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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那里流传出来的。”
“李玄都到底打量了什么心思,只怕已经是路人皆知!”李元婴终于有些沉不住气了,带着几分怒意喝道,“如果不是帝京之变,他现在已经是张家的女婿,那会儿他见到张肃卿比见到师父还亲近,他能忘掉这等血海深仇?更不用说,他就是因为帝京之变才彻底失势,消沉了四年,如今他重新得势,难道他不想加倍讨要回来?”
陆雁轻笑道:“如果三师兄一定要以己度人,用自己的心思去揣度四师兄的心思,那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若论巧言诡辩和阴阳怪气,陆雁冰和李玄都深得张海石的真传,如今李玄都地位渐高,开始注重威严和形象,很少再耍弄嘴皮子功夫,可陆雁冰却是没这个顾忌,李元婴还真不是她的对手。
李元婴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冷哼一声不再多言。
在李元婴之后,又有数人陆续赶到,都是帝京城中的大人物。
有司礼监首席秉笔柳逸,还有一个头戴高冠的年轻文士。
陆雁冰可以十分肯定,这个读书人装扮的年轻人并非儒门中人,不是七隐士,也不是大祭酒和山主。
文士现身之后,望向兰玄霜,缓缓开口道:“许久不见。”
兰玄霜的脸色终于有了细微的变化。
她认得这名年轻文士,也知道他的底细,在逃出“玄都紫府”的伪仙之中,算是佼佼者,更在纳兰絮之上。
文士见兰玄霜不说话,也不在意,继续说道:“人各有志,不可强求。你选择了属于你的道路,我们选择了属于我们的道路,看在过去的情分上,能相安无事是最好。如果不能相安无事,各为其主,那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兰玄霜终于开口道:“你不妨直言。”
“好,那我就直言。”文士点了点头,“我陈眠勉强可以代表所有昆仑来客,这也是我们大家的意思,今日之事,我想请你退让一步,就算看在过去的情分上。”
兰玄霜面无表情道:“方才两位儒门先生出面的时候,我也同意各退一步,可无奈有人不同意。”
陈眠摇了摇头,说道:“不是各退一步,而是请你退让一步。”
兰玄霜皱起眉头。
陈眠伸手一指兰玄霜、
上官莞、陆雁冰三位女子,说道:“三位可以就此离去,我们绝不阻拦。”
然后他又伸手一指张白昼,说道:“他,留下。”
兰玄霜怒极反笑,“我们三个可以离开,不知要我们去哪?”
“去哪里都可以。”陈眠心平气和地说道:“天下之大,除了帝京之外,还有十九州,除了中原之外,还有西域、草原、婆娑州、金鳞州,大可去得,只要不在帝京就好。”
上官莞冷笑道:“真是好大的口气。”
陈眠望向上官莞,“我见过你,在玉虚峰上,被另一个境界不如你的女子打得没有还手之力。”
上官莞脸色一黑,冷冷道:“你觉得你能稳操胜券?”
陈眠想了想,说道:“不敢说稳操胜券,总要真正打过才能知道。”
上官莞脸色晦暗,“希望你真正遇到了秦大小姐的时候,还能像现在这么气定神闲。”
陈眠没有争辩。
身陷“玄都紫府”多年,那些意气、骨气都已经被消磨得一干二净,他无所谓这种口舌之争。
陈眠这种无所谓的态度激怒了上官莞,她望向这个年轻文士,“要不咱们两人先打上一场,看看你到底有多大的本事,能否撑得住你这般口气。”
陈眠淡淡说道:“小姑娘,当年陆吾神和开明六巫在五行洞天交战,多少伪仙和大巫都死了,化作五行洞天中的尸骨,可我们却能活下来,凭借的是什么?不是陆吾神的怜悯,更不是巫阳、巫彭的手下留情,而是团结一心和齐心协力。换句话来说,我们能以众击寡,就绝不会单打独斗。”
他的嗓音一直平和,可身上的气势却几乎不逊于当年还是“魔刀”的宋政。
不过如今的上官莞比起玉虚斗剑的她也有进步,手中更有两大宝物,倒是不曾畏惧太多,说道:“这里是人间,不是‘玄都紫府’,开明五巫何在?便是陆吾神,还不是奈何不得六大地仙联手?”
“的确如此。”陈眠点了点头,不曾反驳上官莞的话语,“包括巫阳在内的五大地仙的确很厉害,正是因为他们击败了陆吾神,我们才得以逃离‘玄都紫府’,可是这六位地仙又在什么地方?”
