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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大魔王的祭品-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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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厄命珠表现得更加惊恐,好似这里的地砖烫脚似的,连忙蹦跶着往外跑了好远:“是我们来的不是时候了,那个,您忙……”
  苍淮还维持着那个动作,任由司娆毫无顾忌地缠在他的身上,看上去威严全无。
  他只淡淡道了一句:“说。”
  两只渡鸦顿时浑身一寒,连忙倒豆子似的把今天祭司说的话原原本本地交代了出来。
  或许是他们刚走的时候 ,祭司就有了想法,但是还不确定,又带着他们翻阅族中留下的典籍,到了深夜才确定下来。
  “……那个老东西说,他们曾经创立这个咒术的祖先曾经留下了一本手记,里面简短地提到过一句……”
  “老东西说,如果按照那一句话的话,要解咒其实也很、很简单。”
  魔主:“他说的,我曾经也想到过一点点。”
  “我等曾经苦心钻研祭祀古术法,对这些稍有一些涉猎。”
  “‘同心结’是为了确保祭品能够诚心实意地完成祭礼,如果祭礼圆满完成,得到天地的认可,那么咒术也自然会消散。”
  苍淮嗤笑一声,不知是在笑他们还是在笑别的什么。
  “祭礼圆满完成,人也死了,自然咒术也不存在了。”
  魔主一哑,讪讪道:“是、是,原本是这个道理。”
  “但是祭祀之法古已有之,凤凰一族也是古老……”魔主原本还想说一下凤凰一族的历史,联想到眼前人曾经眼也不眨的毁了龙凤两族,顿时又把没说出口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总之凤凰上古流传下来的祭祀之法中,还有一些特殊的祭祀,和这常规的生人血祭有所不同。”
  苍淮微微抬眼,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是……婚契。”
  修真界中契约有许多种,乱饶是简单的血契二字之下就有着许多繁杂的各类契约。
  但婚契,古而有之,也只有一种。
  是同生同死之契约。
  魔主说这话的时候原本就有些忐忑,毕竟那少女不过是个孱弱的人类,如今也不到元婴期的修为,轮起她的寿数也不过短短几百年。
  但神裔是何等古老的存在,似乎自天地分开的伊始,神族就已经存在于这天地间了。
  要让高高在上的神族和一个渺小的人类结下同生共死的婚契,这换了任何人来看都是难以置信的荒唐之言。
  凤凰族有一种古老的祭祀方法,是将祭品作为新娘献上,从此新娘作为附庸,既全心全意地信赖着道侣,也可滋长受祭者的修为。
  如此一来,既可以圆满的完成祭礼,也不用献上生命,算是两全其美。
  这是祭司抓破了头,才想出的一点办法。
  既然咒术已经没有解决的可能,那么自然只能从祭礼上下手了。
  他只负责想法子,至于采不采纳,就是他的事了。
  魔主也有些忐忑地看着眼前人。
  这的确是一个办法,但也近乎是不可能的。
  孱弱人类的生命,轻而易举地便可以翻覆。
  若要让神族与其缔结契约,岂不是从此的性命都如同悬在了裤腰带上一般,没了半点保障。
  “不可。”
  果不其然,听到了预想中的答案。
  魔主也说不清得到这个答案的时候,内心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有些失望。
  他或许一开始是觉得,尊上对魔域送上的祭品是有一些特别的。
  但不管有多特别,在关系到自身的安危时,都变得不值一提起来。
  魔主后退半步:“既如此,那……”
  “等等。”
  等到魔主和厄命珠再次被赶了出来,神情都还是有些恍惚。
  “你说,这尊上是什么意思?”
  “他是不是否决了我们的提议?”
  厄命珠也有一些想不明白:“是的。”
  “那他为什么又要让我们筹备婚礼?”
  厄命珠白了一眼:“他说的是婚礼,不是祭礼。”
  “婚礼是婚礼,祭礼是祭礼。”
  魔主似懂非懂地点头:“婚礼过后,他们成了名义上的夫妻,却没有结下婚契……”
  “那、那她岂不是还是要死?”
