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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轩冷冷打断,“废话少说,赶紧带路。”
龟公只得陪着笑脸应着,赶紧领了他们往二楼厢房去。
快意楼的生意极好,很多雅座里都有人在弹琴唱曲寻欢作乐,楼道内更有些衣衫不整的女子,毫不避讳地与客人媚笑。更有几个不知死活的伸手来拽黎轩,“大爷进来玩啊”黎轩厌恶地甩开她们,心底的恐惧却愈发挥之不去。甜腻的催情香料混杂着某种暧昧的气息熏得他头晕目眩,只得放慢了脚步,只得扶着旁边的花瓶站稳。
允恒原本与他并肩而行,见他没跟上来,也不禁停了下来。
“你没事吧”
黎轩无力地摆摆手。
“你”允恒无奈地看了一眼他苍白的脸色,叹了口气,“你也别想太多或许只是凑巧”
他点了点头,“走吧。”
待他们走到厢房门口,那龟公已经先一步推门进去禀报。他俩站在帘外,便听到里面传来女子甜软的话语声。那声音婉转轻柔,酥麻入骨,却让他们僵硬的神色顿时松缓了下来。
两人对视了一眼,接着都不约而同,却几不可闻地长出了口气。
“两位爷里面请,里面请。”龟公哈着腰把他们迎进去,又毕恭毕敬地在他们身后关上门。
一高挑的妙龄女子从屏风后施施然走出来。只见她一身藕荷色长裙衬托得腰肢如柳不盈一握,云鬓高悬,双眸含情,红唇妖艳,明丽异常,竟好似从浓墨重彩的画卷中走出来一般。
“公子万福。”花玉浓笑盈盈地朝二人福了福身,在他们对面款款坐下。“不知两位公子是要听琴还是”
“都不是。”允恒不等她问完,忙主动说道,“我们是想向姑娘打听打听一个人的下落。”
花玉浓愣了愣,诧异的目光从允恒移到黎轩脸上,像是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黎轩也跟着点了点头,他的脸色此时虽然依旧算不上好看,不过较刚才还是多了几分血色,“姑娘若能把所知据实相告,”他拿出一叠银票,置于桌上。“在下一定铭感五内。”
花玉浓心念一动,不由向那叠银票看过去。她如今正想方设法为自己赎身,虽是暂时稳住了妈妈可以不用接客,但谁又知道将来如何可若是有了这笔钱不就能马上跟张郎远走高飞了
“不知公子所问何人”花玉浓柔声细语地问道,“只要是奴家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第一百四十八章 妹婿
“如此最好。”黎轩从怀里掏出只镯子,“请问姑娘这只玉镯从何而来,它原先的主人现又在何处”
花玉浓看了那镯子一眼,不由奇道,“这不是我拿去典当的那只么”
“正是。”黎轩颔首,“这原是在下故人之物,不知如何辗转落到姑娘手上。”
花玉浓垂下眼帘,过了半晌,才缓缓道,“这镯子乃是半年多前奴家伺候的第一个客人赏的。”
“客人什么客人”黎轩说着就要起身,却被允恒生生按住。“你先别冲动,剩下的由我来问。”他低低道。
“此人对我们极为重要,还请姑娘把这事的来龙去脉说清楚。”允恒尽量平静地说道。“姑娘可知送你镯子那人是何来历,姓甚名谁”
花玉浓茫然地摇了摇头,“公子也该知道,来我们这种地方的,又有几个会吐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呢奴家只听他身边小厮称他为三爷”她想了想又道,“只是听他的口气想来也应该是官宦人家的少爷”
“哦他说过什么,让你有如此推测”允恒忙追问道。
“那段时日他常来捧奴家的场,有次喝醉了,还拉着奴家说要为奴家赎身,他说”她看了两人一眼,犹豫地说,“他说瑞亲王是他妹婿,京城里”她还没说完,就听耳边砰地一声巨响,不由吓得一颤,连刚要出口的话也吓了回去。
“妹婿”黎轩额上青筋爆出,几乎从牙缝里吐出两个字,拍在桌上的手紧紧攥起,“我倒不知有这么”
允恒抢在他说出自己身份前打断,突然发问:“姑娘能否记得那人是何模样”
花玉浓怯生生地看了黎轩一眼,歉意地小声道,“实在对不住,时隔许久,奴家也记不得了。”
