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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张牙舞爪,神采飞扬,阎王殿前走一回,倒是更嚣张了许多。
岳知沉默一瞬,面色倒是肃了几分,低声道:“不能。”
确实不能。
燕三的武功仅次于霍时洲,霍家军青年四将之最,虽然性子爱玩,但做起正事来都是拼着命。
岳知叹了口气,这次若是自己去护楚姑娘,恐怕拼上性命也无法坚持到主上来。
他给少年倒了杯凉茶,道:“好,那就劳烦我们的大功臣,安静地等我批完折子?”
燕三被顺了毛,像只安静的小老虎趴在桌上小憩,神情还是不可一世的嚣张,但倒是不再打扰他了。
少年接过茶杯一饮而尽,抓了抓头发,“这天也忒热,改明儿回洛阳,一定要和赵四去河里游泳。”
岳知头也不抬,蹙眉道:“你还受着伤。”
燕三啧了一声,“这算什么,老子休息个几天就能痊愈。”
少年又开始说大话了。
岳知叹口气,随他。
整整一个上午,岳知都在批阅文书折子。燕三打了哈欠,斜睨了眼身边一车子竹卷,道:“这些也要完成?”
岳知点点头,“嗯。”
燕三想了想,道:“这些不要经过主上的批阅才能颁发出去吗?”
岳知:“主上夜里会再次检阅一遍,他白日里要陪着楚姑娘。”
燕三皱眉道:“主上多久没睡了?”
岳知抬了抬头,沉思道:“两日吧。”
燕三眉头皱得更甚,“这都两日了,楚婳还未醒?”
岳知叹了口气,神情担忧,“是的。”
燕三轻抿嘴角,抬眸看向紧闭的厢房门,目光略略出神,语气有些烦躁,“这小姑娘啊,身子就是脆弱。跟朵温棚里的娇花似的,经不起风吹雨打,麻烦得要命。”
岳知抬眼,看见少年眼底是藏不住的担忧。
他怔了怔,又看了看少年还在叽里呱啦不耐烦的嘴巴。
这少年好生别扭,奇奇怪怪。
岳知扯了扯唇角,低头批改文书。
燕三胸口闷闷的,有些坐不住,身子扭来扭去的,一会嗑瓜子,一会倒茶,喝了整整两壶。
岳知抬起头,语气不耐,“又怎么了?”
“天忒热!”燕三起身一拍桌子,道:“又无聊!”
岳知无语了,不理他,继续提笔写批注。
过了一会,少年又敲敲他桌子,“喂,岳不知。”
岳知自动忽视燕三给他取的外号,眉头不动,笔下不停。
他若是不早点将这些文书批阅完,为主上分担这些,等到夜里,主上约莫又要疲惫熬着一宿不睡。
燕三见人不理自己,直接屁股坐在石桌上,压住了宣纸,语气这会认真了点,疑惑道:“我都修养两日了,为何叶蓁还不来姑苏,就算没有赵四,我找她玩也行啊,她若来了,我保证不烦你了。”
岳知抬手抽宣纸,没抽出来,叹口气,想了想,只好回应道:“叶蓁不用赶来姑苏了,主上让她在历阳处理事情。”
本来历阳的事情是霍时洲亲自去处理,但他现下要不眠不休地照看楚婳,战后之事交给岳知和叶蓁处理了。
燕三“哦”了一声,正要说些什么,余光就见幽长的水榭回廊里走来一位白衣男子。
清冷温雅,眉目如画。
燕三眯起眼,哼道:“那劳什子墨先生又来了。”
燕三不知道楚元默曾经的身份,那时他年纪尚小,随着霍家军南征北战时,大魏朝堂已衰败至名存实亡。
岳知却是楚元默国士的身份,态度很是尊敬,放下笔起身迎了上去,“墨先生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婳儿。”
楚元默玉面纶巾,肤白映着暖光,美如英。他的目光落在楚婳的厢房门上,清冷的神情柔软了几分。
他右手拎着几块包好的草药和一只果篮子,竹篮里装着扬州供给的新鲜水蜜桃、姑苏时令杏子。左手怀抱着青花瓷,青花瓷内束着娇嫩含苞的荷花,清雅的花香缠绕着他雪色的广袖,随着院中的暖光盈盈流动。
墨先生这三天每次来,都会给楚姑娘带很多礼物。
岳知目光微动,抱拳揖礼道:“墨先生安好,在下去通报一声。”
厢房内。
“伯母不必如此,我为阿婳,皆是我心甘情愿。”
霍时洲正要扶起叶澜萱。
这时,院子里传来岳知的声音,“主上,墨先生来了。”
叶澜萱闻声迅速直起身,急速从侧窗户翻了出去。
霍时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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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元默:媳妇儿,等等我,说着拖着一副娇弱的身子,爬窗户~】
【为什么还不更新】
【怎么还不更新,是不是要qi】
【哈哈哈先生追妻还得有段时间啊哈哈哈】
【霍:哦吼发现岳母另一面】
【哈哈哈哈哈,楚爸爸一来老婆就跑了】
…完…
第六十六章
◎“臣,拜见主公。”◎
霍时洲沉默一瞬;抬眸看向敞开的窗外。
消失的无影无踪。
每一次楚元默来看婳婳,叶澜萱都会刻意避开,等到他走后再回来照顾婳婳;而这夫妇俩三日里从未见过面。
似是因久久未应;敲门再次响起,是岳知的通报声,“主上?”
