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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佬穿成女配(快穿)-第1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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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地间的风雪越来越喧嚣,呼啸狂躁的北风如刀子般吹割衡玉的脸,她不适地蹙起眉来,下一刻又迅速松开,平静扬起马鞭,再次加快驰骋速度。

    云成弦紧跟在她身后,身子伏得极低。

    用这种姿势骑马,既能减少体力消耗,又能稍稍保暖。

    他听着刮过耳畔的喧嚣风声,深深吸了口气。

    ——与他陌路也好,恩断义绝也罢。怎样都可以,至少沈少归这个人要活在这个世界上。

    跟随自己八年的副将倒下去时,沈洛以为他会哭。

    但他只是麻木地,直愣愣站在原地,看着不远处副将那具满身血污,气绝依旧不倒的伟岸身影。

    他眨了眨眼,平生第一次知道,原来悲伤都是一件会耗费很多力气的事情。

    于是他只是麻木地拖着自己的身躯上前,轻轻与副将拥抱了一下,蹭了副将满身血污,也将副将满身的血污都蹭到自己身上。

    “将军……”沈洛最后一个亲卫低低出声。

    沈洛仿佛没听到亲卫的话,自顾自念叨道:“还有人有力气吗?有力气的话,扶他下去躺好,要是没力气了,就先这样吧,传介他这个粗人不会介意的。”

    话说完,他自己就先扯了扯嘴角。

    早在十天之前,行唐关里仅剩的粮食就全部吃完了。

    他亲自挥剑,斩了自己最心爱的那匹战马,看着它脖颈滚烫鲜血喷涌而出,淋了他一头一身,看着它用那种信赖的目光盯着他然后倒下,命伙头兵迅速上前,将它拖下去,用马肉来给将士充饥。

    马杀了一匹又一匹。

    可是哪里有那么多马来杀。

    三天前,粮食彻底告罄。

    或者说,在更早之前,就已经有人为了多给其他人留下活路,自发减少了食量。

    副将真的是被敌人杀死的吗?他身上密密麻麻的刀伤箭伤不少,却无一处致命伤。

    他手底下那么多铁骨铮铮的兵,真的是战死于敌手,还是自知别无他法,在杀光自己能杀的敌人后,引颈就戮?

    在沈洛走神时,刚刚退下的敌人再次如潮水般攻了过来。

    他下意识攥紧手里的凯旋剑。

    剑柄之上铭刻的“凯旋剑”龙飞凤舞,似有破剑而出的铮然之势。它被敌血洗练过后,越发锋利无匹,反倒是他这个握剑人骨瘦如柴,双手惨白,早已接近油尽灯枯之势。

    迎上敌军前,沈洛回头望了望后方。

    援军还没到吗?

    怎么办,他就要守不住了。

    要是行唐关破了,他就要成为大衍朝千古罪人了。

    一生仗着沈家的名头肆意妄为,最后还是要给家族蒙尘。

    沈洛紧闭上眼,毅然决然往前迈,用尽最后的力气朝身侧其他人吼道:“所有能起来的人,都给我起来死战!”

    慢慢地,有不少人应声而起,零零散散站在城墙上方,麻木直视前方。

    更多的人是枕着他们的长剑,听着呼啸的风,感受着冰凉的雪,靠坐在城墙边安详沉睡,致死也没有离开过最前线一寸。

    天光昏暗,再到天光乍破,一夜血战。

    行唐关内的士兵越来越少,数倍于他们的大周士兵却被杀得心生了畏惧。

    “行唐关怎么还没有破!”

    一直胜券在握的木星河越来越急躁。

    行唐关内才有多少士兵,在粮草被烧尽的情况下他们居然坚持了整整一个月时间!

    眺望着大衍朝所在的方位,木星河面色彻底冷下来:“再次整军,半个时辰后所有士兵全部压上,我亲自领军。再来一两次,行唐关就要落到我们手里。”

    “儿郎们,行唐关一旦落入我们手里,大衍朝前线就再无屏障,我大周士兵也不必再受战乱之苦!”