“劳烦姑娘再好好想想或许那人身上有什么特殊印记比如疤痕亦或是胎记之类”
“这么说起来倒是有的”花玉浓迟疑着说道,“他手掌上有道大约三寸长的伤疤哦,对了,不只是手掌,背上也有一道,那伤口极细,就像就像”她凝眉想了想,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
“就像是女子簪钗划的一般”允恒沉声问。
“对,这样一说,确实很像”花玉浓忙应道,接着一愣,“公子如何知道”
黎轩早在刚才允恒问话时已经惊异地看向他,此时更是目光灼灼等他回答。
允恒脸色瞬间变得灰败异常,勉强扯出一丝苦笑,“多谢姑娘我们就不打扰了。”说着,也不看这两人反应,站身就往门外走。
“怎么回事,你知道那人是谁”黎轩忙追出去,拉住他的袖子,“到底”
“瓜尔佳衍顺。”允恒看着黎轩冷冷道。“那人叫瓜尔佳衍顺就是你府上瓜尔佳格格的嫡兄。三天前当街强抢民女,又将那姑娘上门讨要女儿的双亲活活打死,现人被关在刑部大牢。他家人正打着你的旗号四处找人为他脱罪我今天找你也是为了这事自从出了几次皇亲宗室包庇属下之人为非作歹的案子,御史恨不能在咱们身上盯出个窟窿,你如今风头正盛,明里暗里也不知有多少人等着抓你把柄,我先前还想提醒你”他自嘲地摇摇头,“罢了你有什么话,且留着亲自去问你这位大舅子吧。”
阴暗的监牢里,几个狱卒百无聊赖地来回巡视,还时不时对几个叫骂喊冤的囚犯骂上几句。
走道的尽头是一间单独的牢房,那牢房竟异常的干净整洁,里面的瓜尔佳衍顺此时正惬意地跟狱丞喝着小酒,扯着牛皮。
张狱丞掌管监狱多年,早在这一亩三分地上混成了老油子。原本像瓜尔佳衍顺这样的重犯,上面的人根本不允许探监,可他素来靠收受前来探视之人的好处发财,于是屡屡放他家人进来,还时不时帮他传递外面的消息,一来二去,跟这瓜尔佳衍顺也混得熟了,几碗黄汤下肚,更是称兄道弟起来。
“听说那几个在场的百姓已经翻了供,三爷出去的日子应该不远了。”
瓜尔佳衍顺摆摆手,得意洋洋道,“我早说了这些都是小事,偏刑部那些人爱自找麻烦。现在怎么样,还不是得乖乖地把爷放了”
“三爷说的是,说的是。”张狱丞站起来一边给他斟酒,一边又说了几句奉承话讨他高兴,末了还不忘加一句,“三爷将来出去了,可千万别忘了提携小弟一把啊。”
“这个自然。以后好处少不了你的。”瓜尔佳衍顺毫不客气地拿起碗来,“这鬼地方爷真他妈待够了。等爷出去了,一定先去快意楼叫几个姑娘好好快活快活,去去晦气。”瓜尔佳衍顺喝了一口,酒顺着他的下巴流下来,“到时候也叫上你。”
“那小弟可就却之不恭了。”张狱丞堆笑道,“只是三爷家里已有娇妻美妾,还看得上外面那些莺莺燕燕”
“哎”瓜尔佳衍顺喝得太急,酒气上头,已经有些大舌头,“这你就不懂了。俗话说得好,这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着不如偷不着家里那些个丑婆娘,算、算个屁”
“听三爷这话,难道还有人叫您偷不着不成”张狱丞不由问道。
瓜尔佳衍顺打着酒嗝,扼腕道,“你别说还真真就有那么个人。”
“哦”张狱丞来了兴致,也仗着酒劲起哄道,“是什么人敢这么不给您面子您也就由着她”
“那小娘们儿”瓜尔佳衍顺早被酒熏晕了头,也忘了顾及这事能不能说给人听,只眯着眼睛回忆道,“长得要多水灵有水灵那、那双眼睛”他猥琐地摸了摸下巴,“勾得人恨不能立马把她吞进肚子里”
“这世上当真还有这样的尤物”张狱丞也是酒色之徒,此时听他这么形容,不由心生艳羡,连忙吞着口水追问道。
第一百四十九章 焚心
“长得勾魂倒罢了,那小娘们儿身上的皮肤也又细又滑,比豆腐还软就跟、就跟能捏出水来似的”瓜尔佳衍顺闭上眼睛,手指无意识地在桌子上点了点,好像仍在回味着那副柔软美丽的胴体,“她左肩上那颗朱砂痣,爷都不知做梦梦着几回”
