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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武皇第一女官-第3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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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知道;这已经十一月十五大朝会了;距离腊月也就十来天了。
  各署衙基本已经进入到‘收拾公文好过年’的年终收尾阶段了。然后;皇帝改元了。
  且;改立行!
  姜沃听裴行俭说起;第一次看到卷中卷如裴炎;露出了不想干的神情——因裴炎已经将吏部所有例行公文,写到腊月二十九日了;一听此信,差点没有当场哭出来。
  倒是礼部尚书许圉师,大约是自己这一两年过的太惨了,此时见同僚们皆是如此挎着一张脸;居然还有一种隐秘的安慰感:来,一起倒霉吧。
  直到皇帝再下一诏,要加封安定公主为镇国公主;且令礼部预备典仪,于年后正月里行公主加封册礼。
  许尚书的隐秘快乐才戛然而止,晴天一个霹雳再次劈到了他脑门上。
  自来从无公主行两次册封礼的啊!
  安定公主已经行过一次册封礼了呀——
  毕竟从先帝起,对嫡出公主都宠渥有加,并不按例等到公主出降前才册封,皆是幼年即封公主给食邑。(相当于若是正常流程,是公主成年册封领俸禄,但先帝皇帝对嫡女都是破格从小就开始享受待遇),及笄时就行正式册封礼开府。
  安定公主数年前就册封过了呀。
  这加封号的礼制典仪怎么安排?
  许圉师战战兢兢去向皇帝请圣意,得了皇帝蹙眉反问:“你是礼部尚书,倒来问朕?那朕去礼部为你分忧好不好?”
  许尚书噎个半死,灰头土脸告退。
  若说之前,许圉师还敢想想致仕跑路,可他现在完全不敢想。因自恒山王过世后,陛下接连病倒两回,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惹不得的状态。
  要是这时候露出撂摊子之意,别说许尚书一直想冲击一下的‘门下省空缺宰相位’肯定无了,只怕还能反向冲到一个‘效力边境,描边大唐’的成就。
  这回才真是,哪怕心力交瘁磕药也得好好把这件事办完。
  于是许圉师私下去请教宰相中,他认为跟他关系最好的姜相——毕竟姜相之前还看过他家的几个孙女,还将其中一个年长的推荐到了安定公主府做女官。
  陛下忽然为公主加封号,这是何意?这典仪应该往隆重了办,还是往保守里办?
  面对许圉师的疑问,姜沃想起了皇帝将五位宰相一并诏入紫宸宫,亦当着天后的面,说起的那道‘遗诏’。
  *
  其实皇帝原本没准备把这道遗诏跟宰相们讨论。
  只是兄长的过世刺激到了他,皇帝怕自己也忽然驾崩,留下一片无头乱象,故而根据如今的朝局,写成一封遗诏,以防万一。
  皇帝将崔朝叫来,也只是与他提起有这么一道遗诏。一旦他有什么意外,让崔朝告知宰相们取出宣读。
  还是崔朝劝道:“陛下,臣非宰辅之臣,向不担朝政要事。然而臣亦能觉察到,朝上人心不安。”
  “陛下若有打算,何不与肱骨之臣们相商。”
  “宰相为百官之本,朝堂枢机。若明陛下之心,自会为陛下稳定朝纲,正百僚之法。”
  皇帝沉吟不语。
  大约是他登基的前几年,都在应对一位权倾朝野的宰相舅舅的缘故,因此在这点上,他与父皇并不如何像,在大事决断上,不是很愿意听朝堂重臣们的建言。
  皇帝沉吟片刻后道:“若朕之遗诏,宰相们反对,更甚者,他们知朕心意后,私下另有打算……”
  比如当年舅舅带着褚遂良去打击刘洎,都是有自己揽权盘算在里面的。
  崔朝面对皇帝,一如既往的平和坦然:“陛下,虽说宰相之中有臣的家人。但臣依旧要举贤不避亲地说一句:如今当朝几位宰相,皆是忠正体国之人。他们多年行止,陛下俱是亲眼所见。”
  哪怕其中还有两位世家出身的宰相,但这些年,从吏部的资考授官,到各道的检田括户,也都证明了这二人实配为宰臣。
  尤其是……
  崔朝很直接对皇帝道:“陛下觉得,王中书令会另有什么打算,去违背陛下心意,为哪位皇子筹谋储君吗?”
