线到手指关节、乃至膝窝脚踝都是久久褪不下去的红潮。连呼吸都是微微抖着的。

    他抓着萧复暄,半睁着开潮湿的眸子,瞥见腰腹间的满片狼藉,又曲了一下长直的腿。另一只手掩挡着眼睛,不知缓了多久才能说出话来:“……不行了。”

    萧复暄低头安抚地亲着他挡眼的手指尖和眼睫,嗓音难得透着懒:“嗯?”

    乌行雪说:“还是换个地方吧。”

    照这架势,梦都的冬天他连一轮都消受不起。

    ***

    萧复暄和乌行雪在这条长巷里住了大半年,离开于隆冬。他们在北边另寻了一处灵地,将在那里调养至完全恢复。

    走的时候,乌行雪给那座宅院又套了一层结界。在那结界作用之下,往来行人看向那个巷尾,曾经所见是何模样,往后就还是什么模样,从始至终没有改变过。

    仿佛那处从未有人搬来,也从未有人离开。

    他们只是偶尔掠过的浮光,无意惊扰任何人,也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但其实……是有人记得他们的。

    当初那几个在茶酒坊里争辩过的百姓,一道去过那处巷尾,后来又常有驻足、常会路经。

    其中一位就曾在某个暮春傍晚,看见一道雪白身影绕着楼阁直掠而上,轻轻落上高檐,伸手拢了一把落花,然后低下头,同楼阁之下的什么人笑着说话。

    那日其实是童子顽皮,弄得屋宅结界漏了一丝缝隙,乌行雪踏上飞檐,转眼便补上了。

    但旁人并不知晓这些缘由。

    对于恰好经过的行人而言,那便是惊鸿一瞥,是难得窥见的仙踪。

    那百姓常与人提起那一幕,说楼阁上的仙人一身白衣胜雪。还说这条长巷是有仙缘的,巷子尾住过神仙,往后或许还会再出神仙。

    于是,那条曾经无名的长巷便在口口相传中有了名字……

    叫做雪衣巷。

    后来百年千年世事更迭,城名江名换了不知多少遭,唯独那条巷子的名字亘古未变。

    ***

    但那依然是后话了,当时的乌行雪和萧复暄并不知晓这些。

    他们在巷尾落下结界后,没有即刻动身去往北边,而是在城内多呆了一夜。

    因为听闻这夜的梦都城有一场冬市,更因为听到了一个名字——

    医梧生。

    梦都城的冬市是腊月里难得热闹的存在,因为临近年关。就连主城附近的人也年年都会来,诸如近郊、村野、白鹿津还有春幡城。

    那几位闲聊的是往冬市上运送散货的百姓,他们平时应该就常往来各处,说起“春幡城”来更是极熟。

    在扶着轮车穿过街巷时,不知谁聊到了“这几天总下雪,比往日要冷,老毛病断断续续不见好”。

    另一个人便接话道:“春幡城有位十分厉害的先生,叫医梧生,心肠极好,你可以找他求点药。”

    他身旁的人连声附和:“对对对,哎,将将好!前两年冬市他都来了,今年应当也会来。你可以去守着,他的马车一贯喜欢歇停在……”

    那人抬头找望了一下,不远处冬市已经挂起了灯火,同人间的每一场热闹集市一样,煌煌连成一大片。

    那人一指前面临近市口的客店,道:“就那家,离得近,据说——哎?!”

    他话说到一半,忽然低呼一声,用力拍了拍那个畏病的同伴:“巧了!看你这运气,那辆马车!那不就是么!”

