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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将军下意识挺直身子,做出保护父亲的动作,却被王江海抬手拍了拍手臂,示意小王将军扶他起来。
小王将军放下手中的水碗,扶住王江海。
只见王江海紧咬着牙,呼吸艰难呼哧着撑起身子,朝着白卿言跪下叩首,声音里带着不可查的颤抖:“见过镇国公主!”
白卿言摘下头上的帽兜,露出病态苍白的五官。
几日不见,白卿言的气色的确是差极了,脸上惨白毫无一丝血色,整个人看起来相较之前瘦了一圈,惊艳清丽的五官越发显得轮廓分明,那幽沉双眸……锋芒内敛又高深,居高临下睨视着王江海。
“我四叔的玉佩,你是哪里来的?”白卿言问。
“回镇国公主,这是多年前北疆之战,我救了白家四爷白岐川一命,白家四爷便赠了玉佩于我,说……若有一日,我有所求……可以带着玉佩等白家门,他定会相助。”王江海以头抢地,重重叩首,“今日,王江海斗胆用玉佩请镇国公主前来,便是知道白家人重诺,即便是如今白家四爷已经不在了,可……白家人见到玉佩,定然会替白四爷完成承诺。”
白卿言攥着玉佩的手一紧,并非是四叔活着,而是……四叔曾经赠予的吗?
她的心不断向下沉。
白卿言眸色愈发冷:“你倒是了解白家人。”
王江海抬头,双眸通红,喉头翻滚哽咽,说话时姿态极为恭谨:“王江海自知谋逆死罪,罪不可恕……只求镇国公主能开恩救我儿一命!王江海死后见到白家四爷……定然会告知四爷,镇国公主已经替他还了救命之恩。”
说完,王江海他再次重重叩首,头抢地的声音极大,也极为郑重,他声音里全是恳求,红着眼低声下气恳求:“只要镇国公主能救我儿,从此以后,我儿便任由镇国公主驱使!”
“爹!”小王将军喉咙哽咽。
白卿言视线落在小王将军的身上。
四目相对,小王将军只觉白卿言那双眼冷冽的骇人。
他含泪紧咬着牙,不忍心再看到自己父亲为他能苟活而受辱,高声道:“爹爹!你起来……儿子愿意跟随爹爹一同赴死!儿子站着死,绝对不跪着活!”
“这小王将军可不像是,会任由我驱使的样子。”白卿言声线冷肃。
王江海忙抬手压住自己儿子的头颅,朝着白卿言一同叩首:“小儿口无遮拦还望镇国公主恕罪!镇国公主我可让我儿起誓,若我儿此生不能效忠镇国公主,便让我王家满门死后魂魄不宁,死后魂魄受尽折磨,不得转世解脱!”
“爹!”小王将军声音里带着极重的哭腔,身侧拳头紧紧攥着,“何至于此!何至于如此!”
王江海抬头泛红的眸子深深看了眼自己的儿子,又看向白卿言:“镇国公主,王某人不过是世间一庸人,贪功好利,此次造反也是想博一个从龙之功,我的确算不上是一个好人,更不是一个好儿子,好丈夫!唯一能拿出来一说的,便是……我还算是个好爹爹,至少护得我儿平安!”
王江海这话说得发自肺腑,只求能用真心让白卿言动容一二。
他手中除了这枚玉佩之外,并没有其他足够重的筹码,来逼迫白卿言答应护他儿子周全。
这也就是为什么,他请求狱卒将玉佩送去镇国公主,却不敢在一开始就直言相告,这是当年北疆之战白家四爷送于他的。
因为白家四爷的尸身并未送回大都,白家人定然会心存希冀,定然会来牢中问询白家四爷的消息。
第666章 入鞘的宝剑
他正是利用了这一点……好将白卿言骗来,才能有机会恳求白卿言。
他赌的,是白家人重信重诺的品质。
半晌之后,白卿言开口问:“你儿子叫什么?”
王江海一听这话,便知道白卿言是答应了,连忙叩首:“回镇国公主……我儿名叫王秋鹭!秋鹭……还不见过你的主子!从今日开始……你便是镇国公主的人,一生都要效忠镇国公主!”
