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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在鼓励寡妇再嫁上,决不能服软,一旦有一条服软了,旁人便会揪着不放来攻讦新政,尤其是那些勋贵。
“李大人答的这般没有底气,想来也是下策。”白卿言笑着道。
“微臣惭愧不能替陛下分忧,正是微臣同董大人商议不出一个法子,又觉得事态严重,这才前来将此时告知于陛下。”
“其实,若是陛下能再立皇夫最好不过……”董长元是白卿言的表弟这话,自然要比李明瑞敢说,他怕说到白卿言的伤心处,忙朝白卿言一拜,“陛下因为皇夫离世伤心,微臣明白!与皇夫感情深厚,微臣也明白,但陛下是皇夫的妻,更是大周的皇帝,总得为皇室开枝散叶,子嗣越多越好,微臣所言……若有冒犯之处,还请陛下海涵。”
能听得出董长元的确是为她这位表姐的:“长元表弟不必如此谨慎,你的话我明白。”
董长元忙长揖行礼,虽然白卿言称呼他为表弟,可李明瑞在……他决不能乱了君臣之礼。
“陛下也勿忧,若是陛下觉得此法不可行,微臣和董大人定会竭尽所能将这流言压下去!”李明瑞咬了咬牙,流言向来是不好压制的,轻不得重不得,分寸十分不易拿捏。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此事想要解决,倒也并非登天难事,还有十天便是高义郡主的生辰,在此之前……两位大人当竭尽所能推波助澜。”
董长元和李明瑞一脸错愕。
“大周朝重铸新法,设学堂使更多百姓读书,广开言路,为的就是使百姓知政,论政,古言道……理不辩不明,这条新政好不好对不对,勋贵说了不算,百姓说了算,既然是为寡妇立的新法,自然是那些失去丈夫的寡妇说了算!”
李明瑞明白了白卿言的意思,朝着高义郡主瞧了眼:“陛下的意思要在高义郡主生辰时,再处置这件事儿?”
“白家子嗣的生辰多在十月,就趁着高义郡主生辰办一场与民同乐的热闹,若是真有人打算生事这不就是最好的时机么!如此……倒是可以当着百姓的面辩上一辩,届时让高义郡主请了柳大人,柳大人辩才无匹,又词锋犀利。”白卿言想了想又道,“另外,可以将最近已经嫁人的寡妇请来,也同百姓们讲一讲这守寡时,同嫁人后的不同。”
董长元没想到白卿言竟然有这份心胸,敢让百姓来议政论政。
“百姓淳朴,尤其是未曾读过书的百姓,多需要引导……将道理掰开了揉碎了给他们听,等他们看到其中的好处,也就明白新政的好处。”白卿言瞧着董长元的模样轻笑,“我知道长元表弟素来高洁,总是埋头做事不喜欢夸夸其谈,但我希望长元表弟明白,能够引导百姓的言论,新政推行便会事半功倍!堵不如疏,人言可畏……但人言也可敬,端看朝廷如何引导。”
白锦稚转头看向自家长姐,就像当初……长姐不厌其烦在百姓面前历数白家功绩,将白家生育推至顶峰一般。
想到那时百姓南门相迎白家忠魂,长街跪送白家英灵的场景……
白锦稚拳头紧了紧,这个她得牢记于心!
第1027章 本能
“平叔……”白卿言朝着卢平望去。
“属下在!”卢平应声。
“将那个孙文遥带来,我要见他。”白卿言笑着说。
到底是这个孙文遥听命于秦家的那位二姑娘,还是秦家的二姑娘听命于孙文遥,她猜应当是后者。
倒是有意思……
事情既然都已经定下,李明瑞与董长元便跟随领了差事的卢平一同告退。
怀里抱着白婉卿的白锦稚在白卿言对面跪坐下来:“长姐让我十五日之后再走,是想给我过生辰!”
“自从白家逢难之后,长姐总是让你东奔西跑的,还未好好给你过过一个生辰,原本是想留你在大都城多些日子,好好给你过过生辰,也让你好好陪陪三婶,没想到此次怕还得利用你生辰这个名头……”
“长姐!什么利用不利用的!只要是对大周有利!就是要了小四的命小四也在所不惜!”白锦稚语声郑重。
“说的什么混账话!有长姐在……谁也不能伤了你!”白卿言眉头紧皱训斥道。
白家决不能再有一个人出事。
“要命也在所不惜!”白婉卿瞧着自家四姐的模样,也有样学样对白卿言道。
白卿言被奶声奶气的白婉卿逗笑,抬手捏了捏小丫头肉嘟嘟白嫩嫩的小脸儿:“你知道什么意思吗就跟着学?”
