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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的殖民地,这里好歹是非洲第一大国。
猜疑的对象相当明显,一向颟顸无能的当局情报部门这一次出奇的机灵,迅速追查到了一名军方少将身上,是他开出了调查令,而他的家族与美国的密切联系,顿时暴露到了所有有心人的视野之中。
当晚,少将被控制后的数小时内,一场军队小规模叛变爆发,军政府两大巨头反目,mbe浑水摸鱼,刚稳定下来不超过半年的埃及,再度进入动荡之中。开罗城内火光处处,当局的反对者和mbe支持者混杂在一起,涌上街头又砸又抢,市政广场再度成为集会地,大量民众涌入这里,把它挤得水泄不通,军警紧张地在周围维持秩序,有人对他们砸着石头,很难说局势是否会继续恶化,流血冲突是否一触即发。
和巴黎恐袭不同,世界对此当然漠不关心。妻子戏剧性地失去丈夫,全世界的人都会跟着一起哭泣,30个人死于车祸,这根本就不算新闻。
在这样的动乱之下,没人关心当天被没收走的另一半服务器,当晚,它从警察局里失窃。偷走它的盗贼甚至懒得偷点别的来遮人耳目。
“这个人死亡的位置让我感到不祥。”在佛罗伦萨风和日丽的天气里,上司的声音也像是被风吹过一样扭曲,“我们没有回收到u盘,没有破解开硬盘,这次行动付出了极高的成本——国际间的流言蜚语已经引起局长的关注,埃及军政府因此极为恼怒,为了安抚他们,美国恐怕得在生意上做一定的让步。”
如果在办公室中挖掘出三个人的尸体:傅展、李竺,还有那个盗火者的接头人,u盘也还插在主机上,那么现在,他就是战斗英雄。但行动差强人意的后果就意味着横空飞来的黑锅,k并不想提醒行动前上司对这个计划的赞赏,他紧咬双唇,几乎对即将到来的命运完全麻木:现在还不能完全确定,但人们高度怀疑,盗火者又一次提前收到消息,傅、李与那个神秘的接头人带着u盘,在轰炸来临以前绝命逃亡,又一次逃出了死神的掌控。
“从下决定到执行只有二十分钟的时间……”他喃喃地说。
“我要听的不是理由,而是解决方案!”上司果然勃然大怒,“中国人已经察觉到不对了,他们正在各处煽风点火,有理由怀疑埃及政府罕见的敏捷有他们的暗示在其中,现在已经有记者在过问此事,如果我们非得要送一个人上被告席,k,你以为会是谁?”
“但我们在大使馆内的内线并没有传回异样消息……”
“如果你要执行什么秘密任务,你会告诉大使馆里的傻逼吗?”上司质问。
任何一个国家的情报系统都会想方设法地往外渗透,k也不会以为自己国家的大使馆就是白纸一片,不过他们在埃及的情报工作的确做得不错,这个国家和中国没有太深的利益牵扯,反而是美国在此地利益甚深,他认为,如果有两个生人躲进大使馆寻求庇护,他们应该能够知道。他说,“那么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无论如何,他们消失了,开罗不是巴黎,这里没有摄像头,我们——根本无从在这样的都市里寻找他们的下落。”
“那是因为你没想过我们能做到哪一步,”上司余怒未消,冷冰冰地说,他的语调都滴着歹毒,更让人不安的是,这份怒火并非冲着任务目标,倒更像是冲着k本人来的。“我们还会扔进多少筹码。”
“扩大骚乱的范围,如果必要的话,再煽动起一场政变,”他直接发号施令,“让开罗变成一个对旅客而言极为不安全的国家,然后出面清点滞留旅客,护送他们回家。”
“的确,开罗居住的外国人很多,这里又没有摄像头,外国人就像是一滴水,融入以后就很难找出来——但,那也只是因为目标过多。只要我们能把外国面孔从开罗——不,从埃及全部拔除,那么,要找到几个特定的外国人也就会变得简单。我们在监控摄像头被发明出来以前就是这么做的——当然,那时候也没有u盘。”
想到了办法,上司的心情也愉快了不少,他的声音变得明快起来,但k的心却随着每个音节不断地下沉,他的双手无意识地攥成拳头,在掌心甚至留下了血痕:这种规模的政变,是不是会被判处战争罪?每一个oa都是他发起的流程,他走上被告席的时候该怎么为自己辩解?
