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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睡。”贺薄文走到床边,抬臂想要抱抱她。
“不用。”晚文往后躲,“我知道你不喜欢接触,不用勉强自己,我不想让你为难。”
“没事。”贺薄文坐到床上,搂住了她。
女孩顿时又泪如雨下,抱住哥哥的腰:“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突然就难受地控制不住。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会好的,我陪你说说话。”
……
贺薄文守了她一夜,快天明才睡着。
天一亮,晚文就悄悄出门买早餐了。到家时,贺薄文也醒过来。
“我买了面包和牛奶,附近没有中餐厅。”
“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不用,就先吃这些吧。”她取出面包切块。
“我先去洗个澡,放着留我弄。”
“你去吧。”
贺薄文进卫生间了,晚文切好面包,又把牛奶热热。
她没下过厨,靠仅有的理论知识去实践,勉强煎出两个奇形怪状的蛋来。虽然不够完美,但却让她十分有满足感,原来做食物是这么有趣的事。
贺薄文洗完出来,晚文已经摆好盘了。
“什么时候学会煎蛋了?”话刚出口,又想起另一个女孩来。
“刚刚,还不算会,你可以先尝尝。”
这没准备筷子,只有刀叉。贺薄文切开小块吃下,点头:“不错。”
晚文微提下嘴角,两人沉默用餐。
晚文是个很敏锐的人,看哥哥最近一直有点魂不守舍的,嚼着面包忽然问:“你想阿礼了吗?”
他抬眸看她:“怎么了?”
“确定爱意最好的方式就是分离。”
贺薄文笑了笑:“你也开始怀疑我了。”
“那我问你几个简单的问题。”晚文放下刀叉,手臂交叠,一本正经地问:“你会睡不着觉吗?会吃不下饭吗?会等她的电话,或者短信吗?会时不时地想起她,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吗?会期待见她一面,却又害怕吗?”
贺薄文沉默了,半晌,淡然道:“别乱想。”
“你心虚了。”
贺薄文冲她笑一下:“你所说的几条,对亲人同样适用。”
“不一样。”晚文掏出手机翻了翻,点开什么东西,忽然举到贺薄文面前,“你看。”
是乔阿的朋友圈。
晚文盯着他的眼睛,仍什么情绪都没捕捉到,她的哥哥总是藏得很深。
贺薄文挪开目光,平淡道:“忘记祝贺她了。”
“你可以打电话问候一下,”晚文收回手,将手机放在一旁,继续吃饭,“哥哥,你可以控制表情,可心藏在里面,谁也看不到,只有你自己感受得到。”
“你快成情感大师了。”
“只是多看了点书,除了妈妈分配的那些,我自己平时有偷偷看点别的。”
“今天想去哪里?”
晚文知道他想转移话题,见好就收:“想去逛逛书店。”
房间一阵安静。
目光无意扫过她手边的手机,那条动态又窜进脑子里。
那是张合照,一群人里乔阿最显眼,坐在最中间,身边围绕很多朋友,每个人都活泼可爱。
她头戴卡片发箍,上面写着“考神”,身后的墙上有条横幅,露出一个“北”字。暖黄色的光打在她的脸上,笑得很开心,充满了勃勃生气。
还配了两行字:
谢谢我的小太阳们。
The light is with me。
这就是他所认识的乔阿。
可能会有片刻的暗淡,但永远发着光。
……
……
大三暑假,在苏州过。
雨连下了三天,青旅门可罗雀。
前台在打瞌睡,大厅放着悠扬的轻音乐,吧台角落有个背影,对着电脑快速打字。
她手指细长,染了橄榄绿色的指甲,手腕套了个木镯子,上面刻有稀奇古怪的纹样。
她穿着宽松的淡紫色阔腿裤,脚上一双毛拖鞋,上身是白色吊带,紧巴巴地包裹着窈窕的身线。还扎了个高马尾,套着灰色针织束发带,左额边一缕头发挑染成蓝色,微微卷,勾在了黑色的菱形耳钉上。
门口忽然有人叫一声:“Joo——人呢!”