霍时洲若有所思地收回目光;低声回应;“请墨先生凉亭一叙;我稍后便来。”
他轻手轻脚地走到小娘子床榻边坐下;拨开床幔纱帘;俯下身轻轻撩开她额前的碎发。
楚婳朱颜酡红;黛眉笼着清烟飘香,肤如凝脂般吹弹可,两靥生娇,比前两日少了些病气;气色好转。
霍时洲紧提着的心脏微微放下;握住她的白嫩的小手;包裹进自己的掌心里;克制般地吻了吻。
唇上传来她柔软娇糯的触感;他瞳底渐渐深邃、眸色愈浓。
终于忍不住启唇;轻咬着小娘子的青葱玉指,含入、啃舐她软白的掌心酥肉;轻柔地吮着她圆润富有弹性的指腹。
舌尖炙热发烫,甜意浸透了身心;霍时洲脊背一麻;喉间喟叹一声。
他抬起狼眸;散漫地掀起眼皮,静静看着她酣甜的睡颜,眼底的欲念浓浓溢出来,心田的渴望在慢慢滋生。
楚婳身子敏感,睡梦中也能感到手上酥酥,带着整个身子都轻颤了下,耳尖一片绯红。
她微微张开唇瓣,似是抹着胭脂红,喉里软糯地呜了一声,嗓音又娇又甜,气若幽兰。
霍时洲动作一顿,唇瓣稍离,温柔地摩挲着她的雪腕。
“婳婳再不醒,我怕是要疯。”他深吸一口气,按捺住心底渴望,爱不释手地把玩她的柔荑,他的神情珍视而眷恋。
虽不想放开这香腻的小娘子,但他亲了一会她的小手,还是克制般地又放回被窝中。
霍时洲放下床幔,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凉亭内。
楚元默一袭胜雪白衣,但脸色似乎比衣料更加苍白,眉间的疲惫,许是很久未曾休息。
他见到霍时洲出来,也不寒暄,开门见山地道:“婳儿如何?”
“病和伤都好得差不多了。但还未醒,今日也在沉睡中。”霍时洲拱手作揖,温声道:“先生坐。”
楚元默淡淡颔首。
霍时洲也随之坐下,抬手斟茶,“这几日书院的事情,有劳先生了。”
“不碍事。”楚元默侧眸看了眼边上一车的竹卷,“少将军接手姑苏知府,忙于政事,又要操心婳儿,着实辛苦。”
霍时洲垂眸双手将茶杯递过去,“先生从洛阳寻到姑苏,路上鞍马劳顿,本该安定下来歇息了,却又让您在姑苏收到惊扰,是晚辈的不是。”
楚元默秉着茶盖,轻轻拂开茶沫,长睫淡淡垂着,“少将军胸怀摘星之志,亦是难得的将帅之才,这苏南棋盘,我在局外看得甚感精彩。”
霍时洲从岳知手中接过一盘海棠糕,放置石桌,神情平静,“晚辈稚拙,疏谋少略,让先生见笑了。”
“少将军过于自谦了。”楚元默掀起眼,眸中星云散去,烟雨氤氲,一片讳莫如深,“还得多谢少将军鸿门宴上救命之恩。”
“不必言谢。”霍时洲轻笑一声,“那日没有晚辈出手,想必先生自个儿也会挑个理由离席。”
楚元默不置可否,轻抿一口茶,淡声道:“还有一事。”
霍时洲颔首:“先生请讲。”
楚元默抬眸,“那日救我的女将军,现下可在水榭居住?”
