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没有能实现对阿瑜的承诺……给他一把宝剑,阿瑜也没有能兑现承诺,欠她一块南疆最漂亮的鸽血石!
心中悲痛的情绪翻涌,她握着宝剑红了眼。
听得肖若江来报,说太子的车驾已经快到大营门口了,她将宝剑入鞘,闭了闭眼缓和情绪。
一会儿,还得在太子面前好好演一场戏呢!
既然内心对太子感激不易,知道太子来了,总得老远去迎一迎吧!
将宝剑放置在帅帐内最显眼的架子上,她带人骑快马一路朝着太子车马的方向飞奔。
全渔坐在车驾上,看到英姿飒飒的白卿言带了一队身着铠甲的将士前来迎接,忍不住扭头对车内的太子道:“太子殿下,白将军带人来接您了!可见心里是有殿下的!”
虽然说,在太子还是齐王的时候,全渔就在太子身边伺候,可那些清贵人家的公子哥,或是贵女一向瞧不起太监!下面那些想方设法要巴结齐王的人,嘴里甜言蜜语一口一个爷的叫他,可哪个背后不骂他一句阉人?
如同白卿言这般出身的国公府嫡女,望着他的目光不似看着一个玩意儿,像看个人,眼神尊重而非谄媚,让全渔内心触动极大,总觉得在白卿言注视之下他才觉得自己是一个正常人。
尤其是后来,白卿言一身铠甲为国征战大挫西凉南燕联军,更是让全渔对他敬佩不已,再想起镇国公府白家数代忠烈之士,他虽低贱也有一腔未冷透的热血。所以,全渔也是头一次在没有收银子的情况下,愿意在太子跟前说一说白卿言的好话。
太子闭眼倚着马车内的团枕,心中对于放弃军功还是略有不甘,但听到全渔这么说……心里到底舒服了一点儿。
很快马蹄声逼近,只听勒马的声音响起,太子便知白卿言已经下马。
“不知太子前来有失远迎了!”白卿言态度恭敬,话说得漂亮却不谄媚,不卑不亢。
“白将军!”全渔笑着对白卿言行礼,“还未恭喜白将军连连告捷!”
“多谢……”白卿言浅浅颔首,没有居高临下亦无轻贱全渔之意。
全渔只觉心情大好,眼底的笑意更浓了些。
太子抬手掀开马车车帘,看向立在马车外英姿飒飒的白卿言,含笑道:“我只是来看看,不是什么大事,怎好让白大姑娘来迎?不过……白大姑娘来了也好,陪孤沿荆河走一走。”
要收服一个人为他所用,那便要施恩之后,让那个人心里明白他的好,让她知道她处境堪忧唯有依附他这个太子才能存活!
太子含笑扶着全渔的手从马车上下来,视线扫过白卿言带来的那一队人马……与接手白卿言手中缰绳的白锦稚,最终落在一身戎装风骨峻峭白卿言身上。
或许是白卿言戎装的关系,莫名让太子想到了镇国王白威霆和镇国公白岐山,说来可笑,虽然他是皇子,可自小对这两人通身的杀伐威仪甚为惧怕,此时面对白卿言不自觉少了几分来时的底气。
白卿言跟在离太子后半步的位置,陪太子在荆河边走。
第196章 君臣佳话
太子双手负在背后,沿河边而行思虑了一番,才缓缓停下脚步。
跟在太子身后的白卿言也停下,只见太子回头看了眼远处离他与白卿言还有一段距离的护卫,开口:“来南疆之前,父皇曾经给过我一道密令,南疆战事结束白大姑娘便不用跟着回大都城了,你可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要我的命吗?”
白卿言说得十分坦然磊落,反到让太子心虚不已,他负在身后的手紧了紧,也不知方老他们出的主意好用不好用。
“可孤是想保你的!”太子道。
荆河水流湍急的声音很大,几乎要湮灭太子的话音。
可白卿言却抱拳对太子道:“太子于我有恩,我不能让太子为难!可君要臣死,臣便不得不死,但还请太子留我的命到战事彻底平定之后!哪怕是战死沙场也算不负我白家之名。”
听到这个“恩”字,太子的耳朵动了动,不免想起白家世代忠烈为国为民之心,他摇头:“孤虽不才,可却知我晋国眼下确实没有比白大姑娘更为出色的将才!白大姑娘不能死,孤哪怕拼了性命也会保你万全。”
太子的话三分真,七分假……感情拿捏的相当有分寸,若是旁人怕都信了。
可她一想起,曾经祖父便是被当今身上这样蒙骗,将一心的忠诚全交给了当今身上,却换来了一个身死南疆的儿孙不存的下场。
如今的太子,和当年的陛下何其相似啊!