生平第一次,他开始羡慕起了h,对所有人来说他都已经死了,没了退休金,积蓄被冻结,下半辈子注定只能活得隐姓埋名,但不论如何,h至少已经从这个圈子里出去了,他不用担心自己得站上被告席,亲口承认自己犯下的所有罪行……
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想法掠过,k心头稍微一动,但他没有继续往下深思,而是机械地说道,“明白,是的……我会尽快搞明白他们在哪,继续在地下室搜索u盘……”
事实上,干员之前回报,死人城有搜集到居民证言:在轰炸开始前,他们看到很多人冲过人群,大喊着‘快跑’,这里头很可能就有傅展、李竺,而他们当然携带着u盘。但k现在并不想汇报这件事儿,他多少有点自暴自弃——连这样都抓不到傅李,他已经完全失去了信心,k有一种感觉,他们现在也许已经离开了开罗。
但他们能去哪里?他槁木死灰的心又是一动,狩猎者的本能死灰复燃,超过了对未来的担忧:埃及全境的旅游城市不多不少就那么几个,飞机场是一定有监控和安检的,也在棱镜的监控范围之中。如果收紧大巴,为安全起见不许卖票给外国人的话,他们就只能选择火车和飞机,那么也就终究都会落入他们的视野里。继续呆在埃及,也只会被他们越收越紧的大网给打捞上来。
想要不惊动cia离开埃及,他们会怎么走,更重要的是,他们会去哪里?
要回答这个问题,不仅得考虑他们的想法,还得考虑盗火者提供的资源。盗火者在cia内部有内应,这几乎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实,那么,他们会去哪个国家,是会继续依赖盗火者,还是放弃这个已经出过几次纰漏的组织,转而寻求一个更大、更可靠,更不可能背叛他们的组织的帮助……
这和大使馆粗看很像,但却完全不是一回事儿,这个可能性让人寝食难安,却也为他们指明了方向,也带来新的难题:那儿可不是开罗,更不是埃及,该怎么插进手去呢?
第39节
他们又是不是真的去了那儿呢?
他们现在在哪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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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及 阿斯旺阿布辛贝神庙
没去过阿布辛贝,你就不算是来过埃及。这国家满是壮观的神庙,丹达拉、阿拜多斯、卢克索、卡纳克、哈索尔、哈特谢普苏特,全是鼎鼎大名,错过会后悔的神庙,就连阿布辛贝周围也有精致的菲莱,但依然,如果你没去过阿布辛贝,看过阳光穿过幽暗狭长的大殿,落在拉姆西斯二世身上的神迹,那你就不算是来过埃及,看过埃及的神庙。阿布辛贝是阿斯旺最大的旅游景点,每年招揽着上百万游客来到这里,这其实也是当地一景:每天一早凌晨三点,前往阿布辛贝的车辆排成一队,在阿斯旺街头等着出发,去往阿布辛贝的机会每天仅此一次,过时不候……没有军警护送,旅游车辆根本不敢往阿布辛贝走,那里再走几十公里就是边境线,过了边境线,就是如今深陷战乱中的……
“准备好了吗?”
傅展在后座转头问,从昨天到现在,他的情绪一直不高,似乎总还陷在深思里,“这一次出来,飞机坐过,车开过,船坐过,假护照用过,假签证造过,这也算是什么都试过……这一次,终于要直接跨越边界,算是十成十的偷渡了。”
“不过,只要能过去,那就好办得多了,毕竟,虽然在国内没什么人在意,但在非洲,没人不知道……”
“北苏丹,可是中国人的地盘。”
第56章 路上(12)
苏丹大国的游戏场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荒凉?
