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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离被冯威的拳头砸中,喉咙之中立时涌起一阵腥甜,看着几近癫狂的冯威,他皱了皱眉,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神情却是万年不变的漠然:“事实不会因为你的疯狂而有任何改变,没人能救得了你家王爷,我可以让你们去见江夏王最后一面,不过你们会不会染上瘟疫,我就不保证了。”
一听能见到王爷,冯威悲喜交加,根本没听到楚离后面说什么,就准备往里面冲。
王爷一听到这两个字,楚曜同样复活起来,正欲进去,却听到一个洪亮的大嗓门高声道:“楚将军,冯将军,二位将军好。”
是南疆主帅梁起,已经年逾五十,一身金黄的铠甲,神采奕奕,虎虎生威。
不过是须臾之间,楚曜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意气风发,不见丝毫痛苦悲伤之色,笑意寒暄,“见过梁帅。”
梁起眯起眼睛,瞄了一眼门帘紧闭的营帐,趾高气扬道:“本帅有紧急军务,需面见王爷,还请楚将军通报一声。”
楚曜当然不会让他知道王爷现在的情况,轻轻咳嗽一声,一本正经道:“请梁帅见谅,我家王爷有个习惯,他制定作战方案期间,会闭关不出,任何人不得打扰。”
哦梁起皱起眉头,“军情如火,人命关天,王爷身为主帅,大敌当前,岂能闭门不出”
第七百八十三章 冲突
楚曜早有应对,侃侃而谈,“正是因为军情如火,人命关天,王爷制定方案,才更要慎之又慎,容不得半点差错,王爷常说,只有在绝对安静的环境下,才能找到敌人的破绽,用最少的伤亡消灭最多的敌人,才能真正保护同袍将士。”
“动辄万千兵马,沙场血战,王爷制定对敌方案,只需一人独断专行,而不需要和众将商议吗”梁起不悦,立即反驳道。
楚曜面露愧色,自嘲道:“说起来还真是惭愧,王爷聪明绝顶,我等既然愚不可及,只需照着王爷制定的作战方案实施就行,胡乱说话,自作聪明,反倒会惊扰王爷的思绪,适得其反。”
见梁起将信将疑,冯威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恍然道:“就是就是,四年前,王爷率领末将去剿灭一帮悍匪,当时王爷正在闭关,我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自以为绝妙的计划,兴冲冲地去找王爷,却被王爷狠狠一通训斥。”
楚曜一唱一和道:“对啊,那次冯威被打了一百军棍,三天下不了床,关键是,事后证明,那是敌军的诱敌之计,幸好王爷英明神武,若是依了冯威之策,可就损失惨重了。”
冯威立即附和道:“自那以后,王爷闭关的时候,就没任何人敢不知死活前去惊扰了。”
梁起一双眼睛在两人身上扫来扫去,似在判断他们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忽道:“王爷这闭关,是要闭多长时间”
楚曜微微一笑,神秘莫测道:“难说,快的三天也有可能,慢的十天也有。”
“那万一军情生变呢”梁起心头火起。
“王爷向来神机妙算,擅长运筹帷幄,纵然有小小变化,也不妨碍总体方案,况且,现在甘野暂时蛰伏,王爷是在制定下一步的作战方案,依末将所知,并没有所谓紧急军情,不知梁帅所说的紧急军情,是从哪里来的”
梁起本就不善言辞,楚曜又向来是口吐莲花之人,被他搞得十分恼火,干脆拉下脸,“难道本帅有紧急军情,连王爷都见不得吗”
“王爷现在不见任何人,梁帅若有驱使,末将愿意代劳。”楚曜的脸上一直挂着善意的笑容,但态度却十分坚决,总之就是王爷现在不能被打扰。
梁起按捺住性子,阴沉道:“如果本帅现在一定要见王爷呢”
“请恕末将无理。”楚曜和冯威同时挡在了梁起面前,刀剑已然出鞘,杀气迸发。
江夏王麾下两位大将,英姿猎猎,气势惊人,多年从军生涯的锋锐冷芒,令人肃然生寒。
