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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力和其他几个联手,剩下的继续沿用我爹的方法,自然也能化解,只是战线拉得过长,又要保证幽州的城防以免被偷袭,总是要耗费许多时日和精力的,但依着幽州现在的兵力也还是能应对的。”
李缄顺着云稚手指的方向看了看,微思索后问道:“以你的意思,按照幽州的兵力其实是可以一举歼灭这几个小国以绝后患的,又为何拖到现在?”
“这几个小国不比居拔,皆是生活在草原以游牧为生,灭了他们的王庭,又无城池可占,驻兵也费劲的很,总不能将原本以耕作为生的百姓迁到那草原里去放牧。况且灭国容易,却也不能将人都杀干净,幽到时候他们余部犹在,依旧难得安生……”
云稚感叹道,“幽州地界已经够大了,百姓们也算安居,实在没必要再兴战事只为了占那无边际的草原。”
“幽州百姓能遇到云家,是他们的福气……”李缄有一瞬的沉默,而后回身倒了杯热茶递到云稚手里,“王爷的意思是要在行宫再住几日,先传圣上生病的消息出去,之后再发丧,所以……明日你就启程回幽州吧,不然等进了国丧,想离开都城总是麻烦。”
云稚捧着茶盏,一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李缄:“你想让我回幽州?”
“因为你想回去……”李缄给自己倒了杯茶,浅浅喝了一口,“依你所说,幽州的麻烦是能解决,但总要时日,你父亲受伤需要休养,军中虽然有你大嫂和诸位将军,他却总还是要劳神,如此想着,你便难以安心。
你当日到都城来为的是替你大哥报仇,眼下执念已消,朝局如何与你并无关系,唯一让你犹豫的是我。”
“其实也没有很犹豫,幽州我是要回的,也清楚你并不会阻拦我,唯独纠结的是,你要怎么办……”云稚放下茶盏,将头靠在李缄身上,“按照我的本心,自是想带你同行的,反正当日你也说了想和我同回幽州,但现在多少不是时候。”
李缄轻轻点头:“战事紧急,你们若要返程自是要快马加鞭日夜兼程 的,若带了我难免要有顾虑,辽北正天寒地冻的时候,连我自己都不好说会不会就折腾病了,反而耽误了行程,再就是……”
“再就是,你现在还不想离开都城……”云稚拉着他的手轻声道,“西南的战事虽有安排,但几位将军和户部侍郎也才出发,后续如何也不好说。朝中局势更加紧迫,淮安王虽有威信,又有兵权,但朝堂里总还有些忠心耿耿的老臣,对他多年把持朝政已甚是不满。
今上驾崩的消息一经传出,势必会引起轩然大波。不管他到时把这行宫里发生的一切掩盖的如何圆满,也总还是会有人笃定了是他谋害的,届时……先帝驾崩后的混乱怕是要再重演一次。”
李缄叹了口气,没接话。
先帝驾崩后诸位皇子争夺皇位,多方势力在其中角逐,看起来最后萧铎是大获全胜的那个。但这其中的凶险和波折也都随着得胜而被遗忘。
行宫内已经清理了一番,纵使袁璟的尸首现在就殓在了那边的主殿,过几日传出去的消息也只会是今上在行宫休养期间突然恶疾,不治而亡。
但就如云稚所说,不管安排的再圆满,朝中那些对萧家早已不满的老臣也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还会有早已不安分的趁机发难,加之还有西南的隐患。纵使萧铎本事再过人,也还是要头疼一段时日的。
这个当口下,哪怕自己的存在未必能帮得上什么忙,李缄也是不能不管不顾地离开都城的。
幸而他和云稚总是互相了解又互相明白的。