“这。”她回头看过去,岁月把她脸上的稚气去掉,只着淡妆,看上去干净利落,只是线条凌厉几分,更显成熟。
俗称——长开了。
……
第30章 出息
小迪带了两个学妹过来; 一人抱着一本书找乔阿签名。
因为是熟人,乔阿给她们多写了两句话。
送走学妹,乔阿坐回去继续敲字; 距离截稿日还有四天; 可她还有三个番外没写。
小迪叫吧台调杯果茶,拿着坐到乔阿对面; 知道她忙,不好打扰; 自己默默玩会手机。安静片刻,她冷不防嚎叫一声:“东东要结婚啦!”
正写得顺畅; 被吓一抖,脑袋忽然卡壳,一时忘了下半句要写什么。乔阿敲敲额头; 无语地看向对面耸着眉毛的朋友:“龙爱迪,你能不能别一惊一乍。”
小迪气鼓鼓地看着手机; 重复一遍:“东东居然要结婚了!”
乔阿拿起她的果茶一口气喝下半杯:“你才知道。”
“可恶; 居然没给我发请帖!”
“哦,在我这。”乔阿把杯子推过去,思路打通,继续敲字。
“嗯?”
“前天收到的; 忘给你了。”
“那我们什么时候回?”
“急什么; 不是十二号嘛,还有三天。”
“正好想回家看看。”小迪仔细看东东发在社交平台上的照片,感叹起来:“他媳妇挺漂亮啊; 比之前几个都好看,才认识两月就闪婚,果然颜值才是硬道理。”
乔阿没吱声; 专心创作。
“欸,东东结婚的话,说不定贺叔叔也会去哦,他跟东东爸爸不是朋友嘛。”
乔阿手下速度更快,面无表情地说:“来呗,怕他啊?”
……
这家青旅叫“——,”,去年初刚开业,老板是乔阿,平时交给在苏州上学的小迪看着。规模不大,上下两层,不到二十个房间,因为奇葩名字,反而引来不少客人。
开它的理由很简单——一个短暂的归宿。上大学后,乔阿只回过东城两次,去年春节和前年春节,一趟待不了几天,同好友聚聚,再送点礼物去老贺家便走了。她居无定所,也没有特别喜欢的城市,更不想年纪轻轻就把家定在某个地方,假期没地儿去,旅行结束便会回到这里。
乔阿喜欢热闹,喜欢交朋友,而青旅总是会聚集五湖四海的年轻人们。
店里住着三个金发碧眼的老外,他们似乎很喜欢这座城市,从春天至今住了三个多月,有时早归晚出,有时三五天不见人影。
今天是周六,青旅有轰趴,楼上的两个女生不想下来,除了三个老外,就只有小迪、乔阿、做餐点酒水的大麦、前台咩咩和一个下午刚住进来的小伙子在。
小伙姓杨,老外们一个叫乔治,一个叫维克托,还有个叫威什么东西。一个个能歌善舞,特别爱玩,维克托还拿出个自制的抱桶状乐器,给她们敲曲子听。
大家的英文都不错,最差的也勉强能对上几句。聚在一起喝酒、涮火锅,分享生活趣事、旅行经历、遇到的各种各样有趣或奇奇怪怪的人。
这三年乔阿去过不少地方,她用一个暑假走了大半个中国,一个暑假骑行西藏,黑得三个月才恢复过来。还去了巴西、非洲以及东南亚几个国家。
尽管她的酒量比从前好不少,但酒喝多了话就多,说着说着,英文里夹杂中文,偶尔还蹦出几句其他国家的语言。
小杨看乔阿同外国人谈笑风生的样子,问旁边的小迪:“他们是一起的吗?”
“谁?”她顺着小杨目光看过去,摆摆手,“不是,她是老板。”
“这家店老板?年纪不大吧?看着好小。”
“那我看着小不?”
“二十左右?”
“挺有眼力啊。”小迪喝红了脸,与他碰个杯,“我二十一了,她比我小一岁。”
小杨边喝边往桌那头看,悄悄问:“是富二代吗?”
小迪“嗬”一声:“本来应该是富二代,后来家里出了点变故,哎,人生无常啊。”
更让人感兴趣了,小杨又问:“然后父母留下个青年旅社?”
“不是,想什么呢?”小迪夹块肥牛蘸蘸酱塞进嘴里,边嚼边说:“她是写小说的,作家,自己挣钱开的店。”
“写小说?写小说怎么会这么赚钱?不是说作家都很穷吗?”
