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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自小便是死士,从小到大学得……便是为主子舍命,可如今主子却让他们各自逃命不用管她,好生活着。
柳若芙听到大部队靠近的声音如滚地雷一般越来越近,怒吼道:“这是命令!”
这些柳家暗卫,不带着她……都是能逃走的。
暗卫小队率见柳若芙一心求死,又见她裙摆依然是鲜血淋漓,这流血速度……跟着他们逃跑或许路上就撑不住了,反倒是如果被抓……朝廷派人给柳若芙医治,保住柳若芙的命,他们还可以找机会劫狱。
柳家暗卫小队率抱拳称是,深深看了眼柳若芙一眼:“撤!”
说完,暗卫小队率先行跃上屋顶,消失在黑夜之中。
其余暗卫犹豫片刻,也跟着消失在黑夜之中。
柳若芙就站在院子中,她看到夯土墙外陡然出现火光乱窜的火把,本就摇摇欲坠掉了漆的黑色木门被人一脚踹开。
巡防营的将士拔刀冲入院子中,就看到柳若芙独自一人立在院子当中。
卢平手握腰间佩剑,四处观察不见有埋伏后,视线才落在柳若芙身上。
柳若芙脸上带着视死如归的平静,冷笑道:“成王败寇,我父王败了……我的命你们尽管拿去!”
火把随风摇曳,将柳若芙整个人映得忽明忽暗,她鲜血汩汩流出,迅速将茜色的裙摆染成深红色,却还挺直脊梁,不让自己因疼痛佝偻下腰身,不愿屈尊低下自己高贵的头颅。
“带走!”巡防营将领高声道。
巡防营兵士上前,好不怜香惜玉,一左一右架起柳若芙的胳膊将人往外拉,持刀兵士冲进屋内搜寻还有没有柳若芙同党。
卢平看着表情平静的视死如归的柳若芙,视线又朝着院子内望去,总觉得极为古怪……
方老也觉得不对味儿,藏在袖中的拳头收紧。
柳若芙身边难不成就没有旁人,就在这里等着被人抓?
柳家的死士呢?
死士一向都是死在主子前面的,没道理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九州胡同这条巷子陡然热闹起来,犬吠不止,胆子的小的百姓趴在自家土墙上往外瞅,想要看看官兵这么大阵仗到底抓了这么样一个穷凶极恶之徒,没成想竟然是一个美颜绝伦的女子。
胆子小的趴在门缝里往外瞅,还有不知惧怕为何物的总角小儿从门内偷偷溜了出来,手持木剑,目光艳羡瞅着那些佩刀着甲的巡防营将士,却被穿着青布衣衫的妇人扯着胳膊往门内拽,小儿哭闹不修,那妇人便用力在小儿臀肉上拍打了几下,将小儿扯进院门里。
巡防营暂代统领之职的萧大人,在巷口朝方老和卢平道谢。
柳若芙已经被带走,方老转身朝卢平拱了拱手告辞。
卢平连忙长揖还礼,目送方老和巡防营的人离去。
卢平正准备回去向白卿言复命之时,九川胡同最前面的这户人家的黑漆门竟缓缓打开,披着黑色披风的男子撩起直裰下摆跨出门槛,就立在那灯笼摇曳的门户前,抬手摘下了自己头顶的帽兜。
卢平一怔……李明瑞?!
李明瑞像是专程在这里等着卢平一般,冲卢平长揖到地:“卢护卫。”
卢平没有托大拿乔,忙对李明瑞长揖到地:“见过李侍郎!”
卢平手握腰间佩剑,笑盈盈抬头,视线扫过旧灯笼上写着的杜字,如普通寒暄一般道:“这是巧了……李侍郎是来这里,访友?”
“倒不巧,明瑞是专程在这里候着卢护卫的。”李明瑞半点也没有遮掩。
卢平心中了然了:“南都郡主的消息是李侍郎给的?既然李侍郎知道南都郡主柳若芙的藏身之地,为何……不禀报太子殿下?独占功劳不好吗?”
“南都郡主柳若芙,是明瑞送给镇国公主之礼,明瑞请求卢护卫代为转达明瑞求见镇国公主的诚意和真心。”李明瑞眉目含笑,一副温润公子的模样,再次向卢平一拜。
·
卢平回到镇国公主府,不敢耽搁,换了身衣裳便去清辉院,将李明瑞之事告知白卿言。
“不过属下没有应承,只说大姑娘重伤昏迷,醒来的时候少……但话属下一定会帮李明瑞带到!”卢平道。
白卿言将手中的药碗递给春桃,接过蜜水漱了口,用帕子沾了沾唇角。
第664章 玉佩
“还请大姑娘明示,这李明瑞应当如何处置。”卢平眉头紧皱,总觉得这李明瑞过分聪明了。
她靠在流苏隐囊上,看向卢平:“暂时不必理会,平叔辛苦了,忙了一天平叔先去歇着吧!”