他们都有自己要做的事情,也都理解和支持对方的选择。
也更是因为如此,面对即将而来的别离,心下愈发不舍。
“都城虽不会有战事,却也依然凶险,你切记一定要小心……”云稚将脸贴到李缄胸口,听着那还算有力的心跳,“好不容易才把身子养好了些,别再因为劳心费神或者一时疏忽病了,你知道我在都城是有耳目的。所以任何消息都瞒不了我,你若是有什么状况,我在疆场上也难安心。”
“好,我跟你保证,定会照顾好自己……”李缄环着他的肩膀,凑过去在唇上落下一个吻,“战场险恶,刀剑无眼,你要比过往还要小心,因为有我等你。”
第八十四章
章和五年冬,变故迭生。
先是西南突生叛乱,叛军中混杂着西南部族、居无定所的流民还有先帝年间叛军的残部,阵势颇为浩大,且不断吸收当地百姓加入,颇为棘手。
朝中急派大军前去支援,还未及出发辽北又出变故,北方草原几个游牧的小国联手犯边,镇远侯云邺率军迎敌,虽有小胜,其本人却中流矢而摔下马背,大敌当前主帅受伤难免影响军心,辽北战局一时也变得紧迫起来。
章和帝袁璟本在行宫休养,听得这接连的噩耗一时急火攻心直接病倒了,本不是什么严重的病症,又有随行御医在侧,只需好生将养便能恢复,却不成想行宫里又生变故,竟有人夜闯行宫刺杀圣驾,虽有也在行宫中的淮安王率人及时制服刺客,却也无力回天,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章和帝崩于面前。
朝中一片兵荒马乱。
原本临近年关就有诸多事务要处理,突然起了如此多的变故,文武百官苦不堪言。
若光是西南和辽北的战事倒也不算严重,毕竟不管战事如何紧急,对于都城的直接影响还是微不足道的。
眼下章和帝突然驾崩,既要选建陵寝筹备丧礼,又要调查刺客背后的指使,更有新帝的登基大典不得耽误,一时之间内朝外朝不分文武,皆是焦头烂额。
章和帝年岁尚轻,又因着与萧皇后少年夫妻鹣鲽情深而空置后宫,在位五年膝下只有年幼的太子袁引一子,由其来继承皇位本是理所应当,偏偏其背后有个极其强劲的母族——
淮安王萧铎本就把持朝政多年,再赶上一个年幼的皇嗣,届时这天下究竟是姓袁还是姓萧,谁又说得清呢。
朝野上下议论不止,更有人揣测章和帝之死其实是淮安王处心积虑的谋划。
只是议论归议论,却也没什么证据,又碍着萧铎素来的习性和手里的兵权,到底没人敢当面质问一句,故而朝局虽然混乱,表面上却也还算是各司其职,无有怠慢。
至于暗中的波澜,对萧铎来说,或许是有些麻烦,却还算不上什么风浪。
登基大典在即,宫中一片忙乱,唯有同心殿内是难得的清净。
萧铎端坐在书案前,一边看刚到的战报,一边分神给腿上的袁引念手里的书,书案旁一张软榻上,歪坐着正在刺绣的萧皇后,时不时地抬头看一眼书案前的甥舅二人。
袁引到底年岁还小,字都还没识几个,《大学》的内容于他来说实在是过于晦涩难懂,又加上刚吃过午膳没多久,到了午睡的时辰,没多时就靠着萧铎的手臂沉沉睡了过去。
萧铎微低头往怀里看了一眼,单手扯了薄毯盖到袁引身上,埋头继续看起战报。
萧皇后将他的动作收入眼底,微垂眼帘,不知怎么就想起了许多很久以前的事情。
大都是零零散散的片段,有年幼时在淮安王府看哥哥练拳的,有突生变故抄家时被哥哥塞到乳母怀里钻出王府逃命的,也有后来哥哥手握大权亲手替自己戴上皇后凤冠的。
这么多年来,经历了许多事情,他们都发生了许多改变,可唯一不变的是,不管发生什么哥哥总是护在她身前的。
她这一辈子得到很多,也失去很多,到现下,却也没什么可遗憾的了。
正思量间,紧闭的大殿门突然被叩响,萧皇后下意识抬头,就听见萧铎压低了声音:“进来!”
