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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夕鹭埋首在霍酒词怀中,放声大哭。
她拍着夕鹭的背顺气,仿佛发誓一般地说着,“这个仇,我一定会替你报的。”
“不,小姐,奴婢不希望你冒险。”听得报仇的字眼话,夕鹭急忙从霍酒词怀中挣脱出来,“奴婢害了画眉的孩子,公子打断奴婢的双腿,一报还一报,奴婢觉得很值。”
“我不觉得值。”霍酒词冷下声,她想起话本里的剧情,问道:“你之所以会谋害画眉的孩子,是因为听着了缥碧的话,对不对?”
“嗯。”画眉点头,满眼疑惑,“奴婢从没提过这事,小姐怎么知道?”
“那些话是有人故意让你听着的,她设了局,一箭双雕。”说到此处,霍酒词猛地捏紧手,眉心恨意凝结。
“小姐?”见霍酒词如此,夕鹭心下极为不安,劝道:“奴婢不用小姐报仇,奴婢只想小姐过得开心。”
霍酒词扯开嘴角,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夕鹭,我也想你过得开心,你答应我,再也不能动寻死的念头了。不然,我与你一道死。”
“嗯。”夕鹭含泪点头。
“以后还是喊我姐姐吧,别坐在地上,来,我抱你到轮椅上去。”
霍酒词是个官家小姐,没怎么干过重活,而夕鹭的双腿使不上劲儿,身子比一般人更沉,她要抱夕鹭上轮椅委实不容易。
“小姐……”夕鹭自责地瞧着霍酒词,“还是叫人……”
“无妨,力气是练出来的。多抱几次,我以后一定抱动你。”霍酒词流了满脸汗,她随手一抹,温柔道:“你伺候了我这么些年,我照顾你也是应该的。”
夕鹭含泪摇头。
*
商议完册封典礼的事后,裴知逸径自回了东宫。东宫除了侍卫和伺候的太监宫女外便没其他人了,冷冷清清的。
晚风穿过窗户,吹得灯火摇曳,吹得人心烦。
裴知逸孤身躺在宽敞的床榻上,翻来覆去,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经过昨晚一事,他的心不清了,欲也不寡了,今晚彻夜难眠了。还以为他们俩今早会解开误会,高兴相认,海誓山盟,结果事实跟预想南辕北辙。
此刻,他脑子里想的全是霍酒词。想她的脸,想她的声音,想她的人。
越想,脑子越清醒,越想,越睡不着。
“哗啦”,裴知逸懊恼地掀开被子,从床榻上坐起。略一思索,他利落地穿好衣裳,趁着宫门还未关的时候溜了出去。
戌时末,夜市几乎没了,道上行人也不多,倒是方便跑马。
“吁!”一到绥安府门口,裴知逸立即拉紧缰绳。他看了眼紧闭的大门,驱马来到侧墙,轻车熟路地跳了进去。
他不晓得霍酒词住哪个院,不过有楚兼在,他根本不用找,顺着JSG记号过去便是。
主屋还亮着灯,窗纸上头映出一道窈窕的影子,如画如描,美得虚幻。
裴知逸屏住呼吸,轻手轻脚走过去,用手指在窗纸上戳了个洞。
这会儿夜深,夕鹭已经睡下,霍酒词却依旧坐在书案前想事。为夕鹭报仇绝不容易,她得有个缜密的计划。
单单让布庄亏钱,她倒是有个法子,可若要同时封了王约素存在钱庄里的银子,那这个法子就不成了。
霍酒词一下一下地按着额际,想太久了,脑子昏胀,她疲惫地吐出一口气。
“你不舒服么?”猝不及防地,一道熟悉的男声闯入耳尖,其中关切之意明显。
这个声音是……霍酒词停住手,不敢置信地往窗户看去。
“吱呀”,她看去时,窗户被人从外打开,少年半趴在窗棂上,目不转睛地瞧着她,青涩的嘴角微微上翘,“小医仙,我能不能进去,外头说话不痛快。”
不知为何,一见着他,她的心就乱了。她羞赧地想着,定是昨晚那事的缘故。
“不准进来!”霍酒词快步行至窗户边,抬手便要关窗。
裴知逸眼疾手快,两手按上窗户不让她关,故作不悦道:“我可是太子,你竟敢这么对我说话。”
他一说,霍酒词才想起,面前这少年不是一般的少年,是当今太子,所以她方才的语气简直大不敬。
“民女失言,请太子殿下恕罪。”她垂下眼帘,有些后怕。
“你忘了我,确实有罪。”裴知逸俯身凑过去,半个身子进了窗户里,“何况,你昨晚还夺了我的清白,罪加一等。”他蹙着眉梢看她,语气中透出促狭的笑意,“按照我们大胤王朝的律法,得送进东宫关一辈子。”
“殿下……”顾忌对方的身份,霍酒词没敢大声反驳,轻声道:“昨晚是你情我愿。”
两人正聊到关键处,乍然,不远处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我方才看到有人闯进了少夫人的院子。”
“真的假的,你们可别看错了。”
“比真金还真!”