白婉卿懵懵懂懂,两个黑葡萄似的眼珠子一转,咧开嘴笑跟着学最后四个字道:“在所不惜!”
白锦稚也跟着被逗笑,摸了摸自己四妹的小脑袋:“我们小八有骨气!是我们白家的好姑娘!”
“只是长姐,倒时候能办个什么与民同乐的?本来秋猎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可却非与民同乐。”白锦稚垂眸静思片刻,抬头望着白卿言,“不若在郊外办个风筝大赛如何?以我的名义来办!夺得魁首的彩头长姐出……”
“好,此事你来张罗,等风筝大赛的事情结束,晚上回来我们一家人好好吃一顿饭。”白卿言笑着说。
“好嘞,长姐放心!”白锦稚笑着应下。
“一会儿那个孙文遥要过来,你带着小八先走……”白卿言同白锦稚道。
白锦稚有些不放心:“长姐……”
“没事,平叔在,他翻不出什么大浪来!”
·
在军营中正操练的孙文遥陡然听说陛下传召,心头一惊。
想到自己利用了那个单纯张扬的少女心里顿时过意不去,想来白锦稚一定是同女帝说了他们两情相悦之事,所以女帝才想要见他。
气喘吁吁的孙文遥忙朝着卢平长揖一礼:“小人一身汗,请大人容小人换一身衣裳,如此去见女帝才不算失礼。”
卢平握着腰间佩剑淡淡点头,瞧着孙文遥跑远,眯眼瞧着艳阳之下正在操练的安平大营将军的柳平高,忙走过去抱拳笑着打招呼:“柳将军好久不见!”
“卢大人!”一身劲装的柳平高用汗巾擦了擦汗,随手丢给手下的小兵,一边拱手一边疾步朝着卢平走来。
两人曾在战场上同战,自然情谊非比寻常。
尤其是这卢平出身白家军,后来是因为受伤才退了下去在白府当护卫,如今恢复了战场上可谓是所向披靡。
“柳大人,卢平朝您打探一个人,那个孙文遥柳大人可知道?”
柳平高略微想了想,随即反应过来,笑道:“知道啊!救了咱们高义郡主那个娃子!这小子不错……是个当兵的料!还是个热血汉子,战长上绝不舍弃同袍!”
卢平听到战场上从不舍弃同袍,若有所思。
孙文遥拧了个帕子擦干了脸上和脖子上的汗,换了一身黑衣,摸了摸腰间的夺命天丝……
觐见女帝必然不能佩戴利器,可他将天丝藏于腰间,天丝细如棉线……便没有人可以察觉。
但……孙文遥对于上头命他杀了女帝的命令,其实内心还有迟疑。
他是晋国皇室暗卫,原先被安排在朝中大臣府忠勇侯府之中,是为了替皇帝监视朝中重臣,后来……忠勇侯死后,他又被安排入安平大营但没有给具体的任务。
再后来,镇国公主就反了……登基成为如今的大周女帝。
就在他以为晋国皇室已经完了,他从此也不再是暗卫时,他的队率又找到了他,说他们皇室暗卫这辈子没有能死在晋国皇帝之前就是不忠,愧对暗卫的身份,他们没有能护住陛下的性命,但如今太子还在……
太子被大周女帝送往曾经的大梁,一同被送往大梁的还有小皇孙,他们现在没有兵权,只能在大周生乱,破坏大周新政,使大周不安稳,才能给太子创造重新夺回帝位的机会。
孙文遥更是被委以重任,队率让他接近白锦稚,一定要取得白锦稚的信任,通过白锦稚见到大周女帝,然后杀了大周女帝!
孙文遥从出生起就是皇家暗卫,只有完成任务……才算是没有辱没“暗卫”这个称号,即便是死才能算死得其所。
他们这些暗卫从小所接受的教育便是忠于皇室,为了皇室肝脑涂地绝不惜命,一日复一日的在这种环境下长大,忠于皇室似乎已经浸润了他们的骨髓,成为他们的本能。
但是,这一次……孙文遥却有些动摇。
因为他看到了大梁将军们一个一个臣服,看到晋国民不聊生……是大周女帝改变了这个现状,更是看到了如今大周女帝推行新政,切实给百姓带去实惠和好处,他觉得……白卿言是一个好皇帝。
“孙文遥,怎么还在这里呢!”