白卿言做不出热泪盈眶的样子,只能单膝跪下抱拳问太子:“可我怎能让殿下为难?”
太子将白卿言虚扶起来:“再为难,孤也必会护住白大姑娘,不为别的……就只为大晋边民百姓!白大姑娘可愿追随孤啊?”
“殿下……”白卿言抿了抿唇,开口道,“敢问殿下,殿下此生何志?”
太子手心紧了紧,想起来之前秦尚志交代的话……
秦尚志说,白家这位大姑娘秉性风骨全然承袭白家之风,生为民死殉国这六个字,便是白家的家族使命,太子若想将白卿言收为己用,便需要让白卿言看到他的志向!
秦尚志还提醒太子殿下不要忘记,在白家葬礼上白卿言念的那篇祭文,镇国王白威霆的字是不渝,愿……还百姓以太平,建清平于人间,矢志不渝,至死方休。
太子心里默念着这句话,望向白卿言清冽平静的眸子,开口道:“孤之志,愿万民立身于太平盛世。”
她沉默看向太子,猜测当初皇帝同祖父说那番话时,是否也如今天的太子一般表现的这样真诚毫无保留?
“殿下可知,我祖父为何要将白家满门男儿尽数带来南疆战场?”
意料之外的,白卿言并未同他表忠心,而是说了见不相干的事情,太子错愕之余脑子没有转过弯来便顺嘴应了声:“不知……”
“当初陛下同我祖父说,志在天下,我祖父既然忠于陛下,为陛下之臣,自然要为陛下之志做图谋打算。陛下要这个天下,那么……晋国便不能没有能征善战的猛将!其他诸侯不愿意让自家子嗣上战场!祖父便让白家男儿不论嫡庶全部出来历练,以为陛下将来要征战列国做准备!”
太子心头震了震,他着实没有想到……白威霆带白家满门男儿上战场,做的竟是这个打算!
“所以今日,白卿言既然要效忠殿下,便需要问清楚殿下的志向,请殿下如实同我讲清楚,否则……若如同我祖父和陛下一般,我祖父不清楚陛下所想……只一根筋埋头做事,反到让陛下不喜,弄君疑臣。”
太子认真望着白卿言,白卿言这话可谓说得十分大胆,若非是真得想要投效于他,如此大胆等同于斥责当今陛下的话,她怎么敢说出口?!
自古以来,但凡有才能的人择主,怕都是害怕将来落得白威霆那样的下场吧!
白卿言无子嗣缘,若投效他……此生不嫁人,定然会忠心耿耿。
方老还建议过太子将白卿言收个侧妃纳入府中,可虽然白卿言貌美,太子一见到一身凌然正气的白卿言便觉她神圣不可侵犯,无法生出亲近之心,思虑良久还是断了这个念想。
此时,太子在心中打鼓,到底是如实告诉白卿言他直想守住大晋这繁华,还是如秦尚志所言……向白卿言展示他的“雄心大志”。
太子没有着急回答,白卿言便静静听着荆河流水声,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半晌,太子终于还是抬眼对白卿言道:“父皇……错疑镇国王,孤不会错疑白将军!自古明君贤臣乃是佳话,孤也希望百年之后,史官记载……孤与白将军也能成就一段君臣佳话。”
白将军?
太子改了称呼……便是告诉她,他没有把她当成姑娘看,把她当成了一个可以倚重可以成就君臣佳话的臣子看。
半晌,白卿言郑重朝太子跪下,一叩首:“白卿言愿为太子之志,肝脑涂地,刀山火海亦不退缩。”
如此,白卿言便算是正式投入太子门下。
太子颇为激动,他弯腰又将白卿言扶了起来:“不过,图天下太平,不可操之过急,还需徐徐图之,先平稳大晋为先啊!”
白卿言也并非真信太子志在天下。
今日与太子荆河之行,不过是太子演给她看,她又演给太子看的一场戏罢了。
太子所图仅仅只是守住大晋如今的霸主地位,道不同不相为谋,却暂时还可以利用。
想到这里,她陡然愣住……
当初皇帝对祖父说那番话的时候,是不是也存了她这样利用的心思?