撒哈拉沙漠算是荒凉; 在彭加木葬身的罗布泊边缘; 除了沙土中爬的蚂蚁,你什么生命都感受不到; 但沙漠仅仅是自然的一部分; 能让人感受到萧条的还是只有人类本身,苏丹和埃及之间有一道长长的国境线,不过这里偷越国境的事情并不是很多,从阿斯旺到阿布辛贝; 阿布辛贝到边境线只有一条公路; 那儿通向一个关卡——公路以外的地面全是典型的沙漠地貌; 吉普车不是不能开; 不过大部分人没这个胆量; 时不时,你可以看到公路边停放着的废弃坦克,还有现在空无一人的堡垒; 阿斯旺人传说在埃及和苏丹关系最紧张的年份里,这里的土地都被埋了地雷。如果你有这个胆量的话; 可以开上去试试,炸飞了算自个儿的。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没什么人愿意从埃及去到苏丹,从开罗往南,坐在大巴上你都能发觉生活水平越来越低,整个埃及除了几个旅游城市以外,就是大片大片的农田,城市群沿着尼罗河两侧星罗棋布; 到了阿斯旺附近,大巴的时速不会快过20公里,平均半小时就得停一次,很多人带着大麻袋上车搭一段路,麻袋里装的不是小麦就是甘蔗,抹掉他们的五官,换上一张华裔的脸,你会毫无违和感地把他们认成西北地区的农民。——绝没有开罗人的油滑,不论是穿着还是那份木讷老实气质,都差不多。
农民的日子在哪儿都过得很苦,如果你只会种小麦,那就更是要注定受尽这星球上所有的盘剥,你种的小麦里有发达国家砍下来的剪刀差,有当地警察第三个儿子的学费,还有埃及每年开支出的军饷。人们在谈论国外的时候,一般都会自觉把这种地区扣掉不算——不过即使如此,阿斯旺地区的农民也绝没有人想去北苏丹,埃及的日子的确不太好过,但那也比北苏丹强上不少。本地人对邻国还是相当有优越感的:他们知道阿斯旺的传奇索菲特酒店对他们来说几乎就是天堂,毕竟,埃及只是从60年代到现在几乎从未往前发展,但苏丹可是从来就没有发展过,那地界几乎什么都没有。
“在没分裂以前,苏丹每年供应给中国的石油占据我们用量的20%以上,中国和苏丹的关系非常密切。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事你大概也清楚了——美国非常关注达尔富尔的人权问题。”
从阿斯旺到阿布辛贝,倒终于有了一条真正意义上的高速公路,这条路除了游客几乎没人会走,除了每天早上以外也几乎都处于关闭状态,警车开道押尾,车辆在高速公路上飞驰着,至少也能开到100码,只有这样,人们才能在五小时内赶到阿布辛贝。至于到了神庙后什么时候走,这就悉听尊便了。旅游团总是最先离去,包车游的旅客则往往再三流连,不过有一点是共同的,从阿布辛贝出来,人们一般不会再继续往前走,不论去哪里,他们都要往回折返。往回走的时候一般就不会有警车随行了,往回开一段,会经过一个要塞,来的路上他们已经看好,从阿斯旺到阿布辛贝,一路就这么一个盘查点还有人在。
开过这个要塞以后,他们换了手,傅展边开边对李竺解释防卫的松懈,“在他们的大力推动和直接介入下,南苏丹2011年终于独立。这五年来北苏丹太平了一点,只是一点点,但至少,境内不再公开内战了。”
那些要塞和坦克,看来都是几年前苏丹内战频仍时,埃及为保障游客安全做的戒备。李竺抿起唇,注视着傅展轻车熟路地把牧马人开到沙地上,她禁不住问,“你确定关于地雷的传说是假的?”
“从没听说埃及和苏丹的关系紧绷到互埋地雷的程度。”傅展轻松地说,“拜托——看看这里有多贫瘠,这两个国家之间迄今都有一片土地没人认领,太没用了,都不想要,你以为这里是南苏丹,藏有苏丹80%以上的油储量?那儿现在倒是还不太平,比没独立之前更惨一点。两个部族彼此仇视得非常厉害,据说当地的冲突已经到达种族屠杀的程度——如果我们从那里经过,是得小心点,就算没地雷,他们也能变出来。南苏丹的一些冲突地域,对外人来说就像是巴基斯坦的普什图区和俾路支省一样,应该属于绝对的禁止区。”
现在,他们谈论这种打打杀杀的话题,就像是在拉家常一样,已经没有任何不适感。李竺感受着身下的颠簸,咬着唇没有做声。傅展看了她一眼,“你还惦记着开罗?”
“这是我们抛下的第几个骚乱中的城市了?”李竺反问,“有没有觉得我们更像是江户川柯南了?——走到哪里——”
“就把死亡带到哪里。”傅展说,他有点不满,“我更喜欢天启四骑士,谢谢。”
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