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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里,蒸笼掀开,里头是热气腾腾的大包子。
包子皮薄馅大,是豆角鸡蛋馅的,油润可口。岑宁又额外熬了一小碗绵密的红豆沙出来,包了几个红豆包子。
元儿和芷哥儿爱吃甜包子。
装了几个大肉丸子,又捡了几个刚蒸出来的红豆包,岑宁让陆云川给芷哥儿送过去。
一碗肉丸子,一碗清炒四季豆,一碗炒丝瓜,还有一锅小米粥,一篮子蒸包子。
陆云川这几日在镇子上干活,元儿又是个能吃的,岑宁晚饭做得丰盛。
给元儿盛了个肉丸子放进碗里,那丸子足有他一边脸蛋那么大,大肉丸子冒着香气,陆江澜闻着味咽了咽口水:“爹爹,等阿父回来吃。”
“爹爹知道呢。”岑宁笑道,“爹爹先给你盛到碗里,你先吹凉,这样等阿父回来再吃就不烫嘴了。”
爹爹说得对,陆江澜抱着脑袋那么大的粗碗嘟起嘴吹丸子,把脸都埋进去,还不忘嘱咐一句:“爹爹和阿父的也吹凉,别烫着。”
一直等到陆云川拿着空碗回来,陆江澜才笑眯了大眼睛咬了一口。
肉丸子炸过又炖过,软烂入味,咸香滋油,一口下去肥而不腻,肉裹满了醇香浓厚的酱汁。
红豆包子蒸得宣软,里头的红豆沙细腻又绵密,配着外皮咬一口又香又甜。
金黄的小米粥熬得软糯,自家后院种的四季豆和丝瓜,不放东西清炒着吃也清甜鲜美。
一顿晚饭,三个人都吃撑了肚子。
饭后消食,陆江澜坐在陆云川自己扎的木秋千上,岑宁和陆云川在后头推着他。
秋千旁就是葡萄架,还是岑宁怀着元儿时陆云川搭的,这时节的葡萄已经结得都坠下来,粒粒饱满圆润,吃起来却不那么甜。
得等到八月雨水多,阳光也充足的时候,那时的葡萄吃起来才又甜又多汁。
陆江澜看着葡萄伸手想要,陆云川给他摘了一颗,葡萄大,占了他大半个掌心。
“这时候的葡萄不甜,等再过些时日,葡萄长得甜了,阿父再给你摘着吃。”
陆江澜点点头,没放进嘴里吃,只拿在手上闻葡萄的果皮香气:“好香,和爹爹一样香。”
他还小,分不清什么味道,不管是花香果香还是家里头香珠子的香,都只会说是和爹爹一样香。
陆云川干活回来晚,晚饭吃得也迟,在院子里荡了一会儿秋千天色就黑下来。
陆云川去厨房烧水,岑宁抱着儿子去里屋找干净衣裳。
天热了,每晚得洗干净了才好上炕。
陆云川带着儿子锁了院门在院子里洗,岑宁在厨房里洗。
听着院子里扑水的声音,岑宁无奈道:“元儿,不能玩水,洗好了就让阿父给你擦干。”
又数落陆云川:“不让他玩水,晚上有风,当心他着凉。”
话音刚落,外头就没声音了,岑宁想也知道那父子俩这会儿定是做了坏事被抓包后在偷笑。
陆云川最是沉稳的一个人,元儿出世后,有时倒带上几分孩子气来。
洗好后换上干净衣裳回里屋,山间夜晚有风,白天燥热,这会儿倒凉快下来。
屋里点着油灯,三个人坐在炕上,身上都带着香珠子的味。
岑宁解开陆江澜头上绑着的小啾啾,拿着木梳给他梳顺头发。
陆江澜穿着爹爹缝的小肚兜躺在爹爹香香软软的怀里,晃着双腿,让阿父抓他脚丫子玩。
“阿父,你明日还要去干活吗?”
陆云川点头。
陆江澜不太高兴,嘴巴嘟起来:“我每日早上起来你已经走了,家里只有爹爹和我,我得等到下午才能看见你啦。”
说着还仰头问岑宁:“是不是,爹爹?”
岑宁揉了揉他软乎乎的脸蛋,低垂着眉眼笑了笑。
他生过孩子后更显温润,眉眼在烛光下像镀了一层光晕,柔和得不像话。
陆云川拍拍儿子的胖脚丫:“两日,阿父的活计再两日就做完了,做完后就常陪你和爹爹,好不好?明日阿父给你带镇子上的桃酥和牛乳枣泥糕吃,你最喜欢的。”
“爹爹、大伯母、芷哥儿,都喜欢!”
“是,都喜欢,让阿父买多多的回来,大家一块儿吃好不好?”
“好!”
小孩子困意来得快,没一会儿陆江澜就揉着眼睛往岑宁怀里钻:“爹爹,拍拍睡。”
还不忘嘟囔一句:“明天早上还吃包子吧,好吗?”
