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祁澎忍不住大笑出声:“放心,我那大哥醒过来又如何,他出不去这州牧府,那他的命令就是废话。”
看来州牧府的门口守卫全部都是祁澎的心腹。衡玉思忖片刻,依旧迟疑不语。
祁澎对她这种瞻前顾后、既想要好处又不想冒险的做法非常鄙夷,偏偏又要极力拉拢她,只好道:“山先生,你怎么被我那侄儿骗了。他说我兄长的身体有起色,难道就是真的有起色吗?”
衡玉大吃一惊,每停顿两秒,就往外蹦出一个词来。
“原来……难怪……可是……”
祁澎不由在心里帮她把话补全——
原来冀州牧的病与你有关。
难怪你如此胜券在握。
可是万一祁珞说的是真的怎么办?
祁澎决定下一剂猛药,彻底让山先生倒戈到他这一边,于是主动提议道:“不如这样,明日山先生亲自去探望探望我兄长吧。只要见到我兄长,山先生就知道我那侄儿是不是在骗你了。”
衡玉拒绝,摆出一副不乐意去的样子:“祁大人,我并非大夫,怎么可能看出来冀州牧的情况如何?”
“而且并州牧曾经告诫我,到了定城必须低调,如果我表现得太过高调,岂不是忤逆了并州牧的意思。你要知道,短时间内我不欲与我们家州牧翻脸。”
她拒绝得如此快如此坚定,祁澎只好苦口婆心劝起来:“先生何必担忧,我会好好为你遮掩,免除你的后顾之忧。”
衡玉依旧摇头。
祁澎摆出怒气冲冲的姿态:“先生是不信我的承诺吗?”
衡玉这才勉勉强强表示同意:“也好……如果真的消息走漏,我会说是得知冀州牧病重,如果不去探望一番,会失了并州的礼数。”
祁澎终于长舒口气:此人胆子如此小,做事如此瞻前顾后,也不知道是怎么混成并州二把手的。
祁珞服了。
祁珞不能不服。
他忍不住向衡玉讨教:“大当家,你觉得如果我努力,能够学到你几成功力?”
衡玉:“……”
她上上下下认真打量祁珞几眼,在祁珞期待的注视下,冷酷无情道:“你这资质,只能做被忽悠的那一个。”
祁珞:“……”
原本有些郁闷,但转念一想,祁珞还真无话可说。
他家二叔把他直接逼上了绝路,但是在大当家面前,依旧被忽悠得找不着北。
不是他和他二叔太菜,是大当家的境界太高了。
两人低声交谈着,从院子走进室内。
室内不透气,缭绕在室内的药味很重。祁珞秉退众人,引着衡玉绕过屏风,来到里屋。
纱帐是掀起来的,冀州牧双目紧闭,悄无声息地躺在床榻上。
祁珞快步上前,把手指横在冀州牧鼻前探了探他的鼻息,感受到呼吸后才松了口气,扭头过来向衡玉解释:“我爹的呼吸越来越轻了,我每日进屋探望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探鼻息。”
衡玉示意祁珞让开。
她走到祁珞刚刚的位置,俯下身打量着冀州牧的神色——脸色苍白,唇角带着淡淡的青紫之色。眼睑处也有同样的痕迹。
撩开冀州牧的眼皮,又拨弄了下他耳后,衡玉看完后才开始把脉。
过了片刻,衡玉去把另一只手的脉,随后,她又检查了冀州牧的指甲缝颜色。
“这毒至少中了有两年时间,慢性毒,潜藏于肺肝之间。中毒时间太长,现在已经对冀州牧的身体造成了不可逆转的伤害。”
衡玉抬眼去看祁珞,声音放柔下来,带着淡淡的安抚之意:“我可以施针为冀州牧逼出毒血,之后每隔两天来施针一次。大概花上半个月的时间,冀州牧就能从昏睡中清醒过来。但是……你要心中有数。”
祁珞起初没听懂她话中的意思,后来对上她的视线,悲从中来,呜咽声从唇齿间溢出。
抬起手,用宽大的袖子遮挡住脸,默然片刻,祁珞才平复好心情:“请大当家施针吧,你如果在室内待太久,我二叔会生疑的。”
衡玉拍了拍祁珞的肩膀,从袖子里取出银针,再端来烛台灼烧银针,消过毒后,开始按照穴位快速落针。
一刻钟后,衡玉收针,示意祁珞过来清理掉冀州牧身上的毒血。
祁珞好像在这短短时间里成长了许多般,他镇静地用手帕擦拭掉毒血,确定没有一处遗漏后,祁珞将手帕扔进炭盆里,看着它完全烧成灰烬。
