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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掌心娇-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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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丰年点点头道:“是,我家表姐要嫁的乃是长安苏家分支的嫡出儿子,难不成长安还有两个苏家?”

    如如拿调羹舀了半勺子燕窝羹,蹙着眉头细细思虑,才缓缓道:“长安着实不曾有第二个苏氏宗族,便是有,也只是小族罢了。若是咱们家,临近成婚的分支儿子,我倒是不曾关注。你且等会子,我叫我的陪嫁阿嬷来同你说道,她把这些事都打听的很清爽。”

    如如说完,便叫贴身的丫鬟,把她的陪嫁阿嬷给叫来。当中小段时间,任丰年坐在一旁托腮笑道:“怎么不见猫儿啊,我这干娘想甚她了。”

    如如翻个白眼道:“才没见你多想她,前些日子你不还忙着同人岑家小姐过不去么?”

    任丰年瞪眼道:“怎地苏姐姐也管这长短?”

    如如抿嘴笑道:“我才不管你如何,只那岑夫人恁地烦人呢,她来我家说是送贺礼的,不成想还把你抱怨上了。”

    任丰年不高兴再谈这对母女的事体了,反正岑家与她家不对付,她也是明白的,只和如如说了,叫她以后少同这家人往来便是。这起子惯爱招惹人的,难不成她还能软趴趴的任人嘲讽不成?

    如如笑道:“你也不想想,我与他们有何可说的?左不过面上过得去便是,下趟再不与她好颜色,总不能惯着人当着我的面儿说你的不是去。”这位岑夫人虽说的含蓄些,却实在同背后骂酸话差不多了,见着正主倒是温吞,背地里才敢说坏话的算甚么人?

    岑夫人总以为,邹夫人同她一样,心里头总有些膈应,到底任家这样的根基,反倒爬在他们头上,总叫人不是滋味了些。哪成想苏如同邹县丞倒是不大在意,到底是有上头的意思在,又有几个脑袋去计较这起子关系?

    两人说这话呢,如如的陪嫁阿嬷也来了。这阿嬷身着锦衣,身子矮墩墩的,一双清明锐利的眼睛却瞧着十分精神。阿嬷见了任丰年,也规规矩矩的行一个礼儿。

    如如颔首道:“阿嬷,这位你也晓得,是我的密友,她家表姐姓路,与咱家分支的嫡出二少爷定了亲,要在六月中时成婚的。你可知有此事?”

    阿嬷活了大半辈子,每日都在计较人情往来,又在替苏如打听关系。苏如那大小事,许多皆是她操持着,而明晰各家关系、总谱,也是她须得做的事体。故而这阿嬷不过瞬息,便晓得说的是哪位少爷,又在哪个分支了。

    阿嬷平静的对苏如道:“确有这么一家人,娶的是长安路家的嫡长女,夫人说的可是这家?”

    见苏如点头应是,阿嬷才缓缓道:“咱们这个支族有些不显些,几代前也是从主支分出来的嫡系,不过过了近百年,也便无有太多人情往来了。不过听闻他们与长安原家有些生意上的来往,大多是给原家提供些布匹炭料一类的货源。原家的大多生意多有相类的,故而与咱家这分支来往十分密切。”

    任丰年听完,才缓缓问道:“阿嬷可知,这苏家嫡出二公子,又是何等样的品貌?”

    阿嬷摇摇头,浅浅笑道:“听闻也是不及弱冠便接收了苏家的大半生意,是个利落的。他上头有个庶长子哥哥,分支的族老仍旧奉着咱们苏氏老祖宗的规矩,重嫡不重长,故而这庶长子大约不算妨碍的。不过这位二公子生母早逝,他父亲也不曾新娶,身边倒一向是那生了庶长子的姨娘在侍候。”

    任丰年听到此,也点点头。虽也不算是多好的亲事,但大抵大表姐嫁去也能过得不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  路舅母:我与我的小姑子~机智聪慧姑嫂俩~

    任丰年:发生了甚么?!