孙文遥军中的同伴手里端着个水盆进来,瞧见孙文遥换好了衣裳杵在那里出身,笑着将帕子搭在自己肩膀上:“卢大人等了很久了,也不知道叫你去干什么,但我想肯定是好事儿!”
“嗯,回来再同你说!我先走了……”孙文遥说着走出打仗。
孙文遥随卢平到武德门时,已是暮色四合。
他毕恭毕敬跟在卢平身后,被简单搜身之后,随卢平拾阶而上,低垂着眉眼瞅着脚下被夕阳映成茶渍色的汉白玉石阶。
第1028章 伏低做小
孙文遥心中正天人交战,越发显得沉默。
直到听到卢平与魏忠说话,劳烦魏忠同女帝禀报时,孙文遥这才回神,抬起头来看向这气势宏伟的重檐殿宇。
霞光暮紫,天际的余晖,照亮殿宇雕工精湛的红漆隔扇。
孙文遥的心却阴沉沉的。
他规规矩矩跟在卢平身后跨入大殿,他低垂着眸子不敢乱瞅,只盯着光可鉴人的地面,自然也就瞧见了自己灰败的脸色,他想到了白锦稚……
今日,若是他在这里杀了那个明艳张扬少女的长姐,不知道她该多难过,会不会恨他利用了她。
“见过陛下!”孙文遥叩拜。
白卿言从孙文遥进门便打量着孙文遥,她并未唤孙文遥起来:“听说你在韩城救过高义郡主……”
“末将应该应分的。”孙文遥道。
“你倒是没了之前那一身傲骨,记得在秦府初见的时候……你可是攥住了小四的鞭子,那模样我要是在去晚一步,你怕是要同小四动手。”白卿言伸手接过魏忠给她更换的红枣茶,将甜瓷宽口的茶杯端在手中,用杯盖有一下没一下拨着茶杯里的红枣,语声清冷,“如今又是为了什么目的,伏低做小?”
全然没有料到白卿言会如此问,孙文遥调整呼吸,沉稳回答道:“孙文遥不敢对陛下不敬。”
立在白卿言身旁的魏忠耳朵动了动,用手掩着唇,低声在白卿言耳边道:“奴才瞧着像是皇家暗卫的呼吸吐纳法子,晋朝皇家惯有安插暗卫在朝中大臣府中的习惯。”
但白家,因为晋帝忌惮白威霆,也因为白家的护卫都是从白家军上退下来的,所以没有给晋帝留有空隙。
白卿言不动声色打量着老老实实跪在地上的孙文遥,又道:“如今,晋朝太子已经被送走,你莫非真以为……以你们这些上窜下跳的作为,能撼动大周。”
白卿言在诈孙文遥,孙文遥手心骤然收紧,连呼吸也跟着乱了起来。
从孙文遥救小四利用小四,到后来孙文遥与这位秦家二姑娘相见,而后出了风言风语……用新法针对白家诸位婶婶和她母亲,若说这背后没有一条线,白卿言不信。
前朝余孽这种事情,在建立新朝初期都有,但她并不惧怕。
见孙文遥不说话,她便明白自己猜测的恐怕是真的……
“你是皇家暗卫,对晋朝忠心,我敬你,可你不该利用高义郡主的女儿家情肠,这样的作为……令人不耻。”
孙文遥脊背塌了下去,对白锦稚他心中更多的是愧疚,只是上命难为。
“用寡妇再嫁这条新法来攻讦白家的法子,是你教给秦家二姑娘的?”白卿言又问。
此时孙文遥才知道,他竟然一直在白卿言的监控下,但约莫白卿言还不知道其中详情。
可不知道为何,孙文遥反倒是松了一口气,他叩首后同白卿言道:“我的确是旧朝的皇家暗卫,早年被安排在忠勇候府,也是我教秦家二姑娘用这个法子来攻讦白家的,我全都承认,没有能死在主子前面,孙文遥一直有愧于心,请女帝赐我一死。”
没有机会近白卿言的身,他又被发现了身份,没有得手正常,他不算背叛主子。
“看来,你想护住剩余的皇家暗卫……”白卿言将手中的甜瓷茶杯搁在桌几上。
孙文遥手心收紧:“没有其余的皇家暗卫,只有我一人!”
“那么,秦家二姑娘昨夜出城也是受了你的嘱咐去买通那些再嫁寡妇的?”白卿言又问。
魏忠唇角含笑,大姑娘又在诈孙文遥了,昨个儿秦家二姑娘好好在秦府呆着何曾出过城。
孙文遥手心收紧,猜想是不是队率越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