下一刻,两人同时出手。
陈眠以手掌迎上了上官莞手中的“阴阳法剑”,“阴阳法剑”的剑锋瞬间割裂了此人的五指,可不等鲜血流出,伤口就已经恢复如初,然后此人强行破开“阴阳法剑”的锋芒,强行握住了“阴阳法剑”的剑身。
上官莞脸上露出一抹惊讶惊讶的神情,“这是……‘漏尽通’?”
陈眠的另一掌推向上官莞的面门,同时松开了“阴阳法剑”。
上官莞横臂格挡,然后整个人如流星一般,倒撞出去,直接将唐王先前所在的望楼拦腰撞断。
烟尘升腾,上官莞跃出废墟,并未受伤,只是略显狼狈,满脸怒意。
陈眠背负双手,神态淡然。
第二百二十二章 出手
兰玄霜想要有所动作,不过纳兰絮已经盯上了她。兰玄霜只能暗骂一声,专心防备纳兰絮。
同样都是天人造化境,差距不大,全看各自经验应变,上官莞便是因为不慎,吃了个小亏,很是狼狈。
陈眠没有乘胜追击,只是望着上官莞。
上官莞和兰玄霜被陈眠和纳兰絮所牵制,丁策趁此时机身形一掠,朝着张白昼伸手抓去。
陆雁冰脸色苍白,斗嘴她不怕,可如果是动手的话,她就力有不逮了,她只能徒劳地用手中“紫螭”朝丁策刺去。
丁策嗤笑一声,避开陆雁冰的这一剑,仍是朝着张白昼抓去,不过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张白昼竟然是躲过了他这势在必得的一抓。
这全是仰赖了“六情剑诀”之故。
“六情剑诀”剑诀是蜀山剑派七套剑诀中最为奇怪的一套剑诀,与其他剑诀截然不同,威力与自己的心境息息相关,越是寂寥难堪,这套剑诀的威力也就越大,却是暗合“忘情”的几分玄妙,虽然不及“天算”,但常常能出其不意,不知所起,不知所终,自己无从预料,对手也无从预料。反之,如果心情欢喜,没有半分失意,这套剑诀的威力就要大打折扣,难以发挥出不知所起不知所终的种种玄妙。
方才张白昼心情激荡,万般滋味都在心头,正是暗合了“六情剑诀”的妙义,再加上陆雁冰从中出手阻拦,让丁策为之一顿,竟是让他躲过了丁策的一抓。
丁策大为恼火,在众目睽睽之下,他若是连这个毛头小子都抓不住,那这个青鸾卫都督也不要做了,于是他用上了十成实力,目光更是牢牢锁在张白昼的身上。
不管“六情剑诀”如何玄妙,张白昼毕竟与丁策境界差距太大,这次躲无可躲,被丁策狞笑着一把掐住脖子,动弹不得。
陆雁冰虽然点出一剑,却被丁策以“大文鸾”磕开,也只能无奈叹息一声。
便在这时,一道刀光汹涌而至,划破天幕,直奔丁策而来。
李元婴脸色一变,“应帝王”出鞘,带起一声龙吟,迎上了这道刀光。
交手的一瞬间,李元婴已经明白对手是谁,喝道:“上次东海一战,未能尽兴,不如今天分出个胜负。”
话音未落,李元婴已经化作一道剑光冲天而起。
楼船伤,天宝帝脸色木然,问道:“这又是谁?”