他话音未落,牢房的大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撞开,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人已经被一记重重的拳头打倒在地。他看不清来人,只被压在地上一顿拳打脚踢“你敢碰她,你竟敢碰她”
黎轩红了眼,拳头发了狠地砸下去,每一下都恨不能置对方于死地一般。夕颜左肩上有颗水滴状的朱砂痣,本是极隐秘之事,如今竟从第二个人口中听闻他对夕颜做了什么原先总还存着一丝希望,想着她尚在人世,只是躲在某个他找不到的地方,可如今遇到了那样的事,依着她的性子,她还能活么,她还肯活么
黎轩麻木地挥着一拳又一拳,心痛得像被无数把刀生生割着,一下,一下那样的绝望,那样的无能为力太疼了,太恨了
瓜尔佳衍顺被打得哀嚎连连,抱着头一顿叫嚷,“哪个敢打爷,是不是不要命了啊你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来救我哎吆”
“什么人胆敢”张狱丞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喊道。
“来人”张狱丞听见熟悉的声音,才后知后觉地回过头,只见允恒满脸杀气地走进来,大声怒喝道,“给我把这玩忽职守的混账东西捆了,拖下去重打一百大板”
因事关夕颜名节,于是允恒趁黎轩稍稍恢复了些理智,便忙命亲信押了瓜尔佳衍顺进了牢房里一间暗室。这暗室平日是用作审讯机要犯人之用,是以里面各种骇人刑具五花八门,一应俱全。就连允恒身在刑部供职,对很多东西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瓜尔佳衍顺刚被黎轩一顿暴打,又听狱卒们在耳边“王爷”“贝勒爷”地喊了一路,早吓破了胆,此时再看到这些刑具,更是瞬时面无人色,蜷在地上抖个不停。“两位、两位爷饶命啊奴才不知怎么怎么得罪了”他话还没说完,黎轩的拳头已经如暴风骤雨般招呼下来。“你这畜生,我杀了你”
“黎轩”允恒上前想分开他们,可黎轩发了狂,力气更是大得惊人,怎么也拉不开,允恒索性撒开了手,气急败坏道,“好好好你打死他吧打死了干净从今往后咱们也不用再费心找了就权当夕颜死了吧”
他话刚出口,黎轩掐住瓜尔佳衍顺的手顿时一松。
瓜尔佳衍顺的脸早已涨得通红,此时被对方骤然放开,不由剧烈地咳了起来。他的酒劲儿经过刚才一系列惊吓早就过了,现下听了允恒的话,迅速在心里弯弯道道想了一遍。难道他们是以为自己抢了王爷的意中人不成可是不对啊,他抢回家的娘们儿明明叫翠儿,不过是个小门小户的粗鄙丫头,怎么可能跟王爷攀上关系于是赶紧爬到允恒脚边,语带哭腔地辩解道,“求贝勒爷明察啊奴才根本就不认识什么叫夕颜的姑娘,这其中肯定哎呦”
瓜尔佳衍顺的话没说完,胸口忽然被允恒重重踹了两脚。他一时吃疼,捂着心窝子嗷嚎个没完。
“她的名字也是你配叫的”允恒目露森森寒意,“赶紧老老实实把刚才跟那混账东西说的事,给我们一五一十交代清楚。要是敢有半句不尽不实”他冷冷朝后看了一眼,“这里也有的是好东西招呼你。”
“奴才真的不知道啊”瓜尔佳衍顺痛哭流涕,“奴才抢的那姑娘叫翠儿,并不是您两位要找的贵人啊”
“那佛尘庵呢你在拂尘庵遇到的女子现在何处说”黎轩咬牙切齿道,眼睛恨不能在他身上灼出个窟窿。
瓜尔佳衍顺大骇,顿时面如死灰地歪倒在地。身下不觉一热,缓缓现出滩水渍
“奴才那日原是陪额娘和妹妹去庵里进香,见个姑娘生得很是俊俏,就忍不住多瞧了几眼”
“奴才见她孤身一人,又有点恍惚,就起了歹心”
“奴才偷偷跟着她进了树林想在那里下手”
“谁想到那小姑娘性子烈得很,不但抵死不从,还用簪子划伤了奴才”
越说,瓜尔佳衍顺越是绝望,最后不由痛哭失声,“奴才真不知道她是王爷的人啊,要是知道了,就是借奴才一万个胆子,奴才也绝不敢碰她一个指头啊求王爷饶命啊,饶命啊”他一边说着,一边不停地磕头,鲜血顺着额头不断流下来,在这间阴森森的牢房里越发显得诡异恐怖。
“后来呢她刺伤了你,你又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