    乌行雪和萧复暄走在他们前头一些,几乎已经跨进了冬市。听到那句“巧了”时,两人同时刹步,循声转头看去。

    那家客店离他们也就几步之遥,而那辆马车刚拐过街口,笃笃数声后刹止在了客店门前。

    马车门吱呀一声响,一个斯文清瘦的熟悉身影便从车里走了下来。但他没有即刻朝客店里走,而是站在车边,伸手去扶另一个从车里下来的女子。

    不远处,那几个百姓的话音隐隐传来:“瞧,那就是医梧生和他妻子,花家副堂呢。”

    彼时天上已经飞起了雪沫,灯火映照下,迷迷蒙蒙、洋洋洒洒。

    地上有前两日积留的雪,被踏成了薄薄一层,有些滑。花照台抓着医梧生的手,从车上下来时,刚巧踩在那层薄冰上。

    修行过的人,不至于被一点薄冰滑到。但她像是吓唬人似的,“哎呦”一声装了个趔趄。

    医梧生下意识匆忙一拽,倒是拽出一个真趔趄。

    花照台:“……”

    两人撞到一块儿又踉跄一步,终于稳住身形。再想想方才那“多此一举”,没忍住笑了起来。

    医梧生就是在那时候抬的头,刚巧撞上了乌行雪和萧复暄看过去的视线。

    他有着斯文人常有的习惯,同任何一个过路行人撞上目光,总会周全地点头行个轻礼。于是他冲乌行雪和萧复暄点了点头,笑着温声道:“二位公子见笑了。”

    乌行雪怔愣片刻,同样笑着应道:“哪里。”

    他的心情在那一瞬变得极好。

    他们先前经受过又被世人遗忘的所有,就是为了这样的一些时刻吧……

    掌柜出门来迎,接了医梧生和花照台进店。那几个有求的百姓在集市口卸下板车上的货袋,也赶了过去。

    雪是在那一刻变大的,宽阔的车马道瞬间蒙上了一层雪色,像白玉石。

    飞鸟结伴而来,在雪雾里掠过天际,又隐入漫漫而来的夜色里。

    一边是车马笃笃之音,一边是冬市灯火相织之下的喧嚣人语。

    乌行雪抬眸扫了一圈,冲萧复暄挑了一下眉,轻声说道:“看,‘鹊都’。”

    “嗯。”萧复暄四望一圈,温沉应道:“鹊都。”

    ***

    他们在灯火街市中穿行而过。

    这里有茶肆酒馆、有说书先生,有散着迷蒙热气的摊车和吆喝的堂倌,有琳琅万物。其实同三月的杏花灯市、或是落花山市并没有太多分别。但那个天性喜欢人间烟火的人,就是看得饶有兴味。

    就好像热闹总是相似,但人们依然会一场又一场地赶赴着,不问春冬。就好像话本里的爱恨别离相差无几,但听书的地方依然有人为着故事哭哭笑笑,日日满堂。

    乌行雪在一座摊车前停了步,伸手摘了一只颇有意思的面具。正翻看着,忽然感觉肩膀被人轻拍了一下。

    他转过头,看见了灯火错落下的萧复暄。

    就连这样的一瞬间也是相似的,一如数百年前。

    这是乌行雪曾经设想过的,在人间最好的初见。

    不远处的茶堂里,说书先生拍了惊堂木,嗓音穿过灯光和雪沫传来:“清河三百年,冕洲大雪。无端海雪封十万里,茫茫一片直盖到天边……”

    乌行雪愣了一下,忽然想起最初睁眼时,萧复暄从街头巷陌里探听而来,告诉他的话。

    说如今的年号还是清河,最初改年号的年岁同自洽之前一样,却不再是因为落花台的连天大火了,而是因为海清河晏。

    所以话本故事里没有了“天殊”,也不见“苍琅北域”。

    唯有万事太平,海清河晏。

    至今,整整三百年。

    这是没有仙也没有魔的第三百年……

    从此高山流水清风明月,都只相逢于这人世间。

    …正文完…



第129章 姻缘树(一)



清河三百四十一年;  夏。

    这一年的夏天在百余年的太平之景里显得略有些特别,用民间常有的话来说,叫做“五行犯水”。

    因为雨水格外稠密。

    这对于良田美池瓜竹桃李来说;  其实算是一件好事,早早就能预见又是一个丰年。但对于常在江河行船的人来说,就颇有些头疼了。

    那风浪一旦掀起来;  着实吓人。

    六月末,东江一带的舟船在渡口停了好些天。

    船夫们敞着褂衫蹲在船上;  手搭凉棚朝远处看了一眼。他们在水上走了二三十年;  有些平日连吃住都在船篷里;  对常走的江河实在太过熟悉。说得夸大一些,那真是瞄一眼就知道风浪几时起。

    其中一位长叹一声,道:“得嘞,又是一日不能行远船。”

    另一位从船里捞了酒来当水喝;  道:“这都几天了?”