    阿嬷&路氏:搞不明白了吧,傻孩子~

    ☆、第65章 第六十五章

    收到了路家来信,任丰年与路氏也便开始着手收拾箱笼。其实选秀也用不着带那许多东西; 不论是衣裳还是首饰; 那皆是有定量的,再譬如; 便是连贴身婢女都是不准带入宫闱的。

    故而任丰年现下也不过便是,着手准备些新的夏裳; 用以备着到路府穿戴。而选秀用的衣裳首饰; 路氏便想等到了长安再制些时新的款式,毕竟现下做了; 隔开一年多也得放旧了。

    她不盼着女儿能中选,相反; 她更盼着闺女能落选,再平平安安嫁了。只路氏晓得人情世故; 宫里头那地方; 向来是先敬罗衣后敬人。她便是不愿任丰年出风头,也不愿叫女儿给人看轻了去。

    说是说整理箱笼,任丰年也不过是在一旁看着路氏准备着。大约因着这趟路氏也要跟着去几月; 倒是理出半间耳房的箱笼; 占的微微有些满; 下人进出都要小心垫脚。

    随着离开的日子越来越近,任丰年心里头便愈发焦躁不安起来。她有时躺在床上; 便能把自己魇住,醒来后梦里的一切便模模糊糊的化开来,只剩下空洞的绝望浸润肺腑。她也不晓得自己为何会这般呢?明明白日里仿佛一切都还好; 都没那么糟糕,可是自个儿一人时总爱胡思乱想。她就觉得,自己从前不那么蠢笨嚣张便好了。

    隔开两三日,任丰年的脸上便长了疹子。路氏叫了女大夫来瞧,只说是换了季节的缘故,额头上和人中长些红痘痘也无事,只消少用些刺激辛辣的,夜里早早入睡便好。

    送走女大夫,路氏看着一脸懵懂的女儿道:“阿辞最近可曾吃用过刺激的?”

    任丰年摇摇头。其实她想说,最近同如如一道,用了好些辛辣的川菜。因着如如祖上的关系,她们家的菜谱上便多有些辣菜。任丰年本是更爱甜口的菜色,只将将沾上辣便有些受不了的,却在如如那头连着吃了好些麻辣味儿的。她有些心虚的想,大抵这些与她冒疹子也不无关系。

    不过她……不敢说啊。若是她说了,不晓得娘亲会有多不开心。路氏一向最重饮食,一日三餐吃用甚么皆要按着最均衡的食谱来,蔬菜肉类鱼肉海鲜,甜咸口的皆要有,只就是不得有重口的菜色。若是叫她晓得,自家闺女背着她胡乱吃喝,大抵任丰年要给迫着连吃一月的清粥小菜消消火。

    路氏见女儿头摇得跟小拨浪鼓似的,只叹口气,也不搭理她了,又回身去看账册。她再过一月便要走了,府里的事物却不能停滞下来,给人钻了空子,这任家便不得好了。想想女儿,路氏其实也并不觉着任丰年像是会忧思到睡不着觉的样子,她叹口气,仍旧叫来下人,吩咐下去,给大小姐的份额皆换成清淡的菜色,配的小菜也不许是油炸或辣口的。

    任丰年回了房里,看着铜镜前的自己,眼眸如秋波,微微抿唇便是娇憨羞涩的样子,勾勾起淡色的唇边,杏眸轻垂,又是温婉至极的样儿。她以指腹按了按面上红色的痘,觉得有些微疼痛感。任丰年有些漫无边际的想着,若是自己一张好看的脸没了,是不是就不用面对那些糟心事了?

    可她转眼间又否认了方才的想头。她的脸这样好看,为什么偏偏要为了还不曾发生的事体毁了它!她自认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体,做什么偏偏为了个比她年长八九岁的老家伙,要来损毁自己的容貌?况且他应当是个明事理的君主,又怎会与她这样的小姑娘计较那些是非?

    不过任丰年又想起昔日的吕氏一族,还有那场壮烈的大火。她又不那么确定了,毕竟那是一个极能忍,又心性寒凉的男人。当她被那人捧在掌心千娇万宠时,只觉着自个儿哪哪儿都好,自我感觉良好的很,他也样样都哄着她,纵着她。可是那时她不曾想过往后的事体啊,她再不敢想象自己要落的如吕氏,那些族老一般的下场,她极害怕的。

    任丰年辗转反侧半日,外头早已是月上中天,她只觉自个儿愈发清醒起来,闭着眼都能背下七八首诗词还不带喘的。于是她趿了绣鞋,披上罩衫,把外窗打开,月色透着茜纱窗窗一点点浸润在洁白纤细的脖颈上,她伸手拢住凉薄的月光,有些漫无边际的看着窗外的寒塘。

    春日里头,荷塘里的荷花才露出嫩黄色的尖角,恁地喜人。风儿微微飘过,院里的花枝伶伶颤抖,任丰年托腮静静的看着小院子里的一切,心里头有些平静下来。她蹙了蹙眉,仿佛看到树下有一道熟悉细瘦的身影,眨眨眼又变不见了。

    任丰年使劲想了想,方才那是否是她恍惚了,得出的结论便是,她实在是有些困了。这些日子来,她的彷徨和忧虑略微有些透支了她的精神气儿。任丰年打了个哈欠,撇撇嘴只觉自个儿已经成了七老八十的老婆婆,眼神都不好了。

    院墙下的阿莲捂着胸口,头一次觉着好凶险呐。也不晓得是怎么回事体,任姑娘竟这么夜了还推窗出来发呆。她本瞧着任姑娘的眼神有些不清明,便想探出身瞧瞧,不成想倒给她抓了个正着。幸尔这位并非是爱一探究竟的人,反而迷茫迟钝的回去睡觉了,故而她倒是逃过一劫。

    若是给任姑娘发觉了,她阿莲丢脸也就罢了,圣人的脸也要丢尽了好嘛!!

