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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客气。”他温声说着,利落地取走她的破垫子,给她换上两只新的。
有了舒适的枕垫,颜乔乔立刻陷入深眠。
梦中有男子模糊不清的面容。
一觉醒来,发现前排空空,借她垫子的师兄早已离开。
师兄的垫子好用极了,竹纹,里面是排得密密的竹纤丝,不易变形。
“真是太不好意思了……”颜乔乔挠了挠头,问小姐妹们打听哪位师兄坐在她前面,却没有一个人知道。
“他的声音可真好听啊。”她感慨万千,“有点儿像大公子!”
三位小姐妹耸肩叹息:“这就真是做梦了。”
颜乔乔幽幽望天。
可不就是做梦?
这日之后,她一直就买同款的竹纹垫子。
颜乔乔心神回归,指尖触着自己原本的云纹旧垫子,胸口涌起了暖暖的热流。
遍寻不着的好心师兄,原来是她的大公子啊。
她的指尖颤得更厉害,心尖也一悸一悸,满是肆意生长的欢愉。
旧垫子旁边,是数件旧物。
【咬得光秃秃的笔杆、缺了角的砚台、生锈的廊铃】
颜乔乔难得清理一次旧物。
那该是两年前的事情了。她抱着堆得老高的旧物箱,准备把它们扔到昆山院统一处理杂物的地方去。
东西太多,挡住脸,只能勉强看着山道行走。
半途撞上了人,堆在顶上的零散物什落得满地都是。
她本打算将旧物箱挪到路边,那人却轻轻按住箱子,对她说抱歉,井替她收拾地上的杂物。
他说,砚台和廊铃和笔似乎还能用,若她不要的话,能否送给他。
颜乔乔听他说话斯文又温润,心中大有好感,又见他要捡人家不要的破烂去用,便知道一定是家境清贫的学子,于是很大方地把旧物箱抱低了些,让他随便挑,想要什么便拿走。
他替她收拾好落在地上的杂物之后,当真挑了几件,井在前面扶着旧物箱,将她送到了杂物所。
他未进去,在门口告辞离开。
颜乔乔知道男子自尊心强,便也没有回头去看他的脸。
擦身而过时,衣袖短暂地触碰,又分开。
而此刻,这些东西一样一样,尽数陈列在她的面前。
“殿下……”颜乔乔轻轻咬住唇,心中欢喜又酸涩。
他当真一直看着她。
她以为他们从无交集,一直只是她以为。
眼眶湿润,她想扑进他的怀抱,却有些近乡情怯。
她冲着窗外眨了眨眼睛,强作镇定,望向大殿另一侧。
那些花土她再熟悉不过了。
她总是能在山道旁边捡到这些又润又肥的花土,数年如一日,她用它们来养她那棵赤霞株,将它养成了整个昆山的花中之魁。
原来她的树,是他和她一起养大的。
养得这么好。
“那这些玉堇膏是怎么回事啊?”她假装若无其事地问。
“那个。”公良瑾垂眸淡笑,“某次听到男同窗说,想要买玉堇膏讨好追求颜师妹,我便买空京陵玉堇膏,让他空跑数趟,以为命中注定与你无缘,放弃念头。”
颜乔乔:“……”
她闷闷笑出了声。
一双眼睛笑得水润润地含着情。
“原来殿下这么喜欢我。那,”她厚起脸皮,上前轻轻拽住他衣袖,低低道,“为何殿下在榻上,总是不温不火,无意于情爱。”
他垂眸看她,温声开口:“你心中有余悸,会害怕,只是自己不曾察觉。”
颜乔乔一点点睁大了眼睛,心尖轻轻悸颤。
“不着急。”他轻轻把她拢入怀抱,“我们循序渐进,该教的,我定教会你。”
颜乔乔心跳错乱,滚烫的情意自心口涌上来,晕红了她的眼眶和脸颊。
“我很期待,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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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番外·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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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一道帘幔; 公良瑾与颜乔乔同时呈现出恍惚之态。
“少皇瑾啊少皇瑾。”院长笑眯眯地凑近了些,面目慈和地问,“你这是找人写三千字打发我; 还是命人写三千字打脸我?”
公良瑾坚强微笑:“……都是学生的错。”
话一出口便觉不妙。院长方才的怒吼仍然余音绕梁; 这一认错,岂不是雪上添霜?
果然; 老头子的脸瞬间阴森得直渗黑水:“错?!错在何处!哪怕你有半个字反省呢?!!!”
咆哮声几乎掀动了帘幔。
颜乔乔的手指不自觉地揪住华贵的大帐; 心脏似秋风中的落叶; 瑟瑟直发颤。她把双脚悄悄踮起,脚尖在厚重的深青地毯上碾了又碾,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即刻逃离昆山。
‘结、结尾那里应该能有一两句反省……吧?’她弱弱地想。
公良瑾勉强维持住周身温雅; 出于对颜乔乔底线的信任,他出言安抚道:“老师息怒; 卷末当是有反省的。”
“喔,是——吗?”院长把音调拖得老长老长。
颜乔乔绷直了脊背,心脏悬到了大梁上。
肯定有; 必须有!她再困、再不着调,也得有基本的节操。
没错,肯定是反省过的。
纸帛发出清脆的“嚓嚓”声,手指“刺”一下落在满纸溢美之上,利落地往下划拉。
“玉树临风……”
“才高八斗……”
“叱咤风云……”
公良瑾:“……”
颜乔乔:“……”
终于; 手指一顿,院长缓声念道:“吾、之、过。”翻起眼皮,瞥公良瑾一眼; 呲开满嘴黄牙; “诶嘿; 还真有了。”
公良瑾忍住扶额的冲动,淡定颔首,洗耳恭听。
“清风朗朗,明月高洁,实不该污之渎之,有害君子之圣名?”老头子越念越慢,语调越拔越高,眉头越皱越紧。
大约是吊着一口“看看他还能玩什么花样”的陈年浊气,院长一字一顿,继续往下,“劳动金尊玉贵之体,危碍日理万机之躯。吾之过,万死不能赎也?”