  想到王神玉,皇帝也摇了摇头:王中书令的打算,他看的明白,单纯就是想致仕。
  点一个储君命令他辅佐,估计都能愁死他,更别提让他自己去谋划,去扶持皇子了。
  *
  就这样,皇帝于十一月十五日大朝会下诏改元后,次日,就宣五位宰相至紫宸宫。
  无论是上朝,还是面圣,宰相们都是有个座可以坐谈政事的。
  只是当皇帝说起,他拟了一道遗诏后,诸位宰相皆起身拜于御前,请皇帝勿做此不详之言,臣下不敢有闻。
  这也是固定流程了。
  总不能皇帝一说起自己身体不好,已然准备了遗诏,宰相们就快乐点头:好哎那您快说,毕竟我们也看着您身体怪悬乎的。
  君臣一番应有的推拉之后,几位宰相亲耳听到了皇帝所拟的遗诏,也明白了皇帝对未来朝局的真正安排——
  “……宗社至重,执契承祧。朕既终之后,皇太子于枢前即皇帝位,然太子天性恭谨,自承储位,因兹感结,旧疾婴身。故军国大事,朝政庶务,皆取天后处分。”*
  这是遗诏的上半部分,五位宰相都不意外。
  别说太子现在确实是体弱多病,难以主政,便是从前,太子身体状况还未有如此之差时,皇帝也是选择了天后摄政。
  有的朝臣看不清,但作为宰相,他们是看的清楚:帝后在政见上一脉相承,且比起太子弹压朝堂的能力,皇帝明显更信任天后。
  让几位宰相一时屏息,殿内霎时安静的是后半道遗诏——
  “国立太子者,是以为储君。然人之修短寿数,皆在天命,不在老少。”
  “设若时无有太子,国之大位,不可暂旷……”
  皇帝说到这儿的时候,在场之人,包括媚娘在内,都止住了呼吸:是啊,若时无太子如何?
  毕竟现在的太子体弱,东宫一直无子,设若太子登基为帝后也一直无子,并且英年早逝,那储位如何?是由皇帝选宗亲子过继立嗣?还是兄终弟及?而如果是弟弟继位的话,是选年长的周王,还是看起来更靠谱的殷王?
  唯有皇帝的声音,在殿内响起,是一种疲倦的坚定:“时储君位,决于天后。”
  至此,几位宰相终于清楚了皇帝对于未来朝局的规划——
  皇帝是怕来不及,怕等不到他能见到一个合格的继承人。
  所以,如果他不在了,他决定把选择继承人的权力,转交给天后!而非继位的新帝!
  言罢,皇帝转头看向天后,夫妻二人对视片刻。
  皇帝才再次开口与宰辅们道:“若天后在,决于天后,若……可兼取安定公主之意进止。”
  在这一刻,五位宰相心底浮现出同样的了然:原来如此,所以是‘镇国安定公主’。
  皇帝果然是先帝的儿子。
  就像先帝在西域设置一道道屏障,以保社稷一样。
  皇帝也是如此,为了将来储位不生大乱动荡,设置了双重保险。
  在没有能做合格帝王的儿孙出现之前,由天后和镇国公主来做——
  “周公。”
  这一日后,媚娘与姜沃曾经有过一次单独的交谈。
  冬日细雪纷纷,两人依旧是挽臂同行,从大明宫走向太极宫。其实宫道之上空阔,无处可藏人,比在室内闭门掩户地交谈更为安全,也不引人注意。
  媚娘就是这时候,与姜沃说起了周公二字。
  她带着几分感慨:“陛下希望我与曜初,都是周公。”
  何为周公?
  周武王驾崩,周成王年幼继位无法主政。毕竟如果说主少国疑,那么主幼就是国变了。
  值此周朝危难之际,周公受周武王之托孤,便代替成王而治天下,不只政皆由己出,甚至‘南面倍依以朝诸侯’*——如同天子一般,坐北朝南,接受诸侯的朝拜之礼!
  可以说,那时候的周公,行的是天子事,受的是天子礼,唯一的区别,就是无天子之名。
  但周公何以被历代尊为‘圣公’‘圣人’,一来,是他制礼作乐,奠定礼法之制,二来便是……
  “还政成王。”
  媚娘将《史记》里的话随口念来:“成王长,能听政,于是周公乃还政成王,北面就臣位,匔匔如畏然。”*
  待成王长大,能够接掌国事,周公当即还政,退回臣子位不说,还依旧谨慎小心,如履薄冰,且被诬告谋反,也只是无奈逃离。
  故而被称为真正的圣人。
  *
  媚娘止步,回头望去。姜沃也顺着媚娘的目光回首去看。
  皑皑雪地之上,是两人一路行来的足迹。
  近处很清晰,远处的印记已经渐渐被新的雪覆盖。
  姜沃转头面向媚娘,见细雪落在她的睫毛上。
  其下,是姜沃极为熟悉的双眼。
  冷静而充满野心,如媚娘此刻的声音一般——
  “然而,我非圣人。”!


