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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熠喜滋滋地搂住他的脖子,咿咿呀呀跟他说着听不懂的童言童语。小景熠像极了他额娘,性子随和开朗,别人只要稍稍逗逗他,就高兴得眉开眼笑,大眼睛弯弯的,待人亲得很。
黎轩扶着他的身子,让他借助自己的力道在腿上站稳。小家伙手舞足蹈地闹腾了一会,就有些累了,软软地窝在他的膝盖上不肯起来。他觉着有趣,就故意伸指头去戳他肉嘟嘟的脸蛋,可是景熠反应也快,每次阿玛的手一伸过来,他就直接抓住了塞进嘴里磨牙,直弄得黎轩一手的口水。
黎轩也不介意,接过帕子擦了手又继续“欺负”他,两个人玩得不亦乐乎。
直到宁若实在看不下去,笑着上前制止道,“你快别逗他了。都这时候了,玩得太欢,夜里怕要兴奋得睡不好呢。”黎轩这才收了手,可也不舍得就此让人把他抱下去,于是就由着景熠趴在他腿上自己找乐子。
待他跟宁若把周岁宴的一些细节确定下来,还想着要抱儿子再玩一会,却没想到景熠居然听着他们说话,已经先把自己给哄睡了,两只小手紧紧攥着他腰间的荷包,还流了一片口水在上头。
他微微皱了皱眉,小心翼翼地把荷包从他的小手里抽出来,才示意奶娘上来抱走景熠。
那荷包已经有些旧了,颜色也不甚新鲜,刚才被景熠一番抓抠啃咬的蹂躏,有几处更是开了线,他却好像全不在意地解下来仔细把上面的水渍擦拭干净,又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
宁若把他的动作尽收眼底,却只是若无其事地别开脸,又如往常一般温柔细致地叮嘱景熠的几个奶娘夜间好生看顾着大阿哥,别让他蹬了被子云云,才让人把景熠抱了下去。
一时间下人都退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了夫妻两人。
“你”
“宁”
几乎同时开口。
两人相视一笑。
黎轩笑道,“你先说吧。”
“也没什么大事,”宁若赧然地抿了抿唇,轻声说道,“只是我今天还在小日子不方便伺候。倒是两位妹妹那里,你许久都不曾去过了,不如今晚”
黎轩顿时沉了脸,摆摆手打断,“又是额娘问你的吧”也不等宁若回答,他不以为然道,“额娘下次要是再提起,你只管说都是我自己的主意便是。”
宁若见他脸色有些变了,也知道不能再劝,只得顺从地应了句“是”,又轻声问道,“你方才要跟我说的是什么”
黎轩脸色稍霁,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我刚是想说,时候不早了,你也早些休息。”他沉声道,“这几日事多,怕是不能常来看你,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你放心,我知道的。”宁若垂眸应道,袖里的双手几乎把帕子绞碎。原是她又自作多情了
“你也不要忙到太晚,事情总是做不完的。”她柔声道,态度恭敬贤淑。
黎轩微微颔首,又跟她说了两句,便起身去了书房
第一百四十六章 心意
“嬷嬷看这荷包可能修补”云嬷嬷急匆匆被请过来,以为是有什么急事,却不想王爷竟只是为了让她来补个荷包。
云嬷嬷上前看了看,笑道,“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这荷包看着旧了,做工似乎也”值得这般费事么
“是夕颜从前做的。”黎轩点点头,幽幽道。
云嬷嬷又看了看。“想来格格那时还手生得很,远不似后来那般娴熟。”
“是啊,我瞧她给景熠做的衣裳,件件都精致得很”他扯了扯嘴角,“还请嬷嬷帮我把它补好吧留着,总归是个念想。”
云嬷嬷点点头,接过荷包正要退下,却忽然奇怪地“咦”了一声。
“可有何不妥”黎轩忙问道。
云嬷嬷迟疑了片刻,又重新走上前,犹豫道,“大约是奴婢眼花了怎么觉着这木兰底下倒像是有字似的”
“拿来我瞧瞧。”说话间他已经把荷包拿到灯下端详。
“确实有字。”烛光摇曳,投映在他脸上,似乎清冷的五官也染上一层暖色。
