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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武皇第一女官-第2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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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他不做吏部尚书,除非天后另外调人入吏部,否则按资历按功绩,下一位吏部尚书,都该是裴炎。
  但姜相之意,还是更倾向他兼任吏部尚书。
  旁人未必看得出,但裴行俭却瞧得分明:这些年,姜相对裴炎只是非常正经的上司态度。
  从未打压过,但也没有格外重用栽培的意思。
  裴行俭记得,当年自己是侍郎的时候,哪怕还在构思阶段的政令,姜相也会跟自己讨论。然裴炎做到吏部侍郎后,便没有这回事。
  姜相对裴炎的态度,就……很正式很官方。
  但对跟裴炎年资差不多,才能也同样出类拔萃的狄仁杰,姜相则明显更加信重。
  “是因为裴炎对官位太有野心的缘故吗?”
  姜沃沉默片刻,摇摇头:“问迹不问心。且朝堂官场之上,有争上的野心,也不是错事。”
  “只是……裴炎本人虽才能出众,却略微有些妒能。”
  裴行俭沉思片刻:“是。”
  原来裴炎这个性情还不太显露,因吏部年轻一辈,没人比他更有才能,甚至说都较他相差甚远,用不着他妒。
  同时裴炎又格外勤勉,一个人能做四五个人的活,把跟他同期进入吏部为郎中的同僚,直接比到地底下去。
  但自从三个月前,裴行俭把苏味道和王遽调回吏部,他就发现,裴炎略微有些‘紧张’了。
  凡是更能在天后跟前露脸的公务,他都会紧抓不放,比之从前,在吏部加班的时日更多了。
  姜沃凭栏,侧首正好看到裴行俭的鬓边白发——
  她这些年对裴炎的不放心,其实正来自于史册之上裴行俭之事。
  裴行俭文武兼备,与其师父苏定方大将军一样,六旬之龄还能去平突厥叛乱。且他擅长兵不血刃,很快以反间计破敌,令东突厥首领自来投降,平其叛。
  彼时裴行俭许诺不杀降,然而回到长安后,时任宰相的裴炎‘妒其功’,上书皇帝道东突厥首领并非真心投降,且裴行俭未以战平不算有功。'1'
  后来投降的东突厥首领阿史那伏念被处死,裴行俭也未以功论。裴行俭当时便为之深叹而忧思成疾:“如此杀降,将来谁敢再降?”
  自此后,裴行俭也是心灰意冷了,称病再不出仕。
  不但仕途中绝……
  姜沃认真对裴行俭道:“守约,这回我特意向天后请旨,让你来江南西道一回,也不只是为了让你看看检田括户之果。更是因为孙神医在此地——这大半年折腾下来,你必得好生调养一番。”
  裴行俭闻言不由摇头笑道:“姜相真是……丈八的烛台,照得见别人,照不见自己啊。”
  “姜相出京前方吐过血大病一场,自己就是个病人,出京后却还如此耗用心力做成此事,此时竟然劝我保养?我出京前天后还叮嘱过多次,令我告知姜相保重身体。”
  裴行俭鬓边虽有白发,但看起来与多年前仿佛,依旧风骨峻峙,凛然英风。
  此时他笑意也爽朗而明亮,便如这滕王阁上的秋阳:“姜相实不必担心我的身体。”
  “我亦为武将,习练多年,未尝有一日放下。”
  “说来刘相在南衙整饬府兵,为统将所设武技之考,我看着都技痒起来。我若去考,还必是样样为优等。”
  此时的裴行俭看上去格外从容省闼,意气风发:“姜相放心,我必是高寿之人,还能再与姜相一同——”
  裴行俭抬手,如宝剑出鞘一般,指向这云波浩渺的赣江,指向大唐辽阔壮美的山河。
  他笑道:“至少再护卫这大唐河山三十年。”
  姜沃垂眸望着阔朗江面。
  高寿。
  再护卫河山三十年。
  史册上的你,都没有做到啊,守约。
  在平突厥之叛的战果被毁掉后,不过两年,突厥果然又反。朝廷依旧再次下诏裴行俭为金牙道大总管,令其出兵平叛。
  然而,这一回,裴行俭还未及出征,便病逝长安。
  于裴行俭来说,一定很遗憾:其师苏大将军曾有‘雪夜破金牙’之奇功战绩,一战灭西突厥。而此时突厥再有战事,他被封为金牙道大总管平叛,却病到连金牙都去不到了。
  *
  姜沃抬眼,望向无边川泽。
  但这条时间线上,不会这样的。
  裴行俭就听姜相之声响于滕王阁之上,略带了一点回音,听来却让人格外安心:“守约,三十年还是太短,人要有大志——争取再为这片山河奋斗五十年如何?”