王秋鹭拧着脖子,不肯俯首。
王江海见状生怕白卿言反悔,咬紧牙,劈头盖脸就给了王秋鹭一个耳光,用力太狠,又剧烈咳嗽了起来。
“爹爹!爹爹!”王秋鹭顾不上自己滚烫的面颊,忙扶住父亲,双眸通红。
“你若是想要父亲死后魂魄不宁,想要你母亲、你祖母……全都死不瞑目,你便这么拧着!你就同我们一同去赴死!”王江海用力攥住儿子的手臂,说到最后语气近乎恳求,“儿啊!想死容易,想活才是最难的!柳若芙她心里没有你!难不成你为了她……连爹娘期盼都不顾了!你是爹娘是王家全部的希望,你得好好活着!活着……为王家留后!如此爹爹就算是去了才算是能对得起你祖父、祖母和母亲啊!”
白卿言眉眼挑了挑,柳若芙?
卢平也听出其中意味不对,侧头朝着白卿言看了一眼,开口道:“今日左相之子李明瑞设计让镇国公主府和太子府发现柳若芙藏身九州胡同,作为投向太子的诚意,柳若芙已经被抓,我们赶到的时候……柳若芙腹中孩子也没有保住,估摸着柳若芙此次怕是难逃一死了。”
柳若芙被抓的消息王江海和王秋鹭已经知道了,也知道柳若芙的孩子没有保住难逃一死,所以王秋鹭原本也死心认命,打算一同赴死的。
可如今,爹爹却用这样重的话逼着他。
白卿言站在里半晌,可并非要来看他们父子俩上演父慈子孝的。
她紧紧攥着玉佩,对王江海道:“如此,我便爱莫能助了。”
说完,她戴好帽兜侧头对卢平道:“我们走吧!”
四叔曾经欠的情,应该还不假,可……没有别人不领情,她还上赶着还的。
王江海剧烈咳嗽了起来,膝行追随白卿言的身影叩首:“求镇国公主救我儿一命!求镇国公主救我儿一命!”
王秋鹭闭了闭眼,半晌膝下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他正身跪好,含泪朝着白卿言叩首一拜:“王秋鹭,见过主子!此生……誓死效忠,如有违誓,爹娘……魂魄不宁,王家无后而终!”
白卿言脚下步子一顿,冷肃的目光望着王秋鹭:“即是如此,我自会安排人左相之子李明瑞救你,你放心同他走,但……你要记住,你的主子是谁!只有记住你的主子是谁,你应该效忠谁……你才能活命,懂吗?”
王秋鹭紧紧咬着牙,表情难堪,如受奇耻大辱一般颔首:“懂了!”
白卿言深深看了眼王秋鹭一眼,但愿这王秋鹭是真的懂了。
白卿言扶着卢平的胳膊缓缓往大狱外,听到大狱门口传来乱糟糟的脚步声,和叠声的“太子殿下”,白卿言脚下步子一顿,抬手捂着心口,一步歇三歇……佝偻着腰身缓慢往外挪。
太子匆匆而来,看到穿着黑色披风的白卿言正扶着卢平的胳膊喘息……
白锦稚顾不上礼数,越过太子冲过去扶住白卿言:“长姐!长姐?!”
白卿言抬眼,通红的眸子看着眼眶含泪的白锦稚,摇了摇头:“王江海说……这是四叔当年北疆之战之时,为谢他救命之恩,赠予他的!他故意只送来玉佩,等我到了才开口,为的……是想求我救他的儿子罢了,根本……根本就没有四叔的消息。”
白锦稚泪水夺眶而出。
这世上有什么比给了人希望,又让人失望来的更让人绝望。
当白锦稚听春桃说白卿言拿到了四叔的玉佩,她还以为……四叔是被闲王或者是南都的那个什么将军抓了,想要要挟长姐拿四叔换他的命。
白卿言深深吸了一口气,看向太子……取下头上帽兜,要朝太子行礼。
太子忙上前扶住白卿言,如同长辈一般出言训斥:“你与孤之间不必如此客套,锦稚一去找孤,孤就赶来了!孤明白你突然得了白家四爷的消息沉不住气,可你也要想想你的身体!”
多日不见,太子没有想到白卿言竟然又瘦了一大圈,脸上苍白到一点血色都没有,说话间喘息急促,又因疼痛腰身佝偻的越发厉害,如同久病缠身,命不久矣一般。
“殿下说的是!”白卿言忍住泪水垂眸。
“孤送你回府!”太子嘱咐白锦瑟,“扶好你长姐!”
太子话音刚落,王秋鹭歇斯底里喊声便从牢狱最里面传来……
“爹!爹你怎么了?!来人啊……来人啊!”
王江海心愿已了,得到了白卿言的承诺便再也没有什么放心不下的,只叮嘱王秋鹭一定要记住镇国公主的话,镇国公主此言别有深意,又反复交代王秋鹭千万不要小瞧了镇国公主,镇国公主如今不过是一把入鞘的宝剑,在掩藏自身耀目的锋芒,有朝一日定然会有大作为!