“那王爷可要拆开来看看”云嬷嬷试探地问道。
他沉默了一会,才缓缓点头道,“有劳嬷嬷。”声音竟带着些许暗哑。
云嬷嬷的动作很快,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荷包上的木兰花就慢慢褪去,下面用极细的丝线绣的字迹也露了出来。
云嬷嬷颇有些不解地看着黎轩脸色一点点由苍白变得灰败。
愿逐月华流照君是句诗吧
退出书房的时候,云嬷嬷不禁想。
黎轩握着拆得仅剩一个木兰轮廓的荷包,一遍遍摩挲着那行小楷,忽然不能自已地笑了。笑声越来越大,直到笑出泪来也不能止住。
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
“王爷,我要送您个小东西。可是我的手笨,您可别笑话”
“其实是我从前在家里绣的”
“你要把它收好,不然我以后都不送东西给你了”
他竟为了这样一个满是她情谊的荷包跟她置气,害她
他何其可笑,何其可恨
书房的灯通宵未灭。
大滴大滴的烛泪顺着烛身无声滑落,像在默默地诉说还未及说出口的一往情深
七月中。
虽已过了立秋,天气却丝毫没有转凉的意思,尤其到了未时,那灼热只恨不能把人都烤化了。
宁若轻轻拍着景熠,直到见他睡得熟了,才轻手轻脚放下纱帐,从采棋手里接过冰镇的酸梅汤,小口小口喝了起来。
“王爷是如何说的”她轻声问。
“王爷当下就有些不悦,叫她有事找您回去。还狠狠训斥了那丫头两句。”
宁若冷笑了声,“这瓜尔佳氏人不大,心倒不小。她阿玛不过是年初才迁了詹事府詹事,她就敢拿大,也当真猖狂得很。”依仗着自己长得跟夕颜有几分相似,黎轩偶尔多看上两眼,便以为自己高人一等,连有个头疼脑热,都敢遣了丫头来叫王爷。她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可不是,”采画嗤之以鼻,“王爷才不吃她那套。巴巴凑过来,还不是赚了个没脸听说在房里又好一通发作,砸了一堆东西。”
宁若沉默了一会,“咱们爷的心思,如今都在夕颜身上,哪还顾得上别的她若是安生些倒好,偏又是个爱作怪的。夕颜纯良憨直,是天性使然,又哪是她那种心思的人装得像的不过是东施效颦罢了。”宁若顿了顿,又懒洋洋道,“往后这蠢货屋里的动静不必再回给我听了你且看着吧,照她这行事秉性,被王爷厌弃不过是时间早晚的事儿。”
“是,奴婢知道了。”
宁若揉了揉眉心,淡淡道,“今儿个是十五,派个人去王爷那儿问问,晚膳可要过来,咱们也好早作安排。”
“是。”
树上的知了叫得欢快,小恩子不无同情地目送走又一波寻找夕颜未果的王府侍卫。
“爷,福晋刚差了人来问,您的晚膳”
黎轩摆摆手,“不去了,让她自己用吧。”
小恩子应了声“是”,却没有退下。“爷,都找了这么久也没有格格的下落,您看这”他话还没说完,就感受到对面投来冰冷的目光。明明热得要死,他却不知怎么忽然就打了个寒战。
却听那目光的主人缓缓开了口,声音像在水里淬过的玉一般,带着彻骨的寒意,“你想说什么”
“奴才胡说,奴才胡说”小恩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抬手就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
屋子里一时安静得出奇,过了好一会,才听黎轩说道,“她也真是走了许久了倒好像一辈子那么久似的”语气里尽是疲惫与萧索。
“爷”小恩子匍匐着哽咽道,“格格吉人天相,总会总会找到的。”
“是啊。”他苦涩而麻木地点点头,“总会找到的。”
从书房出来,小恩子一边寻思着待会如何把王爷的话委婉地转达给福晋,一边往朗风堂的方向去。
“这不是刘兄弟嘛”
“原来是王掌柜,”他愣了愣,旋即笑着走向面前的矮胖子。见那人身后还跟着两个捧着大盒小盒的伙计,于是道,“您这是”
“前些日子福晋给大阿哥打的长命锁做好了,我今日特地给送过来。再有就是店里新进了些小物件,也是要孝敬府里各位主子的。”蝶翘斋的王掌柜说道。“刘兄弟今个儿怎没在王爷跟前当差”
“哦,我这正要去给福晋回话呢。”
“原来你我还顺路。”王掌柜笑了笑,对给他引路的婢女道,“既然如此,就不劳烦姑娘为在下带路了。”