  然后转头不容置疑:“故而今日宴后,你必得去跟我去见孙神医。”
  裴行俭大笑:“好,那便承姜相吉言了。”
  滕王阁下,大江东去。
  山河壮丽。


第230章 滕王阁上的乐人
  阎伯屿阎都督下马车的时候;足下不由顿住。
  他仰头望着飞阁流丹之滕王阁,低头便见滕王阁下停着的各等官制的马车——其中不乏三品以上朝臣或是有爵之人才能用的象饰朱里青釉车。
  还是陪同他来赴宴的女婿,在旁轻轻提醒了一声,阎伯屿这才回神往里走。
  说来;阎都督赴宴的心情;并不轻松。
  因他实在不知道;姜侯今日为特意要请他来赴宴?甚至连他女婿;不过是洪州一个七品录事,竟然也收到了一张请帖。
  当然,这份请帖就不是姜侯或是崔少卿亲自下的,而是一位名叫王勃的书令写的。
  但这几个书令史代表的;不就是姜侯的意思吗?
  阎都督他实在不明白——明明……过去的大半年;姜侯都把他当空气了啊。
  何为都督?
  大唐《职官制》明注:一州都督;领镇戎事;掌该州军事。
  换句话说,当地最高军事负责人。
  阎伯屿就是洪州都督,按说;巡按使在洪州的一切公务;都该他配合护卫工作。
  然而,过去的大半年;姜侯甭管是抄洪州世家;还是检田括户事,全都没跟他打一声招呼。
  配合姜侯工作的;竟然是京中天后特诏派来的左鹰扬卫大将军黑齿常之。
  最开始,阎伯屿心中也曾经有过几分不满:为了抄洪州的几个世家,姜侯竟然特意申请从京城调兵遣将,这岂不是明摆着看不上他?
  被人当空气的滋味可不好受。
  然而随着抄家结束;整个江南西道检田括户的开始,阎都督的不满迅速烟消云散了:这事儿他真干不来!
  甚至有了几分庆幸:还好姜侯看不中他啊。
  而这三个月翻天覆地似的‘检田括户’过程中,阎都督老老实实把自己当成一幅壁画,一动不敢动。只每天数着日子,盼望这场风暴快点过去。
  虽说阎都督觉得自己没犯错,但谁知道姜侯的台风尾会不会忽然扫到自己呢?
  比如,江州的刺史就倒了霉:据说,他只是将一些原属于流外胥吏可考的官职(且不过是九品从九品的官职),没有按吏部要求让当地胥吏考试,而是直接给了荫封子弟,被一个驿长小吏给举报后,就没了刺史位。
  阎都督当时就在想:这都是什么芝麻绿豆的事哟!巡按使是咋知道的?
  这种在阎都督看来极小的错误,他也不确定自己没犯过。因此只好每天盼星星盼月亮,盼着姜侯完了差使,恭送她去旁的道、州。
  毕竟死道友不死贫道,姜侯也在江南西道待了大半年了,也该换个地折腾……不是,换个地巡察了不是?
  终于夏去秋来,江南西道检田括户事告一段落,甚至滕王都要改换封地,姜侯也要举办什么‘送别宴’。
  阎都督大喜:这尊大佛要挪地儿啦!
  却不想,自己竟然收到了滕王阁宴的请帖,且是姜侯亲笔所写,‘请’他一定要到。
  这突如其来的请帖,给阎都督带来的忐忑绝对大于惊喜。
  阎都督的心情就是:求求了,姜侯你继续把我当空气好不好?
  *
  阎伯屿取出自己的鱼符,递给眼前身着青色官袍的年轻官员。
  这年轻官员已经自我介绍过:书令史杜审言。
  杜审言看过鱼符后,带笑行下官礼:“阎都督。”然后将人往里引:“都督请。”
  若从前,对着个年轻八品官,阎伯屿给个眼神就算回礼了。
  但面对巡按使的‘文秘’书令史,阎伯屿就颔首还礼,一路随着杜审言往里走的时候,还和和气气跟他聊起了家常,比如你爹是谁啊,你爷爷是谁啊,你是怎么被选进巡按使之伍的?
