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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心动-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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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是什么公子,他是一个战士,战士倒下去,等待他的就只有落下的刀。元策,起来!”

    他强忍住浑身骨骼碎裂般的疼痛,抹掉嘴角的血,撑着地慢慢爬起来。

    面前的教头等他摇摇晃晃站稳,继续出招。

    他抬手格挡,一下,两下,很快又一次摔进泥地里,痛呼出声。

    头顶父亲的声音再度响起——

    “不准喊痛,不准哭,起来!”

    ……

    画面一转,到了晴日热闹的集市上,他戴着面具,难得跟着父亲上街,好奇地四处张望,在一间琳琅满目的玉器摊前停了下来。

    卖货郎笑着问他:“小公子可是要买玉扳指?戴了这玉扳指,射箭时手便不会疼了。”

    他摩挲着手指上新旧不一的伤痕,羡慕地看着各式各样的玉扳指,抬头望向父亲。

    父亲却对卖货郎摆手:“他不需要,怕疼怎么射得好箭。”

    他不能在外面叫他阿爹,只是唤他:“将军,我买一个,不戴行不行?”

    卖货郎也怂恿道:“哎呀,将军,您是将军,当然不怕疼,可这小公子才多大年纪!”

    父亲终于松了口付了银钱,对他说:“若让我看见你射箭时戴,我便扔了它,知道吗?”

    他牢牢点头,回去之后只在不射箭的时候才戴起这个玉扳指。

    教头问他:“不射箭为何要戴玉扳指?”

    他高兴地说:“因为这是阿爹给我买的,阿爹也会怕我疼。”

    ……

    画面又一转,到了血腥味浓郁的床榻,一盆盆清水端进来,又成了血水被一盆盆端出去。

    军医看着他后背深可见骨的伤,震惊地问:“将军,小公子怎会伤成这个样子?”

    “他躲不开背后来的剑,当然会伤着。”

    “将军,小公子尚且年幼,切莫操之过急啊……”

    军医叹着气退了出去,父亲坐在榻沿问他:“这一剑,可知道痛?”

    他不敢说痛,紧抿着唇摇头。

    “若是痛就记住——”

    “你生母为保你们兄弟平安,担心被人发现诞下的是双生子,产后落下病根却不敢请医……倘若不是长安深宫里那个人,你母亲不会芳华早逝,你也本可以好好做你的沈家少公子,不必受这些苦楚,不会活在阴沟里见不了天日。”

    “等你能够为你母亲,为你自己报仇的那一天,就去毁了那座深宫,毁掉那里所有高高在上的人。”

    父亲说完话便离开了卧房,房门外响起军医的声音:“将军您这又是何苦呢,小公子日后怕是会记恨上您啊!”

    “最好他恨我,他越恨我,越知道自己手中的刀该指向何方。”

    “可先帝驾崩,如今新帝上位,夫人的仇已无处可报……”

    “那座深宫里的人,都一样该死。”

    ……

    翻滚如浪潮的画面渐渐平息下去,最后一幕是万籁俱寂的深夜。

    他躺在床榻上静静睡着,忽然感觉到热意靠近。

    神志尚未清醒,他便知道敌人来了。这是父亲的训练,要他像一头野兽,即便在沉睡时依然对敌自如。

    如若他醒不来,刀便真的会落下来。

    在意志彻底苏醒之前,身体已经做出反应,元策一个翻身暴起,将来人死死制在身下,掐向眼下纤细的脖颈。

    一声惊叫响起,抬眼一瞬,昏黄烛火照见一张纯净雪白的脸。



    第99节

    

浑梦里所有的肮脏,杀戮,痛苦在这一刻骤然褪去,元策眉心一跳,醒过神来,蓦地松开了手。

    姜稚衣看着头顶跪在自己身侧的人,捂着脖子拼命咳嗽起来,一阵阵咳得泪花直冒。

    她只是半夜醒来,听惊蛰说四皇子早就走了,只是她睡着了所以没叫醒她,这便来找元策。

    哪知道帐门前的士兵没有拦她,元策却把她当成了刺客。

    元策五指颤抖,后怕般拉开她捂着脖颈的手:“……伤着没?”

    姜稚衣咳嗽着摇头。

    元策怔怔看着她雪亮脖颈上触目惊心的指痕:“对不起,对不起……”

    “……是我忘了,你刚打完仗肯定还没回过神,你早说过你睡觉的时候不要随便靠近你。”姜稚衣喘着气跪坐起来,看见元策直直盯着她出着神,鬓角被汗濡湿,抬袖去给他擦汗,“怎么了,我没事了,你是不是做什么噩梦了?”

