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突出就是一个可操作性可复制性强!
换句话说,适合萌新,哪怕没有什么军事天赋,只要肯刻苦踏实,对照着做,也能做个中低级的将领——哪怕不能领兵打仗,也能管好手下的一众兵士。
不夸张的说,在古代,戚继光将军算是极少数摸到了近代军事技术门槛的将领。
正如——系统里的另一本书《民兵军事训练手册(大唐版)》。
这本书姜沃是久闻大名了!传说中穿越三大宝典之一。
出版时间门,1959年,作者——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参谋部动员部。
姜沃看着这本书,油然升起无数亲切之感。这才是她熟悉的故乡!
这本书,是国家当年公开发行的,为教给全国人民如何应对可能会到来的战争,如何争取胜利,如何在战争中博得尽可能多的生机,活下去。
民兵民兵,全民皆可为兵!随时准备着以身卫家国!
以当年的国际形势,这本书上就详细介绍了如何挖防空洞防轰炸;讲解了如果面对化学武器的攻击,普通的民众该怎么用身边的器物来制作简易的防毒斗篷;还写明了普通的百姓在作战中该如何保护自己,甚至怎么自行编成战斗小组发起冲锋……
每一步的教学,都有图片,详细到恨不得手把手教着做。
姜沃看了良久,果然,是她的祖国啊。
不过以上这些,大多属于她只需要看一看触类旁通的知识,毕竟此时的冷兵器战争,还用不着精通如何防原、子、弹,也用不着教士兵们如何计算要射击飞机的提前量……
这本《民兵军事训练手册(大唐版)》内,对现在来说最宝贵的知识,还是近代科学标准化的战阵、宿营、哨兵等适应于此时的技巧。
*
翻过几本兵书后,虽然心疼,但姜沃也得承认:这筹子花的绝对不亏。系统也是一分钱一分货了。
比如戚继光将军的《器械制备篇》,其中哪一些军械是大唐目前技术能达到的,哪一些还需要技术的革新才能制备出,系统都给标出来了(不过姜沃合理怀疑,系统标出来的大唐冶炼或是火器技术不足,不是什么好心,而是想让她去买这些新技术,好继续赚她的权力之筹)。
在跟苏定方和李勣两位名将交流过后,姜沃已经确定,这套《实操型兵书》买的一点也不亏。
然而……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姜沃不能直接把这套兵书拿出来。
她解释不了。
兵书并非是火药、混凝土、矿灯、指南罗盘之类的器物,她可以托以神梦。
这样一整套文字详细、与当世兵书皆迥然不同的书,总不能是一页页梦到的。
之前的医书她可以送给孙思邈,但这是兵书!
她作为一位宰相,关注下朝廷年轻一代的将领是正常的,但忽然拿出一套完全革新化,能够批量培养将领的兵书,却是极大概率会引火烧身的。
尤其是以现在朝堂局势的复杂,以她跟东宫的关系,又有无数朝臣等着她犯错加以攻讦……
姜沃冷静地想:这几本兵书,只怕要等她的君王登临帝位,起码是媚娘完全掌握朝政后才能拿出来了。
否则她只怕要用命来祭这几本书,更别说什么真的开设军事学堂培养将领了。
不过,既然已经兑换了出来,姜沃也完全不舍得扔在系统里不用,浪费可不行。
不能当众拿出这一套兵书,不代表她不能拆分开交给自己信任的人,比如可以将戚继光将军的《纪效新书》摘录下来给吴英,毕竟专业对口嘛。
《纪效新书》正是戚继光将军总结的,当年在东南抗击倭寇的经验。主打就是海战,正好适合此时正在倭国的吴英。
而此时,连姜沃也没有想到。戚继光将军的另一本兵书,适应于防守北方游牧民族的《练兵实纪》,她竟然会给——
文成。
*
这一年深秋。
吐蕃派使者入大唐,再次请求与大唐和亲,欲为新赞普求娶另一位大唐公主。
被拒绝后,吐蕃使者显然也不甚意外,毕竟这些年求和亲事已经被拒绝过几回了。但这次他们带来了预备方案:提出想与吐谷浑和亲,并且想请大唐允准,占用吐谷浑赤水地畜牧。
二圣皆不准。
吐蕃使者不满而归。
于是就在这一年冬日,西域传来了两个战报:一是吐蕃以南面天竺国(印度)劫掠大唐商队为由,忽然出手攻打了天竺,甚至一路打到恒河岸边。
二则,西域引月部与吐蕃结盟,军队频频出现在疏勒以南,颇有觊觎大唐安西四镇之一于阗之地的意味。
大唐与吐蕃之间门,颇有战事一触即发之感。
而吐蕃的态度也很反复纠结,显然是自恃武力觊觎吐谷浑等地,但因之前战事不利又颇为畏惧大唐。
于是想秀一秀实力,再通过跟大唐谈判,来分割一定的好处,比如他们提出的吐谷浑赤水地。
薛仁贵便上奏疏,请朝堂派亲王或是重臣前来接对吐蕃使臣——
毕竟他作为安西大都督,实不能一个人又负责打仗,又负责谈判,这个责任太重他背不起,若是谈崩了,倒像是他好战图功故意谈崩一样。
非得朝堂派一个身份相当,能够谈判的人来才行。
其实最合适的人就是江夏王,既是宗亲身份贵重,从前又送文成公主入藏,当年先赞普松赞干布还对他行过子侄礼。江夏王本人对吐蕃朝堂、风俗等事也甚为了解。
但几年前,江夏王正是因年老从安西致仕。
而就在此时,文成公主上奏疏——
愿为大唐持符使节,前往安西都护府,与吐蕃使节相谈!