  厄命珠:“谁知道呢。”


第70章 
  司娆最近总觉得有些精力不济; 每日能睡很长时间。
  识海之中好似蒙了一层雾,总是昏昏沉沉地看不真切。
  但每次醒来苍淮都在身边。
  司娆清醒的时间并不多,她往往睁开眼不过说了几句话; 又陷入了昏睡之中。
  “好奇怪,最近怎么都睡不够一样。”司娆揉了揉睡得有些凌乱的头发; 喃喃道。
  她总觉得好似已经睡了很久了; 但识海却始终昏昏沉沉; 怎么都无法彻底清醒,像是酒醉之后的人; 怎么睡都睡不够一般。
  苍淮就坐在床侧,单手持着一卷古书,不知是讲什么的。
  闻言他转过身; 司娆才注意到自己一直把他的一只手抱在手中。
  司娆有些不好意思地松开手。
  但苍淮的态度却很自然,扶着她稍稍坐起来些。
  他道:“你只是累了。”
  窗外洒进一缕斜阳,是橙黄的颜色; 天际晚霞连成一片; 空气中浮动着人间烟火的味道。
  连吹进来的晚风都带着一丝静谧的味道。
  司娆望着窗外喃喃地说道:“已经是傍晚了吗?”
  她的生物钟从来没有让她在这个时间点醒来过,从前不管前一天多么疲惫; 总能准时在清晨醒来。
  毕竟对于修士来说,睡眠从来不是必需品。
  司娆只是喜欢睡觉; 但并不贪睡。
  “最近总感觉有些奇怪; 好像忘记了些什么……”司娆皱了皱眉; 感觉大脑好似有些空荡荡的; 好像有什么事情被忘记了,细细想来却有什么都想不起来。
  苍淮眉宇微蹙; 正欲说些什么; 却见司娆双手环过他的腰身; 以一个依赖的姿势十分自然地埋在他的胸前。
  “不过,能被忘记的应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吧。”
  “你没事就好。”
  司娆喃喃地说道:“你当时离开了好久,我一直很担心你。”
  “我曾经在突破的时候,看到你在电光牢笼里的场景,一直都提心吊胆的,直到看到你回来。”
  “你没事就好。”
  司娆连着说了两次“你没事就好”,落在他腰际的手微微攥紧,内心的担忧几乎都要溢出来。
  苍淮眸中幽暗,淡声问道:“你的剑毁了,想不想学炼器?”
  司娆闻言眼前一亮,抬起眼看他:“真的吗?”
  炼器是一门极端复杂的手艺,饶是在如今的修真界,炼器师也是屈指可数,大部分有天赋的都集中在了器宗。
  他们出手的灵器法宝还都到了有价难求的地步。
  修真界发展多年,许多心法和基础的修炼功法都不再是各个宗门的私藏,早早地就解开了限制,所有人都可以修习。
  饶是炼器这一门晦涩的法门,入门的心法也是随处可以找到的。
  可如今炼器师仍旧如此稀少,便是因为炼器的入门,不光光是有法门就行的。
  炼器需要操控灵火,对火焰的温度需要极其就精确的掌控,往往还需要去寻找藏在天地间的异火。
  灵火,只是入门的第一道门槛,许多人终其一生都无法操控足以达到炼器师要求的灵火。
  但司娆约莫是走了捷径的,她能调动苍淮体内的两种灵火,纯灵之火和幽火,都是世间罕见的异火,用来炼器自是不在话下。
  只是平常使用,和炼器相比之下有所不同。
  苍淮牵着司娆的手,温和的灵力在她的经脉之中游走,演练着灵火经过的轨迹。
  司娆的识海虽然混沌,但是在苍淮不厌其烦、一遍又一遍的演示之下很快明白了灵火的操控方法。
  许多人终其一生无法跨越的一道门槛,饶是具有天赋的炼器师也需要苦练多年的第一步,司娆像是没有经历阻碍一般地迈了过来。
  接下来苍淮取出一块看不出材质的黑色材料,看起来如同液体一般,但灵力都无法窥探内部的构造,材料的特殊和硬度可以窥见一斑。
  苍淮握着司娆的一只手,看着他漫不经心地动作,引动着材料在他的手上慢慢变形。
  司娆好似也能感觉到他体内的灵力是如何涌动、调动的一般。
  他面色如常,看起来轻松写意得仿佛只是在砍瓜切菜一般,但司娆却能感觉到在他掌心的那一簇微小火焰始终稳定,温度没有分毫变化,只在需要的时候产生些微的变化,这一分变化甚至微乎其微。
  那材料似乎很特殊,时间过去许久也不过变得更加黑亮,但还不足以达到能够变成法器的地步。
  司娆曾经见过在长哭崖底,苍淮面无表情地毁去了许多神剑,那些神剑的硬度比起这块材料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可也不过顷刻之间就在他手中汽化,连半分痕迹都没有留下。
  他现在是刻意放慢了速度。
  他不是说说而已,而是真的在教她。
  司娆杏眼微弯,认认真真地感受起灵力地流动来。
  门外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似是树枝断裂的声响。
  精力集中的司娆并没有注意到,苍淮墨瞳微凉,收回手:“你先熟悉一下。”
  身边的气息骤然远离,司娆原本全神贯注地观察着火焰,可在他的手离开的刹那,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她的心中陡然生出一种惶恐来。
  “你去哪里?”
