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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荷情诗-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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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就算过来你也拦不住他,还不如让他自己发泄!”
  迟宁:“一个在地下室能把自己弄得快死的人,你们大人把这个称之为‘发泄’?我最后问一次,你知不知道他在哪儿!”
  “你……”白涂重重叹气,无可奈何,“算了,如果想的话,你打车过来吧。”
  /
  车速表盘飞快往上飙升,呼啸而来的风雨像要把他扯进外面的黑洞,彻底湮灭在其中。
  暴雨来,天黑了。
  薄知聿眼前细碎的大雨,回忆到七年前事发当晚。
  破木棍的倒刺横亘进他小腿的皮肤,皮肤青紫不堪,玻璃像城市屹立不倒的地标狠狠扎进他的膝盖,一只腿已经没有知觉。
  冬日,地下室没有暖气。
  刺骨的寒意沿着毛孔要渗透到他的每一处神经,耳边还是那个父亲恶臭不堪的谩骂,他躺在地上,重重喘息在空气中腾升为白雾。
  血不断地流。
  他好像要悄无声息地死在这个晚上。
  都说人将死之时,会看到最后想见的人。
  他模糊在这片血泊里看见他的母亲,那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女人,她总是会絮絮叨叨地跟他讲,他有一个多么善良而优秀的父亲。
  说,以后有爸爸了,他就找到靠山了,再也不用过小镇上人人喊打的日子了。
  最后一幕,是她把他送入薄家的场面。
  女人养了他十几年,送走他的时候,眼底没有半分悲哀,甚至连眼尾都在笑。
  “走了好,走了就好。”
  “走了,你也能去过过我当初的日子。”
  薄明在他身边吐了口唾沫,啐道:“当初你那骚|浪妈要把你送来的时候,我就觉得恶心。你知道你是怎么进到薄家的吗?”
  “你妈每个月,都找老头拿三百万。说把你这个种养到这么大,该收本金了!知不知道?从生下你那刻她要养你,就是要拿你换钱的!”
  薄知聿睁着眼,好像不止是腿,他每处的神经都在麻痹。
  一点都不疼。
  他感觉不到半分疼。
  “你以为你在这儿的一切,她不知道吗?她知道,可她从来不说半句接你、怜你。我他妈是看在你也留着我的血的份上,我才没把你赶走!我对你这么好,你怎么还这么不知好歹?”
  他们都对他很好。
  太好了。
  好到薄知聿觉得,这样的好,怎么能让他一个人承担。
  当玻璃插进薄明的皮肤时,少年的眉眼满是愉悦的笑,他喜欢看他苟延残喘的求饶,怯懦哭泣地拜托他。
  他在薄明的叫喊声中想,他究竟是做错了什么事才会如此。
  是因为救了那个女孩吗。
  还是因为帮那些女孩们找到证据。
  不是。
  他只是错在没有人爱他。
  所以才会在刺进薄明第一下的时候,大量的人冲进来,很多双手把他掐在地上。
  所以才会在漫天闪光灯对着他照的时候,不忘频繁说着那些质问,“你为什么要对自己的父亲下此毒手。”、“今天是你第一次犯罪吗?”、“请问你还有良知吗?”。
  所以才会让舆论抢走他所有的氧气,出门时所有人指着他说畜生,网络上花样百出不带重复的骂名,心疼薄明,请求他死刑。
  所以,他从那天救人开始,他便被锁在在那间狭小的地下室。
  日复一日。
  年复一年。
  好多人看,好多人听,好多人骂,可从未有人来救他。
  暴雨砸在他的脸上,他麻木到感觉不到疼痛,车表的时速缓缓降低。
  薄知聿弯了弯唇角,笑意温柔。
  不对,也有个小朋友来救过他。
  晃一晃,就走了。
  如同那个梦的结局,她总会受不住这样的反复无常,这样乖张暴戾的他,早晚都会厌弃。
  就像他经历过的那样。
  假的。
  这世上的人,可太会骗人了。
  雷声乍现,大雨即将倾覆这座山头。
  “薄知聿——”
  声音很熟悉,喊得太用力嗓子发哑。
  黑暗席卷,少女的睡衣被暴雨打湿,长发歪七扭八地贴着脸,凌乱得没有任何形象可言。
  他眼瞳睁大一瞬,停了车,却又只是冷眼看着。
  “回去。”
  “一起回去。”迟宁声音很冷静,“现在是暴雨,以你刚才的车速,如果轮胎打滑、或者是你反应慢一拍,你就会出车祸。”
  薄知聿嗤了声。
  “我让你回去!”
