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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文长失笑,把材料卷起一个纸筒,敲在他脑瓜上:“什么敌人,再有矛盾,那也是我们的同志!”
谢承刚揉着脑门小声嘀咕了一句:“口是心非。”
谢文长耳朵灵,把眼睛一瞪,握着纸筒的手又举了起来:“你刚才说什么?”
谢承刚一个箭步远远跳开,嘻皮笑脸没个正形的:“我说你的官大,你说的话都作数!明天你就好好跟你的同志们相亲相爱吧!”
说完就一溜烟地跑回自己房间去了,留下谢文长一个人在书房里吹胡子瞪眼睛的。
第二天的会上,果然列的有关于试点承包的议题。
杨正德作为分管工业的副县长,提了一个草拟方案出来:“……试点承包旨在激发企业活力,减少财政包袱,所以我建议,重点是把几个亏损的企业放出来搞试点。
原有的管理出不了经济效益,我们就找能人过来嘛,敢立下军令状过来承包的,总还是会有几板斧的……
第一个建议试点承包的企业是皮鞋厂,皮鞋厂也有十多年的历史了,现在是什么情况,相信各位领导都看在眼里……”
皮鞋厂的情况确实非常不容乐观,款式过时,销量上不去,机器老旧,现在工资的发放全靠银行贷款。
如果有谁站出来承包,几个领导都恨不得说一声“阿弥陀佛”。
“……承包期限暂定五年,工人的工资
皮鞋厂五年的承包价快跟白送差不多了,分管教育的副县长符兰英提了个意见:“这个承包价是不是太低了?”
杨正德不慌不忙地看向她:“这只是五年承包期内对工厂的使用权,不是所有权。
当然如果符县长那里能够有合适的承包人选,提高点承包价也愿意拿下来就再好不过了。”
符兰英看了杨正德一眼,闭了嘴。
她可不认识什么能一力回天的能人,只是反对而提不出什么可行性意见的话,未免有捣乱之嫌,所以想了想,还是算了。
提出的第一个试点承包企业很快就在会上决议通过了。
我们也要充分相信同志嘛
杨正德清清嗓子继续说了下去:“第二个建议试点承包的企业是制药厂。
制药厂早几年是明星企业,但是这些年随着产品更新换代不及时,市场份额被市制药厂大大挤占,已经连续三年出现亏损了。
再这样下去,很快又会是第二个皮鞋厂,所以建议把制药厂列入承包试点,及时——”
谢文长咳了一声,打断了杨正德的话:“老杨,我插你一句话。”
抬手把夹在笔记本里的一沓信笺纸拿了出来,分送给在几位,谢文长才说了起来:
“昨天快要下班的时候,制药厂一位年轻同志给我送了这几份材料过来。
本来想上班后就给你们几位送一份,忙着开会的事,我一时也忘记了,幸好听到老杨提起制药厂,我想起了这一茬,这时候送给你们也不晚。”
符兰英看得最快,“哗啦”把那几页材料一抖:“老谢,这材料上写的,制药厂已经研发成功了一种叫‘环丙沙星’的抗菌新药,如果投产的话,绝对会带来巨额效益,这是真的吗?”
施洪看得慢些,听了这话抬起头看了谢文长一眼:“药都研发出来了,怎么没投产呢?”
谢文长不慌不忙地一样样解释:“昨天送材料过来的,就是制药厂的技术员,姓宋,叫宋文平,新药就是他研发出来的,已经送审通过了,因为这个,工业局还给他发了六千块奖金。
老杨,工业局是你管的,发这么大一笔奖金,他们给你汇报了没有?”
杨正德眉心微跳,想了想答得有些含糊:“似乎是有这么一回事,可能是忙的时候找我来批的吧,记不大清了。”
“这笔钱数目这么大,打个电话问下工业局,很快就能查清了,我想,小宋也没那么蠢,会在这上面来骗人。”
谢文长笑了笑,话音一转,“也就是说,这种新药的成功研发,是真实存在的,如果不是看到了新药的价值,工业局会发那么大笔钱?
至于为什么还没有投产,这材料上面也写得很清楚了,试生产时发现原材料被人以次充好,出了岔子了,结果药没试生产出来,厂长高成功还给先拘留起来了。”
杨正德的目光落到材料后面那页纸上,眉头紧紧皱了起来:“老谢,这材料上写的高成功的爱人为了保护她自己的弟弟所以诬陷高成功?