经历这么多之后,到底她还是变了,她辜负了祖父的教导,辜负了白家的祖训,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人!
不过,她不悔。
前路崎岖,只要能保全白家,保全白家军,完成白家数代人的志向,她便当一个光明磊落的小人。
见白卿言迟迟没有答话,太子手心攥紧,问:“白将军以为孤所言不妥?”
第197章
“言以为,太子所言甚是!”她抱拳向太子行礼。
大事敲定,太子怀着愉悦的心情去巡营,在将士面前表彰了白卿言,与将士们同饮,又肯定了白卿言的战功。
既然要收服这个人,太子必然会将事情做的漂亮一点,这一点太子同当今皇帝如出一辙。
白卿言将那把战利品宝剑送给了太子,又恭恭敬敬将太子送出军营。
太子临上车前已有些微醺醉意,他被全渔扶着对白卿言认真说道:“兵符交到你手里,孤……信你!不论别人说什么……孤都信你!兵将随你调遣,只要别再让我晋国边民受苦便好!”
白卿言抱拳郑重道:“必不负殿下所托!”
看着全渔将太子扶上马车,白卿言又对全渔道:“辛苦公公照顾殿下。”
“奴才应分的!”全渔忙对白卿言行礼,“白将军身体不好,在外要擅自珍重!”
话说完,全渔有觉他说这话不妥当,忙补充了一句:“如此……殿下才能放心啊!”
两人粉饰出……将在外君不疑,将忠君的一派太平。
马车一动,刚还一副醉态的太子,便睁开眼来,侧目看向马车内白卿言送他的那把宝剑。
都说酒后吐真言,但愿刚才他临上马车之前的那番话,白卿言会信。
送走了太子,白卿言正准备回帅帐,肖若江便上前低声在她耳边耳语:“大姑娘,萧先生身边的护卫来了,说是奉命给您送东西。”
白卿言未回头,只问:“人呢?”
“在荆河边等了好一会儿了。”肖若江道。
“先回帅帐,一会儿再过去看看!”
说完,白卿言转身先回了帅帐。
——
萧容衍的护卫在荆河边吹了好一会儿冷风,他坐在马背之上,手中牵着那匹白马的缰绳,见白卿言与手持火把的肖若江骑马而来,他立刻翻身下马。
远远瞧着一身戎装的白卿言,萧容衍的护卫倒是吃了一惊,之前在大都城内见过这位白大姑娘,柔弱纤瘦却仿佛有移山之坚韧,绝色惊艳。
而如今,白大姑娘一身戎装,长发束于脑后,手持乌金马鞭,周身多了杀伐凌厉之气,倒是让人不敢逼视。
快到河边那人跟前时,白卿言勒马停住,问:“你是萧先生的护卫?”
“小的是萧先生的护卫,此次奉命来送这匹马给白大姑娘!这匹马是我们家主子在南燕蒙城集市上看到的!主子还让我给白大姑娘带了一封信!”
说完,那护卫忙从心口掏出一封密封好的信件,恭恭敬敬举起。
肖若江下马从那护卫手中接过信,仔细查看了一番确定没有什么问题,这才交给白卿言。
她拆开信借着肖若江手中的火把看信。
萧容衍在信中告知了白卿言,他借用白家军黑帆白蟒旗劫了南燕粮草的事情,说为了感谢白卿言一路的照顾,又因此次未告知便借用了黑帆白蟒旗,他心存歉意,所以送上一匹良驹算是致歉。
他还在信中详说此次见到这匹白马时,便想起曾经在蜀国皇宫,见白卿言骑着那匹疾风白马披风猎猎的情景,这才让人将此马送来给白卿言。
他说此马性烈,还无人能制服,想来也是在等候主人,他认为白卿言定能驯服此马。
信的内容很简单,字迹铁画银钩自有一种霸道之感,白卿言猜这信多半是自萧容衍的亲笔。
萧容衍去了南燕?
看起来,萧容衍打算趁着大晋西凉之乱,将曾经从大燕分割出去的南燕收回去了。
大燕去岁接连天灾,已经是千疮百孔,众人都以为大燕这个冬季怕是要自顾不暇,谁成想萧容衍还藏了这样的雄心,高瞻远瞩……且还行动了。
时机的确是刚刚好。
如果是她……她也会这么做!
她会先假借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