    木星河在军中威望极高,他的命令下达,半个时辰内全军整装待发。随着他一声令下,战鼓齐擂,大军步步压向行唐关。

    快要进入行唐关射程范围时,木星河仰起头,眯眼望着行唐关这座矗立了上百年、饱经风霜血雨的城墙。他视线梭巡,视线很快锁定了一个身穿明光甲,披着血红色披风的青年将领。

    青年将领逆光直立,仿佛永不倒下的一座英雄雕像。

    隔得太远,木星河看不清那个青年将领的面容,但看对方的穿着,很显然,这应该就是行唐关守将,沈家沈洛。

    “可惜了。”木星河声音极轻。

    他刚要出声下令,只见地面上突然传来一阵不大的持续震动,这股震动越来越剧烈,一支大军陡然自大周军队后方杀出。

    在看清那写着“高宁”二字,迎风猎猎作响的军旗时,木星河面色剧变。

    “将……将军……”身侧有人迟疑出声。

    木星河浑身颤抖,右手拳头紧握狠狠锤了下大腿外侧,心底满是懊悔。要是他早一点发起最后的冲锋,是不是就能成功攻打下行唐关了?

    可是……

    木星河想了想,又知道并不是自己指挥上出现了问题——行唐关里那些士兵,明明饿到极致,惨烈到极致,那股哀兵之势过于惊人,靠着这股气势,他们仿佛永远也不会失败,更不会倒下。

    高宁军方才还在远处,不过片刻,距离大周军队已经是越来越近,再也没有时间让木星河懊恼思索,他果断喊道:“所有人,转身迎敌!”

    这支仓促迎敌的军队,和裹挟着锋利无匹气势碾压而来的高宁军相撞,然后融合。

    只是十几个照面的功夫,大周军队败象便显。

    交战片刻,木星河心下已生撤退之意。可是他想退,这时候已经是容不得他了,高宁军死死黏着他的军队,绝对不容许他们轻易撤出战场。

    就在木星河思索应对之策时,一支锐利弩|箭穿破风雪,刺透天光,直直朝木星河袭杀而来。

    “将军小心!”有亲卫余光扫见那支弩|箭,惊呼出声。

    可是,这支弩|箭太快了。

    哪怕亲卫提醒得很及时,木星河仓促闪避之下,还是被那支弩|箭狠狠刺入他的左肩,钉穿他的血骨。

    弩|箭去势未减,木星河身形不稳,险些从马背上一头栽下。

    其他亲卫迅速收拢阵型,将木星河护在最中间。

    木星河稳住身形,刚刚松了口气,庆幸这一箭虽然凶险,但总算是没有击中他的致命处,也不影响他握着武器。

    可下一刻,一股剧烈的麻痹感从他的左肩伤口开始迅速蔓延。这种感觉越来越浓烈,木星河身体前倾,捂着胸口狠狠吐出一大口黑紫色瘀血来。

    看着雪地里那团瘀血,一个念头袭上木星河的脑海——

    见血封喉,点绛唇。

    密阁仅有五瓶的世间奇毒,有三瓶都用在了大周身上。

    他这一生为了活下去,为了活得像个人,汲汲于名利算计、战场厮杀,一生跌宕起伏,却死得……这么简单?他还有很多事没做,还有很多仇没报,他……不甘!

    木星河还没倒下,战场上便传来一阵接着一阵的吼声。

    “木星河已死!”

    “木星河已死,尔等还不缴械投降!”

    吼声之中,木星河的身躯轰然倒地。

    大周军队的迎敌本就仓促,溃败之势尽显,再加上如今主将已死,军心彻底涣散,高宁军主将率军追击绞杀。

    不过也有一小股人没有追击,而是从战场中缓慢撤出,驾着马一点点接近行唐关。

    衡玉脸上没有血色,眉梢间挂着一层薄薄冰碴。

    她仰着头,看着那个站在城墙上,在高宁军出现后也没有动过一动的青年将领,深深喘了口气,哈出一大团白雾。

    白雾模糊了她的视线,衡玉立在马上。

    “密阁云明初,前来接沈少归回家。”

    “烦请行唐关内仍活着的士兵,打开城门。”