殿门轻轻打开,裹着狐裘的李缄快步而入,刚要开口,目光落到萧铎怀里,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萧皇后瞧见他的神情轻轻笑了一声,见萧铎点头,起身将正安睡的袁引抱去后殿休息。
“王爷……”李缄掀掉兜帽,露出一张微微泛红的脸,大概是一路急着过来,开口时气息还不怎么稳,“如您所料……”
“急什么……”萧铎打断他的话,指了指旁边的圈椅,“先歇会,把气喘匀了再慢慢说。”
李缄应了一声,脱掉身上的裘衣,在圈椅上坐下,还顺带给自己倒了一盏茶缓缓喝了两口,才又开口:“宿卫府的人在郑府门口守了一整夜,天将亮的时候有一骑快马想要出城,按照您的吩咐查验了令牌后将人扣下并且撤回了守在城门口的宿卫府的人,郑府的人这才放心把那个药商身份的探子送出了城,高将军故意让他们行了大半日才将人拿下,果真从他身上搜出了写给叛军的密信还有……诏书……”
李缄说着话,从怀里把两样东西摸出来递给萧铎。
萧铎先拆了诏书,目光从上面扫过,轻轻挑眉:“袁璟为了扳倒我,真是费劲了心思,连事败后的打算都做好了。”
那诏书上的内容并没什么新意,措辞一如当日写给镇远侯的那封,痛斥淮安王萧铎欺君罔上败坏朝纲,寥寥数字却能让西南的叛军师出有名,一举成为匡扶社稷守护朝纲的正义之师,届时再有郑家人在朝中迎合,拉拢忠心于皇室的老臣和萧铎过往树下的死敌一起发难,就算萧铎有本事将他们这些人都杀干净,再想将袁引太太平平地送上皇位已然是不可能了。
确实算是苦心的筹谋,却也没出萧铎所料。
那日在行宫得手之后,他本打算拖上几日等西南和辽北的战事安稳些再替袁璟发丧,却在要派人去围了郑家时改了主意——
袁璟毕竟正当年,平日里身康体健连病都少有。不管安排的如何妥当,突染恶疾暴毙而亡着实不能让人信服,在这个当口若是再对郑家发难,反倒不好收场。
索性改了主意,只派了人在暗中将郑府盯紧,果真有所收获。
“可惜……”
萧铎低笑一声将那诏书凑近烛台缓缓点燃,直看着它完全化为灰烬才又打开那封密信,看过之后点了点头:“正愁着没有一个名正言顺地理由把郑家那些不安分的都料理了,现下证据确凿了……勾结叛军、谋害皇帝这可是抄家灭门的大罪,让高梁拿着这个去郑家抓人吧。”
话刚落,密信还没递出去,李缄已经站了起来,伸手要去拿刚脱下的裘衣,萧铎将他从上到下扫了一遍,回头对着殿外吩咐:“来人!”
一个侍卫应声而入,拱手:“王爷……”
“送去宿卫府给高梁……”萧铎把密信递出去,“让他按照先前的安排动手吧。”
侍卫接了信领了令便退了下去,李缄狐裘只穿了一半,眼看着殿门从外面关上,不由回头去看萧铎:“王爷?”
“这个当口确实有不少的事要你帮忙,却不至于连跑腿传口信这种都要你去……”萧铎端起手边的冷茶喝了一口,“好不容易养回了点,再折腾病了等云小公子打完仗回来再以为本王苛待你。”
“从行宫回来管事就请了御医来替我诊脉,这几日也一直在吃药,等幼怀回来的时候说不定还能再胖上一点,王爷不用担心……”
提起云稚,李缄的神情柔和许多,眼底也带了笑意,“我也没想去跑腿,是想着和高将军一起去郑家。”
“抓人的事儿高梁比你擅长,待都归案开始审问后你再去盯着……”萧铎略思索后轻轻哼了一声,“郑家是世家大族盘根错节,先帝年间牵扯了先太子案还能苟延残喘到如今。就算我们证据确凿,能定死了他们的罪,但朝中难免有别有居心的,会趁着此案来做手脚,你就直接拿了我的令牌,一起都收拾了吧。”
李缄有一瞬的迟疑,干脆问出了口:“现如今朝局不稳,又有战事,若是太过狠戾会不会……”
“朝里这些人,掀不起什么风浪,也就只敢在暗中搞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给我添点麻烦而已……”
萧铎垂下眼帘,淡淡道,“原来我懒得计较,可以由着他们折腾,但现下引儿刚继位,这朝堂也该干净点了。”
李缄略思索后,轻轻点了点头。
“行了,先不提这些……”萧铎转过视线,顺手把手里的战报递了过去,“辽北的战报,要看看吗?”
李缄一听辽北,立刻瞪大了眼,随即又回过神来,云稚离开都城不过几日,就算是快马加鞭日夜兼程这个时候也还没到幽州,就算是才收到的战报也是和他没什么关系的。
虽然有些失落,到底还是伸出了手,将战报接了过来。
“辽北还是比西南省心的……”萧铎给自己添满了茶盏,抬眼瞧着默不作声的李缄,“云邺虽然伤了,但幽州素来军纪严明,手下的将军也都是有主意的,虽没再整势出战,却也没吃什么亏,你不用担心。”
李缄将战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