嘱咐儿子一定要活下去后,王江海便撒手去了。
太子视线只短暂朝里面看了眼,便吩咐全渔和白锦稚扶好白卿言离开大狱,这里霉味臭味太重,太子很是不习惯。
从狱中出来,太子亲自将白卿言送回白府,惊动了大长公主和白家二夫人刘氏。
大长公主亲自迎了出来,向太子致谢,又命人抬来了肩舆将白卿言抬回了清辉院,吩咐刘氏派人去请洪大夫给白卿言看看。
原本安安静静的镇国公主,上下顿时便忙碌了起来。
太子皱眉望着坐肩舆离去的白卿言,与大长公主道:“原先,镇国公主说二十五便要启程回朔阳,孤还以为镇国公主好多了,可看镇国公主这身体……二十五启程是不是太仓促了?”
第667章 拿得住
大长公主握紧手中虎头杖,叹了一口气:“她是怕她远在朔阳的母亲担忧,这才急着启程回朔阳,罢了……路途上走慢些吧!不然她人在大都……心在朔阳,也是累心。”
“不若,将夫人接来大都城!”太子突然道。
大长公主摇了摇头:“当初白家举家回了朔阳,先不说白家诸事离不开我那大儿媳妇儿,若是她回来大都,旁人难免会说……陛下病重将朝政交于太子殿下,太子这就为自己亲信镇国公主回大都铺路,对太子不好!陛下到底是年纪大了有时疑心难免重些,何可为这点儿小事让陛下怀疑太子殿下!”
大长公主话说的十分漂亮,全然为太子考虑的样子。
太子对白家越发感激,点了点头:“不过回朔阳这一路不太太平,孤届时会让亲卫护送镇国公主。”
“多谢太子殿下!”
春桃听说大姑娘回来了,忙将被褥熏得暖融融的,又命人去备了几个汤婆子,地龙将将才烧起来,这会儿还没有一点儿暖气,春桃只得又让人烧了个炭盆端进来。
已经十月二十,大都城的天冷了下来,院子里的树叶已枯黄,风一过就簌簌往下落,满目是萧瑟之感。
往年这个时候,董氏早已经吩咐清辉院里烧上地龙和炭盆,汤婆子也都预备着。
今岁白卿言身体转好,白卿言说不必那么早预备,春桃也就没有预备,谁能想到她们家大姑娘突然就又受了这么重的伤。
前几天还好,刚才春桃在屋里坐着已经感觉到一丝丝冷气,眼见着这天又要下雨,一场秋雨一场寒,大姑娘还伤着……还是早点儿预备起来。
不多时,肩舆进了院子,春桃连忙迎上前,同白锦稚一左一右扶着白卿言进屋,解了披风,将白卿言安置在榻上。
春桃往白卿言怀里塞了一个小暖路,又给白卿言倒了杯热水:“大姑娘……胸闷?要不要请洪大夫。”
春桃话音刚落,洪大夫人就已经到了。
洪大夫像模像样给白卿言诊了脉,心知白卿言恢复的不错,面上不显……只说明日再给白卿言换一副药,叮嘱白卿言好好歇息,便又拎着药箱离开了。
白锦稚红着眼替白卿言掖好被角,哽咽说:“长姐,你好好休息。”
“平叔在院外吗?”白卿言问。
春桃点头:“卢护卫随着肩舆一同来的,这会儿还在院外候着。”
事情没了,卢平知道白卿言还有吩咐便没走,
果然,不多时春桃从清辉院上房打帘出来唤卢平进去。
隔着屏风,卢平朝白卿言行礼。
白卿言不避白锦稚,吩咐卢平道:“平叔你私下去见李明瑞,就说柳若芙这个诚意不算是诚意,让他设法救王秋鹭出来,好生安顿,也算是我接受他投诚的诚意。”
卢平眉头紧皱:“若是救王秋鹭出来,又将人交给李明瑞……李明瑞保不齐会利用这个王秋鹭对大姑娘和白家不利!”
毕竟他们家大姑娘今日去狱中见过王江海和王秋鹭,若让李明瑞救出王秋鹭……还让李明瑞安顿此人,将来有朝一日,李明瑞称是他们家大姑娘背着太子殿下命他救出这个谋逆反贼,又胁迫王秋鹭……将闲王谋反之事也扣在大姑娘头上怎么办?
“我同王秋鹭说的很清楚,他若是记得清楚谁是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