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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还不是格格心疼奴婢,都不安排人家差事。”夏霜顽皮地吐吐舌头。
夕颜笑了笑,端起桌上的茶盏,用杯盖轻轻撇着浮沫,“你既然觉着无事可做,便去帮我折几支梅花来吧。”
“好咧。”夏霜干脆地应了一声,刚要转身,忽然想起什么,喜笑颜开地凑上来,神秘兮兮地问,“格格,您什么时候也生个小娃娃啊”
夕颜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胡说八道什么”端着茶盏的手轻轻晃了晃,有几滴热茶溅到她的手背上,白皙的皮肤瞬间被烫红了,她也浑然不觉。
夏霜只当夕颜害羞了,依旧嘻嘻哈哈地说道,“奴婢听那些抬水的嬷嬷们私底下说”饶是她脸皮这么厚,说到这个也不禁有些脸红,只是到底年纪小,不太懂得,只是鹦鹉学舌道,“男的跟女的常在一块儿就会有娃娃的。现下王爷最宠爱的就是格格,说不定明年您也”
“住口”夕颜大声呵斥道。“这些话也是你能说的你要是再这般胡言乱语,也不必在我这儿伺候了,我可用不起你”
夏霜被她吓了一跳,只瘪着嘴,两眼泪汪汪的望着她。想来格格对自己何曾这般疾言厉色过一时心里也是委屈得要命。
“这就受不了了”夕颜知道自己是在迁怒于人,见小丫头这样,心中也有悔意,语气不觉就有些软了。只是夏霜这番话,也真真是说不得的。
“格格从没这么凶过。”夏霜红着眼睛道。
夕颜叹了口气,正色道,“福晋此时尚在孕中,你这番话在我跟前说说也就罢了,若总这么口没遮拦,哪天让有心的人听到,还指不定以为我轻狂成什么样子。”她瞥了夏霜一眼,见她似乎也有所触动,“我现在说句重话你就觉得受不了,到那时候,只怕旁人的话会比现在难听百倍千倍。”
“奴婢出去一定不会乱说的。”夏霜小声嘟囔。
“行了,不管出不出去,这话以后跟谁都别再提了。”夕颜黯然道,“况且你真以为有个孩子便是好事么那也要看是谁生的”她神情不禁有些恍惚,半晌才回过神来,摇摇头,尴尬地笑道,“瞧我,居然也跟着你胡扯起来了。反正你只管记着以后切不可乱说,知道么”
“奴婢知道了”夏霜迷茫地看着她,一时心里只觉得怪怪的,也说不清是哪里怪异。
小厨房里,春雪望着炉火出神。
“春雪姐姐,给侧福晋熬药啊。”正房的六儿热情地跟她打招呼。
“嗯。”春雪应了一句。“你这是给福晋的补药么”
“可不,”叫六儿的小丫头欢快地说,“这小阿哥可是金贵着呢,每日光是补药补品都不知吃了多少。”
春雪笑了笑,没吱声。
“春雪姐姐,你去一旁歇着吧,我帮你看着就行。”小丫头讨好地说道。
谁不知道王爷现在正宠着侧福晋呢,她虽然在福晋身边,可也只是做些粗活,要是有机会服侍侧福晋
“不必了,”春雪礼貌地拒绝,“我自己来就好。”
“哦。”小丫头讪讪地撇撇道。
“六儿,六儿,”外面有人叫道,“死蹄子,又躲到哪偷懒去了”那人骂道,声音渐渐远了。
“谁偷懒了”她气冲冲地要出去理论,忽然想起火上的药。“春雪姐姐,你能不能帮我看顾一下,我马上回来。”
春雪为难地看了看,“好吧,你可得快些回来。”
“嗯”小丫头点点头,冲了出去。
“刚才是哪个小贱人说我坏话呢”
门外传来叫嚣声。
春雪无奈地摇摇头。又看了一眼还在火上熬着的补药。
同样是孩子,为什么托生在福晋的肚子里,就千般宠爱万般娇贵,格格却连要都不敢要
春雪望着药罐若有所思。
第一百一十六章 礼物
六儿并没有像她说的那样马上回来,反而到春雪帮她把药都盛好,才见她灰头土脸地进了厨房。
“谢谢春雪姐姐。”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哭咧咧道。“她们呜呜她们太欺负人了”
