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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武皇第一女官-第2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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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沃在旁,再次与黄芪闲聊起女医官在太医署的处境。
  其实……无需问也能猜个大概。
  她在朝上是什么处境,女医官在太医署内处境估计就差不多,侵占了‘旁人的利益’,自然要被排外的。
  然这些年姜沃做的,也只有把她们送进去。比如给太医署、城建署增加女官之位,但之后并不会挨个去帮她们站稳。
  人只有自己想法子站稳,才不会在那双手撤掉后,就再倒下去。
  想来这个过程,少不了艰辛。
  姜沃问起的时候,是做好了听到一篇艰难诉苦准备的。
  不过,大约是将要见孙神医心情实在好,昨晚黄芪语气里‘被刁难的不满愤懑’都没了,反而眼睛笑得弯弯的,在春日的清晨,像是带着露水的小花。
  “其实有时候想想,心中觉得也该知足了。”
  “听宫里四十来岁的姑姑们说起,掖庭宫女能做正经医官,二十年前,她们哪里能想到?”
  “我们是赶上有造化,二十年前,先有天后。”说到天后二字,黄芪还虔诚如拜佛一样双手合十念诵了两声,然后才继续道:“听姑姑们说,当时天后还是婕妤呢,掌六宫事时就下令,设掌教宫人的内教坊,让宫女们都学着读书识字。”
  “先有天后设内教坊,再有姜相……”说到这儿黄芪还顿了下:“杜姐姐既然是官宦人家的家眷,从京城来,肯定也知道姜相吧?”
  见‘杜姐姐’点头,黄芪更高兴了,继续往下说去:“十多年前,姜相入吏部后,就提出女医可授内廷女官,领朝廷俸禄,外出可住官驿。”
  “近些年更好,有晋阳公主上书,姜相在朝中说话,女医从内廷官转为太医署官员了!”
  黄芪看着自己身上的官服。
  虽然从内官转朝堂官,品级反而更低,只能由从九品做起,但这是不一样的!
  她们穿的是朝廷正经官服了。
  京城官员都想要摆脱的最低等的‘青衫’,她们也等了许多年才能穿上。
  想到这儿黄芪不由道:“杜姐姐,人可能都是这样的,难免得了陇就望蜀。”她指了指自己身上的青色官服:“昨晚我抱怨那一堆,落在多少人耳朵里,可能都要骂我贪得无厌。”
  “如旁人说,我们也该知足了,不该得陇望蜀……”
  黄芪说完,却听眼前人道:“谁说不能‘得陇望蜀’?若连望都不想望蜀,怎么得蜀地?”
  不必知足,也远未到‘知足’的地步。
  黄芪先是一怔,随即爽朗而笑:“是,为何不能‘得陇望蜀’!”
  随后惋惜道:“杜姐姐这个脾气实在该考个女官的!”
  不知为何,黄芪听眼前人说出这句话后,心底忽然就浮现出一事:“我考出来的前一年,还听说了朝上一件大事:不知杜姐姐听没听说过,平阳昭公主入凌烟阁之事?”
  黄芪说完,又很快改口道:“不,现在应该称昭武将军了。”公主已经加封了双谥和将军位。
  “那时朝上就有人指姜相有私心,是为了自己想入凌烟阁。”
  太阳升得越来越高了,黄芪眼瞳间反射的光芒越亮:“听闻那时姜相在朝上就道:我为何不能入凌烟阁?”
  黄芪声音里饱含遗憾:“真想亲眼见见姜相说这句话的样子啊!”
  “说来不怕杜姐姐笑,我真是听了这句话,才忽然明白,原来还可以这样?”
  原来天地间可以这样!
  姜相可以直接说,她想要入凌烟阁。
  黄芪继续道:“自那后,有很多不敢想的事儿,我都敢想了。”
  “虽说我现在还是最低的从九品医士,而太医署也好尚药局也好,升迁都难得很,多是家中世代为太医署官职的大夫,才好往上升官。”
  “但我却也想着奔奉御去!”
  都是女子,还都是掖庭长大的,姜相都能做宰相,想入凌烟阁了,她想当个尚药局奉御,太医署的医令,岂不是很寻常的事儿?