第30章 有点印象
“哒哒哒”; 家丁的脚步声逐渐逼近,窗里窗外两人对视一眼,一个慌乱焦急,一个泰然自若。
裴知逸是真无所谓; 他巴不得自己叫人发现; 到时明抢都行。
“你快进来!”霍酒词催促道,果断拉了一把裴知逸。
裴知逸顺势跳进屋内; 霍酒词以迅雷之速关上窗户; 她思量着,通常情况下来说; 那些家丁不会闯进来,可万一呢。
她环顾一圈; 衣柜里,床榻下; 这两算是最容易藏人的地方了。“你……”说着; 她扬起脸,正好对上裴知逸似笑非笑的眼神。
少年俯下身,细细的几缕额发跟着落下,俏皮地扫过眼眸,“你拉我进屋; 不怕纪忱来捉奸?”
闻言,霍酒词面上骤冷,不悦道:“殿下别说笑了。”
“嘭嘭嘭。”这时; 家丁用力敲响房门; 大声喊道:“少夫人; 府里进贼了; 小人能进屋查看查看么?”
霍酒词急了; 二话不说,抓起裴知逸的衣袖便往衣柜那处走。让堂堂太子趴床底委实不敬,纵然藏衣柜也不敬,但两相比较还是衣柜好些。
裴知逸抿着嘴,像个木偶一般,任由霍酒词带着走。他不明白,他们俩都有过夫妻之实了,她为何这般抗拒他。
“你先进去。”霍酒词拉开衣柜门,随后将裴知逸推了进去。
裴知逸长得高,但衣柜不高,他进去显得束手束脚的,只能佝着身子,“小医仙……”
“嘭!”没等他说话,霍酒词直接关上衣柜,稍稍整理自己的仪容才去开门。“怎么回事?”
外头站着一群家丁,各个神色紧张。她装作不解地问道,“屋里就我跟夕鹭在,没人闯进来,你们是不是看错了?”
家丁探头往屋里瞧了瞧,又看了看霍酒词,“少夫人没事便好,倘若遇着可疑之人一定得喊我们。”
“嗯。”霍酒词笑着点头,客套道:“你们半夜巡逻辛苦了。”
“这是小人应该做的,少夫人早些歇息吧。那贼人定是去了其他地方,我们走。”他们几个低声咒骂一句,匆匆离开。
他们走远,霍酒词不由松了口气,连忙插上门栓。她打开衣柜门,见他一副小老头揣手的模样,嘴角一弯,“他们走了,你也快走吧。”
裴知逸冷脸从衣柜里走出,长腿一迈,一步站在霍酒词面前,锦袍下摆撞上了云烟裙面。
察觉到两人离得太近,霍酒词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恭敬道:“殿下该走了。”
裴知逸不满她退后的动作,跟着上前一步,“你昨晚说要嫁给我,我当真了。”
“那不算。当时民女并不晓得自己在说什么。”霍酒词别过脸,再往后退一步,“我,民女,民女昨晚说得明明白白,只能给钱,既然殿下不要,民女便不欠殿下什么。”
“你!”她这般嫌弃他,裴知逸顿时来气了,清亮的眸子里落了浅浅的阴霾。他很少动怒,而这些很少里头全是她惹的,“小医仙,我不想逼你,也不想拿太子的身份来强迫你,你别退了。我知道,你不记得我。”
不记得?霍酒词抬眸,对上裴知逸落寞的眼神,心口不受控制地发软。
“那天,你离开道观时答应会再上山看我。我信了,日日盼着下个冬天快点到来,盼着你告诉我那个答案。”屋内烛光幽幽,裴知逸叹了口气,他的声音低低哑哑的,在深夜里听来莫名悲伤。“可是,我等了五年,你都没来。”
霍酒词默然听着,见他这般说话,她顿时觉得喉间被东西堵住了,发不出声。
忽地,她抓住一个事。五年前,那不就是她失忆的时候。
“你是?”那个小道士?后面三个字,霍酒词没问出口。
“我说我是龙台山的小道士,你也不记得,不是么?”裴知逸苦笑,流畅的颈线一丝丝绷紧,干净而脆弱。
真的是他。霍酒词无措地垂下眼帘,此刻,她根本不敢看那双哀戚的眸子。她不晓得自己该不该说,而她脑中犹豫的时候,嘴巴已经说了,“十四岁那年,我撞伤了脑袋,许多事都不记得了。”