小迪拍拍他背:“兄弟,格局打开点,赚到你无法想象,那边书架上有她两本书,去年大火那个动漫《邻光》就是其中一本改的。”
“我看过诶!但没怎么关注作者,原来是她啊,我以为会是个大叔!”
小迪冲乔阿喊一声:“Joo,有人觉得你是大叔。”
乔阿正听维克托说海洋生物救助的事,朝小迪看一眼,摆下手,敷衍地“噢”一声。
“她从高中就开始写短篇了,发表在杂志上,得有好几十篇吧。不过那时候瞒着没人知道,直到长篇小说大火,瞒不住了,后来又接连卖了几个版权。”小迪朝他挑挑眉,“你猜猜版税有多少?”
“多少?”
小迪笑两声,继续喝酒:“不告诉你。”
……
怕影响其他客人休息,十一点就结束。
白天下雨,晚上风凉。乔阿找个披肩,坐在老位置看书。
乔治下来换新被套,见她一个人坐在黑暗的角落,只开了个小台灯,走过来打招呼:“嘿。”
乔阿抬头:“嗨,有什么需要?”
“没什么,就是想和你打个招呼。”
“不早了。”
“是的。”他挠挠后脑勺,“那你忙,改天再聊。”
“好。”
乔治走开几步又转过身来:“Joo。”
“嗯?”
“你很漂亮,”他似乎有些害羞了,高扬起嘴角,露出两个深深的酒窝,“晚安。”
乔阿笑笑:“晚安。”
……
“也不知道晚文什么时候回来。”吴美香坐在被窝里自言自语,拿着合照已经看了十多分钟。
贺岳然在旁边聚精会神地看书。
吴美香唉声叹气起来:“阿礼放假也不来。”
“想孩子啦。”
“生活这么久,眼看着长大的,哪能一点都不想。”
“多简单的事,打个电话,叫她回来呗。”
吴美香又想起那些事:“算了,她成天忙着呢。”
“哪个不忙?哪个都忙,养大了就都飞走了。”
“对了,你等等。”吴美香忽然揭被子出去,不一会儿拿了本书来给他看,“阿礼写的。”
贺岳然眯起眼,接过来:“《邻光》。”
“科幻小说,还拍了电影。”
“看过了?”
“简单翻了翻。”
“怎么样?”
“还可以吧,有许多可以改进的地方。”
“你就不能承认孩子优秀。”贺岳然打开第一页,“我来看看。”
吴美香自个坐着,又无聊起来。从去年退休开始,她每天除了看看书,就是养养花草,或去公园里锻炼,认识几个新朋友。卸下担子,人彻底放松下来,再加这几年诸多事情影响,有挺大变化。
她继续看合照,喃喃自语:“晚文都不主动打电话的,也不知道她一个人在那边怎么样。”
……
乔阿讨厌暂住任何人家里,她没有跟小迪走,自己去酒店开了间房。
虽然有过不愉快,可恩情还在,歇会脚,她便带着礼物去老贺家了。
巧是人都在。
“这是我藏民朋友寄来的,冬虫夏草和藏红花,数量不多,还有一些牦牛肉干和奶酪条,不知道你们能不能吃得惯。”
“昨晚我还和老贺提到你了,没想到念着念着还真回来了。”吴美香喜眉笑眼的,十分高兴,“人来就好了,以后不用带东西。”
“应该的。”
“留下吃中饭吧。”
“不了,我等会还有事。”乔阿闲得很,只是心里有坎,不想久留,站起身道:“那叔叔阿姨,我就先走了。”
叔叔,阿姨。
尽管乔阿来三次,就这么叫了三次,老两口还是不能适应。明白她什么意思,免不得又想起过去。
送走孩子,贺岳然背手进屋,问吴美香:“不提?”
“有什么好提的,这么久了。”她明摆着变了心情,脸也耷拉下来,“这声叔叔阿姨叫的,还不死心呢。”
“要我看也没什么,就你成天担心这个担心那个,少琢磨点事吧。”
“什么叫就我?我是为孩子坏吗?”
“行行行,我不跟你掰扯。”
……
乔阿不是很饿,去车站买张票,跑趟乔品祥家,给他一些钱,又带出去吃顿饭。
这几年,后奶奶对她的态度好很多,钱财是好东西,总能收买点虚假的人心。面上客客气气,乔阿也不想计较过去,老人一大把年纪,哄哄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