南疆主帅和江夏王麾下大将,在江夏王营帐前成对峙之势,一触即发,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梁起手按在剑鞘之上,岿然不动,不管怎么说,这也是自己的底盘,本想硬闯进去,但见楚曜和冯威两人如门神一般挡在门口,他极速在心里盘算能成功闯进去的胜算有多大
楚曜和冯威眼睛如犀利的猎鹰一样,紧紧地盯着梁起的动作,随时准备刀剑相向。
第七百八十四章 江夏军魂
见二人寸步不让,梁起慢慢松开剑柄,冷哼一声,“本帅南征北战的时候,他百里长卿不过还是个黄毛小儿,如今倒是好大的架子,仗着打了几回胜仗,连本帅也不放在眼里了”
楚曜不冷不热道:“梁帅这话从何说起甘野反叛,南疆军节节败退,损失惨重,我们王爷奉皇上圣旨,不远千里,带兵来南疆平叛,刀兵无眼,江夏将士把一腔热血洒在南疆之上的忠烈之士,不计其数,江夏军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无非是为了维护南疆和平,子民安乐,梁帅身为南疆的守护者,不感激也就罢了,说话还这般阴阳怪气,莫不是对皇上旨意有什么不满”
楚曜是出了名的能说会道,梁起见他专门戳自己的痛处说,一张老脸气得青白交加,狠狠一跺脚,愤然离去,丢下一句话,“今天王爷可以不见本帅,明天本帅会再来,本帅就不信,王爷在离开南疆之前,不让本帅尽一尽地主之谊”
绞尽脑汁把梁帅弄走之后,楚曜和冯威都松了一口气,楚离挺拔的身姿出现在帘幕背后,表情冷淡,却一针见血,“他已经起疑,你们早做准备。”
楚曜和冯威对视一眼,都从双方眼中看到了惊悸与慌乱,在王爷多年教导之下,二人都不缺乏大将之风,再艰难的战局,也能保持绝对的冷静,可王爷如他们的兄长,手足情深,宁愿死的人是自己,只要王爷能平安度过这一劫。
入内之后,楚离给他们二人一人准备了一块纱布,平静地吩咐道:“蒙在口鼻之上。”
“这样就能防止瘟疫传染”冯威看着手中一块纱布,半信半疑道。
“不能。”楚离很是干脆道。
“那你还”冯威差点就要发作,这个楚世子是专门来耍弄自己的吗
楚离淡淡道:“上阵杀敌,穿上铠甲,也不能保证你安然无事,但总比赤手空拳要好。”
“阿离,我知道你的好意,但是不用了。”楚曜声音沉沉,“我相信王爷一定能够吉人天相,他不会有事,我们也不会。”
“说得对”冯威将那块纱布一扔,慷慨激昂道:“带我们去见王爷。”
楚离脸上连一丝多余的表情都没有,似乎并不意外,“进来吧。”
那个威震天下令敌人闻风丧胆的江夏王,此刻静静地躺在营帐简陋的床上,英俊凛然的脸庞一如往昔棱角分明,只是比平时脸色苍白些,但那双仿佛只一眼就能让敌人灰飞烟灭的凌厉双眸,此刻紧紧闭着,无声无息,使得他看起来不像平日那样生人勿近。
竟然安静得听不到王爷的呼吸声
楚曜和冯威双双呼吸一窒,铁打的汉子,眼中竟然溢满了泪水,却不愿让任何人看到自己的脆弱,跪在江夏王床前,低下头去,“末将参见王爷。”
他们没有抬头,只盼着和往常一样,听到王爷浑厚而低沉的声音,“起来吧。”
可是这一次,等了许久,死寂的帐内也没有任何回应,楚曜敛去内心的强烈失望和痛楚,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来,王爷教导他们这么多年,江夏军魂,已经深入骨髓,他暗暗发誓,无论会出什么事,都绝对不能让王爷失望。
第七百八十五章 应对
楚离静静地站在床边,看着他们一遍又一遍撕心裂肺地呼唤江夏王,却如泥牛入海,不见半点回应。
冯威艰涩道:“王爷到底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楚离终于开口,却是一句他最不想听到的话,“你最好希望他不要醒。”
“为什么”冯威脱口而出,一双眼睛几乎要沁出血来。
楚离淡然道:“染上这种瘟疫的人,都会发烧发热,高温会使得体内器官快速衰竭,江夏王已经发热两次了,好不容易才稳定下来,昏迷已经是最好的状态了,再发热一次,极度的酷热固然会使他醒过来,但那时也是回光”
“住口”冯威浑身颤抖,额头青筋暴起,一双眼睛难以置信,“我不信,王爷吉人天相,小小瘟疫算得了什么我不信”
楚曜知道阿离所言非虚,强忍着极度的悲伤,不死心道:“你真的没有办法吗”