    等待了足足一刻钟,紧闭的城门后终于传来轻微的动静。

    很久很久,城门内终于破开了一条足以容一人通过的小口子。

    衡玉踩蹬下马,慢慢走入已如人间炼狱般的行唐关。她一步步穿过那些枕剑的尸骨,一步步走上城墙,在距离那人还有几米距离时停了下来。

    那人依旧紧握长剑。

    只是长剑已然豁口断裂。

    凯旋剑没有庇护它的主人凯旋。

    连它自己也没能凯旋。

    “喂,回家了。”衡玉开口,等了很久,都没等到那人侧过头,吊儿郎当朝她扬眉微笑。

 157、欲买桂花同载酒38

    行唐关城门后的碎石已经被清理掉大半;  城门半开。

    云成弦骑马进入行唐关,下马时几乎一头栽进雪地里。他脚步踉跄,连滚带爬下穿过那些正在帮忙搬运尸体的高宁军;  径直爬上城墙。

    城墙上堆积了一层又一层的尸体已经被搬运下去;  唯有那些没被白雪覆盖住的厚厚血污,昭示着这里曾经发生过怎样惨烈的战事。

    看着这些血污;  云成弦便有些站不稳了。

    他第一次真真切切感受到,所谓战争和牺牲;  并不是奏章折子里的一个薄薄数字;  而是切实的人命堆积起来的。

    难怪少归从来不认可他。

    他一直站在最高处,从未直面过战争惨烈和百姓疾苦。现在头一次面对,便是挚友的战死。

    他的挚友用最惨烈的方式;  给他上了最沉重的一课。

    视线前方;  衡玉披着素色大氅,蹲在雪地里。

    云成弦扶着墙头大口喘气;  一时之间不敢上前。踌躇片刻,云成弦低下头整理衣着头发,放轻放慢步子,缓缓来到衡玉身侧,看着她用被雪水打湿的帕子,擦拭着沈洛满是血污的年轻脸庞。

    血污模糊了他的五官,冰雪覆盖了他的眉梢。

    衡玉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站在她的身后。

    她声音不大,夹杂在风雪声中;  依旧显得温和。

    “他是在昨天晚上离开的。力战而亡。”

    云成弦安静听着。

    “我来见他的时候,他的身体依旧直挺挺立在城墙上头,手里紧握着凯旋剑;  仿佛一座永远也不会倒下的英雄雕像。”

    “他的亲卫说,从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敌军攻势一波接着一波,哪怕他一动未动,也没有敌人敢冲上来与他正面交锋,那些人在这一个月里都被他杀怕了。他用尽他的生命,庇护住身后的行唐关和十六座城池。”

    衡玉说了两句,又沉默下来。

    攥在手里的帕子很快就脏得看不出本来的颜色。

    “这张帕子已经脏透了,把你的帕子递给我一下。”

    云成弦蹲下身,从袖子里掏出手帕,用新堆积起来的、干净的雪打湿帕子,将它递给衡玉。

    衡玉继续擦拭。

    她擦得很认真,也很用力。

    不用力的话,沈洛脸庞的血污压根擦不掉。

    云成弦急促喘息片刻,睫毛颤动得厉害:“我来吧!”他伸手,覆在衡玉的手背上,夺走手帕。

    在这个过程中,无可避免的,云成弦触碰到了沈洛僵硬的脸庞。仿佛是触电般,他惊得动了动手指,险些拿不稳薄得压根没有什么重量的手帕。

    “我来吧。”

    云成弦慢慢平复了心情,垂着眼,认真给沈洛擦拭脸庞收敛尸体。

    血污淡去,青年将军的五官轮廓逐渐清晰。

    他闭着眼,面容平静迎接宿命。

    他也永远不会再睁开眼,再为大衍百姓拔一次剑,再在酣战一场后豪饮一坛酒,笑着与挚友说一句话。

    “你看到他的遗书了吗?”云成弦问。

    “看到了,我没有拆开,那封遗书还是交给沈大将军吧。”衡玉理了理沈洛凌乱的鬓角,“不过我能猜到他会留下什么遗言。”

    “我也能猜到。他素来啰嗦,若是写遗书的话,挂念着的那些人那些事全部都要提及一遍。”

    “他肯定会在遗书里狠狠骂你一顿,骂完之后,问你:许诺的那句一生不识愁别滋味真的不作数了吗。”

    “那他肯定会在遗书里再和你约一场酒,约一次架,说他答应要让你看的陌上花还没看到。”

    “我酿了一种酒叫千日醉,原本是想着酿好后让他第一个品尝。酿了好几年了,现在他不在了,千日醉也没必要再留着了,等回到帝都,我就把它们全部运到他的墓前砸个干净。”

    云成弦尝试着从沈洛手里取走凯旋剑,可是凯旋剑已经被他死死抱在怀里,仿佛黏在他的右手手心,怎么都没办法取走,无奈之下,云成弦只能放弃。

    他低声道:“他肯定会问你我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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