    隔天任丰年便给念珠一大早儿的叫醒了。念珠看着自家大小姐满脸呆滞懵懂的样子叹着气儿,嘴里絮絮叨叨:“大小姐是精神不曾养好么?这几日里,十日有七八日您是精神不振的,若是实在不成了,奴婢便去回了邹夫人去。哎呀……您面上怎地还多了一颗痘!这、这可怎生是好!”

    任丰年被她的最后一句话拉了回来,眼里也带上了几分惊恐,抓了床边的铜镜一看,只觉天旋地转!心里头不住的阿弥陀佛,只说自个儿前头头子也不清醒,许的愿万万是不可作真的,她是最最怕自己这张脸有闪失的。

    任丰年顿时连用早膳的兴趣都没了,本还想着苦中作乐些,配着酱瓜酱菜,和着清粥一道也别有一番风味的,如今想着自己面颊上的痘痘,心下火气,面无表情的干干用完了整完白粥,一丁点儿小菜都没吃。

    今日她本是约了如如一道去她家看戏的,本还想着能抱抱奶香十足的干女儿,如今也觉自己没脸见人了。不过任丰年也不是爱爽约的人,只带了个面纱,头上再罩了锥帽,拾掇完才敢出门见人。

    到了邹家,如如满面清爽的抱着小婴儿,嘴里哦哦的哄着,抬眼便见着了裹的密密实实的好友。

    如如:“阿辞……你这是怎么了?”

    任丰年:“…………”

    作者有话要说:  阿莲:暗中观察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

    ☆、第66章 第六六章

    任丰年在浩水不曾再多呆了,与如如连同以往玩得好的几个小姐妹告了别; 互赠了礼儿; 相约要书信往来,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任丰年在浩水交了好几个手帕交; 虽则未必有像与刁姑娘同如如那般交心,但日常玩乐还是很合拍; 故而心里难得有些难过起来。

    不过很快她便没时间难过了; 因为路氏与她很快便要驱车离开浩水,再次前往她的故乡长安。对于长安这个地方; 任丰年有太多幸福和难堪痛苦的回忆。更小时,被路氏带去在旁的地头生活了好些年之后; 她也无法说自己如何深爱长安,但无法否认的是; 这是一个她会怀念的老地方。

    任丰年在车里头看看书; 吃吃饼饵,又睡了许久,她们便已到了长安城。长安城里街头巷尾皆是吆喝的声音; 尽管车帘紧密的拉着; 她仍旧闻见了外头炒鳝面的味道。素油在锅里滋滋煸炒; 酱香味在锅中爆开,飘散在微暖的空气里; 炒好的浇头淋上喷香的麻油和软弹的虾仁,面汤里头飘着小小的油花,浇头之下是劲道的手擀面; 口感软弹混着麦香味。这样的一碗面,任丰年小时候便能一人把整碗全吃了,总叫表哥表姐嘲笑她是小肥兔。

    任丰年咳了声,对路氏道:“娘啊,我好饿呀……外头的味儿实在太香了,您看能不能……”

    路氏翻过一页儿经书,声音浅淡道:“不成,先吃些花饼垫垫肚子,等到了外家再用些正经膳食。”

    任丰年不乐的撇嘴,眉宇间委屈极了,她粘着娘亲撒娇道:“怎么便不成嘛,我小时候表哥也带我吃的,您不也不曾说甚么嘛!”

    路氏只觉头疼的紧,好说歹说道:“你小时候才这么丁点儿大的小东西,不给吃含了一包泪便要哭闹,而今你大了,不给你吃你再闹个看看!阿辞啊不是娘说你,如今你都是及笄能许人的年岁了,本就该行的正坐的端些,像个大家闺秀一般要求自个儿。你见过大家闺秀还对着街边那些卖不干净小食的摊头流哈喇子的么?”

    任风年无言以对,默默缩在角落里,拿帕子包了花饼小口小口吃,心里叹息一声,要是这饼再蒸蒸便好了,里头的花酱要温温热热的才好吃呢。

    路氏看着女儿这幅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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