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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觉得，你也挺辛苦。”陆暖靠在椅子上，眼神放空，“所有人都在拿着你以前做过的事情在骂你，
说实话，我本来也不想与你和解。
可是我父亲还活着，我母亲也没有死，事情的背后还有更大的真相。
有的时候，那些过去了很久的事情，没有办法论一个是非对错。
原本应该属于我和哥哥的公道，你在这么久的时间以来，也用尽办法还给我们了。
你不是主犯，从犯被惩罚到这个地步，也差不多了。”
“可是这世上并非所有人都会像你一样去想。
况且，我曾经做的那些事情，的确都是冲着害死人去的。
不能因为我没有成功把人害死了，就觉得我是无罪的。”
盛妩笑着宽慰陆暖：“你也不必为这些事情烦心，你既然喊我一声盛姐姐，我就应该把你当妹妹一样护着。”
听了这话，陆暖抬头去看盛妩。
灯火下，盛妩的眉眼温柔，明媚张扬的五官敛去了凌厉的神色，比之过去来说，眼下的盛妩浑身上下，都带着一种叫做柔和的气质。
“谁想得到呢……”陆暖忽然笑了起来。
“什么？”盛妩问道。
“谁想得到，曾经的皇商盛妩，御笔亲封的庶女大小姐，那个在皇城怼一切不服的人，竟然有一天把自己浑身锋芒都藏了起来。
现在看着你，和我记忆里那个敢当街掌掴渣男廖运的你，就好像是两个人一样。”
听了这话，盛妩忍不住笑了起来。
只是那笑容里，却藏着莹莹点点的泪痕：“暖儿，人都是会长大的，你且……当我是长大了吧。”
第1895章 半个月后
这一夜，大船内一片安静。
漆黑的海面上，孤独的船静静地往前游荡，浅浅的灯光穿透海雾。
黎明时分，一道柔和但是霸道的光芒撕裂这份黑沉，海平面的那端透出一丝金灿灿的光芒。
站在船上，陆暖看着太阳跳跃出来，刺眼的光芒让她一时间受不了，被扎出了满眼的泪花儿。
一整个晚上，她都戴着面具守在凌淳的病床前。
为了让凌淳醒来，她甚至服用了安定片去睡下。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凌淳依旧毫无动静。
要不是仪器显示凌淳一切正常的话，陆暖甚至要怀疑，白盛婴是又在害人了。
只是很奇怪的是，她靠近凌淳的时候，面具上的金色消退得非常迅速。
离开方舟前，陆暖又将面具交给了白盛婴。
虽然很不愿意，但还是叮嘱白盛婴，不要太过透支自己的身体。
那时候，白盛婴看着她的视线里，好像带着几分动容。
可是等她去细看的时候，白盛婴却已经收回了目光，只淡淡地点了点头。
离开方舟之后，陆暖无心睡眠，站在这里已经很久了。
久到，太阳的光芒，洒遍了她的全身，这才让她感觉到一两分的暖意。
转过身来，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接下来的好几天，船内一片平静。
林少颜被关在货仓里，那一窝食人鼠被宰杀之后丢进了海水里。
林家的人都被抓了起来，等半个月后抵达下一个港口，就把他们全部留下。
尽管如此，林少颜还是一直叫嚣着自己和楚小姐有婚约，可是他也在众目睽睽之下，连楚小姐是谁都认不出来。
有人猜测过和林少颜有婚约的那个“楚小姐”是不是陆暖。
可王青御亲自出面，告诉所有人陆暖不姓楚，她是垣国那位公主。
大家都是做生意的，当然对楚玄洲和苏琼姿的故事有所耳闻，便是更加觉得林少颜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偷鸡不成蚀把米，说的大概就是林少颜这样了。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功夫，半个月一闪而逝。
这天早晨，陆暖照例在甲板上看日出。