“我们该出去了。”衡玉说。
祁珞点头,完全不用演,他一脸哀戚地走出院子,将衡玉送回她的住处。
两个时辰后,祁澎派人邀请衡玉过去喝茶下棋。
刚瞧见衡玉,祁澎便笑道:“如何,山先生现在愿意相信我的话了吧。”
第22章 王朝因我兴替22
除了祁澎外; 贺家主也在。
他们坐在凉亭里,桌上摆着盘下到一半的棋局。
衡玉没马上回答祁澎的话,只是扫了眼安静坐在那里的贺家主。
祁澎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知道以这位山先生的谨慎; 是害怕贺家主会泄露机密之事,于是解释道:“山先生请放心; 贺兄是我的知交好友,他不会说出去的。”
衡玉冷笑。
明明她是站在台阶底下,与坐着的贺家主平视; 但她的姿态更近似居高临下的俯视。
“祁大人信得过贺家主; 我可信不过。”
“这……”祁澎有些尴尬。
贺家主脸色也冷淡下来:“不知山先生这是何意?”
衡玉用指尖勾了勾腰间的玉佩; 语气冷淡轻蔑:“没什么意思,只是接下来的谈话事关重大,绝对不容有失。贺家主这等背信弃义的小人居然也要参与进谈话,这实在是令我坐立难安。”
俗话说,打人还不打脸。
衡玉这番话却是直接把贺家的脸扒下来扔到地上踩。
然而; 贺家主能够辩驳吗?
当初容家的血债可还历历在目。
贺家主隐在袖袍底下的手颤抖起来,他强行压制怒意,反唇相讥:“是吗; 那山先生现在与我又有什么分别?”
——你现在不也打算背叛并州牧吗?
衡玉两手抱臂,姿态悠然:“是的,正因为我用了小人之心去揣摩你这个小人的想法,所以我才更加不敢让你待在这里。”
她丝毫不加遮掩; 就这样把她对贺家主的轻蔑表露出来。
小人。
没错; 贺家主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
当初她逃出京城前; 只是隔空骂了贺家主; 这哪里有当面骂他他还没办法反驳来得爽快。
以容家和贺家的血仇; 她在保证大局不出错的情况下,完全没必要与贺家握手言欢。
“两位……”祁澎夹在中间,想要打断他们的话。
“祁大人,我只是想让贺家主暂时避开。你连这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满足我吗?反正与我合作的人只是你,他在不在又有什么分别呢?”衡玉反问。
祁澎直接被她问倒了。
而且吧,祁澎觉得衡玉说的是对的。
他和贺家人只是相互利用的关系,一些过于机密的事情,还是别让贺家人参与进来为好。
贺家的人品,是经过检验的,公认的不行。
不过,祁澎不好直接开口让贺家家主离开,于是他沉默不语。
瞧出了祁澎的心思,衡玉立刻瞪鼻子上眼,表现出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来,将少年得志便猖狂的人设拿捏得淋漓尽致。
“贺家主,非要主人亲自下逐客令,你这不速之客才肯离开是吗?”
贺家家主险些被她气了个绝倒。
他顾不上什么礼仪,抬手用食指指着衡玉,大口喘了两口气。
“在我们并州,敢这么指着我的人,是要被我切断手指的。”轻笑一声,衡玉袖间有匕首倒出,她没将匕首拔出刀鞘,只是这么放在眼前把玩。
这连刀都掏出来了,祁澎哪里还坐得住:“山先生莫要动怒,贺家主与你我是一伙的!”
“哦。”衡玉脸上露出虚假的歉意,将匕首重新收起来,“我给祁大人面子,今日就且放过贺家主。至于我刚刚的话,若是有得罪之处,还请贺家主多多担待啊。贺家主你也知道,我年轻气盛,虽然为人阴险背弃旧主,但并没有你那么会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
她这是在骂自己吗?
她字字词词间,全部都是在戳贺家主的脊梁骨。
“你!”