“这种瘟疫,前所未有,我查遍了医书,都没有见过先例,暂时也只能研制出防御之法,却无根治之法。”楚离的话击碎了二人心中最后的希望。
死一样的沉默在帐内蔓延开来,难以呼吸,楚曜问得极其艰难,“王爷能到什么时候”
“我会竭尽全力,让太子妃见江夏王最后一面。”楚离说的极其平静,平静得像在说一片树叶的荣枯,而不是名闻天下的江夏王的生死。
冯威蓦然怒了,刚才狠狠揍了一拳楚离还不解恨,咬牙切齿道:“你这个冷血动物,你怎么可以这么无动于衷”
楚离这次没有漠然置之,反而看向被激动和悲恸淹没的冯威,“生与死,不过是命运的轮回罢了,若是我也像你一样,歇斯底里,失控疯狂,世间只会多更多的死人。”
楚离看似平静,心底却是波澜滔天,想到即将到来的百里雪,他波澜不惊的心泛起一阵阵尖锐的疼痛。
他远远不像表面上看起来这么无动于衷,遇到百里雪之后,才知道自己也有一颗滚烫火热的心,只是被冰封在冷漠的外表之下,他永远不会像冯威这样快意恩仇。
百里雪,是他这辈子都不可企及的梦想,他不愿看到她伤,她痛,宁愿他被太子宠爱在怀,永不知人间悲欢情仇。
冯威双拳捏得咔咔作响,一个大男人,悲愤不已,“王爷这样有情有义的人,为什么会遭遇这样的厄运,而那些终日算计他人,尔虞我诈,自私自利的人,却安然享受荣华富贵,上天何其不公”
楚离静若止水,面无表情道:“与其说这些没用的,还不如好好想想如何面对后面的事情江夏王麾下名将,总不至于只会怨天尤人吧”
冯威浑身一震,他虽然不喜欢楚世子,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位世子聪明冷静,有着超乎年龄的睿智和沉静,难怪王爷那么欣赏他。
楚曜定住心神,阿离说得对,这个时候绝对不能乱,若是乱了,不但甘野战果不保,而且很可能还会带来更大的混乱,到时候,王爷为之付出心血的江夏军魂,很可能会毁于一旦,无论如何,都不能任由后果发生。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沉声道:“以太子妃的速度,很快就会到来,明天梁起必定还会来,阿威,届时你去巡防军队,我来应付他。”
冯威点点头,梁起老奸巨猾,唯有精明的楚曜才能应对,甘野虽然败了几仗,但主力并未溃散,这个时候,王爷病重的消息,绝对不传扬出去,若是引起军心大乱,后果不堪设想。
第七百八十六章 猜疑
梁起带着麾下将士气呼呼回到自己的营地,始终余怒未消,在心底暗骂,百里长卿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仗着打赢了几场仗,就不把自己这个老前辈放在眼里了
曲皓站在梁起身后,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当今兵部尚书的公子,也是珞王妃曲悠若的哥哥,和曲悠若一样,他虽五官端正,但相貌并不出众。
因为梁起和曲尚书的特殊关系,曲皓被一再破格提升,直至成为元帅入幕之宾,位列副将,可谓军中快速晋升的典范。
曲皓对梁帅的怒火心知肚明,“元帅还在生江夏王的气”
不说还好,一说梁起就怒火中烧,解下佩剑,狠狠摔在桌子上,怒目切齿道“想当年我成名的时候,他还在娘肚子里呢,现在倒是在我面前充起大尾巴狼来了。”
“江夏王打了几场胜仗,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那个名震大江南北的江夏王,岂止不把梁帅放在眼里,连身为兵部尚书的父亲都不屑一顾,曲皓不动声色,反笑道“元帅你消消火,他是出了名的目中无人,不可一世,他干的事,岂止这一件”
自从离开江夏王帅帐之后,梁起的脸色就没有好看过,一直阴云密布,越想越火,“江夏王不把本帅放在眼里,连他帐下的楚曜和冯威都敢和本帅动手了那两个算什么东西”
曲皓见状,当即打抱不平,“现在南疆都视江夏王为救苦救难的菩萨,全然无视元帅保护他们多年安居乐业的功劳。”
这话说到了梁起的心头上,他像被踩了尾巴的猛兽一样,猛地一把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