“你撞伤了脑袋?”听得这话,裴知逸猛地一颤,剑眉整个拧起,伸手压着她的后背往身前按。
“啊。”霍酒词顺势扑去。
“伤哪儿了,我瞧瞧。”裴知逸才不管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他也不在乎,掀开她的长发就要看伤口。
“你放开。”两人靠得近,霍酒词面上一红,推拒道:“如今五年过去,疤都没了。”
“也对。”裴知逸失望地放下长发。倏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将她拉到桌前坐下。他拿了灯盏往面上照,好让她看清自己的脸,“你仔细看看我这张脸,看久些。”
他越凑越近,鼻尖几乎贴了上来。
霍酒词:“……”
在她的记忆中,除了纪忱,她鲜少跟男子这般接触的,却并不讨厌。
她眨着眼看他,少年的脸被烛光照得很亮,鼻梁高且线条流畅,嘴唇柔嫩如蜜,还带着些许稚气,眸子坚定而敞亮,又覆满了急切之意。
这张脸……
她看得出神,脑中各种奇怪的画面频频交错,半晌才道:“似乎有点印象。”
“真的?”一听她说有印象,裴知逸耷拉的嘴角旋即往上勾起,他放下灯盏,欣喜道:“你随我回宫,我让全太医院的人给你治,一定叫你想起我。”
“姐姐,你怎么还不睡啊?”冷不丁地,夕鹭的声音响了,软软的,还带着睡意。
霍酒词一惊,理智回笼,她起身将裴知逸推到窗户口,“你该走了。”
裴知逸舍不得走,她一推,他心底又来气了,气了便想给她盖章。他单手搭着窗沿,偏头快速在霍酒词面颊上亲了一口,“明日册封典礼结束之后我来看你。”
说罢,他纵身跳出窗户,消失在黑夜中。
霍酒词摸着热烫的脸,不禁骂了一句,“登徒子。”
这一骂,她脑中跟着响起一句同样的话,也是她说的。
“哎呀!”她懊恼地敲了一下额头,忘记还他钱袋和蛊铃了。他今晚没戴蛊铃,单只蛊铃没感应,她自然也就忘了这茬。
*
裴知逸闷声出了惊春院,刚跳上墙头,一眼对上楚兼。在他看来,楚兼就是个木头,除了服从他的命令,他似乎什么都不会。
他从没见过楚兼笑,也没见过楚兼说过多余的话。
“方才为何不拦人?”
楚兼自然晓得裴知逸为何说这话,殿下在怪他方才不拦着那群家丁。他平静道:“送殿下进屋。”
仿佛听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裴知逸挑起眼角,使劲打量楚兼,最后得出一个结论,“你也就看着老实。”
楚兼不搭话,沉声道:“殿下,明日典礼……”
“无妨,我算过了。有惊无险,险后武王登位,即便二哥将那消息压了五日JSG送来又如何。”裴知逸立在屋檐上头,静静望着惊春院的主卧,“过几日,我兴许会离开帝都,你记得打听打听这侯府里的事,关于她的事一件不漏,飞鸽传书送过来。”
“是。”楚兼点头。
两人安静坐着,等到主卧里烛光灭下,裴知逸才跳下屋檐。
*
翌日,册封典礼。
按照规矩,日出前的半个时辰,裴知逸换上绛红纱袍,与属官一道站于东宫正门等待裴雍过来,随后,胡霁宣读诏书,宰相授于玺印。
最后一礼,去往城墙上见过全城百姓。
“嘭”,“嘭”,“嘭”,城门上头放起一簇簇响亮的礼花,礼花升至半空,化作白光而落。
城里百姓都晓得一件事,今日是他们大胤国太子的册封典礼,不管手头有什么事都不做了,纷纷跑去城墙下头,意欲一睹太子真容。
霍酒词刚卖了自己画的花色样式,正打算去瞧瞧适合住人的小院落,见一群人往城门涌不由觉得奇怪。
“太子殿下可是到城门了?”
“你们走慢些,时辰没到呢。”
“大皇子骁勇善战,曾在攻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