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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芷芊刚要起身去取，却见到谢夫人带着李集，从门外走了进来。
李集的手里提着的，正是楚雁思说的录音机。
在众人的视线之中，楚芷芊连上了电源，摁下了播放键。
冰火兰那充满辨识度的声音，便从扩音器里传了出来。
“楚老夫人一辈子都没有为自己活过一天，她就连死，都是被逼着去死的。
楚二小姐，你身为楚老夫人最疼爱的孙女，难道也要看着她老人家这么孤独地被迫死去吗？”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祖母的信里写得十分明白……”
“是是是，你祖母的信里说，她是自己不想活所以才选择去死的。
可是楚二小姐，这世上又有几个人不希望长命百岁？
如果陆暖不是镇国长公主，她哥哥不是当今陛下，如果不是你们楚家还得仰仗着他们兄妹。
你以为，你的祖母不想看着你成婚，看着你生子，不想享受四世同堂的天伦之乐吗？”
“冰小姐，请你不要挑拨离间！”
“楚雁思，我有没有挑拨离间，你心里清楚得很呐！
我只是觉得好笑，堂堂百年风骨的楚家，竟然会为了这么一丁点儿的权势压迫，就连自己的老太君死了都要不闻不问。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们楚家已经没落了呢，毕竟连风骨都不要了，还算什么世家！”
“冰火兰，请你闭嘴！”
“我为什么要闭嘴，你们楚家可是连陆暖这个野种都怕，难道还怕人在背后戳脊梁骨吗？”
“你什么意思？”
“呀？你不知道啊？陆暖可不是陆清明的女儿，也不是你们楚沁的女儿，她可是白盛婴的野种！”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哈？我胡说八道？如果她不是白盛婴的野种，为什么她是舒然国的至尊帝姬？为什么堂堂南域白尊，会跟着陆暖出海，跟着她去肃云国？你以为白尊吃饱了撑的？”
“那只是他们之间的合作……”
“哦？什么样的合作，竟然可以让白盛婴连自己的命都不要，屡次为陆暖出生入死，甚至不惜赔上自己的国家？
楚二小姐，你不蠢，仔细想想，便能明白，不是吗？”
第2469章 当场毙命龙星棋
录音机的音质很好，冰火兰的声音很有特点，大家一听就听出来了。
冰火兰被摁跪在地上，想要窜起来去把这个会说话的盒子打碎打死，却根本做不到，只能大喊大叫。
结果凌淳嫌她聒噪，隔空一指，又将她哑穴给点上了。
录音机里的对话已经到了尾声，楚雁思从最开始的义正言辞拒绝，到后来犹犹豫豫地试探，冰火兰可谓是出力不少。
楚雁思静静地看着冰火兰，等到录音机播放结束之后，她才缓缓开口：“我不是什么好东西，轻易被你挑拨动了心思。
所以我活该，作为你的雇主却被你所杀，成了你的任务目标，我活该。”
听了这话，冰火兰抬起头恶狠狠地等着楚雁思。
楚雁思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这次又吐了不少血出来。
一旁的李集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浓烈的心疼，正要冲上前来的时候，却被谢夫人拉住了。
楚雁思靠在楚芷芊的怀中，遥遥地和李集对视了一眼，随后笑了笑，又看向冰火兰：“冰小姐，你可能不记得，你为了取得我的信任，还曾经告诉过我一个秘密。”
冰火兰听了这话，咬紧了牙关，那双眼睛仿佛淬了毒一般，恶毒又狠戾。
“你告诉我，里想要阿暖死，并不是因为你爱慕凌王殿下。
而是因为，你的真实身份，是龙星棋。”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震惊地看向了冰火兰。
就连凌淳也不例外。
这绝不可能！