“好,你醒来爹爹就给你蒸包子吃,要红豆包,甜甜的是不是?”
陆云川在一旁铺好被褥,岑宁搂着儿子躺下,轻拍着肚子哄,没一会儿就呼噜睡着了,两只手握拳放在脑袋旁边。
陆云川和岑宁看得好笑。
“今儿晚上吃了两个肉丸子,喝了一碗小米粥,还吃了大半个红豆包子,半夜估计得醒。”陆云川给儿子掖好被子。
“他爱吃那些,喜欢吃肉喜欢吃甜的。”岑宁笑,“再得过些日子才能给他再做肉丸子吃,不然迟早吃成个小胖子,真成元宵了。”
第51章 番外:终
深秋时节;风吹不止。
岑宁一早起来,翻箱子找出三件厚衣裳。
陆江澜还在呼呼睡着,岑宁把陆云川的衣裳递给他:“早上起了风;穿厚些再出门。”
陆云川点头接过;岑宁给炕上的陆江澜掖好被子;拿枕头在炕边垫好,和陆云川出了里屋门。
天冷,洗脸都是烧热水兑着洗,两个人洗漱好;陆云川去后院喂鸡拾蛋,岑宁就着热锅准备早饭。
家里现在多养了几只鸡;每日拾的蛋也多;陆云川把鸡蛋一个个擦干净放到厨房的筐子里。
岑宁舀米熬了锅白米稀饭,拿油煎了两个鸡蛋,活好面团等着醒面;打算炸油条吃。天冷了,人得多吃些油。
面团醒好后擀薄,分成均匀的长条,一根根叠起来用筷子一压一抻就成了型,等到锅里的油热起来;下锅用小火慢慢炸至熟透。
刚出锅的油条酥软香脆,一口咬下去有嚼头。
盛了一碟小菜;岑宁又拿碟子舀了两勺酱油,油条蘸酱油吃下稀饭。
饭菜摆上桌;陆云川喝了口热稀饭道:“平小子成亲;家里忙不过来,我今儿陪着二柱子去镇上采买些东西;估计得吃过了午饭再回来。”
平小子是村长家的幺儿,村长这么些年对陆云朗和陆云川兄弟俩多有照拂,有事帮衬着些也是应该的。
岑宁捧着碗点点头,陆云川又问:“家里可缺些什么?我一并买回来。”
岑宁咽下油条想了想:“打壶酱油,买些红枣吧,回头蒸枣糕吃,天冷了,煮汤时放几个也好。”
又道:“再掂些糕饼回来吧,好久没给元儿买着吃了。”
陆云川听了点头:“这段日子往镇子上跑得少,是许久没买了,这次多买些回来。”
岑宁把煎鸡蛋夹到陆云川碗里:“多买些桃酥,那个放得住,能慢慢吃,不好叫他一回吃多了,枣泥方糕也掂一些,芷哥儿爱吃那个。”
陆云川一一记下。
吃过早饭,陆云川背着背篓去村长家找二柱子,岑宁兑了热水在院子里洗昨晚一家人换下来的里衣。
刚洗好挂在麻绳上晾晒,里头屋子传出动静。
“爹爹,来陪陪我好吗?”
岑宁听见声音擦干手往屋里走,进门就看见陆江澜撅着屁股扒在窗户上揉眼睛,看见他进来忙伸胳膊:“爹爹。”
岑宁走上前把他抱起来拍了拍,陆江澜还没睡醒,往爹爹怀里一趴就不动弹了,还想接着睡。
岑宁拿他的小被子裹住他哄:“爹爹给你穿衣裳好不好?穿好衣裳起来吃饭,阿父去镇子上了,你吃完饭去找凌哥儿和团姐儿玩。”
想吃,想玩,但困。
陆江澜扭扭小身子,不想动弹。
岑宁拍拍他的屁股,又说:“早上吃小蒸饼,谁最喜欢的?”
“小蒸饼。”陆江澜猛然睁开眼,“元元最喜欢。”
说着向上挣了挣抱住了岑宁脖颈:“爹爹,吃热乎的。”
岑宁笑着揉了揉儿子头发,给穿好了衣裳。
陆江澜坐在椅子上晃着腿,岑宁在他身后拿发带绑头顶的小啾啾,镜子里头的小娃娃长得唇红齿白,因为天气冷吃胖了些,看着更像只元宵了。
陆江澜顶着一张小圆脸自己跑去院子里漱口擦脸,岑宁去厨房端他的早饭。
油条是拿油炸的,不好大早上给陆江澜吃,怕他吃坏肚子,岑宁另给他做了小蒸饼。
白萝卜和土豆切丝,磕一个鸡蛋,放一把葱花,撒上盐抓拌均匀后挤出水份,再和面粉一起搅拌均匀,捏成半边手掌大的小圆饼放锅里蒸熟。
刚出锅的小蒸饼又软又嫩,陆江澜洗漱好往厨房里跑,嘴里还念叨着:“小蒸饼,小蒸饼,元元喜欢小蒸饼……”
“我们家是养了只小猪吗?”岑宁点点他额头。
陆江澜咬着小蒸饼美滋滋的,被说小猪也笑咪咪点头:“小猪也喜欢小蒸饼。”
岑宁捏捏儿子脸蛋,正要开口说话,院门外响起竹哥儿的声音:“宁儿,在家吗?”