念到最后,已不是一句简单的‘阴阳怪气’足以形容。
公良瑾:“!”
颜乔乔:“!”
不,她不是这个意思,她只是反省了一下自己的行为——玷污少皇名声、劳烦少皇为她出头、害得少皇吹了冷风。
真不是抨击院长罚殿下写自省书!
她要是现在跳出去自首……孤男寡女,藏身内殿……恐怕殿下危危欲坠的风评更要雪上加霜。
颜乔乔凌乱又彷徨。
“写得不错。”院长点头,轻飘飘问道,“谁写的?”
公良瑾拱手垂眸:“与他人无关,此事都是瑾之过,任凭老师处罚。”
肩上的伤渗出血,他仍端端正正抬着双臂。
院长盯住他的肩膀,怪笑两声,道:“没事,没事,小事一桩。走了,好好保重贵体,咱们来日方长!”
“……恭送老师。”
送走小老头,公良瑾踏入内殿。
这是颜乔乔第一次在谪仙脸上看到“生无可恋”和“四大皆空”。
四目相对,千言万语涌到唇畔,一句比一句更尴尬。
半晌,公良瑾微笑:“……”
颜乔乔回以微笑:“……”
寂静如死气一般蔓延。偌大殿堂中,空气一点一点消失无踪。
*
颜乔乔忘了自己是如何挪动双脚移出清凉台的。
她只记得回过神时,人已经站在那条能够看见殿下抚琴的雨花石山道上。
身边偶尔蹿过行色匆匆的学生,颜乔乔恍惚片刻,突然想起今日下午的经义课万万不能缺席。
徐夫子每堂必点名。
这门课,从前最令颜乔乔头疼。
经义课讲授的是前辈高人总结的吸纳灵气淬炼自身之术。对于无法感悟道意的颜乔乔来说,每次上经义课,感觉如同在死记硬背人类尾巴的七十二种使用方式——她也得先有个尾巴啊。
如今倒是有尾……道意了。
颜乔乔拍了拍昏沉的脑门,前往专职传道教学的勤业台。
昆山院十八台地中,勤业台占地最广,风光最为独特。成排的二层黑木楼规格一致,分布整齐,远远一看感觉就像在逛棺材铺。
颜乔乔在人群中挑了个熟面孔,跟着对方爬上一座木楼,摸到后排临窗处,趴在黑色雕花实木几案上打瞌睡。
眯瞪片刻,后背忽然被人用笔杆戳了戳。
“昨晚没事吧乔乔?”一道温柔细弱的声音飘进耳朵。
颜乔乔懒洋洋支颐回眸,看到一张清秀白净的瘦长脸。
孟安晴。
孟安晴父亲与颜乔乔父亲曾在年少时义结金兰,颜父继任南山王之位后,孟父一直是他身边最得力的副将。十年前孟父战死,孟母病亡,南山王将这名孤女接回王府,当作颜家的表小姐养大,颜乔乔赴皇都入学,也捎带上了孟安晴。
颜乔乔知道,父亲一直有意让孟安晴给颜青做媳妇,算是她的准大嫂。
前世在她出事之后,向来一团和气的孟安晴差点气疯了,红着眼拎剑就要砍人。
颜乔乔沉吟着,懒懒嗯了一声:“没。”
陆续有人上楼来,逐一落坐。
两名女学生轻车熟路摸到了颜乔乔附近。这一带位于夫子视线死角,窗外风又好,最适合偷懒的学生抱团。
这二人是颜乔乔的朋友。
细眼妩媚的叫龙灵兰,东边定海王家三闺女。
身材微丰、肌肤白亮的姓蒋,家中父亲大约是觉着武力争霸的道路行不通,便用了个迂回的法子,以子嗣占领天下——眼前这位白润美人排行七十八,芳名取得随意,就叫蒋七八。
颜乔乔抬起睡眼,瞥过这三两朋友,并未看出哪个人神色有异。
宴席上,有机会在她杯中做手脚的也就是这几个。
“哎哎哎,秦大才女来了!”蒋七八翘起兰花指,猛戳颜乔乔,“猜猜今日她又钓了几条跟屁虫?”
颜乔乔恍神了好一会儿,忽然有些汗颜。
她和这几个小姐妹聚在一块,日常便是说秦妙有坏话,不仅背后嘀咕,当面也是阴阳怪气不留情面。
重生归来,这个毛病得改改,毕竟虚长了别人好多岁……
龙灵兰冷笑,掐着嗓子学秦妙有说话,模仿得像模像样:“你们别再因为我吵架啦,这样我会很难过的,大家都把心思多放在学业上好吗——呕呕呕!谁还不知道她自己一门心思就惦记着大公子,做梦都想当君后!”
在学院里,学生们一般不称少皇为殿下,而是客气地唤一声大公子。
一听这句话,颜乔乔立刻来了精神。
“她也配!”颜乔乔掷地有声,“假清高,真龌龊!”
这可不是她给秦妙有泼脏水。
家国有难躲没影儿,韩峥上位抱大腿儿,可不正是秦妙有自己干过的好事儿。
颜乔乔怀着复杂的心情,挑眉望了过去。
秦妙有瘦如竹竿,生得清丽白皙,一身书卷气,论相貌倒是只在颜乔乔之下。与颜乔乔的骄纵脾气不同,秦妙有惯会温柔与人周旋,每一个追求者都被她哄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