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挡了个严严实实。
他没什么表情地问:“您哪位啊?我哥可烦女的了,碰到就要疯狂洗手。你放弃吧大姐,真心劝您知难而退。”
令旖顿了一下,道:“我知道,是因为我,他才……”
靠!?
什么情况!?
赵潜跃如遭雷劈,这他妈不是烂桃花,还是段风流债啊???
他扫了眼门内,言柚已经到近前:“谁呀?”
“没,没谁啊……收破烂的……”
然而没拦住,言柚下一秒就瞧见了令旖。这个昨天在商场碰见的,挽着程术知手臂的女人。
赵潜跃无语地靠着门,有气无力地朝里喊:“哥,你后院着火了!”
程肆换好了衣服,刚出来就听见这么一声。
“你是不是有病?”
程肆说完的下一秒便瞧见了令旖,脸上的表情瞬间消失,眸中毫无情绪。
令旖隔着门望着里面的他,说:“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了,今天来,是想……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言柚回头看程肆,却见他几步过来,低头拉住她的手腕,紧紧攥着。
看向言柚时,眸中才透出点儿情绪,可是那神态却很浓重。
也让言柚觉得,他好像在害怕。
仿佛回到了昨天。
她挣不开他的手,便用另一只手覆在程肆手背之上,用行动告诉他,她不会走。
“程术知让你来找我的?”程肆扯了下嘴角,嗤笑,“你们又想干什么?”
令旖望了一眼面前二人交握的手,眼里闪过一丝悲郁,散去后抬头才说:“不是他,是我自己要来找你们的。我要说的这件事和你爸有关,也和梁令有关。我知道,你这几年一直都在找当年那场意外的相关信息,跟我走吧。”
她又看向言柚:“言为信跟你有关系对么,当年的事,你们应该也都想要一个答案。我可以告诉你,那就是一场意外,程术知不会杀死他的母亲。你们如果想要看见证据的话,请跟我去一趟吧。”
言柚怔住,抬头望向程肆。却见他的目光,也是怔忪的。
令旖低声:“我只是想为当年的自己干过的错事,跟你道歉,当然,我没有求你原谅了,我已经得到应有的报应了。”
她看着程肆,说:“你们之间也没有隔着深仇大恨,但这个真相,对你却是残酷的,你要看吗,程肆。”
一个小时后,程肆与言柚,跟着令旖来到了京郊的一处别墅区。
程肆记得这里,是程术知的一处房产。
令旖停在门前,伸手输入密码时,却停了下。
她昨日混在人群之中,亲眼目睹过那个从前薄情冷淡的少年,发了疯似的焦急地寻找一个人。
她认识他时,他才十几岁。少年意气风发,即便是一副薄情冷淡的性子,但那洋溢的少年气与孤傲透在骨子里。
她自认看着他成长,见过少年清冷如月不可接近,却从未目睹他那么着急,为一个人。
“你想好了吗?”令旖再一次问。
言柚与程肆站在她身后两米之外,隔了很远。
“要不……”言柚顿了下,她忆起这个女人在门前的那些话,紧握着程肆的手,掌心沁出的湿润渗入另一个人手上。
程肆却说:“开吧。”
令旖没有再废话,抬手输入密码。
这栋房子程术知向来都是背着她来,不,或许也不能说是背着,他要干什么做什么,从来不是她这个名义上的妻子能干扰与询问的。
门开。
一层很空,绕过入户门厅,偌大的客厅却几乎没什么装饰与摆件,空荡荡。
两人跟着令旖下楼,乘电梯到负二层。
电梯门开,正对眼前的,就是一扇很大的黑色双开门。
门上有密码锁。
令旖停在一旁:“就在这个门里面。”
她望了眼程肆,再一次问:“你想好了吗?”
