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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切黑前夫后悔了-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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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的面色称不上好看,说话也有些断断续续的,似乎是气急攻心,好一会儿才缓了过来。
  “我竟错信了薛京那狗东西这样多年,身为礼部侍郎,读书人的表率,竟敢做出那样官商勾结的污秽之事……”
  若是时日短些,一次两次,他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忍了过去。毕竟这满朝文武百官,要想找出几个真正两袖清风的人,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整整十年,薛京竟敢做这样大不违的事情,整整十年。即便他非主谋,也受了不少益处。
  枉他前些时候,还想让薛京做太孙的老师,教太孙习文认字。
  他真是错负了他的信任。
  “陛下……”
  抬眸瞥见孟循的反应,皇帝冷哼一声,“孟卿也不必劝了,该怎么办便怎么办,你是朕信任的人,也是刑部侍郎,你怎么做,朕不会过问。”
  孟循没有说话,只是躬身又行了一礼。
  “你替朕解决了这样一个心腹大患,还受了一身的伤,除了赏赐褒奖之外,你可还有什么想要的?”
  孟循目光微动,犹豫了一瞬之后,跪了下来,“微臣想为自己还未出生的孩儿,向陛下讨一份墨宝。”
  皇帝微微讶异,“我竟不知,孟卿的爱妻已经身怀有孕了。”
  孟循笑了笑,“承蒙陛下厚爱,拙荆已有了四个月的身孕。”
  “好好好,孟卿也算是后继有人了。”皇帝面露满意之色,看着孟循面上偶然流露的怀念,他也不禁想起自己的发妻,已经去世了十年的敦肃皇后。
  满朝文武,这样爱重自己的妻子的人,皇帝并未见过几个。
  “好,朕准了。”
  孟循自是跪下谢恩。
  只是那隐匿在暗处的神情,却并未多见几分喜悦。
  作者有话说:
  快完结了,应该就这几章。
  感谢小可爱们的一路支持!!比心~


第99章 
  日上屋檐; 些许微光顺着窗沿洒向室内。
  祝苡苡揉了揉眼,辗转醒来。昨天她折腾了大半天,心神不安,劳累疲乏; 夜里; 几乎是一沾着床就睡着了。
  回想起昨日发生的事情; 祝苡苡有些许惶然,她抬手揉了揉眉心; 下意识偏向自己身侧。身侧早已不见穆延的踪迹,不知怎么的; 她心底生出了些空怅。
  心里空落落的,有些难以言说的感觉。
  她低垂着眉眼,想唤雀儿进来伺候自己,而话到嘴边才陡然想起这里并非孟府。
  她不由得皱起了眉。
  她讨厌自己这样惫懒的习惯,从前在徽州府; 她也不是事事都要银丹和忍冬伺候; 这才在孟循身边待了不到三个月; 她就习惯了事事要人伺候。
  这于她而言,不算什么好事。
  祝苡苡轻轻叹了叹气; 将自己随意收拾了会儿; 迈出了屋子。
  这处院子并不止她一个人; 有个伺候的小厮,还有一个许秋月。
  祝苡苡出去的时候; 许秋月正坐在院子里懒懒的晒着阳光。她眯着眼,模样十分享受; 察觉到靠近的脚步声才缓缓睁眼; 瞥见是祝苡苡; 面上又多了几分欣喜,她赶紧站起来,三步做两步,走到祝苡苡身边。
  许秋月牵着祝苡苡的手,上上下下将人打量了好几圈,才松了口气。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昨日,听那位穆大人说你不见了,我还担心着呢,担心你和我一样,也被那贼人……唉算了算了,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不说了,没事就好。”
  祝苡苡眉目间有几许讶异,“那些人,也将你捉住了?”