猎猎海风吹得她单薄的身影摇摇晃晃，紫灵站在一旁坚定地扶着她，生怕她摔倒。
等到太阳完全跳出来之后，陆暖这才转身朝着船舱里去了。
“听说今天就要抵达港口了，林家人真的会被赶下船吗？”
“我们这一船都是靠着楚家才能上来的，楚大少爷和楚家少族长都说话了，还能有假吗？”
“可是林家的茶叶生意在咱们玄战也是数一数二的，荒燃国种不出茶叶，林家可没少和他们来往！”
“那不正好说明，楚家是在给咱们所有人机会吗？这船上的人，谁没带几百斤上好茶叶？”
“话虽如此，我这心里总是有点忐忑……”
……
陆暖站在拐角处听着那两个人的对话，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儿。
“小姐，今天把林家人送下船后，大少爷说，船上的所有商家都有资格竞选茶叶生意。
得到资格的人，楚家会尽最大的努力，帮着对方把茶叶生意落实谈下。”
紫灵小声地告诉陆暖。
这倒是陆暖没有想到的。
“这不就是竞标吗？”陆暖颇有些惊讶：“表哥的脑子还挺好的啊！”
“不是大少爷想出来的，是少族长。”
也就是楚芷芊。
此时此刻，陆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这个整天嗑瓜子不干正事儿的表姐，为什么会打败楚玄洲，成了楚家的少族长……
第1896章 晕地儿
时值中午时分，大船终于缓缓靠岸。
这里是荒燃国最小的岸口，可以说是荒燃国的边界。
因为土地贫瘠，人口稀少的缘故，这个港口平日里没什么大船来停靠。
即便是两国早就已经通过信函，可大船靠岸之后，还是被索要了一大笔的泊船费。
经过半个月的海上漂泊，陆暖的双脚重新踏上平实的土地的时候，还是免不了一阵眩晕。
这里叫苟城，曾经的名字叫狗城，因为这里的狗比人都多。
后来荒燃占领了狗城之后，觉得这个名字太过匪夷所思，便改成了苟城。
而此时，陆暖刚刚走下船，就看到远处一大群狗朝着他们飞奔而来……
“我去！”陆暖吓得扭头就要逃回船上。
可是身后还有人，陆暖头还晕着，压根儿没有意识到，直接撞了上去。
要不是紫灵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拉着她，她可能都和对方一起双双落水了！
“小姐，你怎么样了？”紫灵惊慌地扶着陆暖。
陆暖没有说话。
眩晕和惊吓同时冲击大脑，她当场忍不住，弯下腰大吐特吐了起来！
“这位小姐怎么了？”有人关切地过来询问。
紫灵焦急地看着那边，腾出手来指了一下：“那边怎么那么多狗，吓到我家小姐了！”
“苟城当然狗多了，我看这位小姐大概是这几日没有好好休息。
如今乍然从船上下来便有些眩晕难受。
正好我带了一个薄荷香囊，可以提神醒脑，且让你家小姐先用一用。”
对方说完，递过来一个漂亮的香囊。
上面绣着精致的兰草，看起来就价格不菲。
紫灵没有伸手去接，扭头去看沈烁年去哪儿了。
那人见紫灵不接，也不尴尬，把手收了回来后道：“你家小姐眼下这种情况，得马上找一处阴凉的地方休息，否则很容易便会中暑的。
我是广阳县朱氏布庄的朱月璐，你若是信得过我，便搀着你家小姐同我先行一步？”
说着，朱月璐露出了一个友好的笑容。
紫灵不敢擅作主张，只能讪笑着去看陆暖的情况。
此时陆暖吐个不止，根本没有办法做出回应。
下船的人太多，沈烁年和楚玄洲他们都不知道被挤到哪里去了，但是无影无踪无迹还在暗中跟着。
紫灵一咬牙，等陆暖吐到吐不出来什么东西的时候，弯腰背起了她，带着她跟着朱月璐一起走了。
苟城的百姓都知道这两日会有大船来，所以港口此时十分热闹，卖什么的人都有。
朱月璐和她的丫鬟找了一个比较干净又没什么太多人的茶摊，紫灵把几近虚脱的陆暖放了下来。
跟摊主要水的时候，朱月璐知道紫灵不相信自己，所以便特意要摊主加了蜂蜜和薄荷的水过来。
