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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湿热的口腔里,有沁脾的酒糟气味,而白米经过时间的催化酿出馥郁清甜的味道,尝过一口,他也跟着醉倒,收在她腰上的手越缠越紧。
他可以明显察觉到,刚刚开始的时候,江流萤是有一瞬的恍惚,随即便柔软下来,乖乖张嘴让他进入。
或许是他挑起她舌的动作太快,或许是他掐住她腰的手过于用力,她很快便挣扎起来,呜‘咽着将他一把推开。
然后,头也不回地逃了出去。
孔松遂将这天的事当成奇耻大辱,倒不是觉得世上还有他上不了的女人,而是……那一刻的意‘乱情‘迷,他是认真的。
江流萤后来想起,又何尝觉得觉得不堪回忆。她为此失眠了几夜,与乔颜见面的时候,被她称作是国宝二代。
乔颜怀孕四个多月,终于有了一点肚子,然而四肢仍旧瘦得不行。走进餐厅的时候,被人认出,她毫无架子地给人签名,又与人合照。
江流萤说:“厉害,我认识你的时候,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演员,现在都开始有自己的粉丝了。走红的滋味怎么样,有没有人给你私信情书啊。”
乔颜不太好意思,笑着打岔道:“你近来状态怎么那么差,是不是在熬夜写剧本,现在还用跟组拍摄吗?”
江流萤两手撑头,探口气,说:“都结束了,最近在休假,每天躺在家里做冥想,简直什么事都不想干。”
乔颜说:“歇着还能歇出黑眼圈?你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满脸都写着我不高兴……梁铮还在给你送花吗?”
一听这名字,江流萤就忍不住扁嘴,点头道:“还在送,而且比之前更厉害了,一天送两束,偶尔还有点巧克力糖果什么的。”
“那不是挺好的。”乔颜斟酌用词:“被人惦记,总比被人遗忘好。”
江流萤垂下眼睛:“要是放在以前,说不定我已经犯贱地原谅他了。你不知道,他后来又找过我几回,有一次,居然看到我就泪流满面。”
“你当时有什么想法吗?”
“不知道,甚至觉得他有一点烦?”江流萤扁扁嘴:“两个人的信任一旦打破,就很难再黏合起来了。他现在对我这样,谁知道以后又是什么样?”
乔颜说:“是不是还有别的原因?”
江流萤忽然不说话,许久才道:“我想也有。想重新有新的生活,又觉得好难,我跟梁铮那么多年,还为他流产过两次,我怎么还能让别人接受我呢?”
乔颜摇头:“你想太多了,那又不是你的错。”
江流萤说:“你不懂,你一开始就跟着段明过,又结了婚。你不知道男人是很在意这些的……何况,我都不知道自己以后还能不能怀孕。”
乔颜按上她手:“或许你可以给他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不要什么都还没开始,就被自己的臆想扼杀了。”
江流萤似是有所心动,拿着勺子不停搅着咖啡,最后又泄气地往后一靠,说:“不提我的事了,说说你,我听说段三要接过段二的班了,以后你岂不就是正泰老板娘啦?看不出来,他还挺有本事的。”
乔颜一脸无奈,说:“我也不是很清楚这件事,不算接班吧,就是临时接替明泽的职务,股东大会上已经表决通过了,最近一直都在忙这件事,说是整个管理层都要变动。”
江流萤说:“真是了不起,以前看他吊儿郎当的,以为多半是个二世祖。后来才发觉人不可貌相,这人可比我其他朋友靠谱多了。说起来,你们的红线还是我牵的,以后买正泰的房子,是不是该给我打折啊?”
乔颜一阵笑,说:“别拿他开涮了,他自己也说这一步棋走得很险,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拉下水,跟明泽一样……有时候,我倒很是希望他还像以前一样,起码自在一点。”
两人吃过下午茶,又去影院看了个爱情片,走出来的时候,段明过恰好给乔颜打电话,两人约着在紫气大厦见面。
乔颜怀孕之后,一向怕热,今天贪凉只穿了件一字领的长袖连衣裙,秋风刮起来的时候,透心的凉。她乖乖坐在长凳上,忽然有种时光穿梭的萧索感。
那时候,她刚和段明过重遇没多久,怀着别样心思地跟他在对面宾馆里睡觉。没想到一夜风流,他当即翻脸不认人,她气得跑来给马盼打电话。
……完完全全,还像是昨天发生的事。
跟段明过会和的时候,乔颜心情不佳,段明过吊儿郎当勾过她下巴,问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居然惹了小姐生气。
乔颜摸着自己肚子,将头一扭,没头没脑地说:“段明过,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不是因为你条件才嫁给你的——至少,不完全是。”
段明过明显愣了下,然后笑起来,问:“没事说这个干嘛?你是不是背着我做了什么坏事,不然为什么突然表起忠心来了?”