    “六天了。”

    “六天,哎……再不摇两下橹;  我胳膊都要细瘦了;  回头一撅就断。”

    “就这涨水的架势;  那几个江弯不知多了多少明涡暗涡,要是再碰上夜里风急浪急,那就不是胳膊撅了的事了。”

    “就是,头都给你撅成几节!”

    “用你们说!我就是随便叹一口气,抱怨两句而已,又不当真。就这种天;  沿江百来里都找不到一个船影子;  哪有人敢出啊——”

    他话还没落;  旁人就道:“有。”

    “啊?”

    “真的有。”

    那船夫惊了:“谁啊;  疯啦?”

    “你没听说啊?”另几位船夫朝渡口后的城里一指,道:“李家那公子。”

    这渡口紧挨着一座城,城内百姓万户,姓李的自然不止一家,大小公子也绝不止一位。但城里人只要说起“李家公子”,就都知道指的是谁。

    原因无他,主要那位李家公子着实是个奇人。

    倘若别人行善能称一句“热心肠”,那这位李家公子就不是“热”了,得是“烫”。他极热情、极爱行善、极好成人之美,以一人之力操着满城人畜的心。

    城里人常开玩笑,说这李家公子走在街上,就是路过一只鸡,他都要咯咯哒哒地搂过来喂一把粮,再帮它觅个良配。

    大约是善事行得太多了,他也常有奇缘。随便挑一件说出来,都是寻常人家一辈子难遇的事。

    那些奇缘常常让他大难不死、险境脱身。所以城里谁提到他,都要称一句“福大命大”。

    然而福大命大的李家公子,这次是真的差点儿折在东江里。

    ***

    东江有一段两岸夹山,走势奇诡,水流在那处折了数十道急弯,暗涡明涡更是遍数不清。

    正如渡口那些船夫所料见的,这天夜里,骤雨一来,这一段江水便湍急得声势骇人。

    白浪撞在那些尖利如刀的山石上,形如碎玉、声如雷鸣。

    倘若那浪里还卷着一艘船……

    那碎的就不仅仅是玉了。

    李家公子的船就是卷在浪里的那艘。

    “真他娘的倒了血霉——”

    “啊啊啊——”

    “小心!”

    近乎翻倒的船里一片尖叫。

    这些常行东江的舟船,舱肚里到处都是勾串的麻绳,就为了浪急的时候有个能抓手的地方。

    但再多麻绳、再多勾绕也经不住这种风浪。

    船被卷进一道暗涡,顺着巨大的涡洞飞快旋转的同时,船上的人就被甩得七荤八素了。

    李家公子的手腕被狠狠折了一下,再拽不住麻绳。整个人撞了船柱又撞船壁,最后几乎被甩出了舱肚。

    骤雨和浪比石头还硬,劈头盖脸砸向他。

    他拼命眨着眼,勉强一看——

    就见整艘船被漩涡裹着,重重撞向山峰!

    尖利山石瞬息之间就近在眼前。

    完了……

    李家公子心想:再福大命大,我今日也过到头了。

    就在那时,有两道长影掠风破雨而来!

    那是千钧一发的时刻,根本不可能看清具体。所以在那个瞬间,李家公子脑中只来得及掠过两个词——

    惊鸿。

    飞剑。

    江上风浪滔天,总不至于是人。

    结果下一瞬他就发现,还真的是人。

    就见那两道身影在滔天翻倒的江浪之中,稳稳落到了船上。

    一个落在船头,一个落在船尾。

    落在船尾的人身着黑蓝滚金的劲袍,手里提着一柄寒剑。皂靴踏上船板之时,剑鞘尖端“锵”的一声杵在足前。

    于是被旋进暗涡的船尾瞬间定住,风雨不动。

    至于船头……

    船头木尖而上翘,形如飞檐。端头上还雕了一个保平安的兽首,左右不过半拳大小,根本不是能立足的地方。

    但那道白衣身影衣袍翻飞,却能稳稳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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