    “你不会因为一盘饺饵就梦见我跟谁跑了吧?”

    “就知道你小气,我才漏夜来与你解释,我跟四殿下当真清清白……”

    姜稚衣絮絮叨叨的话未说完,忽然被他一把拉进怀里。

    元策跪在榻上,紧紧抱着她,低着头将下颌埋进她肩窝:“姜稚衣,你会怕我疼,是不是?”

    姜稚衣一愣,慢慢抬起手回抱住他,摸了摸他的后脑勺:“当然了,你在问什么傻话?”

    “那就不重要了——”元策闭上眼,“都不重要了。”

    第86章

    元策很快从李答风那里取来药膏; 坐在榻沿给姜稚衣的脖颈上药,放轻了手涂抹过那一圈发红的印迹:“疼不疼?”

    “说不疼你又不信……”姜稚衣不知第几遍答他,“那就疼; 疼死了; 疼得想咬你!”

    元策拧着眉继续给她上药; 姜稚衣看他这苦大仇深的表情,怀疑如果可以; 他会自己把自己给咬死。

    元策擦去指腹残余的药膏; 侧过脖子:“你咬。”

    姜稚衣凑上前,照着他喉结一口下去。

    牙齿磕碰上喉结,激起一阵不疼反痒的颤栗; 元策搁在膝上手骤然一紧:“……谁让你咬这个了?”

    “人都是我的,哪里不能咬?”

    “军营重地; 你要我带头破戒?”元策垂眼盯着她。

    “你想破我还不给呢,眼下可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做。”

    “什么事?”

    姜稚衣一指帐外:“本郡主想去看日出。”

    两刻钟后,姜稚衣与元策共乘一骑; 被他从身后拥着,在蜿蜒的山道上嘚嘚打马向前。

    马跑得不快,夏末雨后的微风迎面拂来; 不燥也不凉,恰好宜人。

    看天空从至暗渐渐成了灰蓝色,姜稚衣回头道:“天都亮了; 你骑这么慢; 日出之前到得了山顶吗?”

    元策觑她一眼:“骑快了颠着你,明日腿疼得下不来地,让人以为我怎么了你。”

    ……她要是听不懂这话就好了。

    姜稚衣默默把头扭了回去,清清嗓子扯开了话茬:“你不问我和四殿下的事吗?”

    “不好奇。”

    “那我也要说清楚; 我与他的交情就到十岁出头,那个时候根本什么都不懂,只当他是玩伴而已。他会记着我不吃饺饵,想来是因我这忌口太特别了,毕竟大家过年都是要吃饺饵的。”

    元策低哼一声。

    她是少不更事,但齐延比她大上五岁,怎么会不懂。

    若这位四皇子对她单纯只是玩伴的情谊,便不会在放弃与她的婚事以后刻意回避,再不同她往来,也不会在今夜她说“人是会变的,我如今已和从前不一样了”的时候露出那种神色,更不会在看到他们二人你侬我侬时垂下他的眼睫。

    自然,这些话,不必告诉姜稚衣。

    天空从带灰的浅蓝渐渐转亮,天际泛起红彤彤的霞光,姜稚衣催促元策:“你这马行不行了,别管我能不能下地了,快些快些!”

    元策扬手一鞭,乌黑的战马风驰电掣而出,姜稚衣攥着马鞍一个不稳一声惊呼,又被一只坚实的手臂揽着腰锢进怀里。

    感觉整个人颠簸到快飞起来,姜稚衣心脏狂跳,半束的乌发随风乱舞:“也不是让你这么快呀!”

    元策扬了扬眉:“谁让你说它不行?马也是有脾气的。”

    “有脾气的到底是马还是你!”眼看到了山弯,元策连缰绳都没扯一下,就这么一阵风似的带着她斜斜奔驰过弯,姜稚衣惊声大喊,“我们不会掉下山崖去吧!我不会成为史上第一个和情郎看日出不小心殉情的人吧!大烨的史书若记下这么一笔,我永盈郡主的脸都丢尽了——!”

    元策在风里朗声笑着:“可惜不能陪我未婚妻丢这个脸。”

    “……”不会在史书留下姓名的人就是有恃无恐。

    有恃无恐的人扬手又是一鞭,战马流星赶月般飞驰向山顶,姜稚衣尖叫着死死闭上了眼:“啊——!”