“知道她们不好惹干嘛还去计较。”春雪无奈地帮她拢了拢掉下来的几撮头发。福晋虽然仁慈,身边的丫头却个个牙尖嘴利,没有一个是好相与的,六儿这样的小丫头怕是也常被她们欺负。可是话又说回来,这种地方本来不就是如此么逢高踩低,得了脸的怎么都行,没有恩宠的便人人踩践
“我就是恨她们作践人,都是当奴才的,谁还比谁高贵了”六儿朝地上恨恨地啐了一口。
春雪见她可怜,好心帮她整了整衣裳,又安慰了两句。
“收拾好了赶紧给福晋把药端去吧,”她道,“再不然放凉了,可又得挨骂了。”
“嗯。”六儿抽抽搭搭地点头,眼睛红得像个小兔子,“春雪姐姐还不走么”
春雪看了看自己面前那碗,神色一暗,“要走的。”
春雪端着托盘,目光一错不错地盯着夕颜手上,哽咽道,“格格求您再想想这药一旦喝了,便不能回头了啊”
夕颜拿着药碗的手因为太过用力已经泛白。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的声音颤抖而坚定,仰起头把药一饮而尽。
“格格”春雪捂住嘴,生怕自己哭出声。
太苦了
“你下去吧。”夕颜的脸上无悲无喜,只是平静地摆了摆手。
“格格就让奴婢陪着您吧。”春雪低泣。
“我很好,真的。”她麻木地笑了笑。“现在就只想一个人待会儿。”
“可要是”春雪哽咽,“待会儿疼得厉害了”
“那也是我该受的。”她木然地扯扯嘴角。“今天你也累了,去吧,去睡一觉,醒了就什么都忘了”
对,都忘了。
“格格是。”春雪站起身,沉痛地看了她一眼,转身退下。
她以为自己会悲痛欲绝。
可是没有。
也许因为她从没得到过什么,所以也根本无所谓失去。
她只不过是做了一个,对所有人来说,都最好的决定。
时间一点点过去。夕颜仍像尊石像般笔直地坐着。
她在等什么
等着那阵钻心蚀骨的疼痛还是等着有个人来告诉她,其实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
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她只知道,她曾经心心念念盼望着的孩子一个会哭会笑,会奶声奶气的叫额娘,会在每个寂寞的夜晚跟她挤一床被子,让她抱让她哄的孩子她已经再也不可能拥有了
夕颜怔怔地坐了很久很久,直到外面响起一阵请安的喧嚣,她才茫然地回过神来。
是他来了。
她恍惚地想。
他怎么这时候还会来呢她实在不愿他看到自己此时的狼狈。可心里,却隐隐有了期盼。
她希望他在身边这决定太沉重,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需要有个人跟她分担即使,这个人什么都不会知道
“怎么了”黎轩笑吟吟地进来。“一个人又发什么呆”
“没有啊,”她强打起精神站起身,走到他身边,“只是这阵子事多,有些累了。”一边说着,一边服侍他脱下斗篷。
“你身子弱,平日里要多注意着些。”他不无担忧地打量她脸色很不好看。
“嗯。”她应道,脸上挂着温顺的笑容。
屋里淡淡的药香还不曾完全散去。他不由蹙了蹙眉,“刚吃药了”
“哦,”夕颜垂下眼帘,柔声道,“这几天夜里常睡不宁,喝了碗安神汤。”
看她的精神确实很差,连话都不愿多说的样子,黎轩干脆把她勾到怀里,下巴抵在她的肩头。
竟比前几日越发消瘦了
“你最近清减了不少,”他心疼道,“有什么事只管吩咐她们去做,犯不着事事亲力亲为。”
“我明白的。”她勉强笑着。一只手覆在他环在腰间的双手上,另一只手摸摸他的脸颊。
竟冷得出奇。
“手怎么这么凉”黎轩转过她的身子。“别是又病了”他急忙伸手去摸她额头。还好,不烫。
“没事。”夕颜摇摇头。“冬日时常这样,你别担心。”
“既然知道自己禁不得冷,就不知道抱个手炉么”他一边恶声恶气地责备,一边却小心地拾起她的手放在手心里呵气揉搓。“你那几个丫头也都是些废物”
“你别怪她们,是我自己不爱用。”夕颜默默看着他认真的样子,眼眶不由红了。
黎轩低着头也不曾察觉,只自顾自又给她暖了一会儿,才问道,“这样可会觉着好些”