霍时洲眸光微闪,答道:“不在。”
想起叶澜萱的嘱咐,他心下无奈,实在不能说出来。
楚元默闻言,面色依然平静,只是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沉默一瞬,道:“叨扰了。”
霍时洲道:“不会。”
楚元默定定看了会小郎君的神情,淡淡勾唇,道:“你年纪轻轻,心性倒是沉稳。”
“见你一副了然平静的模样。”他转了转茶杯,桃花眼微微上挑,“想必是都将我查得一清二楚了。”
霍时洲垂下眼,“先生谬赞,说不上对您一清二楚,只是略知一二罢了。毕竟,是有关婳婳的事情,我总不能含糊。”
楚元默听到他对楚婳的称呼,眸色深了深,“少将军身为男子,也不适合照顾婳儿,水榭中可有请婆子丫鬟?”
霍时洲静默一瞬,正要开口,忽然,一只信鸽飞到桌上。
岳知连忙去解开信筒,打开那卷信纸,瞳面色微变,他递上信纸,低声道:“船上有火药,让澹台瑕逃了。”
霍时洲接过信笺,迅速扫了一眼,狼眸幽深,神情逐渐淡漠,“穷寇莫追。澹台瑕就是一条蛇,哪都能钻。”
岳知点头拿起毛笔,俯身写信,重新又让信鸽送出去。
边上,因伤坐着沉默许久的燕三磨了磨牙,握拳恶狠狠地道:“主上,中原之战一定要给澹台狗好看。属下愿做先锋,为燕字营十七队的兄弟们报仇雪恨,一血姑苏中计之耻!”
霍时洲收好信笺,侧眸看了看浑身绑着绷带纱布的少年,轻叹道:“准了。但在此之前,你好好养伤。”
燕三眼睛亮了亮:“诺!”
楚元默若有所思地听着他们的谈论,桃花眼微眯,面色沉沉,“山塘镇遭遇战火以及导致婳儿受伤的缘故是和澹台瑕有关?”
前两日因战后琐事忙里忙外,而所有人又都在为楚婳的病情担忧,眼下终于能静下来了解山塘镇爆炸的前因后果了。
当事人燕三也醒了。
霍时洲默了默,沉声道:“燕三,将那日山塘镇发生的所有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燕三面色微变,垂下头轻声道:“诺。”
岳知发现,一谈到山塘镇那日发生的事情,少年的神情就瞬间变了,没了平日里的张扬自信,也没了戏谑顽皮,整个人都收敛至极,面色沉凝,眼中似有落寞和自责,还有一丝别人看不懂的痛涩。
燕三语气肃着讲完了一切。
落音后凉亭内死寂沉沉,蔓延着寒气,周围的气压越来越低,温度都下降了几度,四人短时间内皆是未曾开口讲话。
楚元默缄默着面色愈发阴沉,气质清冽,攥着茶杯的手腕青筋微突。
良久过后,霍时洲开口了,他垂着长睫,嗓音很低:“被炸药波及而死的百姓身后事安排好,这两日被救出来的幸存百姓要好生安抚,待他们治好伤,拨款钱财住房,给予每人五斗米粮,保他们与家人余生无忧。”
岳知点头应下。
霍时洲深邃的瞳中泛着幽幽波光,“山塘镇叫人重新翻修。”
岳知一一记下,抿了抿唇,又问道:“那杨二娘和杨土豆。”
霍时洲沉声道:“厚葬。”
岳知:“诺。”
燕三沉默片刻,忽然道:“这件事交给我来办吧。”
岳知看了一眼上午还在说自己要偷闲半月的少年,此刻神情严肃,眸中闪着别样的固执。
燕三在战场上对待敌人可以冷血过澹台瑕,可他终归还是未及冠的少年,又与楚姑娘相处那般久,接触过的山塘镇人家比他多,感情应是比他更甚。
少年看似冷漠无情、游戏人间,其实最是重感情。
岳知叹了口气,道:“好,杨氏母女的身后事便交予你了。”
霍时洲与两位属下安排好任务后,凉亭内再次恢复了平静。
楚元默沉凝了许久,忽然开口道:“少将军。”
霍时洲搁置笔墨,道:“先生请说。”
楚元默放下茶杯,“婳儿做你的小书童并认你为主,可有此事?”
霍时洲点点头,又摇头笑了,笑容有点无奈,“婳婳想做什么,我都依着她。先生不必当真。”
楚元默瞳孔散发锋利的光芒,眉心紧拧了三分,“婳儿拜我为师,习天下局势,学权谋兵法,你可知为何?”
霍时洲怔了怔,抬眸看向燕三。
燕三点了点头。
霍时洲眯起眸子:“为何先前告诉我,阿婳只是在和先生学画,原来你们俩一起瞒着我?”
燕三抿