乔颜完全当做是自作多情,说:“算了,对牛弹琴。”
激素问题,乔颜近来脾气不小,饭菜不合口味要生气,水果甜度不够要生气,段明过晚上靠她太近要生气,靠她太远要生气,说她激素紊乱她更加要生气。
偶尔他发几句牢骚,抱怨几下,乔颜也是很振振有词的,她以前是个没什么脾气的烂好人,也从来不会挑剔,现在这样必然是孩子传染给她。
孩子不是她一个人的,身体里留着他一半的血,那一定是他传坏不传好,所以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为人求全责备、脾气又很坏!
段明过从此不敢再跟孕妇讨论逻辑,遇见她发难,总是笑着点点头,说你对对对,自此节约下不少宝贵时间。
明天段老太太过八十寿诞,按照过去的规矩,提前一晚就要吃个暖寿酒。乔颜起了大早,去给她请安,晚上再跟着先生一道提前贺寿。
近期正泰换帅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无论纸面上的报道有多冠冕堂皇,段明过挤下段明泽的事,还是惹得段家上下十分不高兴。
乔颜大早过去,已经看尽脸色,不过大家体恤她是孕妇,倒不为难她。晚上陪着段明过过来就没那么轻松,各路不怀好意的视线便将他们洞穿。
第38节
段明过不以为然,照常吃饭,照常喝酒,无论长辈是否搭理,敬酒敬茶的时候毫不含糊,礼数做到最佳。他的哥哥嫂嫂们尽管对他嗤之以鼻,却找不到半点缺漏来指责他。
饭吃完的时候,还是段老太太请他去的房里说话,他不放心乔颜羊入虎口,执意带着她一同过去。乔颜却乖巧地捏了捏他手,说:“你们先聊,我去给你们泡壶茶。”
回来的时候,两人正激烈争论,段明过说:“奶奶,为什么哥哥在的时候,从没有人质疑他的能力。我一进正泰,你们就说我会毁了这家公司?我也是你的孙子,哪怕我不是太太生的,身体里流着的就不是段家的血了吗?”
段老太太叹着气:“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们兄弟之间的争斗,不要波及到公司的运营中来。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段家的子孙,我以后一定会给你补偿的,可你不能这样……这样强取豪夺。”
段明过许久没说话,最后忍不住笑起来,反问:“我凭本事拿到的一切,怎么就是强取豪夺了?我除了姓段,到底那一段像是段家的子孙了,这么多年以来,我是怎么长大的,太太是怎么对我的,奶奶,你都看不见吗?
“爸爸当我是麻烦,叔伯看我是异类,哥哥每每提到我都是嗤之以鼻,连佣人都看不起我。我想去国外念书,你们不同意,想进公司,更是痴人说梦,家里有什么鸡毛蒜皮的事都归给我,雨溪在学校里受了委屈,要我去帮忙擦‘屁‘股!我到底是段家的子孙,还是你们的狗啊?”
乔颜在外听得冷汗涔涔,举着托盘的手止不住的抖,敲门的时候一个抓不稳,圆溜溜的杯子一路滚到地上。
段明过正好来开门,一手接过去,被晃倒的茶壶里的水烫到手,他也没什么心思擦,将东西随手一放,抓着乔颜就走。
段老太太在里面喊他回来,他置若罔闻一般,乔颜推门照应了一句:“奶奶,我们先走了。”就被他拽了出去。
段明过一路无言,只是快步疾走,她跟得吃力,齿间“嘶嘶”两声。他终于有所察觉,回头看了她一眼,放慢步子。
两人穿过大厅,绕出前门,等车的时候,段明过呼吸剧烈,胸前起伏,毫无征兆地将身边的人拉进怀里。
乔颜屏息凝视,怔忪几秒才松弛下来,拍着他后背道:“你晚上吃好少啊,回去我下面给你吃好不好……是真的下面,额,番茄鸡蛋面!”