  故而黄芪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跟上峰告了假,特意从永州一路赶到江州想要向孙神医求学。
  毕竟她没有家传的医道,也没有长辈在太医署护着,想往上走,当然得比旁人更用心些。
  “我们这些掖庭出来的女医官都说好了——如今我们都没有家族长辈在太医署帮扶着,只好彼此帮衬着。但将来甭管谁升上去了,便是那些年轻女医官的长辈了。”
  姜沃含笑听着。
  驿丁们喂完了马,黄芪起身前还问道:“那杜姐姐跟我们一起走吗?正可结伴而行。”
  姜沃摇头:“你们先走吧,来日孙神医处见。”
  她还要等一个客人——
  滕王李元婴。
  **
  姜沃在选中江南西道之前,已经将滕王之事先查了个清楚。
  毕竟以滕王的名声,是太好的‘背锅侠’了。
  “若我是江南西道的士族,得知巡按使到了,会先告发滕王,并将许多罪名都推到滕王身上去。”姜沃临行前还与媚娘如此笑道。
  “然后坐山观虎斗,看看代天巡事的‘巡按使’对上天子的亲叔叔,到底如何。”
  “当地士族官宦,也正好借此称称我的斤两。”
  如果这位姜侯真敢持尚方剑‘斩’天子叔,而且还不被朝廷责罚,那没的说,他们就夹住尾巴做人,直到恭送这位离开。
  但如果她不敢按罪罚皇亲,那不过是纸老虎,他们又有什么可怕呢?
  彼时姜沃就对媚娘道:“不过姐姐,虽还未见过本人,但我觉得,滕王不是个蠢人。”
  说来滕王的名声是差,而且很差,朝中甚至流传着一句话:“宁向儋(海南儋州)崖(海南海口)为官,不侍滕王。”
  这会子儋州海口都是标准的流放地,宁愿去这些地方,也不给滕王府做官!有这种话流传,可见滕王名声多差了。
  先帝年间,他就干过‘驱赶百姓为乐’‘专挑农忙时出去践踏农田打猎’‘拿弹弓打伤人’‘把人埋在雪地里’等种种恶行,被先帝屡屡斥责贬至苏州,从都督变成了刺史。
  到了当今登基,他依旧屡出畋游,颇为扰民。皇帝就把他邑户及亲事帐都给削了,贬到了洪州为刺史。
  而他到了洪州(南昌)后,继续敛财不止,勒索侮弄当地官人,建了大名鼎鼎滕王阁。
  将滕王这些年罪状一一看过来,姜沃之所以说他不是个蠢人,正是因为——
  他这些年犯的事儿越来越轻了!
  滕王李元婴,高祖最幼之子,比当今皇帝还小一岁。虽名分为先帝的弟弟,但其实比二凤皇帝许多儿子还小,先帝对这样一个幼弟,能下死手吗?除了李元婴谋反,便实不能杀了他。
  偏生李元婴骄奢淫逸啥都干,就是不干正事,与当地官员将士多有冲突结仇,何谈谋反。
  于是除了贬他,先帝还真拿他没辙。
  到了当今登基,李元婴辈分是涨了,但他的行为却收敛了些:毕竟侄子做皇帝,跟哥哥做皇帝还不一样的。尤其是这个侄子登基前几年,就因谋反案干掉了一批宗亲。
  于是在皇帝出手,把李元婴的食邑都给削了,并且给他赏赐过一车麻绳后,李元婴的罪行就基本变成了‘勒索官员敛财’这种经济罪状了。
  而这几年……
  姜沃把按时间线整理的滕王罪名跟媚娘分享,笑道:“自二圣临朝以来,这些年滕王的罪名,多半就只是些半夜非要开城门出去嬉游,亲近倡优等事了。”
  毕竟皇后代政嘛。
  侄子都靠不住,那侄媳妇能靠住?
  要真是罪名犯多了,只怕要凉凉。
  由滕王这些年的‘犯罪事实’来看,就知道不是个蠢人。
  *
  于是姜沃在进入江南西道之前,非常‘体贴’令亲卫给滕王送去了一封《匿名举报信》。
  里面历数滕王本身罪证,又另外加了几条诸如‘逼良为奴’‘私蓄部曲’等罪名。
  虽然世家还没有开始诬陷滕王,但姜沃也不劳他们现编,而是直接自己代劳了。
  而滕王在见此‘匿名举报’后,果不其然,向她发出了请见之信。


第215章 滕王的忧惧
  “他们这些当官的;哪有好人啊!”
  发出此等感慨的,并非什么被欺压的‘良民百姓’,而是滕王李元婴。
  说来,这些年;滕王过的并不如以前恣意;尤其是近两年甚至有些提心吊胆了。
  从前;皇帝虽然又是下圣旨斥责,又是削他的食邑;但滕王不在乎:他可是皇帝亲叔叔;只要不谋反;皇帝也不能打死他不是?