贺家主瞧见祁澎在疯狂向他使眼色,心中憋屈得要死,怒气冲冲拂袖而去。
总算是把这两位给分开了。祁澎心下长舒口气。
明明是她把贺家家主气走的,衡玉偏偏还表现出一副愤愤不平的模样。
她在祁澎对面坐下,抬手将下到一半的棋局拨乱。
“这贺家主肯定是记恨上我了,他怎么就学不会担待这两个字呢。”
这恶人先告状的姿态,直把祁澎看得咋舌:他觉得山先生能活到今日,没被对手套麻袋打死、没被并州牧拔刀砍死,也委实是不容易的。
祁澎不辨喜怒道:“山先生,你刚刚对我的客人出言不逊,是不是有些不将我放在眼里了?”
衡玉取来一个干净的茶杯,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祁大人,我这是为我们两个人好啊。”
祁澎拖长声音039;噢039;了声:“依照山先生刚刚所言,你觉得贺兄不可信,那你今日的做法不也是与贺兄当日一般无二吗?”
衡玉心底冷笑,面上笑得非常随意,点头认同祁澎的话:“是的,所以就连我也不够可信,祁大人有什么机密要事,可千万不要告知我。”
祁澎哈哈一笑:“山先生果然是个妙人。”
谁会直接把自己不可信这几个字挂在嘴边呢。”
他觉得,这山先生在别的事情上不可靠,但在接下来的事情上,她绝对比贺家人要可靠百倍。
看出来祁澎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衡玉摇头:唉,她都说了自己不可信,祁澎为什么就是不相信呢。
跟聪明人聊天很舒服。
跟这种自以为聪明的人聊天更舒服。
祁澎笑过之后又觉得奇怪:“山先生能与我相谈甚欢,为何却与贺兄针锋相对?”
衡玉说:“其实我这个人非常相信第一眼的感觉,如第一眼看到祁大人,我就觉得祁大人豪气盖世,为当世雄才。”
先把祁澎吹高兴,让祁澎认可了她的第一眼感觉,衡玉才道:“至于那贺家主,第一眼看到他,我便觉得他贼眉鼠眼,心思晦暗。后来得知他的身份,才发现果然不出我所料。”
“那什么清河贺家,说是名门望族,但暗地里的勾当压根不敢摆出来显人。”
祁澎的逻辑已经完全被衡玉带跑了。
明明以前他没觉得贺家主的长相有问题,但现在听衡玉这么一说,他脑海里不由浮现出‘人生奸相’四个大字。
给贺家主上了波眼药后,衡玉才施施然地摆手:“不说这个了,我们言归正传。”
“我见到了冀州牧,而且也仔细查看过,他气息微弱几不可闻,如风中残烛一般。以我的判断,这不是生了重病,而是中了某种离奇的剧毒吧。”
祁澎微微一笑,默认下来。
衡玉笑得亲近:“不知道祁大人手上还有没有多余的毒能匀我一份,我必以重金酬谢。”
如果她能拿到这种毒进行研究,在接下来帮冀州牧解毒时,就能更有针对性。
祁澎悟了,他觉得衡玉这是想给并州牧下毒。
不过祁澎没说有没有,只是笑着转移话题:“山先生,喝茶喝茶。”
看来是没办法从祁澎这里骗来毒药了,衡玉端起茶抿了两口,用折扇敲击虎口,给出承诺:“祁大人放心,我们并州肯定是站在你这边的。”
祁澎哈哈一笑:“山先生果然是爽快人。”
“对。既然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我有一事务必要告知祁大人。”衡玉神神秘秘道。
祁澎被她吊足了好奇心:“不知是何事?”
“祁公子为了争取到我的支持,又向我透露了他的一些底牌。”
“噢?”
“没错,祁公子说他寻到了一种秘药。如果用他的血为药引,配合秘药喂给冀州牧,七七四十九天后,或许能让冀州牧清醒上一两个时辰。”
“喔!”
衡玉用力点头,与祁澎对视,眸子干干净净,里面带着能令人信服的真诚。
祁澎蹙起眉来:“真的有这种秘药吗?就当他真的有……一两个时辰……以我兄长的威望,就算只清醒一两个时辰,也会让很多事出现变故。”
“而且,万一我那侄子在骗你呢?其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