天龙国覆灭之后，身为嫡公主的龙星棋被陆斐然好生安置在京城，后来阴差阳错被自己的六皇兄害得染上了五石散，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已经香消玉殒。
她的尸体，是皇室的人亲自敛收下葬的。
而冰火兰至少在鹤楼已经做了十五年的杀手，这二者之间完全不可能有半点联系！
“当初死的是真正的冰火兰，她本身就感染了重病，得了星棋公主当初的一星半点恩惠之后，便将自己毕生功力都送给了她。
星棋公主痴迷凌王殿下，又得知冰火兰是凌王殿下的手下，便义无反顾地假死脱身。”
楚雁思戳几个字就一阵大喘气，但还是把这一段匪夷所思，令人根本无法想象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凌淳当真仔细想了想。
冰火兰对他的确不是一直都这般热烈的。
连他也没有注意到，她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了那样狂热的模样。
想到这里，凌淳看向了地上的冰火兰，问道：“你当真是龙星棋？”
听了这话，冰火兰……或者说是龙星棋充满怨恨地抬起头看着他。
凌淳见状，深吸一口气，隔空解开了她的哑穴。
“龙星棋已经死了，我只是冰火兰，楚二小姐，人的样貌是不会改变的。
我承认我想要哄骗你以报仇的名义，让我有机会潜入楚家杀了陆暖。
我也很抱歉，最后我的毒针扎到了你的身上。
但是你也没有必要这般血口喷人，我不是龙星棋，我只是冰火兰！
你们大张旗鼓地找到我，不就是想要我血债血偿吗？
好啊，我成全那你们，反正我也在这黑暗的世界活够了！”
说完，她的手心忽而出现了一枚已经完全化开的毒针。
凌淳阻拦不及，眼睁睁看着她将毒针狠狠地刺入了自己的天灵盖。
当场毙命！
第2470章 你永远是姐姐
凌淳看着她的尸体，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让牧屿上前。
在她的脸颊四周找了一圈之后，牧屿果然从上面揭下了一张制作精巧的人皮面具。
面具下，是龙星棋那张已经显得十分陌生的脸。
那双眼睛还睁着，死不瞑目。
凌淳看了她一会儿，最后隔空用内力将她把眼睛合了起来。
这一插曲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就连凌淳也差点没反应过来。
“凌王殿下，我已经坦白了我所有的罪名，希望你可以放过楚家，毕竟……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与旁人无关。
楚家百年世家，不该因为我一个废柴，而毁掉与陆氏的关系。
我自愿离开楚家族谱，死后也不入楚家祖坟，只求王爷与公主，原谅我的莽撞和无知。”
楚雁思这会儿就像是大彻大悟了一半，一边说着，一边红着眼眶看着凌淳。
这种事，凌淳自然是无法自己做决定的。
就在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楚雁思的时候，屏风后忽然传来了脚步声。
众人循声望去。
沈烁年推着轮椅，上面坐着苍白虚弱的陆暖，身边跟着面色严肃的紫灵。
“参见镇国长公主！”
凌淳带头行礼，众人回过神来，赶紧也跪下。
牧屿最为懵逼。
他是真没想到陆暖真的在楚城啊！
“诸位无需多礼。”陆暖清了清嗓子，后让沈烁年推着她来到了楚雁思的身边。
她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精致的锦囊，递到了楚雁思的手中，道：“思思表姐当初定亲的时候，我曾经送了一只银河。
今日我再送一只银河，我愿与思思表姐同当年一样，在我心中你永远是姐姐。”
说完，她往后一靠，脸上挂着浅浅的笑。
听了这话，楚雁思低头看着手里的银河锦囊，好一会儿后，忽然明白了陆暖是什么意思。
她笑了起来：“多谢公主殿下！”
“无妨。”陆暖点了点头。
之后她不再去看奄奄一息的楚雁思，而是转头看向凌淳：“明日启程回京，我们只能在路上过年了。”