程肆没有回答,只扫过去一眼,令旖明白了,说:“密码是……梁令生下程术知的那一天。”
令旖没什么表情:“也是程术知的生日——“
她抬手,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输入,滴一声,密码锁显示输入正确,令旖的手按在门把手上,却没立即推开,
“进去看见那些东西,你就明白,为什么我会那么说了。”
令旖松手,她没有进去的打算,她让开位置,站到一旁。
而程肆没有犹豫,伸手按在门上,稍一用力,便推开了两扇门。
灯光在门打开的瞬间自动亮起,藏在地下没有窗户的房间骤然亮如白昼,也让室内的所有东西,明晃晃地闯入来者视野之内。
程肆仿佛定在原地。
墙上是连排的照片与油画,而那些画面里只有一个人,一个女人。
静坐的,捧花的,伏案的,吃东西的……
全是梁令。
年岁不同的,或笑或嗔的梁令。
程肆记得程术知学过很久的画,精通此道。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当年国画大师级别的郁老爷子才会看好他,同意把女儿嫁给他。
而这个房间里,每一张,都出自程术知的手笔。
每一张的右下角,都留着作画日期,与一个很小的署名:
SZ。
术知。
房间正中央,摆着一个画架,用黑色的布蒙着。
程肆走到近前,握住那块布一角时,手下动作一顿。
只那一秒的停顿,又没有迟钝,骤然揭开。
他瞳孔骤然一缩,又很快用手里的布将那副画全部盖住。
那是一张全/裸的画,而画中的人,是梁令。
令旖站在门口,声音像是从远方传来:“程术知有严重的俄狄浦斯情结。”
她说:“他连在床上,都喊我阿令,他口中喊的是谁,你应该知道了。”
第五十八章 好像也没觉得,来这个世界……
程肆记忆里; 梁令的模样甚至都已经变得有些模糊。
十四年了,十四年过去了。
小学时的每个周末; 梁令都会把他接到四合院里去。程术知都很少回去。
那时候他还以为他爸与爷爷奶奶关系不亲,别的小孩子享受家人团聚的幸福快乐时,他的家永远冷冷清清。
程术知很忙,在学校工作时忙,后来转而从商,就变得更忙了。也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会回老宅,和父母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顿饭。
程术知其实很少和梁令有交谈。
程肆僵立原地,像一具不会行动的行尸走肉。
他猜测过许多程术知恨梁令的原因; 幼时缺乏的母爱、掌控他的人生、强制断了他所谓的学术生涯……
却唯独没有想过; 面前这一幕; 令人骨血生寒的画面; 会是一切意外与纠葛的根源。
恶心吗。
太恶心了。
程肆紧握着拳,不自禁躬下了身; 身体里的血液,仿佛在一边沸腾; 一边结冰。
他年幼时曾经一度引以为傲的父亲;他什么都不懂时; 也曾经期盼着早点回家的那个爸爸。
他怎么可以……
对自己的母亲; 怀有如此肮脏龌龊的念头。怎么敢,在这个见不到光的地下室,这么亵渎她。
外表光鲜斯文,撕开的内里; 却是这么的让人恶心。
言柚悬着一颗心,心疼又难过地拉了下他袖子。
“哥哥……”
她到他旁边,伸手握住一只手; 想试图让他松开紧攥的拳头。
程肆睁眼就瞧见面前担忧紧张的言柚,他抚了下她脑袋,说出口的话却字字句句都在发抖。
“没事儿,哥哥没事儿,别担心。”他低头,扣了下言柚的肩膀,“出去吧,我处理一下这些东西。”
“你要怎么办?”言柚不肯走,“我帮你,你要做什么,我都帮你,我不走。”
她在他的手要离开之时连忙紧紧扣住,双手都裹住男人青筋暴凸的大掌。这个季节,他的手竟然透着凉意。
言柚动作轻柔,以掌心相贴的方式握住。
程肆还没有怎么样,她倒是先哽着嗓子,颤巍巍道:“你要做什么,告诉我好不好。别赶我走,你明知道我离不开你。”
她说着松手,觉得扣着手都不够,便两条手臂展开,牢牢揽柱他的腰。
“你不要吓我,程肆。”
程肆低头,他弯下腰,回抱着怀里的人,以一种极度依赖的姿态。
他埋在她瘦弱的肩上,感觉到后背被人动作温柔又小心地拍着安慰。
明明,是他离不开她啊。
半个小时的时间,那些裱好挂在墙上的画与照片,就全被拆了下来。拆开所有笨重的相框,程肆把所有取出来的画和照片都扔到了一处。
言柚跟在他身后帮他。
最后,是那个房间正中央,蒙着黑布的画架。
他没有在揭开那块布,而是直接把其他的画和照片,都堆到了画架之下。
令旖冲进来,似乎是察觉他的意图,阻止道:“你想干什么?”
