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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卿言手腕一转,狠狠将手中利刃插入骏马脚下玉阶之中,抬手接住红缨长枪,扯住缰绳调转马头,高声下令:“守好洛鸿楼最后一道防线!”
“是!”将士们高声称是。
白卿言双眸死死盯着梁王,在石阶两侧窜起的烈火之中,迎着灼人的热浪,手握寒刃,快马朝高阶之下冲去,人似从烈火之中疾驰而来。
梁王死死叮嘱马背上杀气凌人的白卿言,声嘶力竭高声呼喊:“斩杀白卿言者,赏金百两!”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聚在梁王身边的亡命之徒,一听到赏金百两四字,杀心越发浓重。
那可是百金啊,即便白卿言是战无不胜的杀神,可围剿她的人多了……她总是双拳难敌四手,总有空子可钻,谁知道自己会不会被老天爷眷顾,拿下百金,那下半辈子就再也不用过这种拿命换银子……刀口舔血的日子了。
白卿言眼神就像望不到底的幽谷深渊,丝毫未曾因为梁王身旁那些亡命之徒兴奋起来的模样有任何变化,漆黑如墨的瞳仁映着火光,却只有喜怒难测的冷寂,比黑夜更加深沉……深沉得让人心惊肉跳。
梁王下意识想向后退,可身后那些亡命之徒为了百金,嗷嗷叫着举剑往前冲,如湍急激烈的奔腾河流势不可挡,夹裹着梁王往前,无半分后退的余地。
“将白卿言逼下马!”范余淮烈火之中高呼。
火光扑朔之间,白卿言沉着脸,银枪寒光所带之处……便是鲜血喷溅,刚要迎上前想将白卿言逼下马的范余淮,见寒光逼近……连连后退,长枪红缨从范余淮眼前飘过,他只觉喉咙一热睁大了眼,捂住喉咙,一手鲜血。
范余淮用力喘息吞咽唾液……喉咙没有断!幸好是皮肉伤!
他不敢想象若刚才往后退慢了一步会是怎么样的后果,他一手捂着颈脖,一手拽着梁王,急速朝台阶下退,让那些想得百金而不怕死的亡命之徒上前去厮杀。
范余淮没有忘记当初南都闲王的尸身,是怎么白卿言用那银枪挑起来的,除了射日弓……那一杆银枪也是白卿言的拿手绝活。
他不敢迟疑,拉着梁王急速后退保命,只见白卿言坐下骏马扬蹄,将一众想要将白卿言逼下马的亡命之徒踢翻在地,有的还未靠近白卿言,便被长枪穿胸……
有愿为百金舍命的杀手,见白卿言长枪还在同袍胸腔之中,被同袍带血的双手紧紧攥着,他趁机腾空扑起,眼中露出狂喜,只觉白卿言的人头是他的了!
高阶之上的沈天之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儿,想大喊提醒,可嗓子揪在一起,竟发不出一丝音来!
可那杀手还未靠近白卿言半分,就被长枪穿透了腹部,人……似被长枪一瞬定在了空中。
白卿言手握银枪,枪尾就抵在马鞍之上,将一跃飞起欲斩她头颅的杀手高高挑起,凌厉的视线扫过那些见状心生惧意不断向后退的杀手。
马下,刚才那个被白卿言穿胸的杀手双手还保持着紧攥长枪的动作,低下头……就看到鲜血流水似的往外冒,他喷出一口鲜血倒地,面目狰狞地倒地,致死都不能相信,白卿言怎么可能,如此快?!
国与国之间,是弱者惧怕强者。
人与人之间,亦是如此!
知道白卿言强时,他们还报了一线希望,可眼见白卿言一杆银枪杀人,快到在火光如此大盛的环境之下,双眼之能捕捉到虚影时……他们知道白卿言并非他们之力能敌的!
百金虽然诱人,可也要有命活着去花那百金才是。
高低乱窜的火舌将这洛鸿楼四周映得恍如白昼,也让那被白卿言举起来的尸体……格外清晰。
那插在长枪之上的杀手手中利刃跌落,口吐鲜血,双手紧紧攥住枪身,不过瞬息便没有了气息,就像个人偶被人高高挑起。
范余淮的心快要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白卿言不但像背后长了眼睛,速度……快到不可思议,他只剩一只眼睛看不到白卿言抽抢刺枪的动作也就罢了,周围那些亡命之徒……都没有看清楚,甚至不知道白卿言是以何种方式出枪的。
白卿言坐下骏马太平见周围金戈之声顿时消散,踢踏着马蹄,鼻息喷出热气长嘶,那些杀手纷纷后退,沈天之所率人马也都聚拢在白卿言身边。
第911章 一个不留
不等白卿言再次下令,白锦绣便已经带人快马杀来。
白锦绣原本在城门口拼杀,看到洛鸿楼这里火光冲天,担心长姐白卿言和祖母大长公主出事,连忙带着轻骑兵杀了过来……
白锦绣一眼便看到了梁王,高声道:“杀!”