    直叫到嗓子发哑,喉咙冒烟的时刻,马蹄忽而高高扬起一个骤停,姜稚衣气喘吁吁地攥紧了马鞍,收拾着自己碎成一片片的三魂七魄。

    元策扯过缰绳一转马头:“睁眼。”

    姜稚衣睁开眼一抬头,恰见万丈金光撕破云层,浮动于苍茫天地,新生的太阳自巍巍山峦间门跃然而出,转瞬山雾散去,天光大亮。

    姜稚衣望着灿亮的天际,慢慢平复下呼吸,静静看了会儿,忽然回过头去:“好些了吗?”

    元策一愣,目光从天边收回,垂眼看她:“什么?”

    “小时候有一次我做噩梦,半夜醒来害怕得睡不着觉,阿爹便带我去看了日出,阿爹说,梦里可怕的妖怪来自于我们的心魔,心若向阳,便可得见天光,那些可怕的东西也就不会靠近我们了。”姜稚衣也许久没想起这些往事了,方才看到元策做噩梦才记起来,“我带你来看日出,你的噩梦会不会好些了?”

    元策目光轻闪着,紧紧凝望住她的眼睛。

    那双眼里倒映着熠熠的天光,也倒映着他。

    梦里那些潮湿阴暗的画面再次浮现在脑海,元策缓缓抬起眼,望向远处京畿的方向,好像又看见了那座巍峨冰冷的深宫。

    当年父亲还没来得及踏平那座深宫,先帝便已驾崩,于是父亲将对一个人的仇恨迁怒于所有与那个人同样的人,告诉他,他们都一样该死。

    最初,他走进那座名唤“长安”的城,其实是想要结束它的长安,想要毁掉那座深宫里所有高高在上的人,或许这其中也包括当时与他素未谋面的姜稚衣。

    他想毁了那些掌人生死如践踏蝼蚁的人,颠覆他们苦心经营的王朝,却从没想过坐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子。

    走进那座城之前,他曾无数次幻想过那一日的结局。

    当宫墙坍塌,砖石碎裂,宫殿陷入熊熊大火,一切灰飞烟灭的那一刻,他或许也将与那座深宫一起葬身火海,结束他再无意义的人生。

    今夜是他离那个结局最近的一次。

    千里勤王,带兵至此,再也不会有比今夜更好的时机。只要他一声令下,父亲一手培植的那些战士将为他肝脑涂地,冲锋陷阵。

    可是那个结局注定不属于一个贪生怕死的人。

    “可怜河边无定骨,犹是春闺梦里人”,当他读懂这句诗,他便越来越贪恋活着,也越来越想将活着的机会留给那些同样拥有至亲至爱的战士。

    他很清楚,即便今夜没有那一封圣旨,没有陈兵于此的京畿大军,没有四皇子的暗示,他也不会带着他们走上那一条路。

    他握着屠刀,一步步靠近那座被父亲描绘得罪孽深重的深宫,却因为一个半途从天而降的意外,被推往了与预定好的结局背道而驰的方向。

    或许他不是不恨了,只是更想得到爱了。

    父亲从未教过他爱,原来是因为害怕他得到了爱,看见了光,便会放下手中的屠刀。

    元策慢慢回过眼,看向身下勒停在悬崖边的马,看向一瞬不眨盯着他的姜稚衣,从身后紧紧拥住了她:“姜稚衣,有你在,我不会再做噩梦了。”

    姜稚衣笑着握住他揽在她腰上的手:“那就好。”

    辰时,玄策军与京畿大军在那一条无形的楚河汉界两边相对而望,各自调转马头,一方向西,一方向东而去。

    元策将大军暂时交给副将,让李答风随他一起送姜稚衣回京。

    既然都到了这里,自然该让李答风去长安亲自给永恩侯把脉看诊。

    至于他,平叛结束本也不该停留,何况前些天,他收到坐镇河西的穆新鸿传来的信报,得知西面西逻一族近日动作频繁,三不五时滋扰边关,抢掠河西百姓钱粮物资,恐怕是得知大烨内乱,意图趁虚而入。

    所以他至多送姜稚衣到长安城外,便要转头去与大军会合,尽快回到河西。

    走了三天,抵达距长安城几十里地的最后一座驿站。

    姜稚衣走进这座上元节曾经留宿过的驿站,想当时是与元策共赴河西,如今却要在这里与他再次别过,用过晚膳沐过浴,眼看快要就寝,一觉醒来便是分离,忍不住在房里对着元策唉声叹气。

    “真是风水轮流转,上次来这里是李军医和宝嘉阿姊惜别,这下李军医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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