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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切黑前夫后悔了-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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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想和从前那样将你视作姐姐,我想将你看作今后的妻子。”
  祝苡苡一愣,竟是被他坦诚直白的话,惹起了面上些许绯红。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半月前我曾说过,会和你说那日没有说完的事。我这次过来就是想同你说,我考虑清楚,想明白了,我穆延,要娶你做我的妻子,要爱你,护你,敬你,重你,思你所想,忧你所虑。”
  他说着,眸中的坚定越发明显,“我十八岁,不算成熟稳重,现在这样承诺,你兴许信不过我,但你总得给我个机会,让我向你证明,我是值得你相信的。”
  说完,他从腰际取出早就准备好的荷包,递到祝苡苡手里。
  “这是前些时候平定匪乱,新安卫指挥使按功劳赏给我田契,在城外,还有这段时候我攒到的钱,我换成了银票,都在里面了。”
  祝苡苡看着他,讷讷半晌都没有说出话来。
  穆延的境遇她是知道的,边境过来投奔亲戚又是那样一个穷乡僻壤,身上根本没有多少钱,可以说他来的这半年多,所存到的钱全部都在这里了。
  他毫无保留的捧上了他的所有。
  祝苡苡抿了抿干涩的唇,压制住心里纷乱的思绪,静定地看着穆延。
  “东西不多,但我现在做了把总统兵,每月都会有些俸禄,若是碰上事情,立了功劳还会有其他的奖赏……”
  穆延原本还想继续说下去,可说着说着,又觉得有些不对。
  她出身富商之家,家财万贯,良田千亩。他身无分文,一穷二白,是他高攀了她。他送给她的这些东西,实在是不值一提。
  他不该是用这种方式让她相信他。
  思虑了片刻,他从腰中掏出自己的印鉴,“这是把总统兵的印鉴,我现在只是一个正六品的小官,还不是你想象中能够护住你的高官,但在徽州府中,即便拼尽全力,我也不会让人欺负了你去。”
  穆延抿唇压低眉头,“再给我些时间,至多三年我不会一直做个六品的把总统兵,我会向上走,一直向上,直到……”
  “穆延,”祝苡苡收紧了他递过来的东西,笑着开口打断,“再给你三年是什么意思?”
  他眉目中掠过几丝慌乱,声音也低了几分,“是……是太久了是吗,那……那两年,一年?”
  “穆延,你是在同我说笑吗?就算武官晋升要比文官来的快一些,这快也不是这么个快法,你当真要去拼性命,就为了求得一个官职?”
  “可……”
  祝苡苡笑了出来,“可什么可?可是,六品的官护不住我,不能保全祝家?我也不是那样弱质女流,你现在护不住我,我难道不会想其他的办法吗?你才多少岁呀,过了今年也就十九岁吧,当初孟循这个时候,可还没考中状元呢!你能做一个正六品的官已经很不错了,我为何要对你过分苛求?”
  她挑起眉头,眨着一双俏生生的杏仁眼,就这样直直地望着穆延。
  “你这么拼命,当真要去边境应征,坐那河边不为人知的枯骨?我思来想去,也就只有这个方法能晋升的,像你说的这样快吧?”
  见穆延手足无措的样子,祝苡苡身子又朝前倾了一分,“我可不准,就是你想,我也不会答应,我要我夫君好好活着,一直陪着我白头偕老,你可明白?”
  穆延怔了片刻,随即眉目一喜,连着点了几下头。“明白。”
  这般模样落在祝苡苡眼里,反倒叫她觉得他有些滑稽可爱。
  “我会给你时间,也不需要你去拼命,你好好留在徽州府便是,我不是结交了陈知曲,也通过他认识了不少人吗?祝家,也不只是由我夫君扛起来,我这个实实在在的祝家人,难道就不能尽一份力了?”
  说罢,她站起来,又抬手将坐在身旁的穆延也拉了起来。
  迎着穆延不解的双眸,她低声解释道:“你不是要娶我吗?那总也该让我长辈知晓,我爹爹中风了,说不出话来,难以替我下了什么决定,但我除了爹爹之外,还有一位长辈,吴叔叔,也是从小看着我一起长大,你且随我一同去见他。”
  闻言,穆延登时换上了一副郑重的模样。他垂下头来看了看自己的衣裳,“我这样贸然过去,会不会不得吴叔叔喜欢?”