  至于皇帝既然没收他的食邑(工资),滕王也就学着‘自力更生’,于当地继续敛财;自官至民无不抱怨连天。
  但这几年情形不一样了。
  他被贬到洪州来;召集能工巧匠建了座新的滕王阁后;又传到了侄子皇帝耳朵里,然后滕王就喜提一封天子亲笔警告信。
  信的最后,皇帝写着‘……国有宪章;私恩难再。’
  如果说这句话;还是只令滕王有点警惕,那么另外一件事情,则让滕王真有点提心吊胆了——
  以滕王的年纪;跟他的兄长们几乎都不太熟;倒是跟先帝的儿子们;他辈分上的侄子们年岁相当,很有几个关系不错的(一起骄奢淫逸的同好者)。
  其中就有蒋王李恽。
  这位是先帝第七子,当今皇帝李治的庶出兄长。
  之前姜沃听说的官场流传语:‘宁向儋崖为官;不侍滕王。’再往前推两年,其实原句是‘宁向儋崖为官,不侍滕蒋’。
  这个蒋,就是蒋王李恽了。
  能跟滕王并称,可见这两位的生活作风差不多。蒋王好敛财好造器,履历也跟李元婴相仿,从安州都督被贬到相州刺史。
  也是依旧不改本色。
  后来有一回,皇帝赐诸王彩缎,唯赐两王麻绳讽刺他们贪财,这两王,就还是滕王和蒋王。
  足见二人贪财之名。
  而这些年之所以没有人再提起蒋王,是因为……蒋王已经死了!
  两年前,相州有官员入京告发蒋王欲谋反。帝惊怒,令御史与刑部官员到相州彻查。蒋王闻讯惶惧自尽。'1'
  李元婴听了这个事件完整过程,如何敢不提心吊胆?
  蒋王跟他是一类人,有没有心思造反,他能不知道?京中二圣能不知道?
  还叫人去查他的谋反。
  尤其是李元婴还看到京中信息来源上写着‘帝闻蒋王竟不待御史至相州,便畏罪自尽,悲感不已,下旨罢朝三日,洒泪于殿。’‘更复下诏,欲减膳三日,百僚以圣躬难安苦苦相求,乃止。’
  李元婴当时的心声便是:好家伙,干掉个哥哥,竟然还给自己放三天假?甚至连少吃两道菜装一装都不干了,直接被群臣‘劝止’了。
  可见这皇帝侄子,已经黑心透了!
  他可不要皇帝的眼泪汪汪和罢朝,他只要自己舒舒服服好好活着。
  于是自蒋王畏罪自杀后,李元婴着实收敛了许多。顶多无聊了违背下宵禁,半夜出城门去玩。
  这若是在边境重地,乱开城门万一引来敌寇自是重罪。
  但李元婴心知自己处在江南西道,整个道的常备军都不知道有没有一万,四面无夷狄,开个城门也无妨嘛!
  于是起初听闻京中有巡按使要巡察十道时,李元婴还不当回事:他近来可没犯错。
  至于之前的错,在李元婴看来,已经钱货两清——他犯错了,也被贬官被削食邑了。
  直到他接到了一封匿名举报信。
  *
  “果然官员没一个好人!士族更是没有好东西!”李元婴当晚就几乎没怎么睡着。
  他挥舞着手里的匿名举报信,对王府的属官道:“看看这罪名!逼良为奴、私蓄部曲……什么都往我头上扣!”
  诸属官也眉头紧皱。
  他们平时喜不喜欢滕王的作风是一回事,但巡按使到了(并且还有问罪之意),大家就是一条船上的人。
  尤其是这些罪名都很重——
  属官还特意背了一下给滕王听:“《永徽疏律》有记:掠良人为奴婢者,论罪当绞。掠良人为部曲者,也得流放三千里。”*
  所谓部曲,亦非良民,虽比完全属于资产的奴婢高一等(若遇赦免,奴婢初赦可免为部曲),但也是作为家仆事主。
  且“部曲”之名,原来自于汉代一种军伍建制。
  故而部曲其实可以当私兵用,算是士族的‘私人武装’。
  这个罪名,对亲王来说,就更致命了!
  你一个皇族,私蓄‘私人武装’是想要干什么?
  因担忧滕王仗着身份不怕这些律法,王府属官还给滕王举了个例子:先帝年间门,长沙郡公(属官特意强调:这位是当年随滕王您亲爹高祖起兵的开国功臣),就因交通豪酋贪人为奴,当年论法判了当死。
  多亏了开国功臣的身份加上当时他年纪已经七十岁了,才被免了死罪,但从自己到子孙,全部都被削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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