“这么着急就走吗？”楚芷芊忍不住开口问道，声音里不乏对陆暖等人的担忧和不舍。
“现在往回走，等到了，正好也开春了。”
凌淳主动解释：“暖儿的身子经不起颠簸，所以得慢慢走，一个月的路途，大概要走两到三个月，现在启程也不算早。”
说完，凌淳主动上前，推着陆暖的轮椅旁若无人地往外走去。
众人见此情景，便也知道凌王殿下和长公主不打算再理会楚雁思的死活。
于是乎，在他们一行人出了这个房间之后，一直绷着的李集和谢夫人终于扑了上来，抱着楚雁思嚎啕大哭了起来。
翌日，陆暖被凌淳抱上了舒适的马车。
除了楚芷芊之外，陆暖只和二舅舅楚迎坤道了别，就踩着城门打开的第一时间，出了楚城城门。
他们一行人装扮成商队的模样，一路慢慢地北上。
这些年来，陆暖总是忙于各种事情，从来无暇欣赏玄战国的景致。
这一路，凌淳陪着她慢慢地走，倒是见识了不少山川明月，令她胸中的郁气都消散了许多。
半月后，陆暖刚刚睡醒，便看到凌淳坐在书桌前，面色有些难看。
“怎么了？”陆暖迷迷糊糊地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第2471章 楚雁思走了
听到她的声音，凌淳披着衣服走了过来，为她掖了掖被角，后柔声道：“楚城传来消息，楚雁思走了。”
陆暖原本还睡意朦胧，听到这句话后，她沉默了片刻，最后什么也没说，只能叹了口气。
临走前，她留下了大量的培元丸。
但是龙星棋的毒针是真正的冰火兰留下的，龙星棋根本没有任何关于毒针的记录和解药。
而陆暖已经进不去方舟空间了，也无法去化验毒针的成分构成。
再加上，楚雁思被伤到的地方是颈动脉和心口，即便凌淳第一时间用强横的真气为她止了血，这两个地方也会迅速将毒素带动到全身。
除非陆暖可以带她进入方舟空间做血液灌流，否则没有血清，弄不清毒素配方的情况下，她也束手无策。
楚雁思的死，似乎已经是注定的了，陆暖心中早有准备，
可是此时真正听到这个消息，她还是难免感到有些难过。
毕竟，楚雁思今年也不过二十而已。
她和李集两情相悦，刚刚大婚，却来不及厮守几日，就死在了自己和龙星棋的阴谋之下。
说起来，如果让旁人来评论楚雁思的死，或许还会嘲笑几声。
毕竟这世上并非所有人，买凶杀人，都会杀到自己的头上的。
“楚雁思走得很干脆，虽然拖了这么久，可是却也没有真正受什么罪。”
凌淳见陆暖不说话，便摸了摸她的手，如是安慰道。
“我一直有一个疑问，你可以给我解答一下吗？”陆暖靠在凌淳的怀里，声音低低的。
“你问。”凌淳的手指穿插进了她的发丝之间，轻轻按摩着她的头皮。
“龙星棋取代了冰火兰之后，你真的一丁点都没有察觉到吗？”
陆暖的声音闷闷的，还带着几分湿意，似乎在忍着什么情绪。
听了这话，凌淳仔细想了一下，后道：“如果说完全没有也不对，我却曾有一些感觉冰火兰不太正常。
但是她只是鹤楼的一个杀手，与我素无交集，我无需对她太过关注。
当初龙星棋的死讯传出来的时候，冰火兰倒是消失了一阵子，可杀手执行任务长久不出现，或者因为任务的缘故性情大变都是常有的事。
鹤楼有专门的人做这方面的调理，无需我来操心，所以……可以算是我没有察觉到吧。”
说着，凌淳叹了口气：“但也并非完全没有察觉到，龙星棋死后我再见冰火兰，她就变成了个花痴，那时候我是意外的，但我不想去深究，只想离远一点。
以免让你知道了，徒惹你不高兴。”
听了他的话，陆暖在凌淳的怀里换了个姿势，没有再开口。
这一趟楚城之行。
凌淳失去了表妹。
陆暖失去了外祖母，失去了二表姐，也失去了和楚家曾经亲密无间的关系。
她的身世逐渐在民间流传开来，不少人都已经知道，她是白盛婴的女儿，和陆家、楚家，毫无关系。
这让陆暖毫无安全感。
她甚至觉得，自己迟早会被群起而攻之。
所以，在此时此刻，她愈发需要来自凌淳的温暖。
第2472章 陆斐然要选妃了
一路北上回京，陆暖一行人走得十分低调。
为了避人耳目，白盛婴甚至主动将满头黑发和雪白的睫毛眉毛都给染成了黑色。
他们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