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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的出来,却偏偏不肯带挈她。
她心里的委屈越是堆积越是不能说便越多,多的简直快要溢出来。
她年纪比卫安虽小,可是卫安有卫老太太在前头操心顶着,又有郑王如今护着,可她却什么都没有的。
哪怕卫阳清看顾她,可是男人哪里能把内宅的事全都料理清楚
等丁一年妻忧,就能娶新的妻子了。
到后母一来,好说话也便罢了,可若是不好说话,卫安不能动,还不是拿她做筏子
就是这样的处境,卫安和卫老太太也不伸手帮一帮她,她心中委屈至极,眼泪落了一串又一串,等到哭完了,连眼睛都肿了起来。
卫老太太也不是看不出来卫玉珀的想头,可是进宫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
但凡有点行差踏错的就是牵连家人不说,宫中去的人也是有定数的,连三夫人二夫人尚且因为是五品官以下的妻子不能进宫去,何况是一个庶女
“有些想头是不能有的。”卫老太太叹息了一声:“孩子再不能被养的眼空心大,等过了阵子,我去寻个嬷嬷来,也该有个教养嬷嬷了。从前是我这个当祖母的做的不周到,从前我跟你这个年纪似地时候,家里便给姐妹们都请了女先生,女四书女诫女则都是要学的,针线也要学,最要紧的还是道理和规矩。学的多了,见的多了,不该有的想头,也就不会有了。”
卫安知道她的意思,心里也没更好的办法。
她不大习惯同卫玉珀相处,东西倒是时时送了过去的,都是一家子姓卫的,她既然得了卫老太太的看顾,卫大老爷和大表哥又都是因为明家才去的,她自然也该替明家还卫家的这份恩情。
可是要让她跟卫玉珀真真正正当姐妹,她又不知到底如何做才好。
卫玉珀心思敏感细腻,时常她说上一句无心的话,便能看见卫玉珀脸通红得像是要滴血,一来二去的,便只好远着。
自尊心太强的人往往又自卑,就像是上一世的她自己。
说的多了做的多了,还只当别人是瞧不起自己。
她以己度人,觉得这样是最好的,便点点头。
说了会儿话已经进了宫,内外命妇们俱都排着队等着,卫安扶着卫老太太下了马车,只当还要等许久,谁知道才递了牌子没一会儿,就有内侍迎出来,笑着冲她们作揖:“老侯夫人身子不好,怕经不得颠簸,娘娘早知会过了,见着您来,便领进去。”
这是方皇后在给卫家做脸。
李桂娘的事,再不是责骂几句就能过去的,何况现在李桂娘又有了个福星的名声,摆明了是圣上亏待了卫家了,自然就会在别的地方给补上来。
他如今有了儿子的人了,哪里还敢让底下的人说他一声薄情,就怕当真是应了验,又丢一个儿子。
明家的事每次被数出来他就觉得头痛一回,既如此,也不过就是多养几个人,他干脆就大方些,把卫家捧起来。
反正费不了多少东西精力,又能得个好名声,替儿子积德。
卫老太太谢过了天恩浩荡,越过那群排队的诰命们,一路先进了凤仪宫。
方皇后正由着宫人们打扮一新被簇拥着出来,正殿已经摆了碧霄娘娘能十三尊神像,她坐在凤座上,先便免了卫老太太的行礼:“老太太年纪大了,便不拜了罢原本本宫同圣上商量,年过六十的诰命,便很不必再劳动了,可是钦天监的意思,是想让老人家们来压一压,倒是劳动了老太太了。”
方皇后把话说的漂亮,卫老太太便更加要全了礼数,等觐见完了才颤巍巍的由卫安扶着站起来:“娘娘仁慈是娘娘的恩德,做臣子的,再没有因为君上仁慈便忘记了自己的本分的。”
方皇后便叹了一声:“偏老太太太多礼数,本宫倒不好说什么了快请起来。”
一百四十一·出头
礼数不多不足以存身的。
卫老太太笑了一回,便听见晋王妃小声惊呼了一声:“小皇子醒了”