  正好问到了杜审言的心坎上,连忙表示自己是被姜侯亲自点名做书令史的。
  然而一路和气聊着家常的阎都督,在进入已然丝竹管弦细乐声喧的滕王阁二楼时,不由再次顿足怔住,甚至脸色都变了。
  杜审言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当即了然,很快告辞去门口迎候下一位贵宾。
  体贴的给阎都督留下消化震惊的时间——
  说来,杜审言起初也有点震惊的:朝野风俗如此,凡有宴饮必有乐律相和。然而这次,姜侯定下的抚琴奏乐以衬佳宴的乐人……都是被抄家后的洪州诸家之子孙!
  也不怪阎都督都被震惊的变了脸色。
  出门的杜审言却想起姜侯定下这件事的神情,依旧是飘然乘云一般的淡然,她道:“一切皆按律而行?有何不可?”
  没错,作为大唐遵纪守法好干部,姜沃这件事干的,没有一点儿违背律法之处。
  《唐律疏议》有规定:罪役户没入官中,择诸司之户教充之——男年十三以上,在外州者十五以上,容貌端正,送太乐;十六已上,送鼓吹及少府教习。'1'
  姜沃很平静对杜审言道:“他们曾违背律法‘逼良为奴’,逼迫良民为奴婢乐人。”
  “如今按律,其合族罪发没入官中,当为乐户。我令其宴上奏乐,乃其本职,又有何委屈之处?”
  而且也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的好不好?律法明定:长的不好看的,不年轻可人的少年郎,还不配做乐户,只能没入刑部先入奴籍等着再分配呢。
  阎都督怔了半晌。
  虽说这些人确实是按律没入乐籍,但……到底是从前能跟他坐在一处筵宴笑饮的世家子弟,如今却就要坐在墙根下的圆木凳上,为点缀宴席的乐户。
  其中滋味,实在令人难以辨别。
  而且阎都督第一次发现,这些乐户都低着头——他从前参加过无数场宴席,从来没有想过有些乐伎为何要一直低鬟,若没有客人特意要求,就不肯抬脸儿。
  如今他忽然有些明白了。
  不抬头,是不愿意见人吧。
  姜沃作为东道主,今日到的很早。自然比阎都督更早见到这些人的窘迫之态。
  走过二楼之时,她侧首对跟在身后的周荞道:“有时候讲道理确实没用,刀,不落在自己身上是不知道疼的。”
  周荞原本也在下意识低头——因她在这些乐户里,看到了两个熟悉的罗家人,是曾经‘欣赏’过她弹琵琶和歌舞的人。
  闻言却抬起头来:是了,现在她有什么怕见人的呢?
  姜沃看着这些曾经坐在‘主人席’上谈笑风生,此时却觉得窘迫的人。
  用这些世家子原本的话说:能在他们府上当个歌舞乐伎,若是出了名,就能过上多有富贵人家追捧,锦衣玉食乃至‘一曲红绡不知数’的日子,难道不比蓬门小户的粗茶淡饭强?
  如今这件事发生在自己身上,他们还这样觉得吗?还觉得在宴上被人呼来喝去的奏乐,由着人赏玩,是件无所谓的事情吗?
  如果他们还这样觉得也好,正好苦练技艺,将来争取成为‘五陵年少争缠头’的红人,过上被富家子弟争着打赏的‘好日子’。
  *
  阎都督看过今日滕王阁宴的乐户,呆愣半晌后,不但心有戚戚,忐忑之情愈重:姜侯此举,只怕是借着此触目惊心之事,在点江南西道其余的官员吧。
  若是他们也犯了大罪,下回坐在这里弹奏乐器的,只怕就变成了他们的子孙了!
  见此如何不警醒?
  虽说至今,阎都督都想不通,如洪州这种普普通通的州,大唐有数百个,为什么姜侯就偏偏选了洪州呢?
  “见过阎都督。”
  来引他入座的年轻人,打断了阎伯屿的沉思,他望向眼前年方弱冠相貌俊秀的青年,勉强捡起笑容来,依旧与他寒暄。
  在得知眼前这位年轻人就是王勃时,阎都督不由赞道:“你那句‘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实在绝妙。”
  当然,不管是此时的阎伯屿,还是此次参宴的所有人,包括王勃自己,都不会想到,他也是造成这一切的原因之一。
  姜沃选中江南西道,是因为此地乃‘大唐重要产粮地’。
  但她在江南西道十八州里,精准定位洪州,多半就是为了《滕王阁序》情结了。
  然而此时,王勃怎么会想到这件事,他只是将阎都督引入坐席,然后步履轻快又上了几层楼,准备去禀明姜侯——阎伯屿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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