  仔细想来,这身衣服也太不随和了些。这样的颜色,除了在新安卫时需要穿着压一压手下的人,寻常他是不怎么穿的。
  没有什么人会特别喜欢死气沉沉的黑色。
  祝苡苡被他这番话逗笑了,“你这样便很好,也称不上贸然过去,我还要去同吴叔叔道歉,正好拉上你这个垫背的。”
  穆延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被祝苡苡拉着朝外走了。
  作者有话说:
  穆延:'紧张。jpg'
  祝苡苡:'偷笑。jpg'


第57章 
  同吴齐求和; 要比祝苡苡料想的简单了许多。
  她原以为,吴叔叔很生她的气,无论她如何与他说道,都不会再搭理她了; 还得厚着脸皮死乞白赖才行。却不想她与穆延一起去了吴叔叔院中后; 还在对账的吴叔叔立刻停下手中的事; 叫账房在一边稍作等候,又让人泡了她最爱喝的君山银针。
  祝苡苡说了好久其他的话; 最后在提及穆延时,才忍不住开了口。
  “吴叔叔; 你还在与我生气吗,我……我和孟循,已经覆水难收,再难回到从前了,放弃书她也已经给了我。”
  吴齐的笑意凝在嘴间; 他垂眸敛目; 无奈的摇了摇头。“我气又如何; 不气又如何,我再如何; 也不可能再让你们两个回到当初……唉; 你是我最心疼的小辈; 我又是从小看着你长大,哪里真舍得就和前些时候一样; 与你僵下去。罢了罢了,你以后的事; 我都不管。”
  吴齐心中惆怅; 更多的是恼恨; 他怎么会不知道祝苡苡是怎样的性格,若不是孟循真的做了什么,让苡苡难以接受的事,苡苡是无论如何,也不会那样果断的和离。
  苡苡从来都是嘴硬心软,怎么会弃这七年的感情与不顾。
  他恼恨恼恨自己无能,即便苡苡在京城被孟循欺负了去,被休弃,他也只能咬着牙将委屈咽回肚子里。
  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富商,没什么能力与那些官员抗衡的能力,且不说两人已经和离,就是梦寻还没有做京城的高管还只是徽州府解元的时候,他就不敢得罪他了。
  吴齐自知自己是个没什么能力的人,做生意,不如祝佑,为人处事甚至还比不上家里的管事祝三友,要说他拿得出手的,那便是看人的本事。
  当初见着孟循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个少年将来会有大造化,不会和徽州府那些,屡试不中的老举人一样,一派暮气沉沉,没什么进取心。
  正是这样,他才恼火。
  吴齐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低垂着眉头连连叹气,让一边的祝苡苡都有些诧异。
  但今天的话可还没说完,除了说清楚和离的事情,她还要告诉吴叔叔她与穆延的事情。
  思及此,她唇边浮出,一抹清浅的笑。
  “那可不行,吴叔叔您可不能管,不管我,您不管我,我的婚事,找谁去做主?”
  这句语调平静的话,生生把吴齐从恼恨懊悔,自责中拽了出来,他看向祝苡苡瞠目结舌,张口要说些什么,可好半天,又发不出什么声音来。
  祝苡苡不急也不恼,拉着穆延朝吴齐行礼。
  “吴叔叔,我要同穆延成亲。”
  这话一出口,接下来的事情就变得顺理成章。
  穆延在祝家待了快一年,吴齐对他的品性自然有所了解,穆延性子确实不错,就是年纪小了些。一个才十八岁,而一个已经快要二十四了。这样的差距若是男女掉个,倒容易让人接受。
  可偏偏不是。
  可穆延的那番话,却又叫吴齐动容。
  他说,他知道自己的年纪与心性,不足以让吴齐答应这门婚事。他说,就算这世上没人同意的婚事,他也会继续等,继续求,直到吴齐认为,他能配得上祝苡苡为止。
  吴齐乍一听只觉得穆延太过幼稚,像是哭闹着要糖吃的稚童一般。
  可他神色却又不是这般。
  后来,祝苡苡与吴齐说,穆延已经是新安卫的把总统兵了。
  这会儿,吴齐那可是新安卫呀,连徽州府知府都怕的新安卫。前些时候,才平定了五连山那边匪乱的新安卫。就他所知,穆延半年前,还是个一穷二白的穷小子吧,怎么才短短这么久,就当上了六品把总统兵。