小皇子金尊玉贵的,说是办洗三,其实还往后推了两天,等到他落地了五天了才办,为的就是怕他经不起这番折腾。
他小小的人儿裹在黄灿灿的襁褓里,动一动眉毛嘴巴,底下的人都要担惊受怕的抖上三抖。
外殿的事物都是德妃和内侍省派来的女官在操持,藩王妃们便索性往内殿里来瞧这位金贵的小皇子,晋王妃还上去看一眼,谁知道才拨了拨襁褓,小皇子竟瘪了嘴便似要哭,登时有些惊住了。
小皇子却果真蹬着腿大哭起来,皱巴巴的小脸儿还未全舒展开,这么一哭就跟小老头儿似地,殿中的女眷纷纷都涌上来。
稳婆和奶娘抱了他哄个不住,却还是哄不住,方老太太是领着家中儿媳妇来送新衣和果子的,见皇后着急,也连忙站起来颤巍巍的往前几步,看了便笑起来:“哭的倒是有力气,是个壮实的小皇子。”
她是皇后的亲母,说上这么一句,众人就都松一口气。
方皇后却只是蹙眉:“这脾气也不知道随了谁,实在急躁,昨晚哭闹一晚,几个奶娘看着,竟还是守不稳,今儿一早起来,连嗓子都有些哑了。”
她这么一说,藩王妃们便都不敢再开口。
还是方老太太皱了皱眉头,似是想说什么,终究还是忍住,听外头来报说已经备下香汤可以沐浴,才抱着孩子往外头去。
为了给小皇子洗三,照着当年明皇后生下嫡子时专门打造的金盆又打造了一个,用虎骨和艾叶等物煮热的汤倾倒在金盆里,热气四处飘散。
宫中没有太后,方老太太这个外祖母便添了第一勺清水,往里头添了许多各式各样的金踝子和小金桌小金算盘小金笔等类东西,笑容满面的说上几声长命百岁,多福多寿,寿星公之类的吉祥话。
紧跟着便是宫中如今仅存的一位太妃静太妃。
而后才是各家藩王妃们。
小皇子被奶娘托着头,小心翼翼的洗净了污垢,这才放进金盆里沐浴。
他年纪还小,正是怕水的时候,一进水便两手四处乱抓,哭的声嘶力竭。
连方皇后亦被惊住了,一叠声的让人快把小皇子抱起来。
可仪式才进行到一半呢,方老太太便攥住女儿的手,轻声劝她:“娘娘,哭的越响越是吉祥,可不能去哄的。”
说着便该是卫老太太上前再放上一把香葱。
卫安似乎好奇,跟在旁边蹲下来,小皇子的手正四处乱抓,卫安便也伸出手去,一下子便被小皇子抓个正着。
说来也奇怪,她一握住小皇子的手,小皇子哭的虽厉害,却不那么干哑着喉咙嚎哭了,还睁开眼睛瞧一瞧四周。
方皇后这才放下心来。
等将小皇子身上处处的血垢都洗净,奶娘和宫人们才快手快脚的替他擦干了身子,给他里外都套上娘家送来的大红新衣,包上明黄的襁褓,交到方皇后手上,笑着道:“请娘娘抱小皇子拜十三位神明,以谢神明,祈求小皇子福寿绵长活百岁,耳聪目明无烦恼,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方皇后依言做了。
这回是真真切切的祈求神明保佑,保佑小皇子能顺顺利利长大成人,一辈子平安康泰。
没当过母亲时不知道,还总想着孩子生出来,该如何如何教养,如何叮嘱他发奋。
可是等到受了苦,挣扎着落下这么一块肉来,才知道为何天底下那么多慈母多败儿的事例,先不说其他,就这么软绵绵的一团,醒了便睁眼朝着你笑,便是要天上的月亮呢,她也恨不得去给他摘来。
等拜过了神明,才坐下来缓了一口气,招手唤过卫安来,格外温和的问她:“怎的你一攥住小皇子的手,小皇子就不哭了”
她记得自己好似还未见过卫安。
之前是想见的,只是次次都有事耽误了,而后来过继给郑王的时候本应当见,却要临盆了,便就又推了,什么也不比她生孩子重要。
“家中小妹妹洗澡的时候就最爱哭的。”卫安垂着头,声音细细的:“嬷嬷们说,百姓们给孩子洗澡,都不把衣裳脱尽,就是为着小孩子天生胆小,怕给吓着了惊了魂,我想着,几位姑姑们虽然握住小皇子的小胳膊,可小皇子手里没个抓得住的东西,到底害怕,所以伸手抓住小皇子,让他不那么害怕。”