当那些亡命之徒,本就已经被白卿言吓破了胆,此刻对上真正战场浴血过的将士,更是如同惊弓之鸟。
鲜血顺着长枪流到了白卿言的手背之上,她将长枪之上的尸体甩开,看到被白锦绣所率将士逼得向高阶上直退的梁王一行人,语声冷漠:“杀!一个不留!”
援兵已到,围在白卿言身边的将士们哪里能不士气大振,得令纷纷举刀嘶吼着朝着高阶下冲去。
白卿言用力拉住缰绳,制住蠢蠢欲动意图冲进人群之中搏杀的太平,居高临下望着惊慌失措的梁王和范余淮一流。
不过是困兽之斗,大晋也好……梁王也罢,今夜都要消失不见。
白锦绣已一跃下马,抽出白家家传宝剑青锋剑,带头率先杀了上来。
白家子嗣都未曾忘记过白家先祖的教诲,只有身先士卒……才能激发战士士气。
白卿言看着白锦绣游刃有余拼杀上前,逼得梁王捡起地上刀刃,躲在范余淮身后防备。
梁王和范余淮还有那些亡命之徒,已经被团团围住,如同待宰羔羊,垂死挣扎之后,便是惨叫和人头落地。
太平是一匹有血性的战马,它嘶鸣着……想要冲下去,可缰绳死死被主子攥在手中。
“前有狼后有虎!”梁王握着刀的手轻微在颤抖,却不愿意让人看出来,他转头朝着白卿言的方向看去,对范余淮道,“杀上去!活捉不了白卿言……只要能绕过她,也能拿捏住大长公主!总能拼一条活路,和白锦绣带来的人硬拼死路一条!”
范余淮闻言也转头朝着高阶之上看去,白锦绣带来的人太多了,他们要向正面杀出去根本不行!
但……守着洛鸿楼的兵力本就不多,杀上去虽然难……可比要面对白锦绣带来的数百轻骑兵可是要简单的多。
下定决心,范余淮低声吩咐近旁几个:“往上冲……不要恋战越过镇国公主,杀进洛鸿楼,只要拿下大长公主!便可以大长公主为人质活着离开!”
这些亡命之徒一向都是为人刀俎,上头让怎么做便怎么做,如今有人指了活路,他们自然是拼死一搏。
眼见那些亡命之徒,齐齐调转……朝着台阶上方没命似的攻来,沈天之的人显然抵挡不住不断向台阶上的方向退。
烈火之中,白卿言稳坐太平背上,目光沉着又平静,手中红缨长枪还在滴答滴答滴血,煞气凌人,说是杀神临世也不过如此了。
不必狰狞表露,那人就静静立在那里,便强大的让人心生寒意,不敢与之一战。
范余淮此刻开始后悔,后悔自己走到了这么一条路上。
可如今后悔也没有用了,已经上了梁王的船,就算是船要沉了……他也得再搏一把,若是此时屈膝求饶,只能让人更加看不起,折了他武将尊严。
杀红了眼的白锦绣还能不知道这些人打得什么主意,可长姐就在高阶之上,白锦绣相信长姐不会放任何一个人过去,否则也不会如同柱石一般单人匹马镇守在那里。
白卿言视线落在白锦绣的身上,四目相对,眸子又看向梁王……
白锦绣会意颔首,一跃而起踩住将士们的肩膀或头颅,一路飞驰目标明确锁定梁王,带着寒光的青锋剑精准无比冲向梁王……
范余淮只觉后脑寒风袭来,不等他反应过来一把推开梁王,白锦绣已经落在了梁王身上,双手握住青锋剑剑柄剑锋朝下,眸色沉着狠厉将青锋剑从梁王头顶扎了下去。
范余淮睁大眼了,只见白锦绣抽剑……一跃朝着台阶上越去,挽剑而立,转过身来,面色与白卿言如出一辙的冷漠,高声道:“梁王已死,全部剿杀一个不留!”