第180章 朝议‘公主为使’
寒冬腊月;北风喈喈,瑞雪纷纷。
院中的山茶花覆雪之余,依旧红的如火如荼。
只是这并不是吏部尚书院中的大株红色山茶花;而是玉华寺内的山茶花。
这株山茶年份比较浅,花树也比较小。这还是姜沃前两年过玉华寺来的时候;连盆带花株捎给王鸣珂的——
此时姜沃双手撑在窗上,探身看院中的山茶花;不由道:“这花是你们自己打理吗?养的真好。”
看王鸣珂这株山茶养的这么好;姜沃心道:莫不是‘王姓’对山茶花有加持buff?
她正想着;就听屋内传来王鸣珂略带焦急的声音——
“姜沃,我的纸笔都准备好了,你别看花了。快过来把那日朝堂事从头到尾说给我听;到时候话本里好写的。”
姜沃只得从窗前离开;走到书桌前。
而已经坐在王鸣珂书桌旁的文成;则拿起手炉塞给姜沃,笑道:“是啊;讲给我们听听。”
“虽然如今我已接了诏书与出使符节。但我也想知道;那日大朝会上;群臣对此事是如何议的;那些反对的朝臣们又说了些什么话?”
姜沃接过文成递给她的手炉;觉得方才撑于雪中冰凉的手,渐次暖和过来。
她拂去衣袖上的雪花,落座笑道:“好;我讲给你们听。”
*
乾封元年腊月十五大朝会。
经百官朝议后;定下文成公主为持节正使,来年二月启程前往安西都护府。
今日是腊月十八日,姜沃的休沐日;就与文成约好了往玉华寺来看王鸣珂。
一来,告知王鸣珂此等大事,二来,这之后文成必要为使节事忙碌起来,再想得一日空闲,估计也难了。
此次算是拜访,亦算是道别。
不过,王鸣珂毫无离愁别绪,而是立刻兢兢业业为自己的新话本采风,急着让姜沃把前因后果都讲给她听。
虽然她心里还有许多想写的故事,但王鸣珂决定了,别的脑洞(这个词正是姜沃告诉她的)先放一放,下一本必出公主出使西域前传!
*
说来,三日前的腊月十五的大朝会上,
定下文成公主为使节事,并非一帆风顺。
反对的朝臣们,最开始提出的理由,正是让姜沃耳朵都已经听出茧子的‘于礼不合’‘未见先例’。
姜沃才说到这儿,眼前的文成和鸣珂,就异口同声道:“怎么会没有先例?”
文成先说:“当年你出使吐蕃接我回家,难道不是女子为正使的先例?”
而王鸣珂接着就道:“是啊,姜沃是本朝的先例,汉朝亦有前贤为旧例。当年我还在宫中,这事儿我清楚!”