“嗯好多了”她强忍住泪意,目光贪恋地注视着他的动作许久许久,才轻声道,“我今天去看宁若姐姐摸到她肚子里的小阿哥动了。”
“是么”他淡淡地应了一声,似乎不欲多谈。
“宁若姐姐说,小阿哥是在跟我打招呼。你应该也碰到过吧”她故意用轻快的语气问。
“嗯”他动作一滞,神色微微有些不太自在,“有过那么几次。”
他不愿跟夕颜谈这孩子的事。原先是因为觉得她对自己不甚在意,有点赌气的成分,后来却莫名的心虚。总之,就是不愿意在她面前提起。
“哦你一定很高兴吧”
“嗯。”能够感受到一个新生命一点点长大对于即为人父的他来说,自然是欣喜的。
“真好。”她恬静地笑着,全不在意。
她是真的一点都不在乎他挫败地想。
掌心里的小手终于慢慢有了热度,黎轩这才松开她的手。
“我今天来,是有个好东西要送给你。”他努力抛开刚才的失落,笑着从袖中掏出只精致的锦盒。
只见这盒子华美异常,就连其上的镂空花纹都巧夺天工,一看便知里面绝非寻常之物。
“这是”她询问地看着他。
“打开看看。”他含笑催促道。
第一百一十七章 定情
夕颜听话地打开。
锦盒虽小,却分上下两层,里面各置了一只玉镯,晶莹剔透,光彩熠熠。
不用问也知道必是价值连城了。
虽无半分心情,夕颜仍强颜欢笑地赞叹了一句,“好通透的镯子”
“原本是要你生辰时送的,只是今天见着了,便想着你戴定会好看,竟有些等不及了。”他声音低沉如醇酒,“喜欢么”
“喜欢。”她点头。
“我帮你戴上。”他说着,从盒中取出镯子往她纤细白皙的手腕上套。
夕颜乖乖由他握着。
“果真很好看。”他的脸忽然莫名其妙地红了。“年少时读书,记得有句话,好像是说”他忽然停住,别扭地看了夕颜一眼,好像很不甘心似的,垂着头,在她耳边低低说道
“何以致契阔绕腕双跳脱”
“你说什么”夕颜猛地抬起头,声音更是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臭丫头,分明听清楚了。”黎轩的脸更红了,故意恶狠狠瞪了她一眼。这样的话他本是不屑说的,一定是今晚的灯光太昏暗,把她衬托得太落寞,自己才忍不住犯了傻
“我我不懂”她不住地摇头,眼眶愈加酸疼。
不可能,不可能的
一定是她误会了他的意思
“横竖不就是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那一套”他几乎是咬牙切齿道。
情人间耳鬓厮磨的绵绵情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却格外的生硬冰冷,倒好像来讨债一般。
“你”夕颜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大大的眼睛里登时蓄满泪水。
看她这模样刚才竟不是存心戏弄,而是真的不懂么黎轩不禁为自己的态度有些懊恼难得鼓足勇气胡乱表白一通看来他又弄巧成拙,把她吓着了。
总不会还得把那些丢脸的话再说一遍吧哎
“我那时第一次读这句子,”他仍握着她的手不放,只是语气却轻软了下来,“便想着有朝一日,一定把上面说的这些东西通通寻了最好的拿来送你”他低头装作端详着手镯,掩饰自己的尴尬与局促。
“那时是什么时候”她颤声问道。
“不就是”他抬起头,眼睛里带着戏谑的笑意,“你整天嚷嚷着要嫁给我的时候”大约是想起她后来的心有所属,黎轩的声音无意识地低了下来,眼中的神采也跟着淡了几分。
“早已设计了样子让人去做,等你生辰,想必便都做好了,到时给你做生辰礼物,你说可好”
“谢谢谢你”她泣不成声。
瞧,她也能为他哭,为他笑不是只要他好好待她,日子久了,她总会知道他对她的心意,总会重新喜欢他
黎轩不觉深受鼓舞,眉目也跟着生动起来。
“这是感动得哭了”他高兴地打趣,欢喜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