  这可比知县的官都要高啊。
  旁人散尽家财捐官,也只能做个芝麻小官,他居然轻而易举的就当了这样的头像。况且,他还这么年轻,将来前途必定不可限量。
  吴齐千忧百虑,却不想面前的这两人早已考虑到了他顾及的那些事情。
  他无奈的摇头,笑着叹气,“都这样了,我还能不答应吗?听苡苡的,这事儿我管到底了,到时候,我会坐在高堂上,接你们两人的礼。”
  闻言,祝苡苡笑逐颜开,绷了许久的情绪,也渐渐舒缓。
  这边吴齐应下口来,就再没有什么需要顾及的地方了。
  祝苡苡从来就不怕旁人议论说的,她担心,在乎的,只是自己承担的这些值不值得。而如今看来,应该是值得的。
  婚期定在开春,算不得太仓促。祝苡苡也是嫁过一次的人了,并不拘泥于那些礼数。
  甚至,她也不想将自己再嫁的消息传的太远。
  她担心,担心孟循恼恨她不过和离一年,就另寻他人,又因此想要找她的麻烦。
  孟循如今在京城里,如日中天。即使天子身边近臣,又是炙手可热的朝堂新贵,这样的人,她祝苡苡得罪不起,只能敬而远之。
  就那寥寥几次的碰面,祝苡苡都觉得,能遇见与曾经的他,简直是判若两人。若不是那次在江宁孟循顶着与曾经没什么区别的皮囊,祝苡苡都要以为他芯子里换了个人。
  肆意张狂,没有半点沉着冷静。
  那双眼睛翻滚涌动的情绪,只让祝苡苡觉得陌生。
  她不是不怕,而是不得不怕,不得不屈服。
  但好在一切都要过去了,她开春之后就会和穆延成亲,往事皆做云烟消散,与她再没有半分干系。兴许刚开始时,徽州府还会有人议论她的婚事,传得街头巷尾,纷纷扬扬,她即便拦得住一时,也难以一直拦下去。
  但她知道,时日渐渐长久,有旁的事情取代,她的事情,就变得不值一提了。
  她会好好的,安安稳稳的在徽州府待下去,和穆延一起,永永远远。她的下半生,会平安顺遂,无忧无虑,全是欢乐。
  *
  窗外,落雪纷飞,很快便积了一地的白茸。
  银丹撑着伞想去打扫,却被身旁的忍冬拦了下来。
  “瑞雪兆丰年呢,这样好的天气,就别坏了景致了,好好看雪嘛。”
  银丹听了,大惊失色,拿着的扫把都险些掉落到地上。
  这还是她认识的忍冬姐姐吗?明明从前都沉稳的可怕,时时念叨着,叫她拘束着自己的言谈举止,不要给小姐丢脸,这会儿,居然要与她一道看雪?
  “忍冬姐姐……你这究竟是玩笑话还是认真的呀?我有些分不清楚。”
  忍冬侧目睨着她,无奈的拍了拍她肩头,朝前头的窗牖指了过去。银丹愣了会儿,循着他手指的方向去看,就见窗前,祝苡苡单手撑着腮,抬头仰望着簌簌落下的雪花。
  粉腮雪肤,双目清丽绝伦,一头乌发垂落颈肩,身边还挂着明媚灿烂的笑。一眼看上去,银丹都险些晃了眼。
  一朵雪花不怎么乖巧地飘进了窗里,落到了祝苡苡手边,顷刻便融了去。掌心冰冰的,她的笑容却越发明媚张扬。
  她抬起如玉的皓腕,一双纤细的手撑着窗槛,朝忍冬的方向轻声唤道:“快些进来,帮我梳洗打扮,我要出去一趟。”
  忍冬银丹笑眯了眼,赶紧说好。
  祝苡苡端坐在花梨木梳妆镜前,面上一片温婉的笑意。
  她分明和穆延说好了,叫他不必拘着那些礼数,三书六礼,不过走走形式,当不得太过重视。却不想穆延压根没听进去,也不知他哪里来的本事,居然请动了新安卫的指挥使做媒。
  那样一身裹着寒风的男子登门,祝苡苡都吓了一跳,尤其是,这男子身后还跟着一众穿着窄袖黑衣的士兵。
  晓得的,知道是上门,送礼提亲的,不晓得的还以为是来祝家闹事的。
  别说毫不知情的吴齐,就连祝苡苡也是被那一般人,搞得手足无措。
  聘礼送到了,她手上绣着的东西却没有送出去。今日下了雪,正是好时候,她便要把前些时候做好的围脖送去给穆延。
  天气冷了下来,她偶尔出门都得披着狐裘大衣,又更何况是穆延呢。
  然而这会儿却不凑巧,祝苡苡到的时候,穆延并不在,似乎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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