一屋子的王妃宫妃公主俱都笑起来。
笑完了又都各自有思量。
这卫七小姐怎么每回见都不重样的
能犀利能不饶人能矮的下身份,还能撒娇卖乖讨好人拍马屁,这孩子究竟是怎么教出来的
之前能口舌锋利到让寿山伯老夫人连着几天吃不下饭的人,说出这么天真小儿姿态的话来,她们还真是有些吃不消。
连方老太太也笑起来:“可不是这么说,这孩子可见是个爱护弟妹的,小孩子虽然见水就长,可是也怕水怕的厉害呢,头几次,可不得小心着些。下次再别忘了,得让小皇子手里有可抓的东西。”
这也不是奶娘们做的不周到,小皇子下水沐浴,手里论理是该抓着金算盘等物的,可是小皇子惊慌害怕,哪里还抓得住,通通都给扔了。
她们照样得了赏,便没什么意见,恭恭敬敬的应是,又跟方皇后道喜:“娘娘心诚则灵,小皇子一定平安康健,福寿绵长的。”
方皇后便轻轻微笑颔首,又摸了摸卫安的头:“你倒是个难得的。”又笑着问卫安:“上回听说你调出了一味香叫做伴月的下次什么时候有空,给本宫这里也送上一份,本宫也喜欢这个。”
卫安便恭恭敬敬的应是。
长缨长公主坐在端王妃下手,目光微敛,笑意没有到眼睛里,整个人都如同一座冰雕。
小看了这个卫安了,原来竟真的是个能屈能伸的厉害人物,怪不得女儿会在她手底下吃亏。
一百四十二·荣耀
这边刚拜过了神明,就有内侍跑着去太极殿问名了,方皇后这里得空,便更对卫安亲和起来:“平常爱吃什么,爱玩什么”
又笑了笑:“已经十一岁了罢十一岁生辰可过了”
卫安便点头:“七月初七便过了的。
方皇后便有些诧异的看向自己母亲:“竟是个有缘分的,本宫也生在七月,只你是初七,本宫却是初一。”
卫老太太笑起来:“哪里能跟娘娘做比自来生在初一的,可是有大福气的,娘娘更不必说,是天大的有福气的人。”
方皇后笑一笑,身上的大红描金的皇后正装显得她越发的雍容华贵不可逼视,她头上的凤冠颤巍巍晃动,压鬓的两只玉色蝴蝶似乎要振翅高飞,抱着小皇子拿着手指引逗他,听见这话才又道:“小七也是个好的,若是不好,也不能跟鱼幼有这个母女缘分了。”
这一句话就定下了基调。
众人心领神会,纷纷应是。
长缨长公主不动声色的扯一扯女儿的衣袖,眉眼里戾气一闪而过。
卫安越是出尽风头,李桂娘的处境便越是显得尴尬。
可是这个时候,万万不能露出丝毫的不满来,要捧着卫安的可是皇后方皇后的意思,就是隆庆帝的意思,这个时候,只能顺着她们的心意,一样捧着卫安,其他的,什么都不能做。
李桂娘生生的把下唇咬出了血,心里几乎要把卫安给生吞活剥了才解恨,用尽了力气才能强忍着不说那些刻薄的话。
为着卫安,连上前去说奉承话的心思都没了。
倒是方皇后又问起她来:“桂娘也过来”
她笑的轻柔和缓:“你这小丫头倒是个福星,多亏了有你那卷经书了。”
又问她:“听说你这回有东西送给你弟弟当贺礼”
一口一个姐弟,显见得还是看重李桂娘的。
临江王妃一口气噎的上不去下不来,却还是咬着牙笑了一声:“桂娘竟真个是个有福气的。”
方皇后便笑的愈发的满意。
李桂娘苍白的面色到这会儿才算是回复了一些血色,恭恭敬敬再没有飞扬跋扈的模样,努力的笑了回话:“备下了的,有小衣裳”
往日里分明在方皇后跟前是得脸的,说笑自如,还能时常引得方皇后发笑,可是到现在,不知道怎的,那些俏皮话,竟一句也说不出口了,连带着精心准备的礼物,在她嘴里也失色了许多。
方皇后唔了一声,又转头去问卫安:“大家都有礼物送,你有没有”
她自然是为了抬一抬李桂娘和卫安。
抬李桂娘是为着临江王府,抬卫安却是为着安定北侯府和一众老臣们的心。
只是李桂娘这里问不出什么好听的,便转去把机会给了卫安。
卫安果然笑起来:“有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