  迟宁分毫未动:“我说了,以你的状态不能再开车。薄知聿,下车!”
  “迟宁,你听不听得懂人话?!”
  “听不懂人话的是你。”少女突然走到他的车前,正中央的位置,山道狭窄,要真想通过,只能撞飞她。
  “阿宁——”白涂仓惶下车,扯着她,“放弃吧,阿聿他自己有分寸。你这么拦着,他真的会发疯的。”
  谁都知道。
  像薄知聿这么离经叛道的人,就没有他不敢做的事。
  这十几年来白涂就没见过,有人能拦住发疯的薄知聿。他就是那头华而不实的巨蟒,暴躁易怒,危险至极。
  薄知聿面无表情地看着,唇角平直。
  嗯。
  小阿宁走了就好。
  他的世界根本不需要有光。
  白涂已经很用了最大的力气去扯她,没想到这小姑娘是哪来的力气,连脚步都未踉跄一下,反倒是他被退得往后退。
  少女字字清晰:
  “薄知聿,最后一次——我让你跟我回去!”
  漂泊大雨,细密的针脚在他们之间织着一层厚重的网。
  他们连彼此的视线都要看不清,身影似轻飘飘地吹在风里。
  男人没下车,唇边溢出一声懒笑,低哑、怪异、尖锐,处处都在预告着这场大雨即将倾覆。
  熄灭的引擎再次启动。
  踩油门。
  时速指针从零迅速飙升。
  轰——
  闪电砸落人间,分散的细枝末梢像要把人劈得四分五裂。
  迟宁看不清,跑车刺眼的灯光照得眼前发白,高速躁动的声浪像在三秒后就要爆炸的定时炸弹。
  她没动,一步都没挪动。
  因为她知道,薄知聿根本就不会。
  那辆似猛虎猎食的车,气势汹汹而来,却像被扼住命门,只敢在她面前的几寸停下。
  离得近了,看得清表情了。
  开车的疯子,比挨撞的傻子还要慌张。
  男人脸色铁青,沉得比夜色还难看,他猛地扯住她的手,把人提留到车旁。
  “你有没有想过!我再晚一步踩刹车,你会怎么样?!”
  “没想过。”迟宁笑了,“我之前就说过了,你吓人要嘛就狠一点,要嘛就不要做。不要用这种想让人留下来,却拼命赶人走的表情做事。”
  没完没了的雷声和大雨将两人的影子勾绘在一块,男人沉默不言,视线却始终炽热地跟随着她。
  少女挣开他的手,却和他千百般梦到的噩梦不同。
  不是那漆黑|逼仄的地下室,没有无边无际令人窒息的黑暗,他们在耳边咒骂的污言秽语。
  她离他很近,车灯照得她满身灿烂的光。
  迟宁慢慢踮起脚尖,那双冰凉又瘦小的手费力地捂住他的耳朵,挡住这振聋发聩的雷声。
  她弯着小兔子似的眼睛:
  “嗯,我不走。”


第17章 “薄荷情诗。”'双更……
  窗外暴雷的轰鸣声还在继续;回到室内迟宁才看得见薄知聿身上的伤,横七竖八,还插着玻璃片。
  刚才在外面张扬得半死的人;现在安安分分地坐在沙发上;桃花眼稍勾;笑得人畜无害的。
  两人对视三秒;迟宁反倒生出种感觉;她才是做错事的人。
  这人不仅能折腾;还能装。
  迟宁在角落里翻碘伏,声音淡淡的:“别拿酒精。”
  身后的男人顿了一下;缩回手;闷闷地哦了声。
  迟宁真是觉得要改改他这毛病;“不是什么特殊情况,以后消毒就用碘伏。不要到处扔,好好放在医药箱里。”
  薄知聿点头。
  迟宁把碘伏拆开,她扬了扬下巴;他就配合地伸手;她刚碰到他,男人的掌心钳住她的手腕。
  他的动作很小心;只是手指碰到,没有让她的手腕也沾上血。
  迟宁抬头看他:“嗯?”