这也太扯了吧!一个女人,嫁都嫁过来了,还会为着娘家弟弟让自己丈夫背黑锅?我看不大可能,该不会是写这材料的人别有用心吧。”
“是不是别有用心我不知道,不过这上面列了几个证人,我们为了考虑全面,不妨把这几个证人都找过来问一问就知道了。”
谢文长这么一说,杨正德立即发现自己刚才说的话偏题了,连忙想纠回去:“这事可以以后再议,今天我们要讨论的是制药厂试点承包的事——”
不用谢文长开口,符兰英就打断了杨正德的话:“杨县,如果高成功是被诬陷的话,调查清楚就可以放出来。
制药厂已经在他的带领下研发出了新药,让他继续管理,借着新药扭亏为盈,难道不比把国有资产承包出去更好?
我觉得,要研究制药厂试点承包的事,就应该先调查清楚原厂长高成功的事,你们大家认为呢?”
谢文长慢条斯理地点了头:“我赞成兰英同志的意见。
退一步说,如果制药厂非要搞承包,要是高成功没问题,让他承包难道不是更好?
做生不如做熟嘛,何况他已经带着技术人员取得突破了,未来可期啊。”
什么叫做制药厂非要搞承包?什么叫做未来可期?
制药厂如果预见性可以盈利,那还要承包出去做什么,那不是摆明了给承包人送钱吗?
常委谁也不是傻子,施洪扫了一眼几位常委,直接做了决议:
“那制药厂暂时就不进行承包,等原厂长高成功的事搞清楚了再说吧。案子是谁在查的?”
谢文长不说话,看看施洪,又看向杨正德。
杨正德连忙应了一声:“应该就是工业局的保卫科吧,本来也不是多大的事,我是怕高成功会跟人串供,这才让人把他先往拘留所里放几天。”
谢文长吃惊地看了过来:“老杨,原来上次你跟我说的往拘留所放个人,这人是高成功?”
谢文长原来还不知道这人是高成功?
杨正德心里咯噔一下,觉得自己刚才解释那一句多余了。
不过谢文长先是拿出了那份联名材料,之前看了眼施洪又看向他,害得他以为拘留所那边已经把情况给谢文长汇报了,而谢文长又已经把这事跟施洪汇报了,这才干脆说出来。
早知道谢文长还不知道这人具体是谁,他就不多这句嘴了!多说多错,保不定施洪会问起来……
施洪果然问了起来:“怎么就把人弄拘留所里去了?没必要吧,串供什么的,他能跟谁串?
他爱人和小舅子都说是他指使的,他还跟哪个串供去?能带人研发出新药,说明高成功这个同志还是一心扑在工作上的。
老杨啊,你跟局里要说说,我们也要充分相信同志嘛,暂时停个职,他还能跑了不成?没必要就把人搞进去吧。”
杨正德脸色有些难看,但是一把手发话,他也只能点头:“那是那是,回头我就让他们把人先放出来。”
施洪点点头:“工业局那边是不是对高成功同志有什么偏见?既然是个案子,文长,你那边让公安局介入一下,尽快把这事查清楚。”
谢文长也赶紧点头应是。
高成功当初是打了派出所的电话报了案,但是后头工业局的保卫科又把这事接手过去了。
这年头这些管理也比较混乱,工业局保卫科愿意接,派出所还乐得少管。
不过县政府一把手发话,那自然就不同了,公安局有的是手段,三下五除二就能把事情给问出来。
制药厂搞试点承包的事,就这么略过了,很快进入了下一个议题,杨正德却有些心神不属起来。
跑过来找她干嘛?
第二天还在上课的时候,一中校长冯少全就陪着两个穿着公安制服的人走到了高一96班教室外面:
“钱老师,打扰一下。”
正在上政治课的钱老师立即停了下来,惊疑不定地看向冯少全:“冯校长,有什么事?”
冯少全摆了摆手:“没什么大事,就是叫安幼楠出来问个情况。”
突然出现的两个公安正让96班的学生们窃窃私语地猜测着到底出了什么事,一听到是找安幼楠的,龚海燕不
“小楠,他们找你有什么事?”