程肆躲开她的手,扫了一圈靠墙放置的酒柜,以及一旁五斗柜上的烟与打火机,程术知把这个地下室,几乎布置成一个他心里的私密领域,压抑的渴望,尽情埋葬在此处。
程肆取了一瓶被开过的红酒,拔掉木塞,尽数倾洒在黑布与画架之上。
金属盖打开一声脆响,轻擦打火,一朵蓝色小火苗跳出来。
“你爸要是知道……”
然而令旖话音未落,程肆就点燃了那些画。
火苗微光遇见干燥的纸张,缓慢地跳动,而后飞速窜开,以不可阻挡之势燃烧起来。
令旖万万没想到程肆会突然这么做,她睁大了眼睛,中间隔着交错堆成小山的火堆,火焰燃烧红光照在他脸上,他的目光好像终于在腾腾燃烧的火之中,变得愈发冷峻。
令旖后退半步,看了眼时间:“程术知要是问起来,你可别说是我带你来的。他不定时就会来这里,你们也尽快离开。”
说完就脚步不稳地离开了这个地方。
程肆始终低着头,他亲眼看着熊熊烈火之中梁令的画像一点点消失,看着它们被火焰吞噬,看着它们一张张化为灰烬。
程术知几十年的意淫与亵渎,在一场五分钟不到的烈火中,就这样轻易地,被彻底销毁了。
言柚勾了下他手指,那些画燃烧的温度,将他手掌也烘烤得变得温热干燥。
“我们走吧。”她握住一根手指,幅度很小地晃了下。
程肆“嗯”了声,刚要准备抬脚,门外的电梯叮一声响,下一秒,自动门开,他们与突然出现的程术知猝不及防地撞上。
言柚看见程术知的瞬间,就握紧了程肆的手。
一秒,两秒,三秒。
程术知从电梯里走出来,三两步到门口。他应该是一个经常面带淡笑的人,而此时,在看见这个房间角落里那些胡乱堆放的相框,看见墙壁上那些消失了的画作与照片,看见地板正中上还燃着残存的火苗的灰烬,脸上的笑意刹那间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周身遮不住的怒火与戾气。
程术知几步走到近前,几乎一秒的反应时间都没有留,抬手就狠狠一巴掌打在程肆脸上。
程肆被打得偏过了头。
程术知用力有多狠,他侧脸迅速浮现出清晰的红色掌印。
言柚错愕在地,下一秒就反应过来,张开手臂,以一种保护的姿势挡在程肆身前,警惕又提防地注视着程术知。
程术知望了她一眼,没有一点的表情。
言柚还没有再说别的,就被程肆扯着手腕拉倒了他身后。
他完完全全挡在她身前。
程肆:“没事儿,别担心。”
程术知略抬着头,冷冷看着面前这个从小被他教大的儿子,只问:“你烧的?”
他这样脸上散去谦谦君子般的笑时,那双与程肆极为相似的眼睛渗着寒冰,好像这样才更像父子俩。
程肆扯了下嘴角,舌尖抵着后槽牙发出一声低沉的轻笑,然而下一秒,就狠力揪住程术知衣领,一记重拳落在这个他喊了二十多年”爸“的人身上。
身后的言柚反应不及,短促惊叫:”程肆!“
程术知如今年过半百,论体格和力量,无论如何都敌不过面前这个儿子了。
然而程肆也只打了那么一拳。
他拎着程术知胸口衣领,将人猛摔在地。
“你真的,让我恶心!”程肆低声吼道,“她是你妈,她是你妈啊!”
程术知似乎毫不在乎被人发现他心底最深处的隐秘,表情与眼神中没有一丝的难堪与窘迫,听闻程肆的话,被扯着衣领呼吸不畅,却仍低笑一声:“是啊,她是我妈。”
程肆单膝压制着程术知上半身,他盯着他脸上的笑,第二拳重重落在他腹部。
程术知被打得闷哼一声。
程肆揪着衣领让他站起来,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
“得不到就杀了她,是吗?”
程术知脚下踉跄,自知打不过,反倒什么都不反抗,又或许,他本身就不想反抗什么。
他呵笑几声,偏头吐出一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