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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症-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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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冉银的反应来看,周念知道自己说得有多么一针见血。
  气氛僵持且沉默。
  良久后,冉银脑后盘着的头发散下来,她蓬着发,红着眼瞪着周念:“你没有选择,你这辈子只能走画画这条路。”
  “……”
  “你想画也好,不想画也罢,你都得给我画!”
  周念从高脚凳上站起来,踩在一页雪白的画纸上,定定望着冉银:“现在的我不仅不想画,也画不了。”
  她丧失了动笔的能力。
  当一个创作者灵感枯竭时,那就已经被宣判了死期。
  只是冉银怎么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她生活的全部重心都放在周念画画这件事上。
  而现在却周念却告诉她不画?这无疑是在拿刀砍她的脖子。
  冉银她把周念的肩膀握得发痛,气得脸上的肌肉都在不停抖动。
  看上去整个人都处子啊一种极端焦虑癫狂的状态。
  她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发疯般冲着周念咆哮:“画!画——!”
  周念倔强地咬着牙,一字一句回答:“我,不,画。”
  母女俩中没一个正常的,精神状态都很堪忧。
  冉银处在崩溃的边缘,眼泪冲刷在脸上,她又开始剧烈摇晃周念的肩膀:“你给我说不画?你竟然给我说不画!你知不知道我做了什么,你知不知道我为你做了什么,你知不知道我为了你,把周尽商给——”
  话头戛然而止。
  瑟瑟发抖的冉银像咬住自己的舌头,把还未来得及说出口的紧要字眼吞进肚子里。
  感觉就像是她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能说的秘密,需要及时刹住话头。
  周念神色凝固,目光发直地看着冉银,怔怔问:“你把爸爸怎么了?”
  提到周尽商,冉银打了一个哆嗦。
  见状,周念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人直哆嗦。
  有一种特别不祥的预感在心里漫散开。
  周念的视线开始失焦,她有一瞬的晕眩,赶紧晃了晃脑袋,才勉强地将视线重新凝在冉银脸上:“你说啊……你把爸爸给怎么了?”
  她也疯了,尖叫起来:“你说啊——!”
  冉银突然不再发抖,她整个人在眨眼间变得格外镇定。
  与一秒钟前的她判若两人。
  冉银松开周念的肩膀,脸上的肌肉也渐渐停止颤动。
  与此同时,她的表情由愤怒焦躁转为平静冷漠,像戴上了一副人造的阴寒面具。
  她就那样定定地看着周念,缓慢地张开了干裂的嘴唇,用最缓慢又最认真的语气,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把周尽商给杀了。”
  “……”
  这一瞬间,周念的身体里卷起一阵龙卷风,轻而易举地搅碎她的五脏六腑,让她肌骨寸断。
  她久久都没能回过神,身体的温度却在逐分逐秒流失,只觉得骨血冰凉。
  也不知道这样的死寂持续了多久,周念才艰难地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她狠狠哽咽了一下,“你把爸爸杀了?”
  冉银没有回答,用沉默代替回答。
  母女俩的对视第一次变得如此顿重渗人,且漫长难捱。
  “妈妈,你为什么不说话?”周念抬手抓住自己的头发,用力攥住,不可置信地追问,“爸爸不是被蜱虫咬了后死于感染吗?那不是一个意外吗?”
  “……”
  周念将自己的头发扯得火辣辣作痛,难以自控地冲着冉银嘶哑尖叫,“你说!你说啊,爸爸是死于意外!”
  冉银还是那副镇定的模样:“蜱虫是我放的。”
  回答得何其的干脆,又何其的无情冷漠。
  ……………………………………………………
  作者有话要说:
  从来如此,便对么?——鲁迅


第50章 病症
  ==============
  分明是翁热的三伏天; 画室里还没有开空调,格外闷人,空气里全是粘稠的浑浊。
  周念非但不热; 却冷得开始瑟瑟发抖; 她一度怀疑是自己听觉出现问题。
  …周尽商是冉银杀的。
  …导致周尽商感染而死的蜱虫是冉银放的。
  这竟然是真的?