  材料猛的下坠,被一股灵流托住险些直接落在地上。
  司娆的声音有些紧张,心中有些难以言喻的焦躁,莫名地不想看他离开。
  “可以带我一起吗?”
  “很快就很回来了。”苍淮放轻了语调,像是诱哄一般地说道。
  他解下身上的外袍,亲手系在司娆的身上。
  司娆被熟悉的气息包裹,顿时就变得安静下来,有些紧张的情绪也被安抚。
  “那你……那你要快一点回来。”
  司娆看着眼前人离开,心中生出一种说不出的酸软。
  于她而言,这种情绪十分陌生,像是不属于她的情绪,又像是原本只有一分的情绪被捕捉、被无限放大,直到成了燎原之火。
  司娆觉得有些奇怪,但这一丝奇怪的情绪不过片刻便被她从脑中驱逐出去。
  一定是苍淮之前的离开给她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吧。
  苍淮出去了,但不多时,厄命珠便从门外进来了。
  他以往很是话多的模样,但这一次不同,他看了司娆也没有说话,只是心情低落地坐到房梁上去了。
  “你来做什么?”
  司娆把材料捡起来,虽然心中还是有些不安,但还是尝试着静下心来看着手中的材料。
  厄命珠没好气地说了一声:“我来监视你。”
  他说话的时候有些不耐烦,但司娆听了却没有表达出什么不满,反而翘起唇角。
  “他一定是担心我。”
  厄命珠看着她面上一片粉红,唇角翘起的模样,好似沉浸在热恋之中的少女一般。
  不知为何,看着眼前的一幕,厄命珠觉得碍眼得厉害。
  “你……哎!算了!”
  厄命珠想说些什么,但是看着眼前人,又想起他和那个人的契约,颓败地挠了挠头。
  司娆没有将厄命珠的话放在心上,虽然体内十分不安和烦躁,但此时心中却隐隐有些安定下来,像是进入了某种玄之又玄的状态一般。
  厄命珠看着司娆自顾自地对着一坨黑色的材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全然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什么。
  他挠了挠头,有些焦躁不安。
  魔主已经和祭司准备好了祭礼和大婚所需要的大部分东西,只有一部分尚且需要商榷,才特地找了苍淮过去确认。
  只有结下婚契,眼前的少女才能活。
  但那可是古老的神裔,有着世间最强大的血脉,所有的力量在他们面前都不值一提。
  要让神族后裔和一个孱弱的人族少女结下婚契,从此共享生命,这几乎是天方夜谭。
  那一日,苍淮的态度不甚明了。
  但他和魔主都听到了那一句“不可”。
  他不愿意结下婚契。
  但祭礼和婚礼却要照常举办,其中的意味不言而明。
  祭礼过后,她就会死。
  厄命珠烦躁地挠了挠头,没有想明白那个人临死前为什么要这样摆上司娆一道。
  他想要报复的对象分明是苍淮,可是如今看来,这个所谓同心结对苍淮分明没有半点影响,反倒是这个少女,她就要……
  厄命珠生长在见不到生命的神族禁地,本该是神的恶念集成,他本不该对眼前的少女什么怜悯之心。
  可在苍淮离开之后,和他相处时间最长的就是眼前的少女。
  她分明在魔域深渊那样黑暗而没有希望的地方,却像是生活在世外隐居之地一般的自在。
  世上哪还有这样的人?
  这样的……傻子。
  厄命珠蹲在房梁上几次准备开口。
  “你和他,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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