“厨房里呢,进来坐。”
“小爹爹,我也在呢。”陆江澜嚼着蒸饼扭头冲门外喊。
两家认了干亲,陆江澜喊竹哥儿都是这么喊。
竹哥儿走进厨房,先和坐在板凳上吃蒸饼的陆江澜玩了一会儿,这才和岑宁说事。
“听说昨天兰姐儿孩子满月,带着夫婿回娘家,没往那头陆家跑,反倒是往你和春玲嫂子这走动了一圈,真的假的?那王凤玉还不得在家里气绿了脸。”竹哥儿拿肩膀碰碰岑宁问。
岑宁把在凉水里浸凉的鹅蛋拿起来剥壳,闻言无奈道:“是真的,我和川子也没想到兰姐儿能上我们这儿来,家里东西少,饭菜都没好好准备,还亏得他俩提了不少东西。”
兰姐儿是两年前出嫁的,是在陆家这方院子里出的门。
两年前,兰姐儿到了成亲的年纪,王凤玉想把她许给外村一户人家。
那家的汉子是个鳏夫,最爱喝酒,每每醉了酒就开始打人,上一个媳妇是被他打得受不了,在家里堂屋梁上吊死的。
年纪大了,那鳏夫想再娶个媳妇生孩子续香火,他家里头有几个钱,说是愿意给双份的彩礼还不要嫁妆。
知道他的品性德行,好人家都不愿意把女儿嫁过去,王凤玉却看中了那十几两彩礼银子。
兰姐儿看着懦弱,性子却烈,听说王凤玉想把她卖给一个鳏夫做填房,二话没说跑去后山投了河。
人是无碍,被几个早起去田里的汉子撞见了捞了上来,可等几个汉子帮忙把兰姐儿抬回了陆家,王凤玉却恶狠狠地发了场火。
一个待嫁的姑娘家,被几个汉子看了碰了湿了水的身子,名声都要败光了,哪里还能嫁得出去?
果不其然,侯家那汉子听见风声后立马上门要退亲,还要回了彩礼钱。
十几两白花花的银子,还没捂热就被抢了回去,王凤玉恨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养了个女儿十几年就为了这几两彩礼,如今嫁都嫁不出去了,难道还留着在家吃白饭吗?当即把兰姐儿撵出了门。
嘴里还嚷嚷着是兰姐儿一个姑娘家不知廉耻丢了贞洁,怕再留她污了陆家这么多代祖宗的名声。
无处可去,最后是岑宁和陆云川看不下去,把兰姐儿接到了自己家里。
又有姚春玲娘家帮着打听,给兰姐儿重新寻了户人家。
那汉子倒是个老实能干的,唯一就是腿有些跛,是儿时不小心摔的,所以一直没娶到媳妇。
听了兰姐儿的事,只说:“她不嫌我是个跛腿,我自然也不会嫌弃她没能生在个好人家,这事只要她肯点头,我往后一定对她好。”
就这样结下一桩亲事,成亲那日兰姐儿的嫁妆比起村里其他姑娘家分毫不少,是岑宁和姚春玲一块儿给她置办的。
鹅蛋剥好,岑宁递给陆江澜:“吃完小蒸饼把蛋也吃了,这样才长得高呢。”
陆江澜捧着大鹅蛋点点头,乖乖往嘴里送。
竹哥儿瞧着喜欢,边抬手揉他头顶的小啾啾边和岑宁说:“兰姐儿也是个有福气的,爹娘和亲兄长不靠谱,倒是有好心肠的哥哥和嫂子愿意帮衬她一把,现在这日子过得也不差了。”
“哪里是什么好心肠,只是不忍心看她一个姑娘家受苦罢了。”
“也是。”竹哥儿叹口长气道,“这世道,姑娘家和哥儿最是不容易。”
说着又捧脸看着陆江澜:“王凤玉是个重男轻女的黑心东西,我可不是,老天爷可开开眼给我个姑娘或者哥儿吧,我和吴二河一定当心肝子疼。”
竹哥儿成亲几年肚子一直没动静,虽然家里公婆从来不催他,但他日日看着陆江澜又乖又漂亮,只觉得眼馋得紧,恨不能抱回家里去。
到了半下午,陆云川陪二柱子采买好东西回来,岑宁正在院子里给陆江澜往后背衣裳里垫布巾。
“阿父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