第270章 天后的船
  仪凤二年;正月。
  这一日含元殿上群臣毕至,并非大朝会,而是观安定公主加封礼。
  凡册太子、亲王、公主,皆有册封之礼。
  朝臣们早就习惯了;每逢册封礼;他们只负责被通事舍人引到该站的位置上去(因典仪站位与上朝站位不同;且不同规格的典仪排序各不同,若无引导臣子们自己也找不到)。
  之后大部分人就可以全程站桩走神了;就只有弘文馆和国子监的学士们;还需要精神紧张一点;观察细致一点:这种典仪之后;他们都得奉命写应制诗。
  得把回回相同的册封礼;写出不同的应制诗来;也是挺为难人的。
  但今日;学士们应当为难之意大减——因这是一次与以前都不同的加封礼。
  *
  “裴相;请这边行。”
  裴行俭踏入含元殿的时候;太常乐人自早就到了;殿中蕤宾之钟;太和之乐,不绝于耳。
  通事舍人将他引到殿内上首;而方才裴行俭一路行来,已见殿外按照文东武西的次序,站满了五品以下的官员。
  而殿内,与以往上朝不同;除了文武群臣,还有皇室宗亲。
  此时已经到了许多。
  其中不少皇亲都在好奇打量安定公主的驸马,有些则直接上前与他搭话。毕竟这位深居简出的;除了宫宴上几乎见不到人。
  许多皇亲贵戚,到现在也不明白,陛下为什么兴师动众选了这样一位驸马。
  而裴行俭看到唐驸马,不由就想起,年前皇帝将他们几位宰相诏入紫宸宫,说起遗诏之事。
  果然,皇帝的所有举动都不是一夕之念。
  或许,远在定下这位驸马之前,皇帝就已经有了布局的打算。也正如,远在这份遗诏之前,皇帝应当就决定了,是由天后来做未来政治主导。
  而听到那份遗诏,终于确定了皇帝的心意,确认了一旦皇帝不在了,天后才是权力的最高掌握者,拥有最高级别的决断权,他是什么样的心情?
  裴行俭无法瞒过自己,当时他是松了一口气的。
  然后他又不由问自己,是从什么时候起,比起礼法中更正统的‘太子监国’,他实际上已经偏向了‘天后摄政’?
  因夫人是城建署的署令,裴行俭曾经近距离去看过一次修路。
  混凝土路,是由模子卡出来的,方方正正的模子里倒上未凝固的混凝土,然后一块块向前修去。
  最终成为一条平平整整的路。
  路与人心仿佛。
  他们对于天后的信心,也是在一件一件的朝政大事,军国大事上积累起来的。
  无论是当年不计较刘仁轨的‘吕后谏言’,依旧拜相重用,还是不论王方翼是先废后王氏的堂兄,依旧重用其为封疆大吏保辽东,亦或是最出乎意料的,选调文成公主守卫吐谷浑之事……
  都证明了天后的摄政水准。
  也向朝堂证明了,陛下择天后摄政,并非从前李义琰、李敬玄等人曾言道的‘因情废公,有私于后’。
  那时候,裴行俭也想起了自己多年经历。
  尤其是姜相在江南西道提出‘检田括户’,而自己在吏部连轴转选‘劝农使’的日子。
  最开始一百多位劝农使都是经他手选的。
  而整件事推行的过程中,诸多外在的压力、攻讦,天后都能为姜相和他压住。
  天后就是有这样用人就信人的魄力。
  故而此事后,裴行俭才会将他两个女婿都调任吏部。他心中清楚,作为吏部尚书,他却下这样的调令,一定会有人去天后跟前说起他任人唯亲,但他依旧这么做了。
  正如天后相信他一样,他也已经开始相信天后这个上位者。
  所以,在夫人库狄琚提出,要他两个女儿也进城建署的时候,裴行俭也依旧默许,由着她们自己的心意去做。
  说来,在得知安定公主册镇国公主的当日,裴行俭回到府中,都被府中夫人和女儿的欢喜沸然之意惊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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