派人往镇国公主府送消息,她若知道是谁来送消息,目的是什么,便定然会派人去燕雀楼查,也自然会查到柳若芙。
但这些都不是李明瑞的目的,李明瑞是想告诉她,他李明瑞有自己的门道和手段,也有能力。
既然李家有把柄在她的手中,那么……李明瑞要么就是同她宣战,要么就是投诚。
宣战,大可暗暗动手,何须求见。
想来……只有投诚一种可能了。
在白卿言看来,李明瑞是聪明,可为人太过功利,相比较起来白卿言倒是觉得……总是不厌其烦明火执仗找她晦气的柳若芙,都比李明瑞更让人信得过。
小厨房里,春桃手中正握着把绣蝶的扇子对着药碗煽风,这药太烫了……白卿言还没法入口。
春桃试了试温度觉着差不多了,这才将药碗放在黑漆描金的方盘里,正要去上房就见卢平出来,春桃笑着行礼:“卢护卫……”
卢平视线落在春桃端着的药碗上:“辛苦春桃姑娘了!”
春桃侧身让开,目送卢平离开清辉院,这才打帘进门,将药递给白卿言:“洪大夫说临睡前喝的这补血气的药,可能要大姑娘一直喝下去,就是麻烦了些,等回到朔阳洪大夫打算教小银霜制药丸,这样大姑娘以后就可以服药丸,方便些。”
白卿言喝药早已成了习惯,她端起药碗将药喝了个干净,春桃忙捧着漱口水,等白卿言漱口用帕子擦了唇角后,春桃又送上果脯让她嘴里换味儿。
“银霜这几日跟着洪大夫还适应吗?”白卿言问春桃。
“大姑娘放心,银霜跟着洪大夫已经学会不少东西,洪大夫说银霜聪明学什么都快,就是几次从洪大夫那里得了好吃的要来给大姑娘,我们都拦住了,也没告诉银霜大姑娘受伤之事,怕小丫头担心。”
银霜约莫是小时候饿怕了,非常护食儿,能惦记着将好吃的送来给大姑娘,可见对白卿言的忠心。
小丫头虽然一团孩子气,但骨子里是个忠勇的。
“这段日子小丫头能吃能睡的,我看圆润不少,看起来很是可爱!”春桃抱着黑漆描金的方盘,想起银霜两颊鼓鼓囊囊的,眉目含笑弯了起来。
白卿言想起银霜和小四一般都爱吃甜食,对春桃道:“厨房用蜜糖腌过的山楂味道不错,明日你去给小银霜送一碟子,要是银霜喜欢……等回朔阳的时候,就将做这道腌制山楂的厨娘带回朔阳。”
“唉!”春桃笑着应声,“明儿一早奴婢就去,再给小丫头带上一匣子松子糖。”
“别一次给带太多,免得吃坏了牙,包上一点……吃完了再给她拿。”
白卿言话音刚落,外面就禀报,卢平去而复返。
她单手撑着身子,调整坐姿靠在隐囊上,神色肃穆,让春桃去请卢平进来。
很快,卢平又匆匆进入上房,单膝跪地,颤抖的双手捧起一块玉佩,眸子发红:“大姑娘!”
白卿言一看到那枚玉佩惊得坐起身来,牵扯到伤口,胸前疼得像被人撕开了一般。
“大姑娘……”卢平声音轻颤,“这是四爷的!”
见白卿言掀开被子,春桃忙上前扶起白卿言。
她紧咬着牙,血气一阵阵往头上涌,一把拿过玉佩,在灯下反复细看,酸辣气息涌上鼻头眼眶,一阵阵冲得白卿言头晕目眩:“哪儿来的?!”
是不是四叔……还活着!
是不是四叔知道她重伤命悬一线,所以回来了?!
心中百转千回,数百种情绪在胸腔里冲撞,让白卿言顿时泪盈满眶,一声比一声催得急:“哪儿来的!到底哪儿来的?!”
“大姑娘!”卢平顾不上礼数忙扶住摇摇欲坠的白卿言,“大姑娘,这是狱卒送来的!说是受了重伤的南都败将王江海,托他送来镇国公主府,原本他也不想送,可王江海说……这是白家四爷的物件儿,所以那狱卒才替王江海走了趟。”
白卿言攥着玉佩的手收紧,泪水悬于眼睫之上,她紧咬着牙,问:“带了什么话?”