王鸣珂对姜沃道:“我记得当时朝中欲定下你为出使吐蕃正使时,也有许多朝臣反对来着。彼时不就已经找到了先例——汉朝冯嫽冯夫人。”
“《汉书》里记载的明明白白,冯嫽能史书,习事,尝持汉书为使。行赏赐于城郭诸国,敬信之,号曰冯夫人。”'1'
王鸣珂说起的,是史书上第一位女外交家,西汉冯嫽。这位冯使节曾经是随着和亲公主‘解忧公主’至乌孙国(西域一大国)的女官侍女,后来她曾作为使节,出使过西域各国,且还不止一次。
且冯嫽出使西域,是正史里记载过的,正正经经‘锦车持节’,作为汉朝正使,持大汉符节宣读大汉诏书,为乌孙国新王‘赐印绶’!
姜沃当年能顺利以正使身份出使吐蕃,少不了有这位汉代先贤为援例。
隔了数百年,冯嫽当年的非凡与英烈之行,依旧如一双手,搀扶了一把艰难踽踽独行的后来人。也如同星光,穿过数百年的光阴,依旧照耀在后人身上。
为她们照亮一点前路。
文成听王鸣珂说完,也颔首跟着道:“正是,且冯使节还不止出使过一次,哪怕年过七十,亦再次锦车持节,慰定乌孙,可谓是巾帼奇英。”
朝中许多臣子可是饱读诗书,素日什么生僻典故都能从古书的犄角旮旯里搜罗出来,显得自己有才学。
等么到了这种时候,《汉书》都忘了?又说没有‘女子出使’的先例?
文成是历经世事的人,胸有丘壑又性情平和,在宗亲中人缘很好,很得诸公主的敬重。
然此时却毫不掩厌恶地冷笑一声,对姜沃道:“倒又让我想起你曾提起过的,平阳昭公主‘妇人下葬历来无鼓吹’——其实并非没有先例,只是没人愿意提起甚至记得这些先例罢了!”
姜沃已经听得太多,心平气和道:“正是这话了。”朝堂话术,引经据典谈及礼法,除了极少部分真正‘研重礼法’的书生,绝大部分都只是扯着虎皮给自己做大旗罢了。
王鸣珂听得眉毛都拧起来了,蘸了好几次墨,连声追问姜沃:“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姜沃对二人摊摊手:“你们方才都替我说完了。”
她就是以冯嫽与自身为例,替文成驳了回去。
姜沃抱着手炉对文成笑道:“这回大朝会你不在,自是我替你驳回。等你从安西都护府回来,必要亲自上朝向二圣回禀出使事——到时候你就可以自己驳他们了。当然,如果他们还再敢言三语四的话。”
若是文成这回出使颇有功绩,大约这些人就闭嘴了。
但无论朝臣们是褒还是贬,是善意还是恶意,这次还需要姜沃转述给文成听。而待文成自西域归来,就可以自己亲耳听到了。
*
王鸣珂写下了方才三人说的话,然后有点无聊地提笔,问姜沃道:“除了这些礼法啊,旧例啊,朝上还有旁的谏言吗?”
言下之意,有没有新鲜的?
要总是这些话,显得她的话本都没意思了。
真是一创拖累二创!
姜沃闻言点头,安抚王鸣珂道:“有旁的说法,但就是不太聪明。”
*
腊月十五的大朝会上。
除了以‘礼法’直接反对的朝臣,还有一位秦御史,是别出心裁一脸忧国忧民,站在‘为公主好’的角度来劝谏的——
他捧着自己的笏板出列,向上头二圣和姜相诚恳道:“文成公主身份贵重,从前和亲吐蕃又于国有大功,好容易归朝正该尊养才是,如何能再往西域之地奔波劳苦?”
“且此番吐蕃狼子野心,怎么能让公主万里迢迢亲至安西都护府?公主金体贵重,若万一出事……”言止于此没有说完,只有一声担忧的长叹。
姜沃:诶?别说,秦御史还挺懂留白来烘托氛围。
许多朝臣们听完,都觉得这个论点耳目一新啊!
不少人刚想点头附和,就见姜相手持薛仁贵送到京中的奏疏出列。
声音听起来比秦御史还要忧国忧民,还要诚恳万分——
“薛大都督的奏疏上明写,此番与吐蕃使节相谈之事要紧,请朝廷务必派一位身份贵重的使节。”
“秦御史方才到,文成公主身份贵重万万不可出事——”
秦御史听姜相说到这儿,直觉有点不好,果然,只听姜相接下来‘忧国忧民’问他道:“那以秦御史高见,谁身份不贵重可以出事?
你说吧,反正这次使节不是从宗亲挑,就是从重臣挑,你看谁不是‘万金之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