  不等许秋月回答,祝苡苡接着又到,“昨日我去了聚丰居,那里门可罗雀,没几个人,我问了跑堂,跑堂说你是出去办事了,难道是在那会儿……”
  “哪里是那会儿?”不知想到了什么,许秋月狠狠的咬了咬牙,“我三日前就被他们抓着了,压在了聚丰居的后院,想来夫人说的跑堂,估计也是那帮人里面的其中一个,他们威胁我让我给你写信……诱你出来……”
  说到这,许秋月也有些愧疚,“要不是我贪生怕死,写了那封信,夫人你也不一定会出府来,也不会受这样的委屈……”
  她许秋月一个升斗小民,任谁也得罪得起,而她,却是谁都得罪不起。这几年来,她故意不将生意做得太大,便是怕被人眼红,被人暗中使绊子。
  偌大的京城没有人能罩得住他,他也就只能自保,可没想到千算万算还是出了这样的岔子。
  这一个月来,她生意越做越差,不仅客人少,就连菜行也不肯给她供菜,她弄清楚了原因,知道是有人刻意为难。可她又不知道究竟是谁要与她为难。
  她想办法,从城外弄到了些菜来,可就在出城的那日,她出了意外。再次醒来,她竟落到了自家后院。
  聚丰居上上下下二三十个伙计,都抵不过这背后之人的掌控,甚至关于他的事一分消息也没有散露出去,旁人以为聚丰居只是生意惨淡,却不想背后的东家,掌柜也早已不是原来的人。
  祝苡苡与她有恩帮了他许多,又低价将这聚丰居转手给她,她当然不愿意祝苡苡出事。
  可那尖刀利刃就卡在自己脖颈上,她每犹豫一下,那白刃便没入自己颈间一寸,她害怕,她也不想死。
  思及此,许秋月抬手扶了扶自己脖颈间的血痂。
  已经过去了好几天,依旧没有完全愈合,轻轻扯动伤口就能裂开渗出血来,那日的恐惧,犹在她面前盘旋,挥之不去,消散不开。
  祝苡苡察觉到许秋月的出神,正想再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便瞧见她白皙的手指扶在颈间,手指有些颤抖,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顺着她手指去看,祝苡苡也瞧见了那道深色的血痂。
  祝苡苡抿了抿唇,“许姑娘不必自责,这些都过去了,你我现在没事就是万幸。”
  许秋月眸光微动,一双明亮的杏仁眼里好似有水光。她咬了咬唇,低低恩了声。
  无论如何,这事总归是她不厚道,她做的不对,就算祝苡苡当真不与她计较,她也是始终欠着她的。
  说话间,院子里的第三人,那唯一伺候的小厮,从厨房走了过来。
  他规规矩矩的朝祝苡苡行了一礼,“夫人,许姑娘,早饭准备好了。”
  祝苡苡恩了声,像是想到了什么,迈着步子走到了那小厮面前。
  “我……,你可知道穆延他去哪儿了,他又是何时走的,什么时候能回来?”
  一连串问出这样许多问题,祝苡苡有些赧然,她清了清嗓子,“你若是不知道便算了……”
  小厮赶紧躬身答话,“奴知道的,穆大人他天未亮便动身走了,大人与我说,是韩世子有事找大人,大人何时回来,奴……奴并不知晓。”
  得到了回答,祝苡苡面上并未见几分开心。
  她与许秋月一道去用了早食,早食还算丰盛,她却没有什么胃口,看着满桌的菜色,只觉得有些烦闷。
  祝苡苡不晓得她这些情绪由何而来,她以前从来不会这样。
  许秋月当了聚丰居多年的东家,别过眼一瞥,便发现了祝苡苡心情烦闷,人也病怏怏的。想到祝苡苡还怀着身子,许秋月当下便觉得这样放任下去不妥。思虑片刻后,她将祝苡苡拉去了院子里坐着。
  与祝苡苡说了会儿话,讲了些前些年她在聚丰居做东家时遇到的趣事,祝苡苡面上才见出了几分松快。
  只是,两人还未说太久,小厮便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
  祝苡苡抬头去看,小厮身后还跟着一道他熟悉的身影。
  时常跟在孟循身边的墨石,墨石面容冷淡,没什么情绪,似乎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然成了一个不速之客。
  他缓步走到祝苡苡面前,躬身行礼,“夫人,大人让我带您回去。”
  墨石简明扼要的说明了目的,并未顾忌站在一边已然慌张无措的小厮。
  在他看来,这处地方,他过来容易,离开也容易,自然也就不需要顾忌什么。
  再者,这宅子里面几乎没有人冷清空荡的不似是住所,他不觉得祝苡苡会喜欢待在一个这样的地方。
  昨日,要不是考虑着广平侯府的那位二公子在,他当日便将祝苡苡带了回去。
  大人与他说过,不要与广平侯府的人为难。
  墨石对于孟循说过的话,向来记得清楚。