他嗤的一声笑出来,揉着她后脑,问:“你是傻瓜吗?”
“明过……”
忽的有第三个声音响起,软绵绵的,像一触即破的潮湿蛋糕。两个人迅速分开,乔颜余光刮过一个纤瘦身影,便知道是褚静来了。
褚静比之前瘦了许多,面颊凹陷,眼内无神,此刻往他们身边又走近几步,向着段明过说:“我想跟你聊聊……就我们两个,好吗?”
段明过下意识看了看一边的乔颜,她亦看他,四目相对,他眼中的光闪了一下,说:“乔颜,你去车上等我吧。”
乔颜拒绝不了段明过,再看了一眼褚静,说:“那好,你们慢聊。”
真等进到车里,又觉得自己太过软弱,明明心里忐忑,很不高兴,明明应该说一句我就在你们身边,你们随意——就是这么小的事情,也做不了。
透过窗,褚静已经压抑不住,夜风之中,掩面悲痛的哭,段明过跟她站得极近,垂着头,眼中的光柔和而怜悯,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乔颜知道,无论这个人怎么恨自己的家庭,他对这个女人是永远心软的。
很多东西,争没有用,抢没有用,是时间塑造的奇迹。
她别开脸,无奈地掏出手机来消耗时间,却正好接到乔恒的电话,他在那头声音平静地说:“那个老三生孩子了?你还花钱给她养?”
第44章 chapter 44
乔恒声音出奇的镇定:“那个老三生孩子了?你还花钱给她养?”
乔颜当即一怔; 知道纸最终是包不住火,段明过的承诺效用实在不大; 或许是根本没把心用在这上面,不然乔恒怎么这么快就发现了?
她如临大敌,问:“你现在在哪?”
她心已是惴惴,乔恒接下来说出的话更让她一惊:“你这么‘大公无私’,总要有人帮你拨乱反正。你也甭管我在哪; 以后这些事不用你操心。”
“嘟嘟……”
乔颜一只耳朵通红; 抓着手机的手止不住打颤。电话先打给乔贵桃,可惜响了半天都没人理会; 她思忖几秒; 只好又去麻烦江流萤。
江流萤声音原本迷蒙,听她把话一说,立马精神过来,说:“你先别急,我去隔壁给你看看; 要有什么事,立刻过来告诉你。”
没过多久,她打电话过来,说:“门关着敲不开啊,不过听声音像是在吵架; 孩子哭得和什么一样。你现在要不要过来?”
乔颜急得头上冒烟,说:“我肯定得过去,流萤; 麻烦你帮我看着点。乔恒被家里宠坏了,做事没点分寸,要是有人报警也帮我拦着点。”
江流萤一口答应:“我再去敲敲门,有什么情况随时通知你。”
乔颜衷心感谢:“有你真是帮了大忙了。”
挂过手机,乔颜往窗外找段明过,他与褚静并肩,正重往段家走。乔颜给他打电话,他说有事,要她再多等一会儿。
乔颜垂着眼,态度冷下几分:“你跟你嫂子两个人能有什么事啊?”
段明过身边毕竟站着褚静,话不好多说,仍旧敷衍:“要不然你先回去吧,我再待一会儿,一会儿我自己走。”
乔颜说:“那随你吧。”随即没好气地挂了电话。
赶到丁贤淑那边已过九点,乔颜隔着老远就看到楼下路灯边,站着一群老的小的,大家交头接耳,纷纷议论。
乔颜心里念叨着千万不要是他们一家的事,就听有人说:“什么事啊,继母养了小的,继子不高兴了,这不就过来闹了吗?”
另一个说:“什么继母啊,就是一个姘头,要不平头小百姓的,没钱没家产的,闹个什么玩意儿。”
乔颜要司机开去一边等会儿,自己埋头从人堆里穿过去。坐着电梯到楼上,看热闹的更多,外出散步的都回来,恰好赶上下一出。
屋子里乱乱糟糟的,乔恒完全有本事做拆迁队队长,家里能扔能丢的全洒在了地上。原本还算整洁的小屋成了垃圾场,他站在一群废物里怪异的笑。
丁贤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