那婢子看了看小恩子,小恩子顿了顿,“嗯,你去忙吧,我带王掌柜过去行了。”
那婢女走远了,小恩子扫了他一眼,意兴阑珊道,“王掌柜可是有什么话要跟小弟说”两人平时也无交情,莫名其妙支走那丫头干嘛
王掌柜满脸堆笑,“刘兄弟果然机智过人,难怪深得王爷器重。”
“好说好说。”他摆摆手,“只是不知您是有什么要紧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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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没设置定时发布,惊出一身汗来。。。
第一百四十七章 跳脱
“是这样。”王掌柜从袖子里拿出帕子擦了擦额头,支支吾吾道,“想来刘兄弟也知道,城东顺德当铺也是我们东家的产业前几日铺里来人典当了只玉镯是死当那镯子还是两年前我们蝶翘斋最好的玉器师傅打磨的,原是一对的”他说着,示意身后伙计呈上个锦盒,他忙接过来打开给小恩子过目,“刘兄弟瞧瞧可认得”
小恩子听他说了一通,正云里雾里,探头往里一看,脸色大变道,“这、这不是我家”
王掌柜忙点点头,“就是说啊。我一看也吓了一跳,这还是当初王爷亲自订了给府里侧的。我们东家怕其中有什么误会,是以叫我寻个机会来问问,可是王爷后来又把它赏了旁人,亦或是府上近日失了盗,才叫这物件辗转落到呃落到”
小恩子见他欲言又止,心知那镯子指不定是在什么腌臜人手里了,于是正色道,“敢问王掌柜,究竟是何人去典当我家主子的东西”
王掌柜的汗流得更凶了,“那人我倒是没见着,不过听铺里的伙计说正是现今快意楼的头牌玉浓姑娘”
小恩子大惊失色,心知此事非同小可,忙说道,“王掌柜还是速速跟我去见我们爷吧”
这边黎轩听王掌柜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正急煎煎叫人备了轿要出府,那边就有人引了允恒进门。
两人打了个照面,俱是一愣。
“你怎么来了”自元日宴那晚把话说开,他们的关系虽不似先前那般剑拔弩张,可这样的登门拜访却是许久都不曾有过的了。
“我有要紧事找你。”允恒正色道,“你要出门”
黎轩神情凝重地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有人典当了夕颜的镯子”
允恒怔住,急忙问道,“什么人或许夕颜在她那”
黎轩的脸色瞬间变得更难看了,“不可能”他顿了顿,语气稍微缓和了些,“拿她镯子去典当的是快意楼的姑娘”
允恒身形一僵,忙上前道,“走我跟你一同过去”
胭脂胡同。
两顶轿子在胡同最里面,一栋朱红色的高楼前停下。
此时夜幕虽未降临,快意楼门前却早已热闹起来。打情骂俏声,丝竹管弦声,放荡调笑声空气中弥漫着的腻人脂粉味,更是让黎轩皱紧了眉头。这样乌烟瘴气的地方,她他用力捏了捏眉心,努力让自己不去回想脑海中刚才闪过那些可怕的念头。
楼里花枝招展的姑娘们见有生意上门,又是这样两个气派不凡,年轻英俊的金主,不由都瞪亮了眼睛,环肥燕瘦一窝蜂涌了过来。
“两位爷可是头一次来么看着眼生得很。”一个香肩半露的姑娘说话间已经蹭上允恒的胸膛,帕子在手里一挥,抛着媚眼道,“模样还怪俊俏的呢。”
“大爷放心,不管你们是第几次来,奴家待会保管伺候得你”另一个花娘伸手便要往黎轩身上摸,却被黎轩一把握住甩到一边,“我要见”他的声音忽然卡在嗓子里,“你们的玉浓姑娘。”他幽深的眸子里一片冰冷,好像周身都散发着慑人的寒气。
允恒此刻也已经摆脱掉身边缠着的莺莺燕燕,又往后退了一步,皱着眉对迎过来的龟公道,“玉浓姑娘在不在”
龟公见他们衣着考,究满身贵气,一看就非富即贵,忙殷勤笑道,“在的在的,只是玉浓姑娘如今只卖艺不卖身,两位爷看看,可要别的”
黎轩冷冷打断,“废话少说,赶紧带路。”
龟公只得陪着笑脸应着,赶紧领了他们往二楼厢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