  小厮想起穆延临走前的嘱咐,他说,要好好照看着面前这位夫人。
  想到这里,小厮硬着头皮上前。
  墨石却并未将目光放在他身上,只在他靠近祝苡苡时,将别于腰际的刀横挡在他面前。
  小厮要抬手推开,他便将拇指抬起,将刀刃别出刀鞘,那冷冷的银光映在小厮面上,将他吓得背脊一抖。
  从始至终,墨石都未置一词。
  祝苡苡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她合上眸子,站了起来,“你别为难他,我与你回去。”
  墨石应了一声,随即又将刀收回刀鞘。
  祝苡苡瞥了眼许秋月,想要说什么,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顾及到祝苡苡的身份,送她回去,墨石备好了一架外貌普通的马车。
  当她回到孟府,已经是正午。
  时常伺候她的悠儿和雀儿,见了她安全回来,不由得都红了眼睛。
  一个劲的在她面前告罪。
  雀儿自己身上都还有伤,脸色苍白的像是一张白纸,一双水灵灵的眼,又红又肿。
  “是雀儿没有照顾好夫人,才让夫人受了委屈……”
  悠儿吸了吸鼻子,也在一旁附和“早知道当初我就该跟夫人和雀儿姐姐一道出门去,多一个人,夫人也不会那样容易出事。”
  祝苡苡坐在外间的圆凳上,她还没有说一句话呢,两个丫鬟就哭成了泪人。她本想冷着脸,可看见面前这两个人的反应,让她不由得想起了远在徽州府的银丹和冷冻,这两个丫鬟,几乎是比照着银丹和忍冬的性格找的,一个稳重内敛些,一个活泼开朗些。
  忍冬和银丹自小与她一起长大,她们一起生活了十多年,仅仅只是像她们,祝苡苡就很难狠下心来。况且,这事也确实和悠儿雀儿没什么关系。
  要真要去怪,也只能怪那背后心思歹毒的人。
  祝苡苡轻轻揉了揉眉心,“这事不怪你们,别哭了,我有些不舒服,想休息会儿。”
  听见祝苡苡这样说,两人赶忙止住了哭声。又是一阵里外忙活,伺候祝苡苡更衣。
  她这一觉睡了很久,再次睁开眼,屋子里已经点起了烛光,隔着纱帐,朦朦胧胧,外间是何情状,她看得不太真切。
  祝苡苡午食和晚食都未用,腹里空虚,身子无力,此刻,她只想随意吃些东西,解一解身上的无力。
  趿起绣鞋,她随意披上一件罩衫往外头走去,动作轻微的掀开幔帐。里外都是静悄悄的一片,没什么动静,可当她走出内间时,却正巧碰上自外头进来的孟循。
  他一身淡翠的宽袖软袍,乌发用玉簪松散的束着,有几缕浮到面前,他也并未在意,专心端着手上海青色的小碗。孟循的手又宽又大,那只小碗在他手里,显得越发小了。
  见着祝苡苡,他微微愕然,片刻后展唇轻笑,将小碗放在一边的圆桌上。
  “苡苡睡醒了,坐下来喝碗汤吧,我听伺候你雀儿说,你一整日都没吃什么东西。”
  他面上挂着浅淡的笑,在柔和的烛光映衬下,笑意多了几分,温润亲和,与平日里冷肃着一张脸的模样全然不同。
  只是不知怎么的,祝苡苡看着他的模样,心里总是有几分怪异。
  她不晓得孟循具体是何时回来的,但依着墨石,将她带过来的时间推算,想来,也是在昨天。
  孟循好像比一月多之前瘦了许多,也晒黑了些。只是他生的白,即便晒黑了些,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迎上祝苡苡的目光,他面上依旧带着笑。
  祝苡苡抿了抿唇,“你不生气么?”
  出门前明明叮嘱了她,叫她不要出府去,可她没有听,还是出去了。结果被人掳走,又被外男所救,还在外头留宿一晚。做出这样的事来,想必任谁也是不能容忍的。
  她不相信孟循会这般大度,不仅当做若无其事,还亲手端汤给她喝。
  要是碰上这样的事,祝苡苡想,她是会生气的,至少,也不该是孟循这样的反应。
  孟循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眉目间多了几分落寞,“我生气做什么,有什么好生气的。”
  他配与她生气么?
  他没有将她保护好,这便是一大错处。
  她在穆延那里待了一夜,若要去寻根源处的错,不也是他的错吗?
  他只是有些不甘心。
  但好在直至今日,苡苡都依旧是他的妻子,任凭穆延再做什么,也无法改变这一点。
  他这一生,可以很长,也可以很短。可以短到,将父仇报完,就草草结束,也可以一直陪在她身边,等到她肯对他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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