白鹿先生回答道:“如果老夫没看错的话,应是‘血刀’宁忆,此人是清平先生的左膀右臂,清平先生不仅让他做了太平宗的大客卿,并将整个无忧谷都送给了他,而且清平先生还做主将玄女宗的石无月嫁给了他。石无月是李非烟的好友,又是萧时雨的师妹,宁忆娶了此女,便成了正道十二宗的自己人,皆大欢喜。”
“以财帛美女收买人心。”天宝帝冷冷道,“我听说过此人,似乎与儒门有些关系。”
白鹿先生长叹一声,“清官难断家务事,他是宁大祭酒的孙子,可在玉虚斗剑的时候,也是他胜了宁大祭酒,让玉虚斗剑功亏一篑。”
天宝帝道:“无君无父之人。”
白鹿先生点头赞同道:“陛下所言极是。”
天宝帝仰头望向天空,只能看到两道流华不断交织,看不到两人交手的具体情形。此时他已经有些麻木,说道:“朕倒要看看,这些人还能给朕多少惊喜。”
话音落下,好似为了回应天宝帝一般,夜空中传来一声巨响。
虽然白鹿先生早有预料,已经提前一挥大袖,挡下了余波,可楼船下方的水面还是震荡不休,仿佛来到了海面之上。
望楼上的瓦片怦然碎裂,碎石四散激射。
许多高悬的灯笼骤然熄灭,漆黑一片。
这个时候,各位公子携带的护卫终于有了用武之地,让他们去直面这两位太玄榜高人,他们没这个胆量,可仅仅是化解这些逸散的余波,他们还是不怕的,一时间各路护卫各展神通,也有学艺不精、修为不济之人,被余波震伤。好在这些余波并非专门冲着他们来的,这才没有人身死当场。
然后夜空上出现了两道纵横交错的痕迹,构成了一个“乂”字。
虽然交手两人都是天人无量境的修为,但两人都是天人无量境中的佼佼者,再加上李元婴手持“应帝王”,宁忆手持“欺方罔道”和“大宗师”,几乎可以媲美天人造化境的高手,此时两人全力施为,声势自然极为浩大。
陆雁冰抬头望去,感叹道:“我何时才能有如此修为,平心而论,如果没有四师兄,没有二师兄,没有过去的大师兄,没有未来的小六子,三师兄这个宗主还是合格的。”
片刻后,一道身形率先回归大地,是李元婴。
他伸出手掌捂住嘴巴,鲜血仍是从指缝间缓缓渗出。
然后又是一道身影落下,手持双刀,也谈不上毫发无伤,身上有好几处剑伤,正是“血刀”宁忆,天下三刀之。,宁忆可以说是唯一一个未曾跻身长生境却能与两位长生之人并列齐名之人,正因为此等缘故,江湖中很多人都认为宁忆可以继宋政、秦清之后登上老玄榜,让天下三刀的说法实至名归。
宁忆不曾说话,只是望着李元婴。
李元婴用眼角余光看了眼还在发怔的丁策,冷冷道:“还愣着做什么?”
丁策猛地回过神来,便要带着张白昼离开此地。
陆雁冰不是自讨苦吃之人,她已经尽力,不会真让丁策把自己打杀了。
就在这时,丁策却发现自己进入了一种难以言说的奇妙状态之中。所谓天人境界,便是天人合一之境界,人与天地共为一体,故而可以调用天地之力,根据天人三境的不同,所调用的天地之力也有大小区别。平日里的时候,天人境的高手就算不动用天地之力,也会保持在这种天人合一的状态之中,就好似鱼儿在水中一般。
可就在这一刻,丁策发现自己的天人合一状态被人强行剥夺了,就好似有只手探入水中将鱼儿捞起。
丁策心中大骇,神念发散四周,意图寻出蛛丝马迹。可让他失望的是,周围的一切,包裹几位天人
造化境大宗师的气息,都没有丝毫异常。这让丁策感受到一种莫名的心悸和不安。
紧接着,丁策感知到自己的周围的天地元气开始发生某种变化,就好似河流被人从中分开,周围的天地元气开始向后退散,使得他的周围出现了一块没有天地元气存在的空白地带。
丁策的脸色变得苍白起来。他的师父是历经了宪宗、孝宗、武宗的三朝老臣,收他为徒时,年纪已经极大,在师父自知时日无多的时候,曾经对他说过一些道理。山高可以让朔风不至,海深可以让雨雪长留。当初他不明白这个道理,待到跻身天人境之后,才逐渐明白了师父的意思,高山可以阻挡来自草原的寒流,而靠海之地从来都是气候湿润。如果将山、海看作是一个人,那么在他们不刻意收敛自己气息的时候,仅仅是他们的存在,便会影响周围的一切。
丁策也曾听伪仙们提起过陆吾神的存在,当陆吾神现出真身,呼吸之间无意产生的庞大的气血热量,可以焚灭一切鬼魅阴魂之流,如果陆吾神在一个地方久了,那里的草木会吸收陆吾神的逸散血气,产生某种异变,这并非陆吾神的本意,可陆吾神存在本身便理所当然地影响着周围的一切。这也是传说中神兽栖息之地如龙窟、凤巢,常有异象的原因所在。甚至传说中还有信奉神龙之人,全部族人居住在神龙沉睡之地,经年累月地吸收神龙的气息,乃至于族人身上都生出了鳞片。
长生地仙与神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