  她还没反应过来,眼前覆下一阵阴影,男人的修长的手臂环过她;清冽的薄荷味中混杂着些血腥。
  原本泛着凉意肌肤被毛茸茸的触感取代。
  他整理着她颈后的碎发,仔细查看过,用毛毯把她包裹得严严实实。
  她对视上他的眼。
  男人只是淡笑,温声道:“别着凉。”
  迟宁沉默不语;她只是淋了雨,没受到什么伤害。
  薄知聿身上的伤口多又细碎,被玻璃划的、用木棍打出来的,被暴雨冲刷过,皮肤像两边绽开,就这么黏在湿衣服上。
  他似乎一点都感觉不到疼,也不在意他自己。
  他只是用厚重的毛毯把她裹住,在寻了块干净的毛巾,盖在她头上,轻轻地摩挲着她湿漉漉的发梢。
  薄知聿偏头,稍稍把身子坐直,逗弄小孩似的。
  “小阿宁,怎么总喜欢盯着哥哥看啊?”
  “……”
  薄知聿轻笑了声,慢悠悠的,“嗯知道,是因为哥哥很帅。”
  迟宁有些无语,自己扯着毛巾擦头发,随意糊弄两下。
  “别管我了,你先伸手。”
  薄知聿耐心把毛巾重新盖在她头上,“感冒了怎么办?听话。”
  迟宁反问:“只有我会感冒吗,你不会吗?”
  薄知聿眼尾微挑,“你怕冷,而且大人照顾小孩儿是应该的。”
  “自己照顾好自己才是应该的。”迟宁干脆披着这毛巾,趁着空闲扯着他一只手帮忙上药。
  两人的氛围怪异,各说各的,事儿也各做各的。
  暴雨来势汹汹,少女干净的眼瞳都似被熏染上水汽,她垂着头,沉默不言。
  薄知聿基本从迟宁的眼睛里捕捉不到真情实感,她的情绪就好像他麻木掉的痛觉,开心、喜悦、难过全然分辨不出。
  到目前为止,唯一最真实的一次,是前几天那场蹦极。
  她是真真切切地在生气。
  那现在呢,为什么要来。
  薄知聿分不清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迟宁处理完他的伤口,把药递给他:“白涂哥让我一定看着你吃完。”
  上面的药物有安定,也有舒缓情绪的药。
  那是治疗他精神疾病的药。
  薄知聿看了她眼,还是把药吃完。
  迟宁:“好好休息。”
  她身上的毛毯放在沙发的另一端,偌大的客厅,黯淡又静谧,只剩下他的呼吸声。
  这混沌又灰暗的一天,她不在,他总会听到许许多多的声音。
  叫嚣着让他去死,指着他的良知,唾骂和痛苦梦魇里朝着他肆意挥舞。
  他好像被关进沼泽地,泥足深陷,恶臭污秽的淤泥浸染过他的唇、鼻,要就在这淹死他。
  不知怎么,在这个时候,总会冒出那个小姑娘稚气未脱的脸。
  乖巧地朝他伸手,喊他的名字。
  “薄知聿——”
  连说话的声音都是软软糯糯的。
  恍惚之间,他身上像重重地压下了什么。
  不在那片沼泽地,很温暖,清冽的味道。
  不是幻觉。
  薄知聿猛地睁开眼,那个远去的身影又去而复返,光亮正式填充进室内。
  少女还在整理刚刚扔在他身上的被子,“我猜你今晚睡不着,但我们没有亲密到我要进你房间陪你的关系,所以麻烦薄三爷在客厅沙发上睡一晚。”
  薄知聿反应了三秒她说的话,哑然。
  迟宁不以为意,“这次比之前好点,没有说要让我走。下次记住,想要人陪就说想要人陪,这又不丢人。”
  配合他的生活习惯,迟宁没开灯。
  薄知聿的视线范围多出个小小一团,摆着膝盖,半干的青丝披散,安静又美好。
  薄知聿突然很想笑,他总是能被这个小朋友戳中笑点。
  迟宁偏头,男人似乎是真觉得开心,嗓子里溢出几许细碎的笑,眉眼潋滟出春意,连胸膛都跟着微微起伏。
  他拖着长音问:“小阿宁,怎么办啊。”
  “什么?”
  “你这么了解哥哥,有点儿不公平了。”薄知聿勾唇笑,“能说吗,手上是怎么回事儿。”
  迟宁原本是打算在写完作业就休息,晚上被薄知聿的事情一耽误,她也没来得及想自己的事情。
  这么一提醒,她才注意到她的手。
  身上这套是薄款睡衣,纯白色,淋了雨之后色彩对比鲜明。
  从肩头开始一道分明的红线直直延长切割,红黑两道色彩杂乱交汇,从外观隐约看出是个心的形状。
  她似乎很喜欢这种抽象性线条的文身,一圈一圈从肩绕道手腕。
  左手是抽象性线条,右手是细碎的木偶小人、并非亮莹莹的少女系,全都是黑、红二色系为主的线条画。
  这样冷酷的花臂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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