陆暖喝了两口，又缓了好一会儿，终于是把这份难受的感觉给压了回去。
一旁的摊主看她小脸儿苍白，忍不住问道：“这丫头是咋啦？被狗吓着了？还是晕船……晕地儿啊？”
“大抵是都有的。”朱月璐在一旁看着陆暖。
紫灵把她照顾得很好，朱月璐也没什么发挥的余地。
“哟，这可不得行，我们这儿有个偏方，用那陈米碾碎，冲上一碗猪油茶喝下去，可以治一治，我去给你们弄啊！”
摊主是个热心肠的大娘，听说陆暖这样，便赶忙要去帮忙。
陆暖原本已经压下的恶心，一听说要喝猪油茶，立刻抬起头：“不用了……我……我已经好多了！”
直到这时候，朱月璐才看清了陆暖的模样。
当场愣住！
“你是……镇国长……”
话都没说出口，紫灵就上手捂住了朱月璐的嘴：“不可胡言！”
【作者有话说】
月底加更开始了，今日6更。
大家晚安啦。
第1897章 一样来一份
回过神来的朱月璐连连点头。
一旁的陆暖松了口气。
那边热心的大娘看着这两个姑娘这样，拍腿笑了起来：“有啥是不能说的呀，咱苟城最好客了。
哎呀看你们这几个姑娘家家的，还没吃饭吧？这丫头刚吐了一顿，也不能吃啥东西。
大娘送你们叠咱们苟城的酸菜清叠，吃着呀正好润润肠胃！”
说完，茶摊大娘就转身走了。
陆暖瞪圆了眼睛，和朱月璐面面相觑。
“刚刚那一大群狗，你看到了吗？”陆暖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尴尬。
朱月璐一脸懵懂地点了点头：“好大一群狗。”
“是啊，好大一群狗。”
……
场面陷入了尴尬之中。
朱月璐面对着镇国长公主，多少是有点紧张的，赶忙喝了一口水，局促不安的小手无处安放。
“你见过我？”陆暖打破了尴尬，压低声音问道。
朱月璐左右看了看，轻轻点了点头：“以前有人到广阳县兜售过神女画像，那画像惟妙惟肖十分传神。”
陆暖倒是不知道有这回事，得朱月璐这么一提醒，便意识到还有可能被认出模样来。
当即，她凑近朱月璐：“那你能帮我打听一下，还有谁认得我吗？”
“当是没有别人了，我除了见过画像之外，还有一次到京城，好几年前了，那时候正是百里世家贩卖人口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时候。
那日我在大街上见到过你！”
朱月璐说完，鬼鬼祟祟地也凑了过来：“您是不是微服出巡，要做什么大事儿？
放心，我绝不往外说，今日就当我没见过你！”
听了这话，陆暖哭笑不得：“那你可千万记得没见过我啊。”
“自然是的！”朱月璐见陆暖表情柔和了下来，心里也放松了许多。
茶摊大娘热情好客，送了两叠酸菜过来之后就去招呼别的客人去了。
大船拢共几百户商号，带的人加起来一千余人，此时整个港口都热闹得很。
陆暖和朱月璐在茶摊上喝了会儿茶，又吃了点儿酸菜。
朱月璐见陆暖怕狗，便主动邀请陆暖一起去苟城里逛一逛。
陆暖想着，此时楚玄洲和楚芷芊要忙着处理林家和招商竞标的事情，盛妩又陪着苏琼姿呆在船上。
自己身边还真没有什么可以陪着一起逛街的人。
大船在这个港口要停留三日，陆暖闲着也是闲着，便应了朱月璐的约。
陆暖身边只带着一个紫灵，而朱月璐身边可是跟着三个大丫头。
她们几个一出港口，立刻就吸引了别人的注意力。
荒燃国地处偏北，苟城人口稀少，街道看起来灰蒙蒙的。
但是苟城人热情好客，嗓门儿也不小，走在路上，时不时就能听到有人哈哈大笑的声音。
沿途逛了逛后，陆暖“晕地儿”的毛病总算是缓过来不少。
下船前吃的东西都吐光了，这会儿也是真的饿。
两个姑娘便提议去吃点东西。
打听了一下，苟城最有名的便是第一酒楼，她们便找上门去。
一进门，掌柜的就热情地把她们俩安排到了楼上雅间。
“来了咱们苟城，便一定要尝尝我们苟城的特色菜式，两位姑娘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