范余淮看向还立在那里的梁王,只见梁王头顶簌簌往外冒血,一张白净的脸上全都是鲜血,人也直愣愣朝后倒去。
“陛下!”范余淮扶住梁王,只见梁王双瞳涣散,竟然……是已经没有了气息。
梁王一死,范余淮带着的这帮亡命之徒立刻溃不成军。
范余淮猛地抬头,睁大了眼看着立在高阶之上的白家姐妹俩,犹如站在身处烈火之中,却有她们坚定的方向和决心,仿若任何强大的对手都不能将她们击倒!
她们立在那里,好似在告诉他们这些丧家之犬,何为强者,甚至都不愿意对他们这些蝼蚁出手了。
败了!
范余淮知道,这一次是彻彻底底的败了……
连梁王都死了,还能挣什么?
梁王一开始要来这洛鸿楼抢人的想法就是错的,若是一开始逃出去……说不定还有机会东山再起,可如今梁王的命……和这些高手,全部要折在这里了。
困兽知道没有活路,各个都是死拼,很可惜……白锦绣带来的都是身经百战留下来的精锐将士,江湖上的亡命之徒……和真正沙场浴血留下的精锐还是有区别的。
兵败如山倒,很快以范余淮为首的这些亡命之徒……几乎被消耗殆尽。
满脸是血的范余淮终于跪倒在地上,刀瞬时架在了范余淮的脖子上。
没力气了,范余淮已经打不动了,罢了……败给了白家的子嗣,是应该的!
百年将门白府从不出废物,这话诚不欺人啊!
败在杀神白卿言的手中,范余淮认了!
好歹,曾经救过驾,也造过反……
来过这世上,轰轰烈烈过,虽然败了,可他范余淮死而无憾了。
可生死一瞬,他却拼尽全力攥住了要挥向他颈脖的刀,手心顿时鲜血淋漓:“等等!我有话要说!说完范某立即就死……”
他抬头看向白卿言的方向,高声喊道:“镇国公主……谋反之事,是我一人做的,和我家眷无关!”
第912章 活路
范余淮姿态卑微:“范余淮恳求镇国公主……念在我们曾经也浴血同战的份儿上!能饶过我的妻儿!”
周围烈火燃烧草树,到处都是火花迸溅霹破作响的声音,范余淮的五官被烈火映得通红发亮,他从未如此虔诚对人叩首,只求白卿言能饶过自己的妻儿。
他造反也好,杀人也好……都是他做下的,和妻儿无关。
不等白卿言回答,就听到有人歇斯底里的凄惨喊声从台阶下传来:“爹……”
闻声,单手握着刀刃的范余淮猛地转头,只见高阶之下衣裳皱皱巴巴,满脸脏污……鸡窝似的头发上满是稻草的范玉甘,高声喊着他。
“阿甘……”范余淮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儿。
梁王登基之后,城门被白锦绣攻破,临走的时候哪怕那么着急,范余淮也带上了一直被他关在家中的儿子和妻室,范玉甘是他的独苗苗,他就是死一百次也不能让范玉甘出事。
范余淮忙转过头睁大了剩余的那一只眼,满目惊恐感盯着白卿言,重重叩首请求:“镇国公主!求你放过我儿子!我儿子还小……当初知道我跟随梁王谋反的时候,还以死要挟我收手!他是个好孩子……”
“爹!”范玉甘急得眼泪都出来了,他眼瞧着那些人的刀都架在了自己父亲的脖子上,忙朝着白卿言看去,高声喊着,“白家姐姐!白家姐姐……求你饶我爹一命吧!我愿意替我爹死!白家姐姐……求你了!”
“你瞎说什么!”范余淮转头怒吼,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臭小子!你才多大!你替谁死!你以为你一个废物纨绔的命能比你爹的命值钱?!滚一边儿去!干啥啥不成玩意儿……凑什么热闹!”
“爹!”范玉甘哭喊着,“我知道我没用,您总骂我没用,可我再没用也是你的儿子,也不能看着你死……白家姐姐!求你了!”
范余淮心中说不出来的滋味,他这辈子就这么一个儿子……虽然是纨绔一直被旁人看不上眼,可范玉甘却有一颗纯粹的心,是个孝顺的好儿子。
他知道的,他一直都知道……
虽然他总是恨铁不成钢,总说范玉甘干啥啥不成,吃喝玩乐样样行,可他的儿子并非没有闪光点,可死到临头他才想起他从未夸奖过自己这个儿子。
白卿言看着哭啼不休的范玉甘,同白锦绣道:“将范余淮暂时关押起来,随后发落吧……”
“将范余淮关押起来!”白锦绣视线又落在范玉甘身上,“连同他儿子关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