见坐在前排的陈超和许振明也关心地回头看了过来,安幼楠冲几人安抚地笑笑:
“冯校长都说了,没什么事,就是找我问个情况而已。”
说着就站了起来,还从容跟钱老师请了个假,这才跟着冯校长几人走了。
安幼楠前脚一走,教室里说小话的声音立即嗡嗡响成了一片。
阮秋月也凑在张媛媛旁边咬耳朵:“跟在冯校长后面的两个是公安吧?媛媛,你说是不是安幼楠犯了什么事,不然平白无故的公安跑过来找她干嘛?”
张媛媛上次被安幼楠怼了个没脸,心里一直悻悻然,安幼楠走出去的时候,她就一直盯着对方的背影看着。
听到阮秋月的话,张媛媛这才收回看向教室外的目光,忍不住有些幸灾乐祸:
“谁知道她在外面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阮秋月悄悄往后瞥了一眼,见陈超还伸着脖子看着窗户外面,明显十分担心安幼楠的样子,一颗心顿时像被浸在醋缸里一样。
想到今天一早听到的那个惊得吓人的消息,阮秋月决定不把那个消息憋在心里,悄悄拿手指头捅了捅张媛媛:
“媛媛,这两天你听说没有,她们都说,安幼楠她和我们王班……”
安幼楠和班主任王炎?
两个人有一腿?!
张媛媛一下子瞪大了眼,声音不自觉高了几分:“真的?”
钱老师用力咳了好几声,都没压住大家说小话,正在不满意课堂的纪律,听到张媛媛还敢大声说话,刚好抓了她当出头鸟:
“张媛媛,你来回答这个问题!”
钱老师说了什么问题张媛媛都不知道,偏偏她同桌阮秋月刚才只顾着和她说话,也没有听到。
两人大眼对小眼地愣了一下,见阮秋月用力垂下了头,张媛媛只能低着头站了起来,脸上有些发红:
“钱、钱老师,我没听清你刚才的问题……”
呵呵,刚才你和阮秋月两个说得起劲,当然没听到我在讲什么了!钱老师腹诽了一句,面无表情地重复了一遍问题:
“你阐述一下哲学和时代两者之间的关系。”
“哲学和时代两者之间的关系,哲学和时代……”张媛媛吞吞吐吐的重复了几遍,怎么也想不出哲学和时代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
见鬼的哲学和时代之间的关系!
张媛媛现在满心里只想知道安幼楠为什么会被公安带出去,会不会是问她和王班之间的关系……
钱老师黑着脸,目光扫过教室。
刚才还说小话说得飞起的同学们一个个鹌鹑似地缩着脖子,生怕被钱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
教室时瞬间落针可闻,阮秋月大气也不敢出,刚刚悄悄抬头想看一眼张媛媛,就被钱老师点了名:“阮秋月,你来回答这个问题!”
阮秋月苦着脸,期期艾艾地站了起来:“哲学和时代,哲学和时代……”
钱老师毫不客气地发了飙:“难怪你们俩是同桌,都跟八哥一个德性,捡着句话就只会反复说!
我又不是要你们背词语,一个两个的只会跟我说‘哲学和时代’,‘哲学和时代’。
你们把这俩词儿说一万遍,是不是就能顿悟哲学和时代之间有什么关系?”
钱老师平常也不会这么为难女同学,不过今天也实在是纪律太差了,张媛媛和阮秋月又正好撞在了枪口,这才把她们两人拎了起来。
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被钱老师一通批评教育,张媛媛和阮秋月两人脸色涨得通红,眼泪水几乎在眼眶里打转转,心里倒是把安幼楠又恨了一层。
如果不是安幼楠,她们现在至于这么出丑吗?
安幼楠丝毫不知道自己被人更加记恨了,这会儿正端正坐在冯少全的办公室里,一五一十地回答着两位公安同志的问话,配合做笔录。
“……这么说你之前就认识高成功?”
“是的。”
“那王淑琴和王崇华姐弟俩跟你家有过节又是怎么回事?”
“其实这件事,一开始我和我妈也是一头雾水,后来才知道……”
“你是说,王淑琴是因为妒性,所以才让王崇华找人过来,找你们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