卢平郑重望着白卿言:“王江海说,他要见大姑娘!”
“备车!”白卿言没有丝毫犹豫。
“大姑娘!”春桃惊呼,“大姑娘这个身子怎么能奔波呢?!”
白卿言紧紧攥着手心里的玉佩,王江海让人送来玉佩,说要见她……她便必需得去,他既然有四叔的玉佩,定然便有四叔的消息。
祖父生有五子一女,每人都有这么一块玉佩,从不离身。
比如二叔那块玉佩,就给了白卿玄母子俩,是作为二叔给白卿玄母亲的承诺。
王江海手中有四叔的玉佩,不论是曾经四叔给过王江海什么承诺也好,还是王江海手中有四叔的消息,白卿言都得去一趟。
她稳住心神,深深看了玉佩一眼,再抬眸……眸色冷静深沉,有条不紊吩咐道:“平叔你陪我一同去,春桃我和平叔走后,你去告诉小四,一柱香后,出发去太子府……面见太子,告诉太子王江海让狱卒往我们白府送了四叔的玉佩要见我,小四没有能拦住我,我不顾身体,硬是去了狱中见王江海,她没办法只能来告诉太子!”
虽然事出突然,但白卿言能借着这件事,让太子发现……这一眼便能被看透的白锦稚,是忠于他的,将来白锦稚去安平大营,太子也会多加照顾。
且将此事告知太子,总比太子事后查到再疑心她来的好。
“更衣……”白卿言捂着胸前伤口,“平叔去备马车!”
卢平应声称是,疾步出了清辉院正门。
春桃知道自家姑娘决定的事情,就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更别提这还事关五爷,只能转身去给白卿言取衣裳更衣。
第665章 四叔的玉佩
白卿言出门去狱中见王江海的事情,勒令全府上下不得走漏风声,更不能让大长公主和二夫人刘氏知道。
春桃扶着白卿言上了马车,原本想要跟着一起去,可大姑娘吩咐了,让她去找白锦稚的,春桃只能再三叮嘱大姑娘小心,含泪目送马车走远。
马车内,面色苍白无血色的白卿言闭眼,手指摩挲着四叔的玉佩,眼角湿红。
她宁愿此去,王江海告诉她四叔还活着,被闲王或者是被王江海关押起来,当做后手来用。
她宁愿,王江海用四叔来要挟她做任何事情,任何事情都成!
只要……四叔还活着。
祖父一定要保佑,四叔还活着!
只要四叔活着,四叔再来找她下棋,她定再也不会嫌四叔臭棋不愿与四叔对弈,她一定耐心陪四叔下棋,一定……让四叔高高兴兴赢她一次。
白卿言马车慢性,卢平快马一骑先行去狱中打点,等白卿言到的时候,卢平已经在大狱门口候着。
大狱门前挂着两盏孤零零随风摇曳的纸灯笼,幽冷的光线将大狱半新不旧的大门映的越发森郁。
卢平扶着身披黑色披风,头戴帽兜的白卿言下了马车,往狱中走去。
阴暗潮湿的大狱之中,墙壁上幽暗的油灯火苗来回摆动,偶有哭声传来,让这大狱越发显得阴森森的。
王江海盘腿坐在充满了霉味的稻草之上,苍白的唇瓣干裂紧紧抿着,他知道自己命不久矣。
那日白卿言快马而来,骏马飞踏在他的身上,伤了他的心肺,谁又会为他们这些谋逆的逆犯请大夫。
如今,王江海还能盘腿坐在这里,不过是全凭着一口气硬撑罢了。
不论如何,王江海都要将自己的儿子就出去。
小王将军放下身段好不容易向狱卒讨了一碗冷水,忙端到王江海的面前:“爹……你先喝口水。”
他几日前锁骨中了一箭,如今伤口已经溃脓疼痛难忍,可他不能表露出来让父亲担忧,勉强对父亲勾唇笑了笑。
王江海略有些混浊充血的眸子看了儿子一眼,就着儿子的手喝了一口水,开口道:“一会儿镇国公主来了,不论爹说什么你都不要吭声,爹一定会保住你!”
王江海话音刚落,就听到脚步声由远及近,他抬头朝着声源方向看去,不多时……便能看到卢平扶着一个身穿黑色斗篷,带着黑色帽兜的纤细身影出现在大狱门口。
小王将军下意识挺直身子,做出保护父亲的动作,却被王江海抬手拍了拍手臂,示意小王将军扶他起来。
小王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