  在巨大的刺激下; 周念再难维持平静,她用手捂着胸口; 出现呼吸困难的症状,窒息感强烈。
  周念费劲地张大嘴巴,深深地吸气,才无比困难地往肺里卷送去一点氧气。
  那感觉就像是真的死过一遍。
  只是剧烈的痛楚让周念重新活过来,命运不让她就此死去,而是要她清醒地存在; 要她亲手去剥开血淋淋的残忍真相。
  青筋和血管从周念纤细的脖子上鼓出来,因为皮肤又薄又白; 再加上她现在瘦得有些吓人; 此时模样看上去就十分触目惊心。
  她捂着胸口; 将目光投在冉银脸上,哑声问:“是你杀了爸爸,你还说是为了我杀了爸爸?”
  冉银披头散发; 活像一只哀怨未了的女鬼:“我不是为了你,那是为了谁?”
  “才; 才不是……”
  周念喘息着; 眼泪哗哗地流; 话说得很困难:“为了我; 你什么都说是为了我。强迫我做好多我不喜欢的事情说是为了我,现在就连你杀了爸爸; 也说是为了我,那这样的话我到底算是个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人?”
  像是听到一个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话,周念说完连自己都笑了。
  泪水在流,她却在笑。
  分明就是很可笑,她的妈妈亲口告诉她,是为她才杀死爸爸,这不好笑吗?
  “七斤,你不用愧疚。”冉银抬手抹一把脸,把头发抹到脑后去,声音冷漠无情,“周尽商他死有余辜。”
  “……”
  “你记住,他就算是死一万遍那都是他该死。”
  周念听不懂她的话,只能哑声重复:“该死?”
  这时候,冉银不再和周念対视,她抬脚朝画室外的木地板阳台走去,置身在灼热的光线下。
  冉银仰头眯着眼,却不敢直视太阳。
  她看的也不是太阳,而是看的十九年前年轻的自己。
  那时候的她还是风光无比的新晋才女画家,毕业后开了家画室混得风生水起,报她课的学生还得排队。
  当一个女人年轻、貌美,富有的时候自然不会缺乏追求者,每天都有各种男人等在她的画室外,想接她下班共进晚餐。心气高的她很少给男人面子,从他们的豪车面前经过时,连眼风都舍不得扔一个。
  有一天,画室突然停电。
  找来的电工年轻憨厚,专心修着烧坏的电路板,不小心看她一眼都会羞得两只耳朵通红。
  见惯太多自信且夸夸其谈的男人,她只觉得这电工很有趣,故意同他说话,见他唯唯诺诺又不敢看她的样子,她毫不避讳地调侃道:“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像个小姑娘似的。”
  后来电工又来过画室维修过几次。
  一来二去,她渐渐和这个电工熟络起来,她见这电工实在老实得可爱,有一天竟然鬼迷心窍地主动问:“修完和我去喝一杯啊?”
  “喝、喝什么?”电工涨红脸皮,紧张地问。
  “喝咖啡。”
  “我不会喝咖啡。”电工直摆手,“喝不来那个。”
  “那喝茶?”她又问。
  “喝茶、喝茶那可以。”电工促狭地摸摸身上斑驳污脏的工作服,“但我穿这个样,不好意思和你走在一块。”
  她瞧着他,噗嗤一声笑出声。
  那之后,一个爱喝茶的电工走进了她的生活中。
  她和电工谈起了恋爱,大家都叫那个电工周师傅,全名是周尽商。
  恋爱一年后。
  周尽商突然向她求婚,用一枚质朴到不能再质朴的素戒,比不上昔日追求者座驾的一个车轮子。
  他笨拙又真诚地单膝跪着,磕磕盼盼地说着背了一整个通宵的求婚话语。
  她感动得一塌糊涂。
  即便他要求她陪他回老家,回一个叫花楹镇的小地方,她也没有任何犹豫,不顾家里长辈的反対,关掉画室,坚定地选择了他,选择了爱情。
  只是爱情又算什么?
  短暂的保质期一过,就只剩下慢性毒药般的一地鸡毛。
  一个小镇电工的收入撑不起她想要给孩子喂好的进口奶粉,用好的纸尿裤,以及一切婴孩用品。
  她和周尽商在育儿观念上产生分歧,她就要用最好的,他觉得差不多的就行。
  她有她的固执,额外的费用全从她存款里出。
  只是回到这个小镇后,她就成为一个家庭主妇,成天带孩子也没有精力画画,本就刚有名气就脱离界内,现在就算她画也不见得会有人愿意买账。
  存款被迅速吞掉,她也逐渐感受到生活的镰刀有多么锋利。
  想到这里,她终于舍得开口:
  “我怀着你的时候孕吐得厉害,半夜吐得睡不着,周尽商管过我几回?他只管抽烟喝茶,在手机上玩游戏!他曾经说会细心呵护我,永远不会让我受委屈,把我骗到这个小镇来以后就变了,想着我生孩子后跑不掉,他就完全卸下了伪装。家务事从来不肯做,都是等我看不下去的时候我来做,还成天到晚说他挣钱累累累,我都搞不懂他一个月工资就二千八到底在累什么?要不是后来我培养你画画,陆续拿奖得了不少奖金,不然根本都不够家里的花销,他每个月烟钱都得大几百!”
  “七斤,你自己想想,小时候你爸管过你没有?我甚至炒菜都脱不了一点手,你要哭,我就只能一手抱着你一手炒菜,而他就坐在堂屋里喝茶看手机。七斤,他去过一次你的家长会吗?一次都没有吧?他从来不是个合格的爸爸,他只会在你这里讨点巧,生病的时候哄你吃下药,背着我给你买点零食吃,除了这些,他还做了什么?”
  “我一直在忍,我忍了这么多年不和他离婚,就是想着等你出人头地就好了,到时候我就算解脱了。只是我万万没想到,周尽商看上去老实巴交,却熊心狗胆地敢在外面偷人,就二千八的工资,还要花一千给外面的野女人。”
  说到这里,冉银被太阳烤红的脸上全是泪水。
  听到这里的周念亦是如此。
  周念今天受到太多的冲击,她看着背対她的冉银,颤声问:“爸爸出轨了吗。”
  “哪敢冤枉他。”
  冉银疯状明显,一边哭一边笑着说:“要不是李丽芳拿着怀孕的检查单来找我,我也是不相信。”
  李丽芳。
  那个语文老师李丽芳。
  一头波浪短发,大脸盘子,肿泡眼的李丽芳。
  曾经陈志强拿着李丽芳的照片来问过周念,周念如遭雷劈般,眸光凝固住,整个人一动也不动。
  还记得有一回,周念和冉银在街上碰到李丽芳,她主动和李丽芳打招呼,冉银冷冷让她别打招呼,当时李丽芳的表情也极为不自然。
  “所以我抓了几只蜱虫,趁他熟睡时放进他的被子里,那么多只蜱虫总会有一只携带致死病毒的。”冉银继续说道,“果然第二天晚上他就开始发烧,他想去医院看,我却说只是普通风寒感冒不用在意。我给他喂了感冒药,眼睁睁看着他一点一点变得虚弱,显出死相。一直到他完全撑不住的时候,我才把他送去医院,事情完全在我的计划中,送得太晚,抢救也来不及。”
  周尽商的保险金也不是无缘无故地被卡住,也怪不得,周尽商死的时候冉银不让她哭,是冉银觉得周尽商不配让她流泪。
  原来所有事情都有迹可循,只是她有时太过愚钝并未察觉。
  周念浑身失力,狼狈地跌坐在地。
  她太瘦,屁股上没什么肉,坐下去的时候被硌得生疼。
  再开口时,冉银里的语气带着恨意:“我有哪里対不起他周尽商?——为他关掉画室,不惜与家里闹掰也要跟他回这个破地方来,为他生下一个人人都夸的天才女儿,他还有什么不知足的,或者说他凭什么还不知足!人怎么能什么都想要,他有这些的许多还不知足,还想要外面的刺激风流,他不该死?”
  说着立马自己接了下一句,“他该死!”
  周念眸光有些涣散,双手撑在地上,支撑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所以,你买了大额保险,杀夫骗保。”
  这一刻,她想到的是鹤遂给她讲过的那个故事。
  女人杀夫骗保的故事,她当时只当是故事,从未想过这样荒唐恐怖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的父母身上。
  “是那个姓陈的自己撞上来的。”冉银擦掉脸上的眼泪,嘴角一点点牵起来,露出一个十分诡异笑容,“就在李丽芳找上门来要求我离婚的第二天,陈志强上门推销保险。”
  “……”
  她转过身面対周念,烈阳下的脸是惨白色:“我故意与他周旋好几天,故意犹豫,装出想买又不想买的样子。我知道一份保单能让业务员提大几千,哪怕只要表现出一点购买意愿,业务员就会像闻见尸体的乌鸦,在头顶盘旋着不肯离去。终于在好几天后,陈志强提着两桶菜油作为小礼品登门时,我露出一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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